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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裡城池的本土子民發生摩攃碰撞。

即使戰時狀態,不斷戒嚴,但是為著衣食住行城內仍然大大小小的摩攃不斷。可謂是既有外憂也有內患,所以顧錦恪相信,放慢一些速度,減少一點傷亡,也是能慢慢磨下這座城池的。

她想了想,吩咐手底下的小兵卒,又將過往的捷報整理成一張新的折子,又解釋這次進度緩慢的緣由,再次發往京城。

大軍的速度遲滯,也需要表功的折子發往京城,不僅定定軍心,也是為了安穩朝堂上眾多老臣的心,讓她們不在這個時候,給顧錦恪使絆子。

這封折子快馬加鞭送往了京城,女皇收到折子的時候,快速過了一遍,臉上就露出暢快的笑意,之前遍布在臉上的陰沉,通通都被打散了,群臣麵對女皇的陰鬱的臉也是忐忑不安許久了,見到折子這麼管用,不由的都感激起遞送折子來的太女殿下顧錦恪了。

天知道,女皇已經維持這個情緒大半月了,她們也在這樣的情緒下戰戰兢兢過了大半月了。

折子很快傳遞下來到各個大臣手裡,讓她們傳著都看一遍,這下更多大臣臉上露出了更真心的笑意。拱手誇讚起太女,女皇的英明神武來,對反戰的言論是一點兒也不提了,完全沉寂下去。

等到大人們都退了朝,坐在鳳椅上女皇摩挲著手中的折子,臉上再度露出笑意,隻是笑著笑著她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服侍的方芮熟練的給她拍背順氣,喂了一顆藥丸,又喂服了一盞溫水。然後勸道:“陛下,先回寢宮吧,這大殿上過於寒涼,對陛下的身子不宜啊。”

女皇點點頭,扶著扶手站了起來,身後的宮侍忙給她披上厚厚的裘衣,然後請她入了擋風的帷帳轎子,抬著往寢宮去了,京城的寒涼與雪也不小,即使侍人不斷清掃,宮道上仍然是鋪著薄薄一層雪的。

女皇的聲音從帷帳裡傳出來:“這次,太女,並五皇女都做的很好。”

方芮在旁邊小聲應是,覷了帷帳一眼,又收回眼神來,雖然是這樣說,倒是太女的功績是太女的功績,五皇女顧錦雲卻是在將功折罪的。

開戰沒多久,隨著第一封捷報被送到京城,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封自陳罪名的秘折,是五皇女顧錦雲發來的。

上麵供述了不少罪名,深刻反省,看完以後女皇表麵為捷報欣喜,夜晚又因五皇女顧錦雲犯下的錯事生氣,天氣寒涼,便得了風寒。

原本這點小病,太醫院日日夜夜守著,湯藥精心伺候著,早該好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女皇的病反反複複,纏纏綿綿,竟然愈發嚴重了,這兩日雖然情緒陰鬱,大多都是為著病中身體的不適。

她們剛到寢殿歇息,外麵就來通傳,說是君後過來了,女皇蹙了蹙眉,還是允了,從她生病後,君後一向體貼,每每過來親手服侍湯藥。一片心可見真切,隻是女皇吃了大半月的藥了,現在一聯想起君後,就是苦澀的藥味,但又偏偏沒什麼辦法不能見,隻能叫了人進來。

君後進來果然擔憂的看向女皇:“陛下今日鳳體可爽利些了?”

女皇點點頭:“太女在邊疆履立戰績,心情爽快,我覺得病都好了大半。”

君後臉上綻放的溫柔笑容險些一僵,好了大半?

他暗自咬咬牙,麵上卻露出歡喜來:“那可太好了。陛下總不見好,本君心裡擔憂的很,今日既然因著捷報之事感覺大好,不如趁熱打鐵,趕緊喝了藥,睡一覺發發汗,明日就大好了。”

他說著,連忙吩咐手底下的侍人還有寢殿的侍人:“藥呢,蜜餞呢,趕緊端上來,讓陛下服用了,好休息。”

聽到她提到藥,適才才覺得舒適的女皇隻覺得滿腔苦澀,心頭翻湧,隻想作嘔,倒是君後一片心意,她自己也知道,久病不愈,拖下去並不好,便沒發聲,任由君後喊人,侍人忙去端了早就煎好的藥湯上來,遞給君後。

君後笑了笑,親手捧起碗,手中的勺子搖動著湯藥散涼:“陛下,我喂你吃藥吧。”

女皇應了聲,半坐起來,任由他服侍。

君後看看湯藥,在看看女皇,眸子深處沁出點真切的笑意,服侍的更加儘心儘力了,等到服侍女皇吃完藥睡下,他才從寢殿裡提著衣擺出來。

侍人給他舉著傘,同他稟告遮擋風寒的帷帳正在準備。君後看著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伸手接了一大朵雪花,漫不經心道:“不必了,許多年沒有踩過雪,本君走走被雪鋪滿的路。”

侍人不敢勸誡,隻能隨他,然後吩咐其他人備著新的鞋襪衣裳和熱水湯藥,然後緊緊跟在他身後。

君後慢慢的在宮道上走,然後突然發問:“昭賢宮的賢貴君最近在忙些什麼。”

侍人想了想,道:“賢貴君前些日子大病一場,一直說是在昭賢宮將養,不見外客,已經許久沒見了,聽下麵的侍人來稟,說賢貴君在昭賢宮養病的這些日子裡,也隻是插插花,刺刺繡,然後暗地裡張羅八皇子的婚事。”

君後便輕輕笑了笑,他還以為賢貴君眼裡隻有曾經的三皇女顧錦繡了呢,沒想到還是有親生兒子八皇子的一席之地的,不過現在才想起來張羅八皇子的婚事,看來對他送去的消息還是終於有點反應了。

他的手被小侍扶著,現在高興,手指便在扶他的手臂上輕快的點點:“那他現在還往皇陵送東西嗎?”

侍人搖了搖頭:“未曾,自從賢貴君病了一場醒來後,似乎對……曾經的三皇女殿下一下冷淡了,既沒有送東西了,也不再提起她。”

君後笑眯眯的:“放心,她已經被貶為庶民,圈禁皇陵了,不必再喊什麼三皇女殿下,你喊她的名字,顧錦繡就是。”

他似乎極為耐心的諄諄教導,侍人的心提起來,忙到:“君後說的是,是顧錦繡!”

君後便拍拍他的手:“好孩子,孺子可教也。”

什麼三皇女顧錦繡,不過一個趁虛而入的賤種罷了,趁他的大皇女生病,那賤種的父親竟然勾引了陛下,讓女皇移情疏忽了大皇女,後來更是在大皇女夭折後出生悄悄奪了女皇的注意力,竟然讓女皇藏的嚴嚴實實,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多年,簡直是奇恥大辱。

自從三皇女被廢以後,他原本想要放下的,反正已經對現在的太女之位沒有了任何威脅,但總是抵擋不住好奇心,更深入的查了查,隻是沒有想到越查越惡心,越查越生氣,既然他不好過,他便要所有人都同著他一起不好過。

比如曾經的三皇女顧錦繡,比如欺瞞他的女皇陛下,比如為人養女的賢貴君等人。

於是,他大方的好心的將消息給了昭賢宮的賢貴君一份,果然賢貴君在收到消息後大病一場,也斷了對皇陵裡顧錦繡的接濟,至於女皇,君後撫了撫頭上的玉簪,笑的意味深長……

皇宮裡發生的事自然也有人抄送一份,秘密送給了顧錦恪,顧錦恪拿到消息的時候在軍營裡已經好幾日沒有歇好了,每日隻睡一兩個時辰,頭疼欲裂的,在身邊人的勸誡下,好不容易騰出空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呢。

她快速看完消息裡的內容,隻覺得腦袋是愈發疼了,手緊緊攥著薄薄的紙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做什麼。

上麵不僅關注了君後的一係列動作,也記錄了賢貴君的反應。在第一次顧錦恪給昭賢宮送消息的時候,賢貴君並不信任,但是君後送了第二次,賢貴君到底是起了好奇心,沒忍住對了一下時間線和查證。

竟然是毫無差錯的!他竟然真的幫著彆人養了孩子,被女皇利用!

賢貴君想著,突然覺得這麼多年的寵愛也像漂浮在空中的雲霧,縹緲的抓不到,這樣的打擊讓他大病一場,對顧錦繡的感情又愛又厭。

多年教養的感情讓他忍不住對顧錦繡生憐,覺得不關顧錦繡的事,仍然想關照顧錦繡,但是消息上的真相又讓他忍不住憎恨,憎恨女皇對他的算計,對那個早已經死去元侍人的偏寵。

他甚至生了懷疑,當年久久無子的他,是真的沒有福緣懷孕擁有一個自己親生的女兒,還是因為被人算計了讓他久久不孕,給顧錦繡騰位置呢?

畢竟當年久久不孕的他,因為撫養了顧錦繡,且顧錦繡平安立住以後,很快懷孕生下了八皇子,這也讓當時的他十分感激顧錦繡。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現在,卻不得不心生懷疑,又不敢探究,這讓他不得不轉移注意力到自己的親子八皇子身上,至於對女皇,更是由愛生恨。

顧錦恪快速略過這些消息,然後看著消息上的女皇纏綿病榻的消息,一時心情複雜莫名。

她有些挫敗的低下頭,這原本不就是她設想裡的事嗎?讓後宮裡亂起來,互相狗咬狗。

隻是怎麼進行到了這一步,她心頭竟然不是全然的喜悅呢?

她抱著頭,將臉完全埋入了膝頭。

第80章 為你分憂解難

顧錦恪就著夜色靜靜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天將將明的時候,將手中已經攥的皺巴巴的信紙舒展平鋪開來,然後分疊好,放在燭火上慢慢引燃了,看著灰燼一點點落下。

吩咐下麵的人掃掉落在桌上的灰燼,顧錦恪沐浴更衣,然後目色淡淡的走了出去。又開始一天的調遣忙碌。

最近軍中出現了一批男子後勤,由一些軍中女子的夫郎家眷組織而成。主要負責軍中輪換下來的傷兵照料之事,或是其他漿洗縫補等瑣碎之事。

軍中醫官有限,受傷士兵眾多,醫官隻能緊著傷重的,危急的來,但戰場上刀槍無眼,參戰的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其他非致命傷,就來不及處理。原本若是天熱,早就感染潰爛了,但是天氣冷,也就靠著潰爛速度慢拖延下來,但是傷口也愈合的更加遲緩,加上軍情緊急,修養不周,這更是折磨人,而且大大影響戰鬥力。

連自己都照顧不周,更不用提衣裳的漿洗縫補了。原本軍中自有合作的人對軍服縫補漿洗,但是戰場輪換快,衣裳破的更快,也臟的更快,這需求量一下子翻了三五番,合作的人簡直苦不堪言,原本也要讓這些士兵將就穿著的,但是又受了傷,不好讓這些臟亂的衣服讓給感染了。這時候找人又不好找,外麵合作的人便一直苦哈哈的頂著。

甚至有幾個極端的痞子和合作的人家,交接的兵士吵起來,起了矛盾。

顧錦恪看在眼裡,原本都準備了讓士兵自力更生,準備組織小隊,互相照顧了,以防事情鬨大,縱容的軍隊裡養出些嬌狂的人,延誤軍情,沒想到突然湧出些男子,將此事全權接手了。

而且因為是軍中親眷,與士兵熟悉更快,做事又爽快利落,容易被軍中士兵接受。不過一兩日,就已經似模似樣了。

並且由於身份相同,軍中兵士對他們很有保護欲。

這可是從微末小事,以小見大了,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