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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死盯著她,顧錦雲卻在她接連的發問下承受不住,她看著她灼灼的眼睛,不自覺避退,目光閃躲。

顧錦恪不屑嗤笑:“我瞧不起你,顧錦雲!你不配!”

顧錦雲筆直的跪姿一下駝了下去,她的頭也垂落下去,似乎有水滴掉落下來,砸在路麵上。

顧錦恪站起身來,搖搖頭,聲音恢複了平靜:“你說吧,你請罪,希冀得到一個什麼樣的處罰?”

顧錦雲怔怔的,唇瓣蠕動著,最後仍然沒說出話來。

她沒想過這些,大約就是依令辦事,罪名出來以後名聲儘毀,然後押解回到京城,和顧錦繡一樣,終身圈禁皇陵。

顧錦恪看了一眼她,然後看著毫無人煙的村莊,蹲下`身問道:“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麼嗎?”

顧錦雲抬頭望她。兩人一跪一蹲,明明是顧錦雲身形魁梧健壯,顧錦恪清瘦,但是這一刻,兩人的氣勢任誰都看得出來誰是主導者。

顧錦恪看著她:“我想要你做一隻箭,一把匕首,一隻矛!這次對蠻國用兵,我希望你是我手裡最尖銳的武器,將蠻國狠狠捅穿!”

她抬頭再次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村莊:“看見了嗎?我要這樣的悲劇,永遠不再發生在我晉國子民身上!”

顧錦雲隨著她的視線看去,眼裡漸漸也冒出鋒銳的戰意來。

顧錦恪收回視線:“打完這一仗,你就自己請罪,剝去你所有頭銜,來戍邊守邊吧!皇陵不適合你,你該來這裡多多驚醒!”

顧錦雲握緊拳頭:“我知道了!”

顧錦恪笑了笑,沒再說話。她翻身上馬,遠遠的和荀己招了招手,帶著人駕著馬很快消失在這裡。

顧錦雲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沉默良久,然後看向邊疆界限外,慢慢站了起來,半響,短促的笑了一聲:“對,戍邊,這才是對我最好的懲罰,也是最好的歸宿。”

……

沒想到顧錦雲翻然悔悟如此之快,根本沒用顧錦恪親自動手,以至於顧錦恪如此輕飄飄解決完這件事,竟然還有如此的不真實感。

顧錦恪搖搖頭,騎著馬在這空曠的曠野上流連,將剛才和顧錦雲交流時的鬱氣都消耗完。估摸著顧錦雲已經離開,顧錦恪又繞了回去,想通過剛才那個村莊的實際情況更了解蠻子一些。

隻是沒想到等她繞回去,顧錦雲是已經離開了,但顧錦恪發現了屬於彆人的行蹤。

荀己一下就警惕起來:“殿下,有一小隊人馬!”

顧錦恪點點頭:“傳下令去,掩蓋好自己的行蹤,還有馬匹的動靜,我們悄悄進去看看。”

荀己點點頭,她們出行帶的自然都是好手,掩藏行蹤這事兒並不算困難,當即幾人禦馬慢慢退遠,將馬匹掩藏起來,然後又快速回到顧錦恪身邊聽令。

顧錦恪看了一眼:“你們堵一下出口,聽我和荀己的命令行事,荀己,你和我一起進去看看都是些什麼人!”

眾人皆是點頭。

這個村莊被屠以後,普通民眾害怕,自然根本不敢過來,軍中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因此現在出現在這裡的,很可能是一些反其道而行之,想要掩藏行蹤的人。

顧錦恪帶著荀己慢慢潛進去,村落不大,因為空蕩蕩的,人聲就更為明顯了。

開始是幾個女人毫不掩飾的大笑聲和交流聲:“你們剛才看見那個男子了嗎?”

“哈哈哈,帶著麵紗我也看見了!”似乎有人頗為驚訝的咂咂嘴。

“大晉的美人就是不同凡響!實在是漂亮!”

“確實是,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

“噓,小點聲,不要命啦!那是小姐看上的人,你們也敢沒遮沒攔的議論!”

這話一出,幾個人的聲音同時一默,隨即哈哈哈笑著轉移了話題。

“聽說晉人的太女到邊疆了?要打我們?”

“嗤,等她們能抓到我們一小股的兵士再說吧!”

“對啊,晉人若真有這個膽子,這些年也沒見她們如何反擊,還不是讓我們屠了這麼多晉人?”

“嘿嘿,就是,這個村莊似乎還是十多天前屠的呢,也沒見晉人摸到我們的行蹤!”

有人似乎拍了拍牆,語氣得意。

顧錦恪聽著這些言論,唇角勾了勾,帶著荀己再次往裡走了一些。

大概是真的沒有把晉人,亦或者晉國士兵放在眼裡,原有的布防痕跡殘留著,人卻已經擅離職守聚攏到一個角落吃著乾糧,胡侃著。

因此顧錦恪和荀己繞過她們很快進入了中心,這裡也熱鬨的很。

顧錦恪藏在窗後,順著一點縫隙看出去。

這裡應當是一個蠻國貴族帶著手下的士兵出來劫掠,然後在這裡修整。

她們在村子裡院子裡架起火堆,翻烤著獵物,為首的一個年輕女子麵容粗獷,盤腿坐在首位,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她們身後,用繩子捆著不少晉民,應當說是晉國男子,個個臉色倉皇。但是即使很害怕,也沒有人哭出聲來。

不少火堆旁邊的蠻子的目光就會時不時移過去,眼裡意味莫名,惹的男子們恐懼的閉上眼睛。

顧錦恪皺了皺眉。

這時,火堆旁的人群似乎騷動起來,顧錦恪便收回視線,順著騷動的源頭看了過去。

那坐在首位的女子也跟著轉了頭。

靠近火堆一邊的民居,一個紅衣騎裝的男子正合上門,然後轉過頭來。

眉眼如畫,紅衣颯颯。

顧錦恪驀然睜大眼,他怎麼會在這裡?

第75章 阿辛,夫郎?

外間的人也同顧錦恪一樣,瞪大了眼睛,隻是不同於顧錦恪的驚訝,她們是為色所攝,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了剛行出來的人身上。

顧錦恪將她們藏身的屋子窗沿推的更開一些,也方便看的更清楚一些。

外麵的人竟然是送父親回老家的黎玉辛,不知道為何竟然出現在了這裡,顧錦恪掩下心底的擔憂,呼吸也放的更輕了一些。

“老大,怎麼樣,我就說這是個絕色吧。”坐在為首的年輕女子旁邊的額上帶著刀疤的女人大聲道。

為首的女子摩挲著下巴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這個男子換了身衣裳,褪去風塵仆仆的泥塵,確實耀眼又奪目。

下首的人便哈哈笑起來,有幾個道:“這男子確實比我們的那邊的男子好看。”

為首的女子便向黎玉辛招了招手:“你過來。”

黎玉辛落落大方的走到她身前,這女子便伸出手,似乎想碰黎玉辛。

顧錦恪在窗後看的神色一緊,手中的身形緊繃。

黎玉辛卻身子輕輕一扭,避開了觸碰,他眉眼微蹙,有些惱怒的樣子:“小姐請自重,我說過了我是來尋我妻主的,我已有家室,不會與彆的女子拉拉扯扯。”

他眉眼間的惱怒和提起妻主時的羞澀,情緒雜糅,十分迷人。

原本被她躲過的為首女子臉上滿是惱怒,手下人也是蓄勢待發的模樣,但是被黎玉辛這神情一看,古怪的對視一眼,竟然把惱怒壓了下去,甚至露出一點笑意:“是我們不守規矩了。”^思^兔^在^線^閱^讀^

黎玉辛這才點點頭,露出一點溫和之色:“適才趕路,多謝小姐搭救,替我趕走蠻子。隻是不知小姐是邊疆哪裡人士?剛才聽你們談話,似乎與我家鄉大不相同?聽我妻主說,邊疆人容貌與我中原大為有異,我原先還不信,現在可算是信了。”

幾個女人麵麵相覷一眼,為首女子道:“實不相瞞,我們是奔波於邊疆和蠻國人做生意的商戶,一年泰半都是在路上,居無定所,已經說不上哪裡是家鄉了,隻是仍然心向晉國,隻認晉國是家鄉。”

黎玉辛便大大鬆了口氣,露出笑意:“那就好,你們不是蠻子就好,蒙各位搭救,到時候我尋得妻主,一定讓她多多感謝你們。”

為首那女子笑笑:“何須言謝,隻是不知公子的妻主是哪一位?怎的讓公子一人在外?若是我們認識,還可以送公子一程。”

黎玉辛便露出些思念來:“我妻主姓古,今年接了朝廷指派,來邊疆為官,聽朝廷下旨說,要打蠻子,我怕戰場上刀槍無眼,忙從家鄉尋來,守護妻主身旁。”

“為官?”幾個女子眼神驀地一亮。

黎玉辛假裝擦著眼淚,將幾人的神態看的一清二楚,當即道:“是啊!我妻主可能乾了!是在太女身邊做事的呢!”

“當真!”幾人神色更亮了。

“自然當真!”黎玉辛有些不喜。

“我妻主學富五車,人又生的好看,可是太女跟前的大紅人呢,有什麼好差事都是吩咐妻主去辦的。而且,妻主最是寵愛我了!所以,你們若是把我的送到妻主那裡,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看了一眼牆角捆著的一眾男子身上,臉上露出一點驕矜,又有一點憐憫,道:“便是這些你們賣的奴仆,我也可以做主全部買下。”

為首的女子聽著黎玉辛嘴裡露出來的信息,眼睛眯了一下,然後目光示意了一下`身邊人。身邊人神色一凜,悄悄退了下去。

她的目光則打量的落在黎玉辛身上。隻是黎玉辛一身氣度,一看就是出聲富貴大家,而且臉上十分自信,再加上一般男子不知道的事他也透出來,當即十分信了五六分。

她腦子轉了一下,立即露出感激的笑容:“公子放心,我們一定將你平平安安的送到妻主身邊。”

黎玉辛抬著下巴應了一聲,仿佛這樣理所當然得很。

那女子當即又多信了一分。

黎玉辛繼續道:“妻主應當會派人來接我,你們就講我送到宣城外麵那個古道吧。”

宣城就是太女到達的城池,外麵的古道已經荒廢了,少有人走。

女子露出一點疑慮,就聽黎玉辛眉眼含羞道:“妻主說,久彆重逢……”

那女子當即了然。

顧錦恪躲在窗後若有所思。她示意荀己一眼。荀己長年跟在她身邊,幾乎一下就懂了她的意思,點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顧錦恪躲在窗口下麵,見黎玉辛隨同那些人用了些乾糧,烤肉充饑,為首的女子幾次試探,都被黎玉辛半真半假的的答了,那女子似乎漸漸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顧錦恪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些笑意。

當初說黎玉辛是小狐狸,果然是一點也沒有說錯的,隻是,想要單槍匹馬的解決這些人,到底莽撞了些。

她看著幾人旁若無人的修整,估摸著荀己的進度,漸漸放下心,終於,這些人修整好以後就要護送黎玉辛去尋“妻主”了。

她們擔憂帶上牆角捆的男子是累贅,便隻留了兩三個人在這裡把手。臨走前,黎玉辛看著牆角的男子,擰了擰眉頭,嫌棄道:“最好給我保持住這個狀態,若是太差了,我妻主不喜歡,是不會買的。”

為首的女子當即笑道:“自然!”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