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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罪孽,然後再次熟練的掏出畫押的證據和之前被逼迫簽下的陳舊的和離書。

然後黎啟伏低身子:“請陛下降罪。”

女皇恨不得將黎啟千刀萬剮了,但是現在薛滄在這裡,太女在這裡,她傳喚薛滄時外界的禦史大臣都看著,起居官自然也來了。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她不可能什麼都不作為,而且證據太充分了!

她敢保證,不出一個時辰,京中的大臣都能知道真相。

她咬了咬牙,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方芮,起草聖旨。”

“三皇女勾結山匪,置百姓於不顧,吞沒大晉錢糧,又意圖謀害太女,於朝綱不穩,野心勃勃,現數罪並罰,將三皇女貶為庶民,圈禁皇陵終身!”

“戶部尚書黎啟,罔顧人倫,殺害長輩,仍枉顧皇恩,不知悔改,又勾結山匪,謀害太女,其罪當誅,應滅九族,憐其夫族被黎啟所害,其夫及其夫所生子女,免罪!”

女皇始終還是不舍得殺三皇女,顧錦恪也不在意,她提醒女皇:“兒臣記得,日前母皇給三皇姐訂立了一道婚約,江太傅教導兒臣們有功,又一心為江山社稷鞠躬儘瘁,現下……”

女皇正怒著,原本是想裝昏的,但是顧錦恪明麵上提出來,這樁婚事自然站不住腳,她隻能憤而甩袖:“此樁婚事,作罷!”

顧錦恪終於露出一個一點兒真心的笑意,她急急忙忙一入京就逼迫女皇做什麼,就是為了解決這樁婚約,現在聽見女皇的這六個字,她對女皇之前偏心的憤懣都消退了一些。

反正女皇已經偏心習慣了,她不值當再因此而生氣!

而且,三皇女活著才好呢,當一個庶民,被圈禁,比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更合顧錦恪心意。也讓她嘗嘗,原太女的滋味,庶民的滋味,從此以後可望而不可得的滋味。

女皇話落,就讓眾人退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顧錦恪走在最後。

顧錦恪道:“是,那母皇,我就和薛尚書現在走一趟昭賢宮。”

“顧錦恪!你是連容忍你的姐姐多喝一碗藥都不成嗎?”女皇忽然怒喝。

顧錦恪一挑眉:“那兒臣先不帶薛尚書,最後一次以皇妹的身份去看看三皇姐。”

畢竟貶為庶民,她就再也不能稱為姐姐了,這簡直是在女皇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她嘴唇都顫唞了。

顧錦恪才不管呢,她隻當做沒看見,出了大殿,才發現薛滄竟然還站在那裡。

顧錦恪一愣:“薛大人。”

薛滄看著她,猶豫一下才道:“殿下今日所為,臣看的清楚,但是畢竟女皇還是女皇,殿下切記鋒芒不要過甚。人就像一把劍,出鞘鋒芒畢露,但要能收能放。”

顧錦恪神色一動,神色認真感激,拱手同她行禮:“多謝大人教誨。”

薛滄這是提醒她,不要鋒芒太過,然後徹底惹怒女皇,不管不顧做下些什麼糊塗事來。

確實,顧錦恪反思了一下,賜婚的時間後來通過消息傳來,顧錦恪很快就能理清女皇的思路。

女皇就是想要保護三皇女,所以看見她上的折子後有了危機感,迫不及待的訂了婚約,想要以此鉗製她,甚至派人掃清了尾巴,如果不是黎玉辛,她今日必輸無疑。薛滄真心提醒,顧錦恪自然領情。

薛滄笑了笑:“隻望殿□□貼欒兒一些,這個孩子一心戀慕殿下,性子又單純,還望殿下以後多多包容。”

顧錦恪一下睜大眼,薛滄說什麼?

薛欒戀慕她?

她抬頭想再確認一遍,卻見薛滄已經壓著黎啟離開了。

顧錦恪腦子嗡嗡的,一時有些亂,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她看向昭賢宮,摒棄腦海裡紛繁的思緒,往那邊而去。

她還是先驗收一下成果吧!

看看顧錦繡現在是什麼模樣。

君後這兩日十分不得勁,他敏銳的察覺了不對,非常大的不對勁!

他自認這些年來和女皇妻夫多年,對她甚是了解,可是直到三皇女重傷被送進宮中開始,君後第一次知道,他對女皇的了解還不夠。

她原先誕下的大皇女為太女,君後可以拍著%e8%83%b8脯說女皇十分寵愛,是真的寵愛,畢竟是女皇的第一個孩子,妻夫兩個在潛底之時一言一行親自教養長大的,感情自然非比一般,女皇一登基,就毫不猶豫的立了太女。

後來大皇女意外逝去,君後悲痛欲絕,然後留下了守護大皇女太女之位的執念。

家族裡也是有和他一樣的念頭。兩方達成共識,他匆匆從家族裡挑了一個容貌最好的男子,送進皇宮,喂下烈藥,然後送上了女皇的龍床,果然一舉得女,生下了顧錦恪。

也許是那段時間他失去大皇女後太過痛苦,君後模糊的記憶裡隻記得女皇因為喪女之痛對她格外體貼,就連他挑人承寵,後來抱養顧錦恪記到名下都對他十分順從,甚至很快封了顧錦恪為太女,一下讓他的君後之位十分穩固。

君後還曾擔心女皇移情顧錦恪,但是後來,他也看得清楚,女皇對顧錦恪的寵愛是虛的,這正和了君後的意,畢竟顧錦恪隻是他的大皇女的的工具,怎麼配擁有大皇女擁有的父愛母愛。因此她從來沒有細究。反正最後隻要顧錦恪坐穩太女之位就好了。

但是這次三皇女的事情讓君後的疑心動了起來。

女皇有些許寵愛二皇女,四皇女,五皇女都沒有問題,但是平日裡一個被忽略的,被賢貴君抱養的三皇女,女皇竟然格外焦躁起來!甚至為她壓折子!

這樣的焦躁,君後隻在他的大皇女幼時生病時見女皇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其他皇女從來沒有過,便是上次五皇女昏迷不醒,女皇也未曾如此焦躁,這就不行了!

宮裡沒有人能越得過她的大皇女!

君後當即提起心,讓人秘密去查三皇女。

三皇女出生的時間是他格外悲痛欲絕的那一年,大皇女重病纏身,他無暇他顧,女皇卻格外寵幸一個平平無奇的元侍人!

她的大皇女逝去,元侍人也產下三皇女逝去,在君後完全沒有注意的時間裡,三皇女被賢貴君收養,然後平平無奇的長大!

君後一下捂住了心口,巨大的恐慌的籠罩著他。即使查出來的東西隻有短短幾行,但是他已經能敏銳的感受到不同了。

男子對於自己妻主的直覺讓他明白,一切都不簡單,宮中那麼多侍人,這個元侍人平平無奇,偏偏在君後無暇他顧,後宮最亂的時候產下一女,還平平安安長大了?

他深吸一口氣:“來人,更衣,去昭賢宮!”

他要再次看看這個三皇女,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了這麼久,他卻從沒有注意過得三皇女。

太女之位隻能是顧錦恪,容不得半點意外和差錯。

他帶著人匆匆而行,步攆走的又急又快,甚至為了縮短時間,讓人走了狹窄的小道。

被方應帶著的換上一身普通衣物的江墨遮掩住麵容,為了規避旁人,也走的是這條小道。

兩方狹路相逢。

方應心裡咯噔一下,君後怎麼放著大路不走非要走這小路,她忙壓著江墨靠邊跪了下來,頭埋的低低的,希冀不要引起君後的注意。

江墨也不敢引起君後的注意,他心如死灰,自覺答應方應的那一刻起就與太女殿下情斷了,怎麼會想讓君後發現他,然後看出的不堪,甚至讓殿下知道?

但是君後也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不斷回溯以前的記憶,希望從記憶裡找出一些女皇的不同尋常出來。

他不斷的回溯幼時的顧錦恪,幼時的顧錦繡等人,江墨幼時和顧錦恪格外親熱,自然也在君後的記憶裡。

於是,步攆路過兩人,懶懶倚在步攆上的君後餘光一瞥,隻覺得下手跪著的人莫名熟悉。

“你,抬起頭來!”他素手一指,直直看向江墨。

方應眼皮子一跳,心漸漸沉了下去,江墨也不自覺的抿緊了唇。

第63章 到此為止

君後見他們毫無反應,他本來就心情煩躁,不由得有些生怒:“本宮說,抬起頭來!”

江墨咬著唇抬起頭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君後看見他的眉眼,瞳孔一縮:“你怎麼在這裡?”

還穿著這樣的衣裳?

這個時候,江墨不是應當在家和江太傅團聚?

因為江墨被賜婚給三皇女的緣故,君後心裡有些不舒服,自然是關注了他的。

江墨抿著唇,目光動了動。

君後風風雨雨那麼多年,立時察覺了不對,看向一旁的方應,方應也抬起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奴給君後請安。”

君後看向她:“你怎麼會帶著江公子在這裡?”

方應不敢答話,君後看向了江墨,江墨內心一時天人交戰,不知道該不該據實以告。

女皇不顧祖母的意願強行壓下來的賜婚,這次又以祖母和祖母學生相逼的進宮,都讓他惶惶不安,他若是捅破了,祖母和祖母的學生會不會有事?殿下如果為了她對抗女皇,會不會有事?而且,他清楚的明白,君後也不是好人。

幼時君後看破他隱秘的情愫,戲謔的笑容他至今都還記得:“喜歡顧錦恪呀?想做太女王君?你猜猜本君答不答應?”

江墨打了個冷顫,但是心頭翻湧的情緒又讓他想要求救。

他不想去陪三皇女,也不想嫁給三皇女,明明幾個時辰前,殿下還讓他等著的,可是現在,他深陷宮闈,已經配不上殿下了,可是他還想為殿下保留清白,不想讓江家蒙羞。

君後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江墨如果是三王君,那大概就是他的敵人,他對敵人,沒有什麼耐心,他揮揮手起駕欲走,方應淺淺鬆了口氣。就見江墨忽然攔住步攆:“君後救我!”

方應大驚失色!

江墨按住步攆的扶手,眼眶微紅,他再賭最後一把,最差的結果無非是君後尊聽聖意,讓他去陪三皇女罷了,本來不就是要去的嗎?

“哦?”君後來了興致,似笑非笑。

“說說看,要本君如何救你。”

江墨咬了咬唇:“可以附耳說嗎?”

他不想人儘皆知,尤其不想那個人知道。

君後欣然允諾,江墨附耳過來:“陛下要我到昭賢宮一晚,效仿五皇女。為……三皇女衝喜,讓她早日醒來。”

君後雙眼眯起,握住步攆的手不斷收緊,勃然大怒。

“君後,我可以回去嗎?此事能不能不要告訴殿下?”

“嗬,怎麼不可以呢?”君後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看向自己的侍人:“你,送江公子回府,給我安安全全的送回去!不得走露半點消息!”

他輕飄飄的看向方應:“至於你,來本君身邊待一會兒吧。”

君後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清醒,原來女皇最愛的女兒是三皇女!

她竟然這樣擔憂三皇女的生死,甚至不惜如此壓迫折辱一個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