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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避雨,是她的權勢害了他。

老管家無奈的歎氣。

三皇女府也是亂的,三皇女的初侍青夏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心臟怦怦跳,外界對三皇女的傳言他自然也聽了,他一時擔心三皇女因此獲罪,整個三皇女被抄沒,他們所有人被連累。又因為聽聞三皇女重傷在身,奄奄一息而猶豫。

如果三皇女真的……他隔空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他是不是會一步登天……

他又驚又怕,惶恐的縮在府邸裡,悄悄的保守著這個秘密,等待需要時站出來。

消息亂飛時,賢貴君派的人也到了女皇的所在的殿宇,惶急道:“陛下!”

女皇不悅的皺了皺眉,但還是壓著性子道:“怎麼了?”

“三皇女殿下重傷歸來,奄奄一息,賢貴君請陛下去看看。”

女皇手裡拿著的筆“啪”的一聲,徑直砸了下來。

第61章 瘋魔

所有人都匆匆趕到了昭賢宮,待見到床上骷髏一樣,出氣多進氣少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太醫院的郭院首和楊禦醫是最先提著醫箱趕到的,看到這一幕也驚了驚,楊禦醫率先搭了脈,隻是很快她的麵色就落下來,眉頭緊鎖,她看向站在一邊的郭院首。

郭院首看著她的麵色眉頭一皺,也上前去把脈。

兩個禦醫的麵色不好,賢貴君心裡一慌,已經著急的拉著楊禦醫再問了:“楊禦醫,怎麼樣?”

楊禦醫這會兒可不敢說話:“貴君,還要等大家綜合一下意見。”

君後跨進門來,麵色淡淡:“禦醫說的是,弟弟,你可不要耽誤禦醫看診哦。這對老三的病情很不好。”

他走上前,特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錦繡,見到她的慘樣,忙抬手用寬袖擋了擋臉,身子微微顫唞,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袖子來,眼眶微紅,很是難過的樣子,用指腹抹了抹眼角:“哎呦,真是個可憐孩子!禦醫,可一定要治好啊。”

賢貴君看著他微紅的眼眶,一時之間竟然拿不準他是真傷心還是幸災樂禍笑的。

不過他來不及糾結這個,女皇也到了!侍者大聲通傳:“女皇駕到!”

女皇匆匆進來,看見床上顧錦繡的樣子,隻覺得眼前一黑,偏偏賢貴君一下撲倒在她腳邊:“陛下,你要給錦繡做主啊!”

兩個禦醫趕忙行禮。

女皇定了定神,拉開腳邊的賢貴君,走到床邊坐下,仔細的看著顧錦繡的麵容,然後問禦醫:“三皇女怎麼樣?”

她的聲音微啞,神態動作也奇怪的很,這讓君後不由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郭院首回稟道:“陛下,三皇女殿下傷勢十分嚴重,之前的傷口反複崩裂,又沒有得到好的溫養以致於生了腐肉了,而且三皇女殿下好似吃了不少的大補之物,但她的身體本就因為傷勢虛不受補,加上心神驚懼,所以情況更嚴重了些。”

“微臣必須立即給三皇女殿下治療,但是治療就要剔除腐肉,但是三殿下現在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啊。

後半句話郭院首可不敢說出來,但女皇自然明白了她意思,女皇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去宣老五身邊的醫官。”

她記得,老五身邊的醫官是戰場上下來的,最擅長此類傷勢,五皇女還在外麵剿匪,她就直接宣召了。

侍人匆匆去了,沒一會兒果然帶著一個在府上留守的醫官回來。

她看了三皇女的傷勢,麵色也是一苦:“三皇女拖得太久,傷勢太嚴重了,微臣也……”

若是普通兵士也就罷了,這可是皇女,若是治死了……

女皇忍不住震怒甩袖:“朕每年花這麼多銀子,養了一群廢物麼?”

但發一會兒火,她也冷靜下來:“先治。”

若是再拖下去,顧錦繡大概率在治療之前先死了。

幾個禦醫加上醫官不敢抗旨,立即商討了幾個方案,然後給顧錦繡開始治傷,剔除腐肉。

貴君們和女皇在外間等。君後目光輕眯,探究的看向極力隱藏焦灼的女皇。

時間仿佛很快,又仿佛很慢,幾個禦醫出來時整個官袍都被大汗打濕了,郭院首上前來回稟:“陛下,隻要殿下能熬過高熱,就會慢慢醒來的。”

女皇點點頭,但是三日有餘,顧錦繡燒的反反複複,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每次發熱都讓禦醫院的禦醫提心吊膽,被冷汗打濕的衣裳時時要換。

不僅禦醫院,前朝也不安寧,雖然大家都知道顧錦繡從回來後就沒醒過,但她的事情鬨得十分大,因此禦史抨擊的折子從不間斷,女皇看的煩躁,顧錦繡又未曾醒來,她隻能當做看不見,一把按下了,然後督促禦醫想辦法讓顧錦繡醒來。

這很明顯讓禦史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一些膽子小的試探著停下,一些卻更激奮了,一日三道折子往上參。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路疾行的顧錦恪也終於帶人趕回了京城。

越到京城,消息愈發是滿天飛,幾人被賜婚的消息根本攔不住,不過多久,幾個人都知道了賜婚的內容。江墨當場臉色就白了,惶惶急急又絕望的看向顧錦恪:“殿下!”

他竟然被賜婚了,婚約對象還是三皇女?為什麼,他不是拒絕了嗎?他明明告訴過祖母的,他心儀的人是殿下,是顧錦恪啊!他明明才同殿下表明了心意,還準備給殿下送一個荷包呢,為什麼?

為什麼被賜婚的對象是顧錦繡!

他的崩潰讓顧錦恪心裡一痛,她拉過江墨的手將人抱進懷裡,江墨一下抱緊她,淚水沾濕了她的衣襟:“殿下......”

他該怎麼辦,女皇已經下了聖旨了,不容更改的,他,難道能抗旨不尊嗎?

顧錦恪輕輕順著他的後腦勺安撫:“彆哭,你乖乖的,先回府,等我消息好不好?我去解決,你相信我。”

隻要她解決了顧錦繡,婚約自然而然就不會存在了,江墨自然會是自由身。

江墨點點頭:“好,殿下,我等著你。”

顧錦恪微微側頭,%e5%90%bb輕輕的落在他的發絲,江墨抱著她毫無所覺。

但同樣知道消息的薛欒和喬希掀開車簾,卻看到了這一幕。

喬希偏過頭去,掩住了眼底的黯然神傷。

薛欒卻看著這一幕,微微出神,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忽然全身就像注入了勇氣,他抿唇,笑起來:“江墨哥哥也很好,但是我也有了上天給的答案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薛欒從不食言的。”

他放下車簾,不再去看,顧錦恪卻若有所感的抬頭,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她哄好江墨,進了城門,顧錦恪單獨安排人將幾位小公子送回了各自的府邸,然後她看向皇宮的方向,目光漸漸冷下來:“走,我們進宮!”

顧錦恪直入宮闈,求見女皇。

女皇剛剛傳下一道命令,心裡正亂著,閉目養神呢,就聽見顧錦恪的求見,猶豫了一下才道:“不見,讓她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錦恪卻大踏步進殿來,抬頭看了一眼高處的女皇,神色很淡:“兒臣參見母皇。兒臣離京幾月,如今風塵仆仆歸京,母皇竟然是連看兒臣一眼也不肯麼?”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她這樣強闖進殿來,方芮嚇得一跳,連忙去看女皇臉上的神色。

女皇卻似乎並不意外的樣子,她看著她的服飾,眼睛黝黑,直視著顧錦恪,往後靠了靠:“你剛剛回京,一路奔波疲累,可以先回府歇息或者換身衣物,再來請安不遲,不必如此著急。”

顧錦恪隻穿著一身簡單的短打勁裝就來了,風塵仆仆的,可見匆忙。

卻見顧錦恪輕笑一聲:“兒臣如此迫不及待,不僅是因為想念母皇,也是有其他原因的,蓋因兒臣實在惶恐的很,思來想去隻能來找母皇庇佑。”

女皇微微皺眉,就想打斷她,就聽顧錦恪道:“兒臣儘心儘力,一心一意為我大 山和子民,哪裡想到還要遭受這麼多呢。”

“三皇姐勾結山匪,強搶物資,置百姓於不顧。全靠兒臣拚死護住物資,清城府人才沒有當了流民。兒臣原想著三皇姐犯此一次錯,應當知錯能改,浪子回頭了,哪裡想到三皇姐竟然還妄圖害兒臣性命呢?三皇女是兒臣的姐姐,兒臣不敢妄動,隻能來母皇這裡尋求庇護了,請母皇為兒臣主持公道,為一朝太女主持公道!”

她掀袍,直挺挺跪了下去,目光不閃不躲的看向女皇,眼底滿是堅定。

方芮看見她的架勢,腦門上冷汗當即就沁了出來,恨不得就此消失在大殿上。

女皇看著她的神色,也慢慢坐直了身子,目光危險:“你想要什麼樣的公道?”

顧錦恪微微一笑,和女皇一般的丹鳳眼漂亮又薄情:“母皇怎麼會問兒臣這個問題呢?大晉的律法不是明明白白嗎?”

皇女犯法,與庶民同罪!

勾結山匪,死罪!

謀害皇嗣,株連九族!

“株連九族?”女皇看著她,額間的青筋跳了跳。

“哦,忘了,皇室不誅連。兒臣也不是那等無心無情的冷肺人,對著親姐妹也下的去手,就按照老祖宗判過的案子來吧。高祖女皇曾經判過這樣的案子,犯事的皇室中人,貶為庶民,賜酒。”她看向女皇,眼裡滿是認真。

“咳咳咳!”女皇怒氣叢生,連綿不絕的咳嗽起來,她撐起身子,看向顧錦恪。

“太女,凡事要講證據,關於勾結山匪之事,朕從京中有流言起,就已經派人去徹查了,此事還沒有查出與三皇女有牽連的地方。而害你性命,你三皇姐現在還在昭賢宮重病不醒,據說一路驚懼神傷,即使醒來以後終身可能都有後遺症。你說她為何驚懼神傷?”女皇的眼神意味深長。

顧錦繡身邊現在的侍衛長不清楚謀害太女的事,自然決口否認,但是對於顧錦繡回來的路上一直有人不斷追趕,導致顧錦繡傷重差點不治的事卻是清清楚楚的。

這後麵追趕顧錦繡,貓捉老鼠一般戲謔顧錦繡的人,女皇不用多想就認定了是誰。這樣高高在上的玩弄意味,侮辱人和拿捏人心都屬實成功,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三皇女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是受傷的不是三皇女,女皇簡直要拍案叫好,和她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所以女皇的目光很是複雜的看向顧錦恪,既是欣賞也是厭惡。

她慢慢冷靜下來,坐回去,語氣平和下來。

“她如你所願已經付出代價,姐妹和睦方才好,你們十幾年姐妹情誼,來之不易。等她醒了,朕自會讓她同你賠禮,然後罰她遷出京城,此生亦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這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若三皇女是謀害太女,你也反擊了,脫不乾淨,還讓她重傷在床,未來一輩子都有後遺症,複仇到此處也差不多了。你是太女,你要有容人之量,我會斷了她的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