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雙匆匆的趕到書房,還有些奇怪:“殿下?”

顧錦恪從書架上的箱閣裡取出一塊令牌丟給她:“唔,你讓人動起來,最近三皇姐和五皇姐想要做什麼事,都務必讓她們事半功倍。”

辛雙詫異的睜大眼:“殿下!?”

顧錦恪安撫的衝她笑了一下:“放心。”

還能怎麼樣呢,辛雙詫異過後居然很快接受了顧錦恪的命令,大約是最近兩年殿下太安分了,讓她都有些不習慣了,忘了殿下自來稀奇古怪的主意多的是。

大約是一時興起了。

做完這件事,顧錦恪就讓辛雙下去套好馬車。

辛雙看了看外間越下越大,絲毫不見停的雨:“殿下還要出去嗎?”

今天的殿下興致真是很高呢,這麼大的雨也要出門?要知道平日裡遇到這樣的天氣,殿下最喜歡的就是懶洋洋的窩在府裡,整治些美食吃了。

顧錦恪思緒轉動,聞言應了一聲:“嗯。”

辛雙隻能照辦。

事情吩咐完,顧錦恪在書房兀自坐了一會兒,才回到寢殿,就見桑宜把她的衣籠拿出來,把今年新添置的厚衣裳拿出來,仔細熨平整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這還沒到冬日啊。”

桑宜本來聽到她的動靜,就趕忙起身福了一禮,腳步原本是有些慌亂的。

結果聽聞她這句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被調侃了。

他看了看歸置好的新衣,又看了看外間陰沉的天色,眉眼間有些不讚同,但多年來的習慣又讓他克製的不敢完全表露出來,隻能小聲嘟囔:“古話常說呢,一場秋雨一場寒。”

這秋雨已經來了,吹著的風都帶著不可忽視涼意,殿下的衣裳不早早添置,著涼怎麼辦?

他想著,腦海裡就不自覺的浮現出顧錦恪病懨懨的臉,當即眉頭就擰死了。

他這樣鄭重的關切擔憂,反倒讓顧錦恪有些不好意思。

她摸了摸鼻尖,也不管他了。跨進室內把桁架上的披風取下來係好。桑宜想過來幫忙,也被她製止了:“不必了。”

她匆匆係好,跨出房門,取下立在廊簷下的傘,撐開往外院去了。

桑宜不自覺跟著她往外跨的腳步倉促停住,斜飛的雨打在臉上,涼意激的他回了神。他便立在廊下,默默目送著顧錦恪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剛才顧錦恪去了書房,他按照自己的猜想,匆匆去給殿下換了床褥,隻是床褥被子隻有一些用過的皺褶,其他的痕跡是絲毫也無的。

因此方才見了顧錦恪,行禮時步伐才有些慌亂窘迫,隻是現在看著殿下瀟灑離開的背影。他不由得暗自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殿下若不是完全沒開竅,那便是對男色一點兒興趣也無了。

桑宜的內心如何糾結起落,顧錦恪並不知道,辛雙安排的馬車已經停在外院等候了。見她來,荀己躬身行了禮,便接了她駛著朝大理寺去了。

因此薛滄在大理寺廊簷下看見顧錦恪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望暗沉沉的天色。

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這位殿下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她今日可是要往京郊去查一個案子的,她記起當時她說起這樁公事時,殿下也懶洋洋的沒吱聲,她還以為是默認不去了呢,就沒敢多問,沒想到今日卻突兀的來了。

不過今日的雨倒是下的反常的大,大約是因為這個?

她胡思亂想著,就見撐著傘拾階而上的顧錦恪淡淡睨她一眼:“怎麼?薛大人十分欣賞今日的雨景?”

雨景,這麼大的雨,哪裡有雨景哦!

薛滄和這次要一同去李大人嘴角在廊簷下齊齊一抽。

薛滄前些日子定下出發就是見近兩日天氣晴好,往京郊跑一趟最多費一些路上功夫,可今日一早,天色說變就變,雷聲轟隆隆過去,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現下這個時辰了,竟然也不見停。

公務是早早安排好的,她性子又素來板正,律己嚴明。自然不會因一場大雨耽擱公務,因此今日還是在這裡齊聚了,準備出發。

可遇上這樣的天氣,雖然是為了公務,卻不見得能心情愉悅,怎麼還可能有心情欣賞景色?

顧錦恪見她們表情,唇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

雨下的很大,順著房簷落下的雨水形成了一道雨幕。

幾個人在廊下互相一見禮的功夫,就覺著雨水濺起來的水氣把衣擺都染濕了。

薛滄伸手想請顧錦恪往屋裡去,就見顧錦恪擺擺手拒了她,也說出了此來的目的:“孤記得薛大人今日要去京郊大常村?孤被母皇派來大理寺學習,就和薛大人一道吧。”

薛滄猶豫了一下,最後看見顧錦恪停在外間的馬車,寬敞豪奢,原本要委婉勸她留下的話就吞了回去,應承下來。

大理寺的侍衛手腳還算麻利,加上之前又準備了一會兒,因此不一會就添加好因著這場雨臨時要多帶的器具。

例如雨天出行常要用的雨具,乾糧,熱水等等,複又檢查了一遍馬車,馬匹等,才把顧錦恪和兩個大人一一請了進去。

侍衛身著蓑衣騎馬開道,顧錦恪她們的馬車被侍衛護在中間,一行人劃開雨幕,朝京郊駛去了。

這次薛滄她們要去的犯官家姓常,名漣,以前是京郊常家村的一個農戶,後來科考授官以後去了偏遠的安義縣做縣令。

這位常縣令在安義一呆三年,到了升遷考核之際,原本憑她遞上來的政績,是可以升遷或平調到其他稍富裕一些的縣的。隻是這時被同屬官員遞了證據舉報貪贓,經當地初步核實後就押解回京城由大理寺給出判定了。

隻是薛滄為人仔細,翻閱卷宗時發現這位常縣令貪贓的一些賬目對不上,為了不做冤假錯案,根據線索,薛滄就決定親自來常家村走一趟,找找可能是藏在原籍的其他罪證賬目。

馬車出了大理寺的地界,又穿過這一片的京城富饒的青石板路麵後,速度慢了下來,一是因為雨越下越大,二則是泥濘的路麵上馬走起來也吃力。

為了避免趕馬太快,導致馬打滑傷到人,大家都默契的放慢了速度,慢慢往京郊去。

時間慢騰騰的過去,馬車駛出城門以後不久,正在伏案看卷宗的薛滄神色一動,安靜的車廂裡馬車的小窗晃動了一下,像是被風雨吹開,露出一點窄縫。

一縷涼氣吹進來。

薛滄眉眼一動,把窗戶推開,外間馬車繞著官道正在轉彎,雨水被風裹著狠狠打在車璧上,路兩旁高高的野草也被吹彎折了。

她闔上車窗,目光收了回來,撿起馬車上的突兀多出來木丸。

木丸微微旋開,裡麵夾著一張紙條,她展開看完內容,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笑了笑。將紙條放進馬車的暖爐裡,看著火舌吞卷,紙條一下變成灰屑。

薛滄靜靜坐了一會兒,才敲敲車門,門外的侍衛低聲回應她:“薛大人。”

薛滄摸著卷宗的頁腳,吩咐道:“從現在起,不得讓任何人去打擾殿下了,我們畢竟是去查案的,露了殿下`身份,恐有人衝撞。待會兒到了我會和殿下單獨說說。”

她語氣裡思慮頗多,侍衛想起薛大人素來的的習慣,也不覺得奇怪,有時候,大人自己也是微服私訪呢。

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嘛!

這個她懂!

她馬上應了聲,把命令傳了下去。

後麵的馬車裡,收到命令的李大人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自己的侍衛道:“還好還好!不然殿下這肆意妄為的性子……還是薛大人厲害,不愧是我崇敬的大人。”

她豎了豎大拇指,滿臉尊崇與佩服,薛大人果然厲害,竟然對太女殿下也敢做出要求。

一行人徹底通過彎道,遠去了,風雨裡被摧折的雜草挺過這一陣勁風,又反彈回來,挺直了%e8%8c%8e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荀己扶了扶頭上的鬥笠,低聲問:“殿下,薛大人會幫我們打好掩護嗎?”

顧錦恪緊了緊身上的蓑衣,笑道:“薛大人雖然在某些地方刻板嚴明,但是總體來說,能坐穩六部尚書之位的,沒有真傻子。孤這一走,還是幫了她一個忙呢,她說不定還更高興一些呢。”

不然大概薛大人的煩惱大概就是太女殿下肆意妄為或者瞎指揮打擾她辦案應該怎麼辦了。

她彎了彎唇:“好了,走吧,去找兩匹馬或者搭個車?”

畢竟趕路還是很累的,尤其是這麼大的雨並且放棄了舒適的馬車的時候,對比就尤為明顯了。

聽著她的提議,荀己不自覺扯了一下唇角,笑了一下。

兩個人的身影迅疾掠過,在霧蒙蒙的雨天裡,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

三皇女顧錦繡看著窗外的大雨心情有些不虞。

經身邊侍人青夏的提醒,她猛然驚覺自己的不足,今日正躊躇滿誌要親自去尋摸一下千裡馬的,哪想到迎頭一陣大雨。

青夏拿著一件外披給她披上:“主人,添件衣裳吧,天氣轉涼了。”

顧錦繡摟著他柔弱無骨的手把外披披上,又把玩一會兒,卻仍然眉眼鬱鬱,有些心不在焉。

隻是這些年的她常在這樣鬱鬱的情緒裡,想了想,對昨日稍稍放下的五皇女之事內心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不肯放棄。

甚至因此想到了因上次展露野心後就和她一直默默冷戰的賢貴君。

她仔細思索一番,拿定主意,喚了管家來:“取準備些精巧的玩意和街上的吃食,我要進宮見父君。”

管家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昭賢宮內。

賢貴君跪坐在榻上正拿著針線擺弄,就聽到下麵的侍人稟報:“貴君,五皇女殿下進宮來請安了。”

他手裡拿的針就戳歪了一下,差點紮到自己。心底卻不可抑製的生出些歡喜,心裡暖融融的。

前些日子因為發現了顧錦繡露出的野心,他生了好大一場氣,身子都有些不爽利,這些日子也是情緒懨懨的,和顧錦繡陷入莫名的僵持裡。

畢竟朝野裡太女已定,現太女身後更是有著君後支應,一群老臣應和,明正言順的。

雖然近兩年太女名聲不好,也肆意妄為了些,可女皇也不曾透露過要換太女的意思,這畢竟是動搖朝綱的大事。

因此今日一早起來見了雨,想起顧錦繡來。他更是觸景傷情,這才拿了針線出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顧錦繡竟然先一步進宮來請安了。

他收拾好針線,整理了下情緒,板著臉出去見顧錦繡。隻是沒想到第一眼就讓他皺起了眉頭。

顧錦繡是冒著大雨進宮來的,雖有傘有馬車,但這一路過來,穿過宮道,斜飛雨飄卷,她的衣裳鞋子還是不可避免都濕了。

但即使這樣,她手裡還提著大包小包,甚至還有一個珍之重之的直接攏在%e8%83%b8`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