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在後腦勺係了一個死結。
荀己投來奇怪的視線。
顧錦恪係完死結才去檢查他的傷口,一臉警惕的同荀己解釋:“孤怕他中途醒來,迷迷蒙蒙看見孤的臉,一見鐘情,非要以身相許,賴上孤怎麼辦?”
“好了,過來幫把手,拿金瘡藥來,給他先止血。”
顧錦恪仔細看了一下,這位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落入陷阱裡去的,估計應該在這裡躺了很久了,身上冰冰涼涼的。
身體上手上全是擦傷。傷口大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背部的一大塊刀傷,還在不斷流血,一處是腳踝處,應當是逃跑時慌不擇路,不僅扭了腳還撞上的尖銳的碎石,從小腿一路劃傷上去,腿已經腫的不能看了。
顧錦恪眼角抽了抽:“這家夥可真會受傷。”
不是腳,就是背!
都是女人不能看的地方!!
這要清醒著被非大夫人員治傷或碰一碰,一定會被以身相許一輩子的。
沒看見荀己已經自覺的背過身去了嗎?
顧錦恪心裡念念叨叨,還是把人身上的大片臟汙用身上的乾淨帕子混著水囊的水給他擦乾淨了,秉承著非禮勿視,她堅決不看傷口以外的地方,把金瘡藥撒了上去。
男子被金瘡藥激的悶哼一聲,顧錦恪以為他醒了,嚇得手一抖,好險沒把藥給甩出去。
不過見這個男子隻是悶哼一聲,明顯沒有清醒,她又放下心來,繼續撒藥。
撒藥後還要包裹上呢。顧錦恪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衫,鬆了一口氣,不是什麼絕世好料子,也不是貢品,更沒什麼特殊的標記,隻是新的罷了。
她脫了外衫,把裡麵的新夾層脫下來撕開給人纏上,竟然也還不錯。
顧錦恪勾勾唇。
處理完背上的傷口,剩下的就是腿上的了。
荀己的聲音響起:“殿下,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顧錦恪點點頭,拉開已經劃破的褲腿,先給他上藥止血,然後把布條嚴嚴實實纏了。
最後才捏捏他的腳踝。
好在雖然腫脹的厲害,這人的腳踝仍然屬於纖細玲瓏的,一手就能圈住,按上去就知道扭傷的地方了。
顧錦恪確認隻是扭傷,也不客氣。
一手固定住,一手試探活動,快準狠的正了一下,雖然讓男子發出一聲沙啞磁性的痛哼,但是效果也十分明顯,位置正了回來,隻要好好休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不錯,不錯!”
顧錦恪滿意的收回手,以後乾不成太女,她做個正骨大夫也不是不行。
荀己已經貼心的送上一個乾淨的素帕,顧錦恪接過來擦了擦手。
“來的人應該快到了?”
“是的,就是朝我們這個方向過來的,還一路上都在呼喊名字,應該是在尋人。”荀己應聲。
“啊,既然如此,帶孤離開吧。”荀己點點頭,正要行動,就見顧錦恪又跑了回去,扯了一個布條唰唰唰寫了一行字,胡亂團了團,塞進男子袖口的衣襟。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見那男子裹得嚴實,一絲不露,不由得點點頭:“可以,就這樣吧,報恩不要來找孤哦。”
荀己帶著她很快消失在這裡,沒注意到地上的男子手指微微動了動。
顧錦恪走後沒多久,這裡率先出現一個乘著良駒的錦衣女子並幾個侍衛,錦衣女子翻身下馬確認了一下人。
因著女男大防,她發現人後也不擅動,隻微微靠近了一些,見地上的男子雖然狼狽又虛弱,但確實還是活著的,悄悄鬆了口氣,隻是聲音溫和又擔憂的回身吩咐道:“去通知薛公子,人找到了!”
其中一個侍衛就回頭邊跑邊喊,前去通知其他人了。:“找到了,找到了,黎公子找到了!”
其他人則握刀把這裡圍起來。
“找到了?”一個哭啞了的嗓子問道,聲音的主人提著衣擺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圓圓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侍從也是擔憂又著急。
看到地上的人,他的眼淚又嘩啦啦的落下來,是高興興奮的,蹲下`身就湊過去,也不在乎這裡的臟亂:“阿辛!阿辛!你醒一下!我以後再也不貪玩了。醫者呢?快來醫者!”
他偏頭看向那個避嫌站在一旁的女子,聲音帶著祈求:“三皇女殿下,能麻煩你把阿辛帶回去嗎?”
……
顧錦恪拿著自己的獵物回到彆莊沒多久,就聽到管家辛雙來稟報了。
“殿下,處理完了。外麵傳來消息,今日狩獵的林子裡,貴女公子們遭遇了刺殺,聽說黎家公子為了保護薛家公子,誘敵深入,受了重傷,是考察民情的三皇女恰巧到這邊,發現並救治的。薛尚書和黎尚書已經向陛下上了折子了。”
“哦!”顧錦恪點點頭表示知道,往後靠在躺椅上,指揮著桑宜烤今日收獲的兔子:“再轉一圈,烤的均勻些。”
桑宜轉了一大圈,顧錦恪眉梢挑起,十分嫌棄不滿:“皇宮到底教了你什麼,烤個兔子都烤不好!”
桑宜有些委屈,皇宮教的東西,他學的很好的,好嗎?
隻是他也不敢在太女殿下這裡用啊,他悄悄看了一眼嘴上說著嫌棄的絕色少女,抿了抿唇。
她已經坐起身來,完全沒察覺到桑宜的眼神。揮手示意桑宜靠邊,自己接過穿過兔子的木枝:“你過去,讓孤來,你好好學著點!”
辛雙看的失笑,行了個禮,退下了。
看來當時挑選桑宜來給殿下做小侍這件事,是選對了,殿下好像又多了一個能說話逗趣的人。
桑宜是男子,觀察的比較仔細,等到顧錦恪湊近了,他就發現了不對:“殿下?你衣裳呢?怎麼好似少了一件?”
“你看錯了,哪裡少了?難道還會憑空消失?彆找借口,認真學!”她抬手就敲了一下桑宜的額頭。
桑宜隻能乖巧的轉回頭來,唇角卻不自覺的彎起了弧度,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過遇刺這件事情顯然不會就這樣過去,第二日顧錦恪就接到了女皇的口諭,宣她回京議事。
頂頭上司是得罪不起的,顧錦恪隻能讓人收拾收拾東西,乘車回京。
保和殿內,顧錦恪進去的時候已經站著幾個人了。
刑部尚書薛滄,戶部尚書黎啟,三皇女顧錦繡。
難得的,幾個人都目光熱切的望著她。
顧錦恪環視一圈,恍若未覺,上前行禮。
“平身吧,太女,你上次上折子說刺殺你的刺客是個男子,背上有圓點標記?”女皇問道。
“回母皇,是的。”
隻是怎麼忽然提起這個,從她遇刺以來,京城裡可沒人給她遞過任何關於刺客的消息,每次的回複都是還在查。
旁邊的三皇女就上前解釋了一下。
顧錦恪才知道,刺殺貴女公子的人留下的兩具屍體上也有圓形圖案,但都是女子。他們似乎有明確的目標,就是薛尚書的兒子薛欒。
這次刺殺中黎公子大義,舍身救人,這才讓被刺殺的薛欒毫發無損,黎玉辛自己卻受了傷。兩個公子情誼動人,但這事就牽涉到當朝兩大尚書。
因為發現的證據又和太女遇刺相同,大家都懷疑是同一批人,加上人又是三皇女救的。種種條件綜合在一起,立即就引起了朝野上下的重視。因此才宣了養傷的太女殿下顧錦恪前來詢問。
“京兆伊這些日子一點線索也沒有嗎?”顧錦恪立即問,竟然還能讓人堂而皇之的跑出去郊野刺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子。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下,俱都沉默了。
三皇女麵色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
京兆伊好像就是什麼都沒查到,所以現在大家在議事,她還在京城郊外親自搜集線索。
顧錦恪就想了一下這位倒黴的京兆伊是誰,目光不由得奇怪了一下,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疑問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現任京兆伊冉均就是顧錦繡的的一顆暗棋。也是文中女主角事業線的一個重要配角。
兩人相逢於微末之時,顧錦繡出宮遊曆,遇到了懷才不遇的冉均,與她結成好友,給她鼓勵,給她關心,給她認可。
冉均重新奮進崛起科考為官後知道了顧錦繡的真實身份,感激又感動,發誓士為知己者死,誓死效忠顧錦繡。
原文中太女黑化謀反時,就是這位冉大人坐在京兆伊的位置上提前查覺到的風吹草動,提前告知了三皇女和女皇陛下,規避了一場禍事。
顧錦恪想到這裡就不說話了。
等到商議完事出來,她轉身就想離開,結果沒走多遠,就被薛尚書攔住了。
“太女殿下留步。老臣有些私事請教殿下。”
其餘兩人看了一眼,不好留下,隻能先離開。
顧錦恪抬眸:“說吧。”
薛尚書有些猶豫:“殿下,黎公子遇刺那日,不知殿下在彆莊有沒有彆的發現。”
“沒有。”顧錦恪拉平袖口的皺褶,漫不經心。
“哦。”薛滄就遺憾的歎口氣。
當時發現黎玉辛的地方離皇家彆莊那一片可是最近的呢,黎玉辛又是為了就自己的兒子受的傷,薛滄便來打探,想要了解些消息,早日把刺客捉拿歸案,也算是還些恩情了。
沒想到顧錦恪這裡也沒什麼消息,她皺起眉頭來,有些憂慮的同太女殿下告辭回了府。
隻是剛踏入府門,就看見小兒子一臉期盼的跑過來。
薛滄的方正的麵容褪去嚴肅刻板,麵上拉出一個笑來。
第11章 探望
顧錦恪前腳剛回到府邸,後腳就收到了女皇的私下傳來的口諭。
是讓太女代表天家去探望一下剛剛重傷醒來黎玉辛。
顧錦恪看了看來傳話的方應,麵上有些好奇:“這份口諭是隻給孤一個人傳的嗎?”
方應的師傅是女皇身邊隨侍的方芮,她記得師傅提醒過,千萬不要隨意得罪皇太女,想了想,如實道:“出宮的時候,還有幾個朝其他皇女府去了。”
顧錦恪就點點頭,明白了。
第二日,她按照口諭,帶了荀己她們就直接去了戶部尚書黎啟的府邸。
戶部尚書黎啟的府邸這兩日可算是門庭若市,因著她家名列京城四公子之一的黎玉辛黎公子為救薛家公子,竟然孤身誘敵,受了重傷,幸得三皇女及時發現救了,才保住一條小命。
這樣危難之際還能兩肋插刀,舍身救人的嬌弱公子,完全可以看出其品格高尚了。
京中的消息向來靈通,早有才女寫詩寫賦歌頌兩位公子之間的深厚情誼。更有人專門誇讚黎玉辛有不輸女子膽氣和品德,傳唱他救人的故事。
聽了此事的人紛紛感念讚美黎公子,自發上門送些禮物,身份貴重的,有些情誼的貴客們,小公子們則紛紛上門探望。
顧錦恪的馬車到的時候,眼尖的仆從早早向主家報了信,戶部尚書黎啟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