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

她疑惑的看向荀己,就見荀己板著一張臉,抱劍站在太女身後,難掩倨傲和冰冷,一下回過神來。

哦,是她忘記了,她們太女殿下怎麼會禮賢下士呢?怕不是在這裡等著薛大人主動來見她呢。

果然,人不經念,外麵已經有侍衛進來通稟:“殿下,刑部尚書薛大人在外求見。”

顧錦恪就略微動了動身體,毫不意外,理所應當的樣子:“哦,薛大人啊,那就宣吧。”

李大人嘴角抽了抽,垂下頭去,退到一邊。

薛滄就進來了。

她是一個十分嚴肅板正的人,一張臉也是方方正正的,進來先向顧錦恪行了禮:“臣參見太女殿下。”

“起身吧。”顧錦恪點點頭,讓她起身,見了她這張方方正正臉,就不由得想起她家小公子白白圓圓的臉。

這一家人,反差還挺大。

不過顧錦恪還是嚴肅嚴肅表情,問她:“薛大人來見孤是有什麼事嗎?”

“臣是來告罪的,太女殿下受皇命來協管大理寺,臣本應當陪著殿下熟悉事務,但奈何身體不爭氣病倒了,沒能儘臣之力,深感有愧有罪。”

她說著,板正的臉上出現情真意切的愧疚。

這讓顧錦恪都產生一種欺負老實人的錯覺,不過不愧是做到尚書的,都一個個不簡單啊,全都是些老狐狸。

顧錦恪手指敲擊著桌案:“確實有罪啊,不過孤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那就罰薛大人把孤今日要做的事都給做了吧。孤就先回太女府休息了。”

她說著,頗為滿意的模樣:“正好,今日孤正發愁呢,母皇讓本殿把陳將軍軍餉一案全部整理出來,該定罪的定罪。明日呈遞上去,大朝會上宣旨呢,孤又沒甚經驗,薛大人來的正是時候啊,那就靠薛大人了,做好了折子直接遞到太女府就是。”

“荀己,走,回府。”她話落,就直起身帶著荀己大搖大擺下班了。

站在一旁的李大人:太女殿下也忒不講究了些。

薛滄也是沒想到這位太女殿下如此不客氣,明明是場麵話的請罪,她還非順著杆子往上爬,那麼一會兒就給她丟了這麼一大個爛攤子。

這可是陳將軍軍餉案啊!

她抬頭轉身想拒絕,就見這大理寺哪裡還有太女殿下的身影?

她不由得甩袖,原本是想來側麵打探一下太女殿下對擇王君的想法的,現在好了……人都不見蹤影了,她還要給她收拾爛攤子!

第8章 溫泉

顧錦恪走出大理寺,回頭看看那森嚴的牌匾都忍不住笑了笑,人嘛,臉皮厚一點,這日子不就瞬間愉悅好過多了?

這白撈了一天假期,就要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她心情愉悅的吩咐荀己:“回府,你傳個信。讓辛雙準備著,孤今日要去泡溫泉”

荀己應了聲,駛著馬車向太女府方向去了。

剛一回府,辛雙就笑眯眯的迎上來:“殿下,溫泉池子那邊已經齊備了,奴引殿下過去吧。”

顧錦恪點點頭,跟著辛雙繞過太女府的回廊往溫泉池子過去。

說起來她搬進太女府裡也還不久,這還是第一次享受這府邸中的溫泉池子呢。

太女府的建造是嚴格按照規製來建的,是僅遜色於皇宮的建築。但現在就顧錦恪一個主子,人員就顯得特彆少,太女府也大的十分空曠。不過由於景色,建造等都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顧錦恪還是十分滿意的。

比如現在這個溫泉池子就是,太女府總的有兩個,一個在室內,一個搭了亭子在室外。兩個溫泉建造麵積不小的情況下,還奢華的全部用了漢白玉階,熱氣蒸騰氤氳,如置仙境。

今日天氣不算冷,就用的是外間這個池子,因著辛雙特地準備過,水麵上已經漂浮著瓜果點心,還有各式酒水甜飲了。

顧錦恪滿意的點點頭:“行了,你們下去吧,不用守著了,孤獨自泡泡。”

辛雙和荀己就應了聲諾,退下去了。

顧錦恪脫下靴子,又伸手脫下飄逸的衣衫,解開腰帶,慢慢順著漢白玉的台階往水下走去。

形製的衣服有好幾層,平時有人服侍著還不覺得,今天自己來顧錦恪就隻能耐著性子慢條斯理的把一個個結扣一一打開,慢慢把白皙修長的身體%e8%a3%b8露出來。

因身體大部分已經浸入了水中,朦朦朧朧的水麵上就隻看的見少女清冷脫俗的容顏被熱氣蒸騰著染上了紅霞,露出魅人心神的妖治來。

往下是修長白皙的天鵝頸,露出的肩膀和鎖骨更是像極了精美的藝術品。

內衫包裹著的渾圓沒了外衫遮掩,在水裡勾出驚心動魄的起伏來。

少女美而不自知,漫不經心留下一件小衫,走下最後一個台階,隻露出脖頸,倚靠在池子邊。她伸出手拉過最近的一個果盤,摘了一顆放在碎冰裡的葡萄,仰頭丟進嘴裡。

池子深處的某個角落,有人的目光悄然暗了暗,手悄悄收緊。

“殿下!侍桑宜可否進來為殿下加些果子?”有溫柔嗓音忽然響起。

池子裡的目光警惕縮回。

顧錦恪看了一眼自己被水麵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體,很好,看來不會被占便宜,她又看了看盤子裡減少的瓜果,懶懶回應道:“進來吧。”

然後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桑宜一身青衣秀麗溫柔,端著盤子裡盛好水果走到池邊,把顧錦恪謔謔完的盤子拿出來放在一邊,置換了新的進去。

他乖巧的沒有抬頭亂看,規規矩矩的收拾好東西,又同顧錦恪福了福身,拿起換下來的果盤起身就要離開。

隻是他蹲在水邊台階上,那台階上濕氣加上零零散散的水跡,最是濕滑不過。他剛剛起身,轉身離開步伐才落下,就原地打了個滑,往後仰倒。

“啊!”桑宜發出短促的尖叫,顧錦恪順著聲音回頭去望,就見頭頂倒下來一個秀麗單薄的身影。

顧錦恪忙退開一步,避免自己被砸到,然後伸手去抓那人衣衫。險之又險的抓住了人的領口,讓桑宜雖然整個都落了水,但沒有直接砸進水中。

不過桑宜不會水,水裡的浮力讓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落了水又驚慌失措,隻能順著抓著自己領子的手抓上了顧錦恪,一時也忘了尊卑恐懼,八爪魚似的纏在她身上。

顧錦恪沒想到隨手一拉還被纏上了,感受著貼上來的溫軟軀體,她不由得閉了閉眼,平複呼吸:“桑——宜!”

“殿——殿下,侍不會水——”這冷冷的一聲桑宜可把桑宜的理智給叫喚回來了,當即又是害怕水,又是惶恐自己主子的脾氣,隻是求生的本能也讓他不敢放手,因此回話的聲音都嚇得顫顫巍巍,結結巴巴的。

顧錦恪伸手去扒拉開他纏上來的手,冷笑:“不會水,我看你是想勾引孤吧,這溫泉池子裡的水不過等人高,又淹不死人!”

桑宜聽她這樣說,就用腳試探了一下池底,隻是他又完全不會水,這腳尖剛觸底就被順著水的浮力推上來了,嚇得他腳立馬又纏上了顧錦恪,手上也摟的更緊了些。

顧錦恪:……這就是勾引吧!當她沒見識過嗎?

她在宮中時,君後安排的那些男子就是如此的。

她感受著男子貼上來的觸?感,冷笑一聲,也不客氣了,手掌掐住男子的細腰,往池邊一按:“勾引?真是賊心不死。”

桑宜一時瞪大了眼,眸子因害怕而顯的水盈盈的,泫然欲泣的看著她:“侍沒有,侍不敢。”

顧錦恪一手挑起他的下巴,慢慢俯下`身去,湊近他的麵頰,呼吸也打在上麵:“沒有?不敢?”

清冷脫俗的麵容染了紅霞,十分妖治,顧錦恪的氣息也曖昧溫熱的灑在他麵頰上,桑宜的眸子裡閃過驚豔,怔怔呆住了。

隻是下一秒又被顧錦恪聲音裡的冷意激回了理智。馬上閃躲著避開了那雙清冷的眼和傾世的容顏。

眼睛也不敢抬起來了。

這次的回答就略有些底氣不足了:“侍……沒有。”

“哼!”顧錦恪清哼一聲,看他垂下眼的模樣,十分乖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是,她唇角勾了勾,冷聲道:“就你剛才的樣子,也敢說這話。”

桑宜勉強彎了彎唇,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說他一時被色所迷嗎?

隻垂下眼請罪:“侍不敢。”

隻是沒想到他回著話,目光又怔住了,水麵波紋起伏,少女和他挨的很近,他一低頭回話,目光就不可避免的撞上在水麵上綽綽約約的弧度。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他們雖然是宮中培養給皇女教導人事的,學的東西挺多,可也沒有見過真人,他來到太女府第一天就被顧錦恪讓人帶了出去,後麵能在顧錦恪身邊服侍也不過是因為乖巧聽話。

可即使這樣也從來沒有近過身,忽然這樣的刺激,讓他回想起教導公公教授的東西,一時呼吸急促起來。

顧錦恪見他又呆呆的,順著他的視線垂眸看去,當即氣不打一出來,退開一步,手上掐著的腰一推:“滾出去!”

這猛的一推讓桑宜回過神來。當即諾諾,也沒膽子招惹了,正好扒著邊沿往上爬去。

顧錦恪一掌拍在水麵上:可惡!

她想了想,朝池子裡麵遊過去,哪想到剛一動,她就敏銳的發現了危險,一個旋身轉了方向。冒出水麵大喊荀己:“荀己!有刺客!”

隻是手臂上剛才主動送上去,已經被劃傷了,血色暈染開來。

水麵上同她一起浮起來的還有一個黑衣刺客,完全蒙著麵,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仇視憎惡的看著她:“%e6%b7%ab賊!狗太女!受死吧。”

說著,手中長劍再次刺過來。

顧錦恪向後退著躲開,隻是對方不依不饒的又追上來。

“你是誰?”顧錦恪眉頭緊鎖。

還%e6%b7%ab賊,狗太女,罵她狗太女就算了,%e6%b7%ab賊從何說起?

那刺客理也不理,又揮劍衝過來。剛剛爬到岸上的桑宜聽到響動回過頭來,被嚇得發抖,聲音尖銳急促起來:“快來人啊!有刺客。”

他說著,護主的本能還在,濕著衣裳就去撿水邊的空果盤,往刺客那裡砸過去。隻是準頭差了許多,沒砸中人,倒是激起的水花淋了水中兩人一頭一臉。

顧錦恪:……

她忙趁此機會又遊開一些。

隻是刺客也不賴,立即追了上來。

還好荀己很快趕到,看見這場景,目光一利,提著劍就衝上去。那人大約是認出了荀己,自知不敵,立馬退開些,往回就跑,還吹響口哨。

這是有裡應外合的人!

果然。院子裡齊刷刷出現三四道身影,飛奔過去,一人挾著一邊那刺客的手。護持著她,也不戀戰,開始奔逃。

荀己立即召喚府中侍衛追了上去。

顧錦恪在水中捂住自己的手臂,皺了皺眉。

桑宜已經小臉驚惶,滿臉淚水的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