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滿意的點點頭。

又少了點加班的理由,不錯!不錯!

她摸摸下巴,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陳將軍呢,她在牢裡過得可好?”

李大人就又打了個顫:“在牢裡,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說是要見女皇陛下申冤。”

“哦。”顧錦恪就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可惜了,她貪贓枉法,虧空軍餉,母皇不是很想見她呢,要見,也隻能見孤了。”

李大人可不敢回話。隻沉默以對。

室內靜默了一會兒,顧錦恪拿著隻毛筆轉了轉,忽然道:“領孤去見見她。”

李大人就應了聲“喏。”

帶著顧錦恪徑直去了大牢深處,那裡,每一間都是管理森嚴,絕對隔音的。能關在那裡的,一般都是朝中重臣犯了大錯的必去之處,當然,基本進去的人,也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牢獄裡沒有窗,自然也沒有陽光,隻有幾個火把悠悠的亮著。

陰暗潮濕的枯草上,躺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女子,聽見幾個人的腳步聲也一動不動,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顧錦恪揮退李大人“你下去吧,孤要和陳將軍單獨說說話。”

李大人一時有些猶豫,小心翼翼的提醒顧錦恪:“殿下,女皇陛下吩咐說…”

顧錦恪打斷她:“就是孤遞折子揭發的她,怎麼,還要擔心孤串通她,救她?”

李大人一想也是,更何況,她看了看一身淡漠的太女殿下。再勸誡,如果太女殿下一怒之下也找個由頭給她關進來怎麼辦?

她忙行了行禮,退下了。

顧錦恪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目光就落在地上的人身上:“陳將軍,好久不見。”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似乎是昏迷,或者是睡死過去了。

顧錦恪也不在意,把玩著身上垂掛的一塊白玉,漫不經心的笑:“怎麼?還等人來救你?讓孤想想,你是準備等誰呢?”

“女皇?不對不對,母皇一向嫉惡如仇,她怎麼會不知道你貪汙吃空餉的事是真的呢?”

“哦,孤想起來了,那就是五皇姐了,你可是五皇姐的左膀右臂,可是五皇姐現在還遠在邊關哪,你可都餓了三天了,還能繼續餓啊。”

她說話的調調似乎永遠都是漫不經心的,又淡又冷。

地上的人卻受不了,一個翻身坐起來:“顧錦恪,你殘害忠良,構陷於我,你遲早要要遭報應的!”

“哦?孤以前聽說,騙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騙過去了,以前還不曾聽信。今日見了你,孤倒是信了。”

顧錦恪放下把玩的溫溫熱的玉,目光投向長著國字臉的,看起來一臉正氣的女人。

陳將軍瞳孔一下子縮了一下,但仍然強自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錦恪就點點頭:“不知道孤在說什麼也行。你隻要供認不諱就行了。至於…孤殘害忠良,構陷你的這件事兒,我覺得還可以再加一點,你覺得屈打成招怎麼樣?”

“讓孤好好想想。明日呢,整個大晉就都會知道,太女殿下構陷忠良,忠良一身冤屈,最後還被太女殿下屈打成招了。……唔……不錯不錯,足以激起民憤了。陳將軍,你今天就簽字畫押吧。”

陳將軍冷笑一聲,躺了回去。

顧錦恪就詫異的“哎呀”一聲:“孤以為你是假蠢,原來你是真蠢呀。”

“你今日陳情上表,據實招了,好歹還能保全母父夫郎和孩子的性命,流放千裡就是,若是不招,是想等證據遞上去,夷三族?不過是五皇姐姐手下的一個不重要的棋子罷了,如此忠心不二。”她搖搖頭,露出一臉你真心狠的表情。

陳將軍額頭青筋暴起。但仍然沉默著不說話。

顧錦恪就遺憾的搖搖頭,轉身欲走。

純粹的武夫就是蠢了些,原本還想保全一下其他受她牽連的人呢,她似乎記得陳家夫郎是個真慈善人的。

看來等會兒還是要讓荀己早點送證據來,讓今日這番話爛在陳將軍的肚子裡麵,省的陳將軍後知後覺,帶累了她的鹹魚生活。

也許生死關頭人會格外清明,在顧錦恪徹底跨出這片區域之前,陳將軍忽然急聲道:“等等,太女殿下。”

顧錦恪就轉回頭來,唇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

這回她掉頭回去就快很多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輕快的走出來,讓李大人帶人進去畫押。

李大人驚訝的睜大眼睛。:“她…她…她就招了?”

莫不是屈打成招了?

顧錦恪睨她一眼,徑直回大理寺的辦公場所了。

今日份的太女殘忍暴戾完成度:屈打成招,完成。

陳將軍招了的事很快傳遍朝野,陳情請罪書很快加急遞到女皇桌案上。

女皇小憩剛醒,在寢殿裡隻有一個大總管方芮在隨侍。

元慶帝常年累案,身材瘦削。因為平日裡嚴肅板正,渾身的氣質威嚴無比,一雙黑眸幽暗深邃,但五官輪廓,仍見俊逸。當她拿起陳將軍的請罪折子,目光不由得收縮了一下,發出銳利的光。

身後隨侍的方芮就覺得周身一冷,氣氛緊繃起來。

元慶帝翻開折子,一目十行,大略看了一下就氣的不行,直接摔了折子:“好!好!好的很呐!朕每年撥款給邊疆將士,就是希望我大晉兵強馬壯。她們……她們怎麼敢……”

方芮忙去撿了散落的折子,眼角餘光不小心瞟到裡麵的人名和數字,也被嚇了一跳。

我滴個乖乖。

可真敢啊,那麼多人串聯,軍餉幾近吃了一半!

若是軍隊壓不住…她打個冷戰,不敢再想。忙把折子送回禦桌上,下定決心當個鵪鶉。

可很快,女皇就下了決定:“去,傳朕的旨意,讓太女根據陳將軍的招供名單,一家一家給朕抄了。在擬一道旨意,讓五皇女回京!朕倒要好好問問,她是怎麼鎮守邊疆的!”

“喏。”方芮應了聲,匆匆退下去傳喚翰林院的大人們來草擬聖旨了。

在大理寺的顧錦恪很快就收到了皇宮裡的聖旨,原本以為今日不用加班的顧錦恪拿著聖旨頗有些無語。

女皇怎麼如此勤勤懇懇,一送上去就馬上處理了下來。

她癱倒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坐著:“李大人,準備一下人馬,荀己,去安排馬車。”

李大人剛才可是聽了聖旨的,那麼多人呢,正驚嚇的兩股戰戰,就聽到了顧錦恪的吩咐。

這會兒忙不迭的應了,忙下去準備。

看這個架勢,陳將軍貪墨糧餉一事,不是太女殿下一意構陷?而是真的?

可是,說不通啊!

李大人陷入深深的糾結和頭腦風暴裡。

不容她多想。

荀己安排好馬車,請顧錦恪上座。

馬車內部布置的十分豪奢。

整個空間都鋪滿了異域來的價值千金的毯子,整個馬車空間如一個小型內室,寢具,桌椅,一應俱全。吃食茶點也已經備齊了,甚至還有打發時間的琴棋書畫。

樣樣都是有價無市的名品。

顧錦恪卻隻平平淡淡的掃了一眼,拉過寢具上的被子,蒙頭一蓋,吩咐道:“好好抄家,抄完再喊孤,期間不要吵醒孤,不然…!哼!”

正準備來稟報事情的李大人話就噎在了嗓子口,看了荀己一眼。

荀己沉默著臉,淡聲交代:“殿下已經吩咐過了,待會兒抄家,動靜小些,有哭鬨的,請李大人及時應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大人就苦澀的吞吞口水,連忙下去專門多安排了一隊人馬,專用來堵嘴。

她的長官可快些休完假回來吧,她要受不住太女殿下了,這可才是太女殿下來大理寺任職第三天啊。

第一天來就抓了陳將軍。

第三天,就拔出蘿卜帶出泥,把所有人都一鍋端了!現在流程已經走到了抄家!

太女殿下,恐怖如斯!

路上的行人和街邊的住戶商戶見著大理寺的差役列隊嚴肅的去了,紛紛好奇是誰又被抄了家。直到看到後麵標誌性的豪奢馬車,一時靜默,隨即快步驚恐的四散開來。

是太女殿下的馬車!

荀己看了一眼四周躲避馬車如避蛇蠍的民眾,唇張合一下,又默默合上,目光悄悄掠過身後的馬車,背不自覺的挺直了些,目光也微微亮起。

第3章 桑宜[加更]

抄家這件事因為大理寺的出動推進的十分順利。顧錦恪睡了一覺醒來,發現馬車後麵已經跟了一串人,在走回程的路了。

為首的差役拿著長長一串鐵鏈,鐵鏈串糖葫蘆似的串了一串人,這些人手腳都被鐐銬扣住了,隻能步伐沉重,一步一個腳印的跟隨差役艱難行走,每個人臉上都是絕望和灰敗。

還有平日在深閨裡養尊處優的家眷們輕聲抽泣,默默垂淚。他們並不敢哭的大聲,因為一旦聲音響起,就有侍衛拿了帕子上來捂嘴,然後拖下去。

於是隊伍詭異的安靜。

顧錦恪懨懨的揉了揉額頭,看了眼路程,似乎是離大理寺的監牢已經不遠了。想著聖旨上寫的回宮述職,她喚來荀己。

“讓李大人押解回宮,調轉車頭,孤要回宮述職。”

“是。”荀己應聲,沒一會,顧錦恪就感受到馬車轉了個向,漸漸輕快的小跑起來。

李大人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疲憊。看了眼後麵的犯官及家眷,她吩咐身邊的人:“傳令下去,走快一點。”

顧錦恪一路順暢的進了皇宮,才知道女皇在君後的景仁宮裡,顧錦恪當即就有些頭疼。

君後不是顧錦恪的生身父親,但她從小是君後抱在身邊,記作嫡皇女養大的,她的生父是君後趙氏家族中的一個旁支庶子。

因為當時的君後年紀大了,膝下還隻有一個兒子,又不能再生孩子。不甘心太女位置拱手讓人的君後,就召了族內漂亮的庶子進宮,一朝承寵,於是就有了顧錦恪。顧錦恪出生後就抱在膝下,記作嫡出,然後封了太女。

顧錦恪到景仁宮的時候,裡麵正歡聲笑語一片。她徑直走進去朝著女皇和君後行禮,目光都未轉一下。在其他人眼裡就有些倨傲冷漠,場內一下子安靜下來,目光就都看向她。

元慶帝抬了抬手:“起身吧,怎麼樣?歸案了嗎?”

“回稟母皇,陳將軍信中之人具都一一歸案,隻等大理寺核驗完成,就會上折子,由母皇定奪。”

“陳將軍?你還喚他陳將軍?她不配!”女皇聽完稟報,情緒急轉直下。隻要想到那些被貪墨的銀子,她就怒火中燒,忍不住摔了手裡的茶杯。

茶杯摔在地上的毯子上,仍然被砸的四分五裂,可見女皇有多生氣了。

景仁宮的人都戰戰兢兢的跪下來。顧錦恪也隨大流跪下去,就聽見君後勸慰的聲音:“陛下息怒!為這等奸臣傷了身子不值得。”

“而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