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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追飾演的成年姚逸出現在了鏡頭裡。

他的側臉輪廓被散落夕陽的光影勾勒得極佳,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這會兒低頭專注地切著菜。

平淡而專注的神色一看就是顧家好男人。

為了犒勞終於找到實習工作的弟弟,事業忙碌的姚逸特意趕在今天準備了一桌豐盛飯菜。

“——解鎖成功,歡迎回家。”

電子門的機械聲響起聲音。

“哥,我回來了。”

回到家的方淨一邊隨手將背包甩在了沙發上,循著味道就往廚房裡鑽,“做了什麼呢,樓道裡麵就聞到香味了,燉肉了吧?”

“你這狗鼻子。”

姚逸微笑著看向自家弟弟,將最後切好的蔬菜倒入鍋中,“去見過方姨了吧?她還好嗎?”

“嗯,見過了,我把我畢業的消息告訴了她。”

方淨頓了頓,掩飾住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但她還是老樣子,估計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兩年前,他的親生母親方曉萍突然失了瘋,再也沒有好轉過。

方淨壓下那點情緒,快速開了一瓶可樂,仰頭往口中灌,微微起伏的喉結在鏡頭下呈現出一種微妙的性感。

姚逸聽見他的動靜,溫聲製止,“馬上就要吃飯了,這還喝什麼可樂?留點肚子。”

“渴了,哥,你做的飯我哪次沒吃乾淨?你放心吧。”

“……”

姚逸縱容了自家弟弟的行為,回身繼續燒著菜。方淨輕笑,繼續喝著可樂。

窗外的斜陽將廚房的光影一分為二,姚逸落在光裡,方淨融在暗處,鍋內的熱氣和冰箱的冷意投在他們的周圍。

席追和俞演近乎一致的身高,但這會兒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很快地,姚逸就燒好了最後一盤菜,他頭也不回地示意道,“彆想再開第二瓶,幫忙端菜,吃飯。”

明明背後沒長眼睛,但就是成功猜中了自家弟弟的想法。

“……”

原本正打算再偷開第二瓶的方淨立刻收了手,轉身賣乖,“哦。”

不少觀眾看見這一幕,發出會心一笑。

哥哥管著弟弟,弟弟還就聽哥哥的話。

這配置,誰不愛啊?而且這一次性能在屏幕上看見兩位帥哥,這波票價值了!

夜色降臨。

兄弟兩人麵對麵地坐在餐桌上,沒等要姚逸開口慶祝自家弟弟順利工作,警方的突然上門就打破了這份溫馨。

屬於這個電影的主線終於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城郊東陵區打算新建一家度假村,就在三天前,施工隊意外挖出了一具白骨,負責人立刻報了案。

經過調查,警方初步了確認了“這具白骨”生前的身份——

姚棟貴。

也就是姚逸和方淨的親生父親。

對方早在十五年前就失蹤了,但家裡人始終沒有報案尋找過。

麵對警方的突然到訪,哥哥姚逸表現得很淡定,他示意弟弟起身給兩位警員去泡茶水,自己則是充當了陳述的角色。

“姚棟貴是賭徒也是酒鬼,但他就不能算是個父親,所以跟我們哥倆的感情一直很淡。”

“成隊長是吧?”

“我和我弟那時候都還小,父親是失蹤還是在外麵吃喝玩樂,對我們來說沒什麼不一樣的。”

姚逸的語氣很平淡,仿佛隻是在講述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

一旁的小警員聽得直皺眉,繼續追問,“長大後呢,你們也沒想著再去找找?”

“找他做什麼?我和我弟不靠他養活。”

姚逸停頓,看向警察的目光裡完全沒有一點兒親人去世的悲痛,“何況,你們現在不是已經找到了?確認是他了嗎?需要我去領回屍骨火化嗎?”

“……”

小警員被堵了話,隻能看向自己的隊長。

刑警隊長成適盯著姚逸的一舉一動,同樣公式化拒絕,“暫時還不行,法醫鑒定姚棟貴死於他殺,你知道他生前有什麼仇家嗎?”

“成隊,我說了,我隻知道他是賭徒酒鬼,平時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至於他在外麵沒有仇家?”

“抱歉,我真答不上來。”

席追畢竟是拿過“最佳男主”的影帝,他塑造出來的姚逸有種理智大於一切的冷性,哪怕說話時帶著笑,但也給人一種溫潤的疏離感。

姚逸答不上來,那當初年僅七歲的方淨更不知情了。

客廳裡的交談聲傳回了廚房。

俞演飾演的方淨就站在廚台邊上,盯著熱水壺的眼色暗含一種沉默又壓抑的犀利,直到他聽見成隊問了一句。

“你們的母親方曉萍呢?現在在哪裡?”

“……”

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情緒化成了一把銳劍,正打算出鞘時,姚逸的話就傳了過來。

“成隊,不好意思,我母親身體不好,也記不清以前的事了,近兩年一直待在療養院裡,如果可以,希望你們彆去打擾她。”

“當然,如果警方非要找她配合調查,請事先通知我們家屬一聲。”

話音剛落,方淨就將泡好的茶水端了過來,眼神明亮,“兩位辛苦了,喝點茶水。”

說完,就乖乖退到了哥哥的身邊坐好。

有觀眾敏銳察覺出了他人前人後的反差,低聲和同伴討論,“我總覺得方淨知道點什麼,他剛才在廚房的眼神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

警方又詳細追問了一番,可惜從兄弟兩人這裡問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隻好再尋其他辦法。

他們派人分頭找到了曾經的弄堂鄰居,以及現在方曉萍所在了療養院,經過一通打聽才知道——

當年的姚棟貴不僅喝酒賭博,甚至隔三差五還會家暴!

他的第一任妻子實在受不了這點,為了“活命”隻能拋下年僅四歲的兒子逃跑!

在方曉萍到這個家之前,身為大兒子的姚逸是吃弄堂裡的“百家飯”長大的。

姚棟貴在娶了第二任妻子方曉萍後,確實“好”了一段時間,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沒兩年又沾上了賭博喝酒的惡行。

變本加厲的姚棟貴一旦輸了錢,就會把火氣發泄在母子三人身上,每次的打鬨聲都能傳到弄堂街坊們的耳中。

大家勸過,也找當時的警員調節過,但終究改變不了任何事。

電影裡的街坊在陳述,畫麵卻是黑白色的家暴畫麵。

姚棟貴拿著椅子砸向妻子,一腳踹在大兒子的身上,甚至連年幼哭泣的小兒子都不放過。

影院裡的觀眾們看得氣憤,議論聲逐漸多了起來。

“還查個屁啊,這種人渣死了才是好事。”

“就是!家暴就該入刑!”

“我天哪,怎麼下得去手啊,這樣的爸,失蹤了豈不是更好?”

簡今兆聽著後排傳來的小聲討論,而電影中鄰居的陳述還在繼續。

“這母子三人都是可憐人哦,後來那老姚不怎麼的就沒再回來,反正我聽說是在外麵找了個有錢姘頭……”

“不回來也好,省得妻兒還要受罪,不過啊,曉萍還是命苦啊。”

姚逸的繼母,也就方淨的親生母親方曉萍,因為年輕時的那些家暴虐待,在前兩年就患上了失心瘋。

兄弟兩人一人忙事業、一人忙學業,商量過後,隻能暫時將她送進了專門的精神療養院。

警方還是去找方曉萍試圖了解,但她對於當年的婚姻生活很抵觸,一聽見姚棟貴的名字就開始大吼大叫地發瘋。

沒有任何線索,也找不到任何證據,這個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故事的發展從來就不會那麼簡單——☉思☉兔☉網☉

因為當地新聞對於案件的報道,哥哥姚逸意外收到了一份匿名威脅信。

對方稱自己知道當年的全部真相,想要保密就得給錢封口,不讓就會連同當年的凶器一起交給警方!

而隨信附帶的照片裡,就是一把生了紅鏽的水果刀。

“……”

看清水果刀的那一刻,姚逸素來冷靜的麵具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塵封了許多年的記憶終於被隱秘地撬開了一個小角。

鏡頭推近,捕捉住姚逸眸底的顫唞,再拉遠時,他又成了小時候站在家門口的那個自己。

因為過於震驚,姚逸的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的手指尖被人輕輕一扯,“哥哥。”

姚逸低頭看著一臉害怕又依賴的弟弟,聽見繼母方曉萍近乎崩潰的哭聲,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假象——

廚房連著飯桌的狹小中廳裡,滿地都是狼藉。

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而在他的邊上,跪坐著一個頭發淩亂的女人,憔悴的麵容上放大著驚恐,手裡拿著一把血刀。

過分刺眼的血色往外流淌,融進了屋外的爛泥地裡。

方曉萍對上繼子的臉,艱難張了張口,“小逸,我……”

少年姚逸什麼解釋都沒有聽,他隻是捂住了年幼弟弟的雙眼,強忍住內心的害怕安慰,“方姨,你彆怕,我來處理。”

啪嗒。

又一顆“雨滴”墜了下來,砸在了手機屏幕上。

鏡頭一轉,成年姚逸抹掉那絲不該有的水汽,他戴回眼鏡,卻掩蓋不住眸底真實的冷色。

姚棟貴的“失蹤”,確實和他脫離不了關係。

雖然說是匿名信,但姚逸還是很快從這些信息裡推算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崔百勝!

這人同樣是一名嗜賭成性的酒鬼,當初和姚棟貴走得很近,姚逸當年深夜“收拾”完屍體後,曾經遇上過醉酒的對方。

現在威脅找上門,警方又還在調查中。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底細,姚逸隻能暫時聽從於這份勒索威脅,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

崔百勝是個不知足的無底洞,嘗到了甜頭的他勒索的數額一次比一次大!

哪怕姚逸極力隱藏自己的焦灼和怒火,但身為弟弟的方淨還是暗中發現了這一切!

深夜的出租屋內,俞演所飾演的方淨終於顯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性格。

他借著黑暗藏在小臥室裡,等到醉酒輸錢的崔百勝一回來,就化身成了地獄前來索命的修羅,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

雷聲夾雜著雨聲,仿佛是歡呼著死亡的交響曲。

轟隆!

又一道閃電炸下!

昏暗的特寫鏡頭裡,方淨眼中的陰鷙瘋狂、臉上的殺意狠絕、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短短三秒內展露無遺。

影廳裡有不少觀眾看得汗毛直立,就連呼吸都跟著停滯了。

有人搓了搓自己被激起的雞皮疙瘩,低呼,“臥槽,俞演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剛剛那一下真的把我嚇到了。”

“我猜到方淨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單純,但沒想到他會狠到直接殺人!”

“這人設反差太絕了,俞演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