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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禍國實錄 烏鞘 4271 字 6個月前

好是壞的消息,於是也顧不上用飯,又馬上離府去找盧雪隱了。

於是到了出宮祈禳當日,尹崇月見了父母,又在觀中祝禱完畢,正準備小睡一覺休息片刻,反正要在玄極觀待上三日才能完成儀式,蕭恪說就當這三日是給她的休沐,隨便安排,她想著算了還是一個人待著比較好,少給蕭恪惹些麻煩,便也沒打算告訴盧雪隱。

誰知,珠娘卻突然悄悄對她說,盧雪隱在等她。

尹崇月立刻緊繃到結痂的傷口都開始痛了。

“那我……要去看看?”她詢問珠娘,不知如何是好,去了她又能和盧雪隱說什麼呢?

還不是之前那些話,他們之間也很難再說出什麼逾越身份的說辭了,自己拿定注意必須為了蕭恪留在宮中起,她便知道在真正自由之前,和盧雪隱是沒有可能的。

然而她的自由似乎還有點遠。

“你不想他嗎?”珠娘見尹崇月神色猶豫,便快人快語問道。

“想是挺想的……但是想就能見,他又不是我丈夫,哪那麼容易。”尹崇月幽幽道,“我倆能說的也不多了。”

“那就在一塊坐著,什麼也不說。”珠娘是過來人,雖然不是紅杏出牆的過來人,但也確實曾經和裴大人花前月下過,深知其中關殼,“即便沒有結果,也讓自己好受一點。”

尹崇月確實很想見盧雪隱,於是最終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所以當在曾經二人見麵的山麓之上再度重逢之時,盧雪隱見到的尹崇月仿佛當日踏蒼苔拂雨霧而來的滿滿,一身宮女裝束,嬌俏又大方,施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景色人影猶似昨日,可二人的心境到底不同了。

尹崇月見盧雪隱瘦了許多,想開口關懷,但又收住聲,隻靜靜的一言不發。

想都知道他為了什麼,自己乾嘛故意這樣說,惹人傷懷。

倒是盧雪隱,在短暫的怔忪後坦然一笑,說道:“滿滿,你來了。”

尹崇月眼眶發紅,忽然便沒了心中的憂鬱,伸開手臂,抱住了他。

鬆枝滴落晨露,鳥鳴啁啾,遠處山泉因夜雨而湍急,夏末秋初,蟬也在為最後的時光奮力叫嚷,四周聲響包圍而來,可是兩個人的懷抱中卻隻有心跳聲,再無其他冗雜。

尹崇月想,真好啊,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太好了。

許久,盧雪隱才開口說道:“皇上……派我去衛州和金州去掃平流寇與篡逆。”

意料之中,一方麵此事是應做之舉,尹崇月知道蕭恪也是以此表示對盧雪隱徹底不再懷疑,便讓他在自己哥哥的案子結了後不久,依舊官複原職領兵出征。

“你什麼時候動身?”

“五日之後。”

“那要去多久?”

“少則月餘,多則要等到中秋之後才能回來。”

“那我等你。”

“嗯。”

“你不怪我這個身份卻還大言不慚麼?”

“不怪你,我們都有錯,這樣說來,我的錯更大一些。”

“胡說!出牆和偷【】情還能分個高下?”

“自然是不能的,但你這樣問我代表於心有愧,可我聽你這樣說卻隻有滿心懷喜。”

尹崇月忍不住又摟住他,心想蕭恪啊蕭恪,不是你的問題,是這個男人,他真的太會了!

第50章

◎啊對對對,您就是天授之子萬物的始源人世的真理萬民的偶像。◎

蕭恪最近很憤懣。

他的老婆、後宮裡唯一的貴妃、天天和他睡在一個被窩的女人, 每天都在想另一個男人。

自從盧雪隱拔軍出發,尹崇月便擺出一副日日思君不見君的閨怨模樣,晚上對窗發呆, 白天看到什麼都能跟他蹦出一段關於思婦的典故,偏偏她讀書還多, 說了多少天都沒說完肚子裡的墨水。

“我真的後悔了。”

蕭恪坐在尹崇月的寢殿, 看她盯著窗外差一塊滿的月亮一個時辰後終於忍不住說道。

“朝裡也派不出更好的人了。”尹崇月連聲音都是哀婉纏綿的, 無奈又哀怨地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正牌男人, “皇上做得是對的,我可以忍。”

“我是後悔怎麼沒把你倆一起誅九族了!”蕭恪怒道。

然而誅九族已經對尹崇月失去威懾力, 她也隻是悻悻表示一下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自古以來喜歡的人遠征,家裡的女人是都要哀怨一下的, 她不過是應景之為, 非常有古意, 是一種傳統表達方式。

蕭恪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這輩子不可能說過尹崇月了, 隻是感謝國師沒讓自己弟子女扮男裝入朝當個禦史台或者中書令, 天天扯他袖子講道理。

“我昨天就已經告訴你了, 那邊的流匪沒有什麼氣候, 不過是散兵遊勇, 姓盧的已經傳回軍報, 說是中秋節後幾日便能班師回朝, 你馬上就能見到情郎, 幽怨個什麼勁兒?”蕭恪坐到尹崇月望月的臥榻邊, , “趕緊想想正經事才要緊!”

“我不是都想過了嘛……”尹崇月顯得很無辜很冤枉, “中秋家宴就咱們三家,我爹陪著娘去青州娘家了,回不來,你家裡人能來的也就那麼幾個,加上兩個孩子,剩下就是太後和他們徐家人。真好,咱家親戚關係真簡單。”

聽出尹崇月的陰陽怪氣,蕭恪想給她後背一巴掌,卻想到她身子還沒好全,於是隻能改成擰臉,尹崇月臉圓肉多,捏起來就是一個囫圇半圓,很是給勁兒,然後就是陣陣慘叫。

隻是這回寢殿裡再發出任何聲音,外麵的宮女太監就都隻是臉紅加上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不再有任何緊張焦慮。

“盧雪隱家關係更簡單,就他一個人活人了!”捏完後瞪著眼淚汪汪的尹崇月,蕭恪惡狠狠說道。

“那你要我乾嘛啊,總不能跑去和太後說,彆讓你家人入宮參加家宴了,皇上看他們就想吐根本吃不下飯。”尹崇月揉著紅了的一邊臉,疼得說起話來都哼哼唧唧。

蕭恪挑眉道:“你要是敢就去說,反正我想要這個結果,過程怎麼樣不重要。”

尹崇月撇嘴嘟囔:“你說話可真像個皇帝……”

“廢話!朕就是!”

眼看蕭恪的手又要伸向她另一半臉頰,尹崇月感覺表示啊對對對,您就是天授之子萬物的始源人世的真理萬民的偶像。

蕭恪很滿意她的態度,這兩天不順的氣也逐漸順暢,這才說起正事:“中秋家宴越簡單越好,我不喜歡宮裡來太多外人,也不喜歡到處鬨哄哄的,太後來也就罷了,她家人湊什麼熱鬨?前段時間我好不容易拿住徐家幾個錯處,處理了幾個子侄輩的小子,可雖然有了這麼多毛病,他們家在仕林中名望還在,不少人來求情,真是不痛快。”

“他們家名望大我知道,但不知道原來這麼手眼通天?”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這些年徐家辦學院建學舍講壇,給鄉縣許多貧家學子免資入學不說,還比照太學的例子往入學的學子家裡按照時令節慶分糧食與衣物,學舍講壇也都是請得來名望甚大的鴻儒開課講經,各地名士自然慕名而來。不止如此,他們家還自己出資建了許多沿著官道的逆旅,專供讀書人趕考路途住食,也不收額外銀錢。這樣一來,那些受過他們恩惠的學子若是中舉入朝,自然無不感念,即便在野,也還是會為其振臂高呼。”

“大理寺之前沒被毀掉的證詞其實拿來指正他們家也是足夠,隻是你不是說,他們家大不了拿幾個不疼不癢的後輩出來頂罪,再自導自演一番,抓不住真正錯處不好連根拔起。我現在倒是覺得,抓點是點才對……”尹崇月略想了想,又道,“除了外麵那幾場影響不大的鬨事,這段時間也太安靜了些,要是他們真的收斂蟄伏,豈不是更不好抓錯處?”

“隨意了,他們經營這麼多年,我不信會就此放棄,隻要繼續動作,我就還有機會。總之你明天先去暗示一下太後,讓他們家人彆來進宮。”

尹崇月倒也覺得蕭恪想得沒錯,徐家人不入宮倒更像皇上給他們臉色瞧,下麵有知事識趣的人必然會看在眼裡,這也是個信號,一旦放出去,那些乖覺之人便會為了自己的仕途一同陪蕭恪找徐家與徐家相關之人的錯處,說不定還能挖出彆的證據。

隻是可惜,那間密室裡的證據無法見得陽光,否則那裡的許多記載是否也可以說明至少姚思延的死和徐家關係甚大?

第二日,尹崇月便按照蕭恪的指示去煩徐熒真,誰知剛到那裡請安,徐熒真仿佛早就知道她來意一般,申請安恬地告訴她說,自己的父兄身體都不大好,其他親戚太遠沒有資格得享天恩,中秋家宴都不入宮了。

想到整場家宴隻有徐熒真一個徐家人,尹崇月便覺得神清氣爽,但轉念一想就這一個也夠她煩了,也就沒那麼開心了。

不過從前的中秋家宴都是太後籌備,本來這次該是尹崇月來準備,隻是她傷得不是時候,到現在還沒好全,隻能繼續按照老規矩,麻煩徐熒真多操操心。徐太後倒是看不出樂意不樂意,聽蕭恪說,她這人做事總是滴水不漏,像這種宮廷活動從來都是辦得聲色足滿又不錯禮數。

尹崇月不信,她自認還算有點小聰明和小謀算,但之前籌備這種宮廷宴飲也是煩得要死,那麼多瑣碎在裡頭,不如讓她再出去被襲一次去打架都更好。

然而,在中秋家宴當日,尹崇月終於見識到了徐熒真的可怕。

整個宴會雖然到得人少,但處處都透著皇家氣派,卻也沒有過分奢靡,哪裡都是恰到好處和體貼合度,所有皇親貴戚都讚不絕口。

蕭恪比誰都樂嗬。

倒不是宴會辦得好他有麵子,也不是他轉了性子開始和徐熒真一條心,而是看尹崇月終於吃癟,一副被人比下去後很是不爽的表情,他大為痛快,總算報了心底被戴綠帽子的仇。心想你也知道被人比下去的感覺了!

當然他還有一個好消息。

宴過一半,酒酣樂繞,蕭恪忽然站了起來,其他人便也都趕忙停箸罷盞跟著站直,隻見他麵露笑容,朝眾人道:“朕有一好消息宣布。”

很奇怪,為什麼尹崇月覺得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

這幫人想到哪去了!

剛被紮了一道的肚皮裡哪就那麼快懷孕了!更何況這還得建立在他們的九五之尊是個真的能讓她參與此項工作的男人。

她很生氣,努力忍著臉紅,假裝端莊看著蕭恪,仿佛對那些探尋的目光毫不察覺。

“盧愛卿今日傳來軍報,北方三州的叛亂均已平定,大軍不日即將班師回朝!”

尹崇月最開心,率先發言表示皇上英明盧愛卿威武,有這樣的君臣是咱們朝的福氣啊!

當然她的陰陽怪氣隻有蕭恪能聽懂。

於是蕭恪在接受完其他人敬酒挨著尹崇月坐下時,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