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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禍國實錄 烏鞘 4280 字 6個月前

崩。

蕭恪表示,自己天章殿問政後要去看看那兩個孽障,要不然讓尹崇月等自己看完了一起去。但是想想每次去看太後都拉著皇上,是不是顯得她這個貴妃除了籠絡聖心以外沒什麼本事?於是她決定自己去。

到了寧壽宮她就後悔了。

這裡的人真的很多,太後幾乎叫來了全帝京高品級的命婦和家中帶爵位的女眷,她一進去,立刻成為殿內焦點。

始作俑者坐在最高處悠閒品茶。

儘管投來的目光都是豔羨、探究和崇拜,尹崇月還是有點不適應。

最近她成為了帝京奇女子傳說的主角,街談巷尾熱議的話題人物,這點她自己是知道的,隻是外麵傳得太離譜,好像邰州匪患是她一個人天降神兵解決的,那不是還有……

還有盧雪隱的功勞麼……

她穩定心神,不去想那個名字,在全體命婦與勳貴女眷的起立注視下,朝太後行了個標準又漂亮的禮。

太後看上去心情很好,所有人看起來都心情很好,畢竟徐熒真名聲在外,她這個人是真的高嶺之花有不勝之寒,平常從不召人進宮,也少與他人走動,誰知道今天忽然請來如此多人,大家都覺得能進來寧壽宮可以說是相當麵上有光。

徐熒真很熱情地問了尹崇月身體是不是養好了,精神頭足不足,吃得怎麼樣,在邰州有沒有受苦……

尹崇月也熱情回答。

這對年齡恨不得一模一樣的天家婆婆媳婦在旁人眼裡恍若投契的姐妹。

一時殿內充滿了溫馨的氣氛。

然而這美好的假象是徐太後自己撕破的。她在問完沒有任何意義的全部問題後,終於提出最致命的那個關鍵:

“那兩個領回來的廢太子後嗣哀家已經知曉了。”

殿內頓時進入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見徐熒真撂下茶盞的聲音。

“聽聞宗□□已驗明,他們的身份的確如皇上所言。”

徐熒真說完靜靜看向同樣冷靜的尹崇月,兩個女人的目光在所有人的不安中碰撞。

尹崇月徐徐說道:“這件事皇上還尚未說與臣妾,臣妾不敢置喙。”

徐熒真用她特有的平淡又自矜的語氣,一字一頓說道:“那哀家先說於你聽,此事乾係過大,哀家思前想後覺得,為我兒免除惡名為朝野平息議論,最好的方法便是由我收養這兩個苦命的孩子。”

第27章

◎“大姐啊!咱倆怎麼生啊!”◎

“她真的這麼說?”

蕭恪的聲音透著寒意, 尹崇月當時聽徐太後這麼說都隻是生氣沒半點害怕,但此時聽他這樣講話,心裡卻毛毛的, 不知該如何勸慰,隻能點點頭。

“薛平。”蕭恪將一直站在門外的薛公公叫到隻有兩個人的內殿問道, “最近太後宮內往來消息的還是那些人麼?”

“回皇上, 尹貴妃奉旨前往邰州後, 太後宮中與外麵的來往頻繁了不少, 在貴妃歸來後,更是有增無減, 來往的人員還是同從前一樣, 都是太後當初帶入宮中的隨侍,不過近日也有一些家眷在宮外得蒙徐家關照的宮人從旁襄助。”

尹崇月愣了愣, 難道蕭恪一直在監視徐太後的舉動?

“朕知道了, 繼續盯著, 不要打草驚蛇,如有變化及時來報。”

蕭恪讓薛平離開後就一言不發, 尹崇月不知他在想什麼。

子嗣從疑是每個皇帝都忌憚的事。蕭恪沒有子嗣, 朝中也就沒有繼承人, 要是太後順利收認廢太子的後人做自己的子嗣, 那就是說蕭恪萬一有個不測, 那個男孩就成了最順理成章的皇位繼承人……

畢竟經過宗正寺的調查, 確認他確實是廢太子的曾孫無誤,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為沒有子嗣的皇帝過繼旁支蕭氏血脈的例子, 太後可以拿這現成的祖製來說事。

可這樣一來, 說不定太後與徐家就會聯合其餘廢太子的殘留黨羽鋌而走險乾掉蕭恪, 留下%e4%b9%b3臭未乾的那個臭小子當皇帝。

但要怎麼拒絕呢?如果拒絕得太狠, 說不得會被拿來大做文章,因為事到如今蕭恪根本不可能斬草除根,否則就是告訴所有人自己簡直就是光宗的親孫子,乾的事兒都如出一轍,那豈不天下又會大亂?說不得那些逆黨比看到廢太子的子嗣被太後收繼還更希望看到這個呢!

尹崇月偷偷去看蕭恪陰沉的麵容,知道他可能已經動了殺心,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枕,這已經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態了。

但是不行,不能這樣做。尹崇月心中急躁,可思想清明,閃念之間有了個主意,卻又覺得太大膽,怕是蕭恪會順手把自己給砍了,然而眼下又好像沒有其他更好的想法,於是隻能硬著頭皮開口說道:“皇上去看了那對姐弟麼?”

“去了,說了幾句話。”蕭恪語氣很是森然,但又有種詭異的平靜,“朕和他們沒有那麼多好說的。”

“那皇上覺得……他們兩個姐弟怎麼樣?”

“為什麼這麼問?”蕭恪轉身看向尹崇月。

“我在邰州和他們談過一次。”尹崇月站起來走到蕭恪麵前,“姐姐沉著克製,言辭暢然,很有貴不可言的風範,至於弟弟……還是個懵懂幼子,一無所知。姐姐隻需金尊玉貴養在宮中,與外界儘量隔絕,必然升不起波瀾,弟弟要是由皇上教導,想必不會對廢太子和其黨羽有任何眷戀。”

“你意思是……”蕭恪睜大眼睛,話到嘴邊竟然說不出來。

“對,我的意思是,不要讓太後得逞!但是要想個更好的理由,還有什麼比皇上你自己收繼二人入嗣更……”

“不行!想都不用想!”

蕭恪的話幾乎是半喊出來,順手將旁邊一個薄胎三色釉的禦製茶盞砸在地上。他還從沒這樣和自己說過話發過這麼大的火,但尹崇月也不怕,她現在想得清清楚楚,自己不是為了曲意逢迎蕭恪才進得宮,她就是要敢在這樣攸關時刻說出自己最真摯且理智的諫言。

“那皇上還有什麼好辦法拒絕太後的要求嗎?就算你能拒絕,這兩個孩子當然可以扔出去隨便辟府有待給口吃的就可以,但萬一他們又被利用,又像邰州這樣折騰來折騰去,什麼時候是頭呢?”

蕭恪冷冰冰看她,這次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裡的怒意不減:“他們來一次,朕就平滅一次,要是不怕死來就是了。如果真的到了該決斷的時候,朕也不會優柔,大不了一了百了送他們去見真正的祖宗!”

“胡鬨!”聽他這麼說,尹崇月急了,“你沒有太子,沒人繼承皇位,你這樣提出來,就說父死子繼比兄終弟及要靠譜多了,我看誰敢反對?隻有你自己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我現在是沒有太子,但你怎麼知道我將來沒有?”蕭恪氣得一張溫潤的秀氣臉龐全都通紅,手都攥成拳頭。

“大姐啊!咱倆怎麼生啊!”尹崇月怒極反笑,“你就算再娶進宮佳麗三千,她們也跟你生不出孩子的!”

“那我就自己生!”

尹崇月徹底傻了,她倒是忘了這一層,蕭恪確實自己能生。

“我自己生一個,比從那種廢物家譜上隨便拉來一個要強千百倍!”蕭恪強調。

“女子有孕是會被看出來的!你就算藏好了肚子,將來分娩的時候怎麼辦?一定會被發現的啊!再說你說誰生的?我?我天天活蹦亂跳,像懷孕嗎?”

尹崇月毫不客氣指出蕭恪計劃裡的漏洞,這令他非常憤怒,索性拂袖而去,出門前不忘回頭惡狠狠說道:“你想都彆想朕能認下那兩個廢物的後人,辦法有的是,你想不出來,朕也不是自己不能拿主意做主!”說完頭也不回走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尹崇月氣得兩眼發直,恨不得衝出去抽一頓蕭恪的臉。

但她忍住了。

自己的腦袋還是在脖子上比較舒服。

可是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辦呢,蕭恪說服不了,難道真的讓太後坐享其成?

她真的想不出主意了。

就在她束手無策的這幾日,尹貴妃驟然失寵的消息傳遍帝京。

皇上已經好多日子沒去看尹貴妃了,聽說之前兩人在宮內爭吵得很是激烈,甚至摔了東西,然後皇上奪門而出,再沒踏進尹貴妃寢宮的門檻。

之前的尹貴妃可是皇上最心尖上的人,邰州回來後,許多人甚至覺得,尹貴妃封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誰料不知哪裡出了差錯,貴妃觸怒天顏,卻也沒有懲罰的旨意,原本蜜裡調油的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快七八天過去也沒個結果。

對這個消息最絕望悲觀的人是裴雁棠,不管珠娘怎麼勸,他一意孤行相信,是皇帝發現了盧雪隱和尹貴妃的奸[]情,因而大怒,隻是家醜不能外揚,皇上腦袋頂上的綠油油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有損天顏,於是隻能暫且按下不表,等找到彆的錯處一並重罰,盧雪隱也不過是尚未處理的戴罪之身,早晚要挨一刀掉腦袋。

此等精彩分析,珠娘覺得自己相公有病,當時質問的時候,賢弟明明什麼也沒說,也不能就言之鑿鑿。

“可是他也沒否認啊!”裴雁棠邊哭邊說。

珠娘沒了辦法,確實,盧雪隱當時的表情她也很懷疑自己猜中了,但是相公每天想得都是些很沉重的東西,還沒東窗事發他心理壓力就這麼大,這也太不行事了,於是她便教育一番,要他振作堅強。

“要是真到了你賢弟需要你拯救和成全的時候,你難道就這麼哭哭啼啼嗎!”珠娘問道。

裴雁棠如夢方醒,大聲表示,自己大不了就幫賢弟完成心願讓他得償所願勾搭到尹貴妃,再讓兩個人雙宿雙棲……

珠娘對相公的道德多重標準又有了新的認知。

尹崇月並不知曉外麵對自己的熱議有多麼精彩,她仍舊為此事抓破腦袋,但怎麼想都是自己的主意已經不能更好,於是她拉下臉來,跑去主動找蕭恪,對方並不想見自己。這天她乾脆堵門堵到天章殿,反正這臭娘們每天都得在這例行問政,不信見不著人。

她提前按照上次前往內書廳的路走進去,蕭恪果然還沒來,他通常會比點名問政的官員早到一點,等就是了。

內書廳存了很多以往的奏章和典籍,許多是尹崇月根本沒讀過的,她順手拿下兩本翻翻,然而心裡想著事情讀不進去,再去拿第三本時,卻聽見身後的響動。

“你來得這麼晚,也不是很勤政嘛!”想到蕭恪這幾天對自己主動求見的態度,尹崇月語氣頗為不滿,可待她回頭去瞧,卻整個人愣在當場。

來的人不是蕭恪,而是盧雪隱。

糟糕,她忘記了,內書廳本來就是天章殿問政時官員也可以來借閱相關書籍和奏章存檔的。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聽到方才尹崇月以為自己是皇上時那種熟稔的口氣,盧雪隱%e8%83%b8口莫名微痛,但卻默不作聲,隻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