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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慕人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了,這都叫什麼事啊,“你有本事去找官府哭啊,又不是我們晏家讓你們去挖礦,現在你兒子死了反倒賴我們?怎麼?覺得我們晏家是軟柿子好捏?”

“不怪你們怪誰,你們晏家本來要去三個大男人,你們花了錢六百兩啊,你們二百兩都不願意借給我。都是你們的錯。就是你們的錯。”她有些魔怔了,一直反複念著這句話。

明慕青嗤笑一聲,“笑話,我們花錢不給自己人難道給你?再說了你那是借銀子嗎,你巴不得我們送給你還得好聲好氣求你收下才對吧。”

村長媳婦從地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整個人撲向明慕青,頭一直搖嘴裡不停喊著,“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

程稚清一出來就見到這場麵,她衝過去擋在明慕青麵前,一腳踹向村長媳婦。

村長媳婦被踹出幾米遠倒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坐起身子,就看見程稚清用刀尖對著她,她眼中帶著恐懼,身體發抖不斷後退,“你,你要做什麼。”

程稚清冷笑一聲,“做什麼,看你沒了兒子這麼傷心把你送下去陪陪你兒子,順便你也問問這是誰的錯,為什麼你不讓你另一個兒子去,不就是你偏心嗎?我看就是你害死你兒子的。”

明慕青詫異的看著程稚清,以前的小清是乖巧又膽小的,與她說句話都會臉紅半天,現在怎麼如此勇敢。

她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程稚清,定然都是程明知這個王八蛋,縱容繼母虐待小清,才將小清養成一副膽小的樣子,現在小清與他斷絕關係了,沒有人欺負她了,就慢慢釋放了自己的本性。

程稚清完全不知道她身後的明慕青在短短時間裡,腦子閃過許多念頭,對她的心疼又加重了幾分。

村長媳婦聽到這話發瘋似的大喊,“才不是我偏心,他身為老大就是要幫襯著弟弟,對對,就是這樣。”

白舒雲看著村長媳婦瘋瘋癲癲的模樣,又看了看她身上穿著的白衣,“小清算了,她也不容易。不用管她,等村長來吧。”

程稚清收回刀,扶著明慕青去了遠一點的地方。

晏修遠來到村長家,發現門外已經掛起了白布,村子裡的人都聚在這裡,裡麵哭聲一片。

為了死者他沒有大聲喧嘩,隻是看了看四周,終於才在一個角落中看到他。

村長穿著一身白衣,目光怔怔的看著哭聲傳來的方向,臉上寫滿了哀傷。

晏修遠走了過去,輕聲喊了一句,“村長,節哀。”

村長抬頭看見晏修遠有些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晏家住在雲山下,離村子中遠的很。

“嬸子去我們家裡,麻煩您過去一趟吧。”晏修遠輕聲解釋道。

村長聽到他的話,轉頭張望了四周,果然沒看到自己老婆子。

村長大兒婦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眼神中帶著憤怒,咬牙切齒道:“我就說這個老東西去哪裡了,原來去你家了。”

她轉身跑向晏家,村長一看急忙站起身子,因為過於著急,身形晃了晃,還是晏修遠伸手攙扶了才站穩。

“走走走。”村長怕他們鬨出什麼事,也跟著追了上去。

在村長家中的人看村長家的大兒媳和村長不知道則怎麼回事都跑了,他們也追在村長後麵怕發生什麼意外。

眾人追著村長來到晏家聽到村長大兒媳罵著村長媳婦。

“你還有臉鬨,都怪你,為什麼不讓二弟去偏偏讓老大去?什麼二弟吃不了苦,我家老大活該幫襯他一輩子嗎?”

“什麼吃的用的好的不是先給二弟,我家老大配不上這些東西嗎,這就算了,你們要是公平些我家老大今日去了,我也不多說什麼,可偏偏你以死相逼,逼著我家老大自願去挖礦,自願?多可笑。”

村長大兒媳絕望著笑著,“我家老大回來還有救的,我向二弟妹借錢,她不借,說什麼反正也救不回來了,省著點銀子,你呢,你又出了多少?你也緊緊捏著你手裡的錢,一分都不肯出。如果當初不是你不讓老大跟著晏家去打獵,我們家會沒有錢給老大治嗎?啊!”

說著她笑著笑著哭了出來,“我去借銀子,等我借到老大就不行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到晏家來做什麼嗎?不就是想從晏家騙一點銀子嗎?你覺得村裡人手中都有錢了,就我們家最差,覺得都是晏家害得,借著老大死了這個借口,從晏家弄一筆銀子出來。你還有沒有心?”

村長媳婦坐在地上,她看著一步步向她逼近的大兒媳,不斷後退,瘋狂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

村裡眾人聽著村長大兒媳的話,議論紛紛,他們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

村長聽著村裡人的閒言碎語終於站出來了,“老大媳婦,她是你娘,老大也還在家中。”

村長想用孝道來壓製她,村長大兒媳看了一看坐在地上的人,又看了一眼村長,“你們心裡那個心疼的二兒子呢?在哪裡,這麼大的事,她娘豁出臉皮給他賺銀子,他人又在哪裡?”

村長大兒媳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了。

村長媳婦茫然地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果然沒有見到自己兒子。

村長緩緩上前扶起妻子,他莫名的看了一眼晏瀚海,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村中人看著村長走了,跟晏家說了幾句話讓他們不要放在心上後也紛紛告辭。

晏修同看著走遠的眾人,摸不著頭腦,“村長看我們一眼乾嘛,又不是我們害的他兒子。”

晏修景是個文官,那些彎彎繞繞他心裡可清楚了,他嗤笑一聲,“原來還真沒看出村長也是這種人,他不過也覺得他兒子的死和我們晏家有關係罷了。”

晏修同一聽炸了毛,“什麼?我們幫他們還不夠嗎?三十兩不是大哥和承平帶著,他們去哪裡掙?”

晏瀚海和白舒雲看著他這幅蠢樣都搖了搖頭,這個兒子實在是傻。

“村長是覺得,我們當初打獵沒有喊上他們家,如果我們喊了,他們家也賺了三十兩,他兒子今天就不會死了,家裡也不會鬨成這樣。”晏修景解釋道。

“我們又不認得他兒子,誰知道他兒子沒去啊,剛才她大兒媳都說了,他媳婦不讓去的,這也能賴我們?”晏修同翻了一個白眼。

晏瀚海走到晏修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性就是如此,你還有的學呢,知道為什麼承平不帶你出去,帶承淵出去了吧。今日承淵在就能看懂,如果帶你出去,被人賣了說不定還要給人家數錢。”

晏修同不服氣。

看著家人心情都受了影響,白舒雲發話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大不了以後我們少跟他們接觸就是了,反正我們也離他們那麼遠。”

“村裡人還都是不錯的,以後村裡事能幫幫一把,不能幫就算了,我們如今也是平民百姓,官都不管的事我們湊上去做什麼,管好自己就行了。”

程稚清一直沒有把村中人當一回事,她心裡最大的想法就是晏家人好好的活著,等到晏承平登上位她就可以去放飛自我了。

所以全家也就程稚清簡單收拾了一下,心無旁騖接著去剁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晏瀚海看著程稚清,笑了笑,數落他們,“一家子年紀上頭的人,還比不過小清想的開。”

第32章 、過年

除夕,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地上的雪已經有一尺深了。

白舒雲走出房門,“呦,這雪下了這麼大,小清這火炕做的好,整晚都睡的暖乎乎的,一點兒也不冷。”

晏修同走了出來不讚同的說,“娘,這暖炕可是也有我和承淵的一份力,你怎麼光誇稚清,不誇誇我們。偏心可要不得啊。”

晏瀚海從晏修同後頭走了出來,順手一拍他的後腦勺,“沒有小清,你能做嗎?你們叔侄倆除了一把子力氣還有什麼?就這還好意思要你娘誇誇你,你可真是不害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晏小叔幫了很多忙,我才沒有做什麼,就光說說話,這麼誇我還怪不好意思的。”程稚清幫著晏修同說話。

晏修同聽到程稚清這麼說瞬間來了底氣,“你們看看,還是小清有眼光。”

白舒雲看著晏修同這副樣子笑出了聲,“行行行,你最厲害了,不知這位晏小哥可否去燒燒火。”

晏修同在原地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端莊的點了點頭,“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今天都是除夕了,也不知道承平什麼時候帶著承淵回來,能不能趕上今天的團圓飯。”明慕青一邊在廚房揉著麵,一邊念叨著兄弟倆。

今天程稚清下廚,白舒雲幫著她把所需要的菜都切好碼好,等著程稚清回來就可以直接做了,“不回來也沒事,我們大家都在這裡,以後回來了,哪頓不是團圓飯。”

晏修同幫著燒火,弄的黑頭土臉的。

晏修遠和晏修景拿著掃把清掃院子中的積雪,晏瀚海帶著穿的跟小熊似的晏承安在堆雪人。

以往在鎮國公府,晏承安身體不好,冬日都是待在屋中,不能隨意外出,以免感染風寒,這次是他第一次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

鐘思潔和晏綺南在房中做針線活,現在家中人的衣物都是他們在做。

程稚清看著今天除夕,覺得應該有一條魚,就出去找人換魚了。

她問了很多人家,最終才從村口的一戶人家中用了二十文錢買了兩條魚,這個朝代隻有窮人才會去吃魚,富貴人家覺得魚有腥氣不好吃。

程稚清開心的拎著魚往回走,突然她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尋摸些什麼。

她們穿著單薄,身上落滿了雪花。她走上前一看,詫異的發現這人是村長家的大兒媳。

程稚清走到他們身邊,語氣遲疑,“那個,你們在做什麼……什麼東西丟了嗎?”

就憑那日她衝到晏家怒罵婆婆,沒有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指責晏家,程稚清對她就有些好感。

村長大兒媳一抬頭看見程稚清在她身前,她猛的向後退一步,緊緊抓著兩個孩子的手,臉上帶著警惕,“你是?”

“我是晏家的。”程稚清看著她有些害怕,臉上帶著善意的笑。

村長大兒媳聽程稚清這麼說瞬間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她嘴裡喃喃念叨著,“晏家的,晏家的。”

她衝著程稚清苦澀一笑,“那日我罵完婆婆,他們家就不給我和兩個孩子飯吃了。我們這些天就在外麵隨便找點東西吃。”

她手裡牽著的小女孩看自己的娘好像要哭了,聲音弱弱的說:“娘,我們不餓,你彆哭。”

村長大兒媳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衝她們笑了笑,“娘沒事。娘沒事。”

程稚清看著她們母女三人沉默了片刻,“她們都不給你們三個吃的了,你難道就沒想過分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