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煙消雲散?”
程婉柔一僵,她沒有顧忌這麼多,她的沒有什麼好東西,她娘最愛銀錢,不舍得買這些貴的首飾珠寶。程幼清她外家有錢,雖然隻有頭幾年還送東西,但是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她今天看到這些東西都被拿走,氣到失去理智才衝出來在門口和程稚清對上。
“你給我等著!”程婉柔說罷,一甩袖子離去。
程稚清輕嗬了一聲帶著下人走出程府,去了當鋪。
到了當鋪,程稚清打發走下人,將這些東西當了,她才不稀罕被那對母女用過的東西,嫌臟。
那對母女經常用她娘的東西當成炫耀的資本,京城大多夫人小姐都認識,現在被她當了,想來那對母女知道後臉上應該挺精彩的吧。
一百三多件東西,當了有三萬兩。果然便宜了程明知,才拿了他一萬兩。
程稚清走出當鋪後在街上閒逛了半天才回到租住的院子。
程府下人看著程稚清回到院子馬上回去稟告程明知,程明知知曉程稚清還在悠閒逛街,冷哼了一聲,不知所為!
錦衣衛詔獄
牢內沒有燈,僅靠高高的牆壁上一個小小的窗子透光,昏暗又壓抑。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酸臭腐朽糜爛的味道,地上儘是蟑螂、老鼠的天地。
晏家此時誰也沒有說話。
她們被禁軍搜光身上的銀錢首飾後,便被推進牢房,男人被直接帶走提審,連十三歲大晏修同的也不放過。
留下的不過是抱在手裡的三歲稚子,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沒人有送飯也沒有人送水,不過大家都不在意。
突然遠處傳來拖拽聲和腳步聲。
眾人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抬頭望向牢門,過了一會,隻見幾個獄卒拖著幾個人走來。
一陣鐵鏈聲後,隔壁牢門打開了,獄卒將手中拖著的人似破布般扔了進去。
老夫人白舒雲著急起身踉蹌了一下,明慕青與鐘思潔急忙跟著起身扶住了她。
二人攙扶著白舒雲快走了過去,走近了隔著牢門才看清男人們的傷勢有多麼嚴重。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傷勢不一的傷痕,鎮國公晏瀚海、二爺晏修遠和晏承平祖孫三人尤為嚴重。
他們仿佛剛從血裡撈出來一樣。
晏修景、晏修同、晏承淵幾人不是重點拷問對象,還能勉強站起身。
他們扶著重傷三人走向隔壁,將三人輕放下讓他們靠在牢門上,隨後自己也重重坐下,大口喘著氣。
晏瀚海努力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向老妻,手緩緩握住白舒雲的手道:“沒事,你還不知道我嗎?一點小傷,不礙事,就是看著嚴重一點罷了。
不過我們可能要在地下團聚嘍。沒想到養了一隻白眼狼啊。以後我們就當沒這個兒子!”
白舒雲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地下團聚我們一家人也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不過委屈了孩子們。”
明慕青抱著孩子,看著丈夫和兒子三人,眼底含淚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晏修遠看著明慕青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慌了神:“我這不是沒事嗎?一點小傷,你怎麼哭的好像我已經死了。
對了,我聽素言說小安發燒了,現在怎麼樣了?”
明慕青輕輕露出孩子的臉,晏修遠看見孩子,隨即看向明慕青聲音發抖:“這…”
明慕青含著淚,點了點頭。
晏修遠看事已至此,如果被人發現孩子不是他們的,怕是要連累素言。
他顫唞著伸出滿是血跡的手,在孩子臉上摸了又摸。
孩子因高燒難受得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鎮國公府是皇上的眼中刺肉中釘,恨不得除之後快,他們也沒想過有繼續活下去的可能。
晏修遠和晏承淵雖然是叔侄但因為年紀相仿,和兄弟一樣。
雖然他們此刻疼得呲牙咧嘴,還是撒潑打滾逗女眷開心,讓她們不要擔心。
牢內溫情一片。
第6章 、戶籍
程稚清走到今早幫她搬箱子的大娘家裡,喊了一聲:“大娘,你在嗎?”
“誒,在呢,誰啊?”屋內有個人走了出來,一看是程稚清馬上笑意連連,“妹子啊,來,進來坐。”
“大娘,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啥事,你隻管說,能幫的大娘我一定幫。”
程稚清直接說明來意順便賣了個慘,“我昨天剛嫁人,結果夫家出事了,他們不願連累我,與我和離了。我爹嫌棄我丟臉,不接我回家中,把我趕到這裡。
今早回家想求求情,結果聽到他與我繼母說想把我賣給鰥夫做小老婆,賺一筆彩禮。他們這是想讓我去死啊。
我舅舅家還有人,我想去投靠他們,但是我怕我爹找人看著我,我就想跟你買一件大叔沒穿過的衣裳,可以給你一百文錢,不會讓你吃虧的。”
大娘心中默默盤算著,外頭一百文可以買一匹布,一匹布可以做兩件衣裳,賺了賺了,“有的有的,正好給你大叔做的衣裳才做好,你大叔一個大男人也不急著這一件衣裳。你這爹娘實在太不像話了,你等著,這就把衣裳拿給你。”
程稚清看著大娘走進屋內,又快速走出來,將衣裳遞給她,“謝謝大娘,實在謝謝,還要麻煩大娘一件事,如果我爹來找我,求大娘不要說我去哪裡了。”
人心不可測,程稚清跟大娘強調了一句。隻見大娘滿口答應,接過錢喜笑顏開。
程稚清帶著衣服回到家中,馬上換了男裝,觀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沒有人看守,馬上翻牆溜走。
程稚清來到大街上,去成衣店買了五六套男裝都是些爛大街的款式,和一些三歲女童的衣服。
又去了胭脂水粉店以給妹妹買的緣由買了眉筆和胭脂水粉。
買完東西程稚清趕緊回了小院,一上午過去也不知道晏承安一個人怎麼樣了。
程稚清推開門,發現一個人都沒有,趕忙去了屋內,輕輕喊了一聲小安。
才發現原來晏承安一直躲在床底下。看到晏承安從床底爬出來那一刻,程幼清有點心疼小小的他,才三歲卻要承受這麼多。
程稚清上前拍拍他身上的灰,抱著他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晏承安小心翼翼抓住程稚清的衣服:“程姐姐,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程稚清安慰道:“怎麼會呢,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不能叫程姐姐了,要叫哥哥知道了嗎?”
晏承安這才注意到程稚清穿著的男裝,乖巧地點了點頭。
“午飯吃了嗎?”晏承安抿著小嘴,搖搖頭。
程稚清拿出剛買的三歲女童的衣服遞給他道:“你也知道晏家功高震主,皇上既鐵了心的從你家搜出證據,就代表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他不會放過晏家的。
雖然素言說京城沒什麼人見過你,但還是要安全起見,你扮女裝叫嚴安我扮男裝叫嚴清。你還有一個哥哥不知被大伯弄到哪裡去了。
以後對外就要說母親為了生下你難產過世,你也自小體弱多病活不過成年。
父親聽說京城有個極好的大夫,特意帶著我們兄妹三人來尋醫。大伯舍不得在你一個女娃娃身上花這麼多錢,便悄悄害死父親,我無意間聽到了他不小心說出害死父親還要將你我二人買了,便帶著你逃了出來。
現在我們要去關城投靠舅舅。知道了嗎?”晏承安點了點頭接過衣服。
程稚清看他這麼懂事故意問他,“會穿嗎?需要我幫忙嗎?”
晏承安小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結結巴巴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雖然晏承安才三歲但是好歹是武將世家,沒有那麼多的下人,基本的事情都要自己做,穿衣服什麼的都已經很熟練了。
程稚清退出屋子讓晏承安自己換衣服,自己也去了另一件屋子換上剛買的衣服。用買的東西將眉毛畫粗,臉色塗黃。
隻要不碰到極為熟悉的人應該是認不出來的。
跟大娘買的這套不僅不合身還怕大娘認得自己做的衣服,把自己給賣了,還是要警惕一點比較好。
幸好晏承安才三歲不用綁頭發,不然她這個現代來的人可不會古代的發型。
不過為了保險還是也將晏承安臉色塗黃,營造身體不好的蠟黃感。
二人都換好衣服後,程稚清帶著晏承安去小攤子點了兩碗陽春麵。
雖然晏承安從來沒有在這些地方吃過飯,但也極快就適應了。
吃過飯後,他們就往衙門去,準備辦身份文書和路引。
畢竟準備跟著晏家一家人流放沒有路引怎麼行。
到了衙門後順利見到了師爺,程稚清將自己胡編亂造的身世跟師爺說了,順便偷偷塞給他五十兩銀子。
師爺悄悄顛了顛銀子的份量,勉為其難地給辦了。
程稚清千恩萬謝帶著晏承安走出衙門。
路上晏承安拉著程稚清的手問道:“哥哥,我們不是兩個人嗎?為什麼要報三個人的名字啊?”
程稚清一愣,打著哈哈:“這不是有備無患嘛……”
總不能說我們路上會撿一個人這是為她準備的吧。
晏承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們正準備回去,突然看到街上很多人衝著城門口跑去。
程稚清拉了一位大哥:“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啊,怎麼大家都往那邊去啊?”
大哥打量了一眼程稚清二人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鎮國公府通敵賣國,貪汙軍餉證據確鑿,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不過皇上仁慈,念在鎮國公有功,沒有砍他們的腦袋,隻判他們流放幽州。不跟你說了,我也得趕緊過去看看了。”說罷,甩開程稚清拉著他的手。
晏承安聽到此話,握著程稚清的手緊了緊,僵在原地。
程稚清察覺到他的動作蹲下輕聲問道:“要過去看看嗎?不過我們不能離得太近,隻能遠遠地看一眼,怕有人會認出我們。”
晏承安點了點頭,堅定地吐出一個字:“去!”
他們隨著人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罵晏家的不知好歹,居然通敵賣國。
晏家沒出事之前百姓讚不絕口,說晏家是大魏的保護神,有了晏家才有現在的和平。晏家出事居然沒一個記著晏家做過的事情,好像晏家對不起他們一樣,把晏家做過的所有事都抹殺了。
晏承安人小走得慢,程稚清害怕人多,把他撞著踩著,便抱著他走。
一路上聽著百姓的謾罵,他沒有絲毫反應,就跟沒聽見一樣。
程稚清帶著晏承安擠到人群之間,隻見晏家傷勢最重的戴著腳鐐手銬躺在平板車上,由其餘人推著走。
周圍的人還在說著,皇上仁慈,念著晏家保家衛國,立過大功,還賞他們一輛平板車呢。
不過是蒙騙眾人的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