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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折子進來,就又抱著虞昭回了內室。

他批折子時,也必須要將虞昭抱在懷裡。

虞昭對這個坐姿十分不安。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很快,虞昭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

紅色的帳幔放下來,遮住了被困住的玫瑰。細碎的嗚咽聲從層層疊疊的深紅中透出來,依稀可辨幾聲清脆的叮鈴響聲。

虞昭不知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殿中燭火不分黑夜白晝,她在這內室中除了吃便是睡,頂多偶爾就是坐在殿中看看遊記話本,陪傅止淵批改奏折。

傅止淵每日都要親近她,可縱使再情動,他卻從不做到最後一步。後來,還是虞昭看不下去,小小聲地跟他說,她可以幫他。

自那日後,虞昭每天都過得很累。

她總覺得,她似乎打開了什麼了不得的開關。

而她不知道的是,每晚熟睡後,她身旁的那個年輕帝王,都會擁著她輕輕撫過那些痕跡。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每次深夜清醒時都會自責,可白日看著虞昭時,心裡的念頭卻止不住地冒出來。

他閉眼輕輕嗅著小皇後的發絲,如同惡龍抱著他的公主般,緩緩睡著了。

-

幾天後,虞昭明顯地感覺到,傅止淵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將她腳上的金鏈解了,雖然隻是每天解開六小時的程度,但這意味這傅止淵的病情在慢慢好轉。

虞昭很開心。

變故發生在一個普通的早晨。

為什麼虞昭會知道現在是個早晨呢?因為她解開金鏈自由的時間都是在每天的上午。往日裡,她都會在距離內室不遠的地方溜達,然而這次,她卻似乎闖入了一間了不得的地方。

這是一間密室。

按照所處位置來推算的話,這十有八九是一間傅止淵的密室。

虞昭沒有偷窺他人隱私的愛好,誤闖進來後便想著趕緊出去。可密室中光線昏暗,虞昭並不能很好地看清出去的路,她走了幾步,接連絆倒了好幾樣東西。

終於,在又一件東西被她不小心絆倒後,她下意識地扯住了手邊能夠到的所有東西。

似乎是個長條的木棍,被虞昭一拉,順勢轉了下來。

啪的一聲。

一排排燭火倏地亮了起來,明晃晃的燭火晃得虞昭下意識閉了閉眼。然而,等她睜開時,麵前的景象卻令她呆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三麵環牆的密室,然而如今這三麵牆上,都掛滿了一幅幅的美人像。坐著的、臥著的、笑著的、跑著的……甚至,還有一張美人年幼時坐在柳樹下,晃著腳丫玩水的畫像。虞昭顫唞著手撫上那些畫像,睜大了眼睛一筆一劃地瞧著。

這畫中的女子,分明是她啊!

張張件件,從稚子到少女,每一張畫的都是她。

她的睫羽輕顫著,諸多思緒從眼前一一劃過,怔忪半晌,她似是心有所感,忽地偏頭望向了來處。

入口處,一道身影逆光而站,暴君冰冷狹長的鳳眸正安靜地看著她。

第70章 大結局 年年歲歲長相守

“昭昭?”

虞昭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傅止淵的眸子暗了暗, 他不動聲色地走下台階,慢慢走到了他的小皇後麵前。他伸出一隻手攏住了虞昭的麵頰,鳳眸眯了眯, “不準怕我。”

又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凶巴巴, “怕也沒用,敢離開我就重新把你鎖起來, 用金鏈鎖著,哪也不許去,隻能看我。”

虞昭回神, 聽見他幼稚的話語, 不禁有些好笑。

她本就沒打算離開。

她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傅止淵, 這些畫像, 都是我嗎?”她揪著他的衣襟, 仰頭問他。儘管心裡已經有了具體的猜測,但虞昭仍想從他嘴裡聽到確切的答案。

傅止淵沒有否認,直直地點了下頭, “嗯。”

見小皇後不答, 他又自顧自地咧開了一個笑,透著幾分偏執的瘋狂和自暴自棄,“我同你說過, 我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你不知道時, 在你尚未愛上我時,我就已經學會像一條卑鄙的鬣狗般循著你的氣味,日日跟蹤你、窺伺你,渴望著得到你的一絲回眸。”

“看見那些畫了嗎?那些, 就是我窺伺你的全部證據。我騙你的,我的病治不好的,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會控製不住地想侵入你的生活,想獨占你,想……我的寬和大度,都是偽裝出來的,不過是怕你有一天受不住,跑了而已。”

他輕垂下眸,竭力壓住內心想要哭泣的衝動,“彆再給我治病了,你走吧。”

語罷,他卻不等虞昭離開,自己先轉了身。

他看不得那張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所以還是趕緊離開吧。

忽然。

衣擺處傳來了一陣小小的拉力,像是被小鉤子勾了一下。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生氣啦?”

傅止淵的身體僵住,呼吸仿佛也變得緩慢,他不敢回頭。

耳邊響起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有淡淡的清香飄進他的鼻子裡,視野裡出現了繡著蝴蝶的粉白色裙擺。

他抬眸,撞進一雙彎著的瀲灩桃花眼裡。

“我心悅於你。”

“因為心悅於你,所以不會害怕你侵入我的生活;因為心悅於你,所以不會害怕這満室的畫像;因為心悅於你,所以不會害怕你的禁錮。”

“假若你是獵手,那我可以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獵物。”

“所以傅小六,”她抱住他的腰,笑得眉眼彎彎,“你沒有病呀,‘我心悅你’這四個字代表,你可以對我有完全的占有欲、控製欲。我不討厭,兩廂情願的事,不是病。”

她不討厭……

傅止淵的眼神怔愣,細小的歡喜像滾雪球一樣慢慢地從他的心裡滾出來,越滾越大,最後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明明前一刻還仿佛置身地獄,這一秒他卻覺得又回到了溫暖的人間。

他嗓音滯澀,“你……你為什麼會不討厭?”

不覺得這樣很惡心嗎?

小皇後笑%e5%90%9f%e5%90%9f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就允許你特彆,不允許我特彆嗎?”

他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番小皇後眼中的神色,發現那裡麵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隻有純粹的歡欣與溫柔。

她真的不討厭……

這個認知一下砸得傅止淵有點懵,他僵著手腳,不知該如何反應。

伏在他%e8%83%b8`前的小皇後這時卻變了臉色,“說!你之前是不是有個白月光跟我長得很像?”她的眉眼耷拉下來,“我剛剛嫁給你那會兒,好多人都說我是她的替身。”

其實也沒有很多,就……虞太後一個吧。

“不、當然不是!”

聽到這話的帝王慌得臉都紅了,手忙腳亂地解釋,“從來沒有什麼白月光!我一直都隻喜歡你一個人!你不要信她們瞎說好不好,昭昭?”

像是怕虞昭不信,他轉身要拉著虞昭去看那些畫像,“我、我帶你去仔細辨認,那些都是你,不是彆人……”

噗。

虞昭一下清淩淩地笑了出來,她撲到他的懷裡抱住他,“笨蛋,我相信你了。”

從看到那些畫像起,她就知道了,根本沒有所謂的白月光,即使有,那也是她。從來沒有什麼替身,前世今生,從始至終,都隻有她。

-

傅止淵不再掩飾自己的所有欲望。

虞昭以為之前表現出來的便是他的全部,可直到如今,她才知道那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毫不掩飾他對她的獨占欲。

那條金鏈又回到了她的腳踝,他將他們兩人徹底關進了一座宮殿,虞昭見不到任何人,每天醒來看見的隻有傅止淵。他不讓她跟任何人說話,卻每日都要勾著她和他說一大堆話。她與他耳鬢廝磨,形影不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虞昭就這樣和他一起過了一個月。

某天醒來的清晨,她發現金鏈徹底不見了。

她隨口問了一句,傅止淵隻輕描淡寫地道:“看膩了,不帶了。”

虞昭十分認真地詢問他真的不帶了嗎?他笑了笑,眉眼很溫柔,“嗯,真的不帶了。”

後來虞昭真的沒再帶過那條金鏈。

又過了幾天後,她發現宮殿窗子上的布條沒了。

淺金色的陽光照進來,讓虞昭為之一愣,她竟然都好久沒見過陽光了。

傅止淵倚在門框上看她,“你果然還是曬在陽光下最好看。”

再過了幾天。

虞昭醒來,發現宮殿裡開始有三兩個侍女出沒了。

雖然她們隻被允許做一些邊邊角角的事情,完全不能接觸虞昭,但她看著這一切,仍然十分開心。

她抱著傅止淵,抬頭問他:“你不吃醋了嗎?”

“吃醋,”男人直言不諱,“但我覺得,偶爾我照顧不到你的時候,你需要她們。”

她於是慢慢地笑了。

……

最後的蛻變是在一個平常的早晨。

現在,這座行宮裡已經變得和一般的宮殿沒什麼兩樣了,溫暖和煦的陽光灑進菱形的木質窗格,宮人們或捧著花盆,或拿著掃帚,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傅止淵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出了這座行宮。

寬闊的宮道上,停著一台龍輦,虞昭扯扯他的袖子,眉眼彎彎,“傅小六,我們走回去好不好?”

暮春的風已帶了些夏季的氣息,吹在人臉上溫暖柔和。

他將她被吹亂的鬢發勾到耳後,輕輕點頭,“嗯。”

兩道身影慢慢消失在宮道儘頭。

他們將會一直一直走下去。

無論以後是繁花似錦還是風霜雪雨,小六和昭昭,從今往後,生死同裘。

-

“傅小六,你長大了會不會就不跟我玩兒了?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你走了,我就又沒有朋友了。”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真的嗎?那我們發誓,不許說謊!”

“好,傅止淵發誓,無論什麼時候,都一定不會拋下虞昭,從今往後,從生到死,我都會一直陪著她。”

……

一個幼稚的年少誓言,因為起誓人的珍重和守諾,從此有了永恒的意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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