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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氣息讓他瞬間止住了所有掙紮,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已經被按在了浴桶邊上。

柔軟的雙?唇, 朝思暮想的人,熟悉的氣息和香甜繚繞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間。

夢想照進現實。

刑無傷摟住了贏然反客為主, 不過片刻就徹底沉溺在久彆重逢的熱情裡。

要不是浴桶裡的水涼了, 兩人還不挪地方。

漆黑的夜空, 閃爍的星星,彎鉤一樣的月牙。

新收拾出來的床榻上細膩的被褥, 乾淨清爽的軟枕,再抱著心心念念的小仙女, 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和江南官場死磕的太子殿下, 最好的安然休息之地。

果園裡的果樹這個時節剛剛有花苞冒頭, 粉色的小花苞軟軟嫩嫩的,長在枝頭微微顫顫,等到沾滿了夜露之後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豔,挺立在夜風中猶如雪中紅梅讓人愛憐不已。

夜漸深夜風驟起,果園裡的花枝伴著夜露被風吹的搖晃不止,花苞上承載的露水在搖晃之下再難堆積,隨著岔開的枝椏不停搖曳,露水婆娑婆娑撒了一地。

一直到天明太陽升起,風才止住,果樹的枝椏才停止了不停地搖曳,粉色的花苞在春日的陽光下更顯嬌嫩,好似下一秒就會徹底綻開一樣。

沒了屋頂的房子,晚上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但是不能睡懶覺,因為太陽真的會曬到屁股上。

“大小姐,大小姐醒了嗎?”秋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本就被陽光照得睡不安穩的贏然無奈的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發現對方正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大小姐?”秋雨的聲音有些著急,就怕昨晚上贏然一個人睡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大早就怕上來叫門。

“叫魂呐!我再睡會兒!”贏然伸手撲進刑無傷懷裡蹭了蹭,這才扯著嗓子應聲,還不忘給秋雨安排活計,“秋雨給臨川趕條褲衩出來,讓徐伯去鎮上給臨川買兩套換洗的衣服。”

“……刑公子?刑公子來了嗎?奴婢……這就去。”秋雨皺著眉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嘴裡應承,人也匆匆往下頭跑,一口氣跑下來拽住徐伯就一邊大喘氣一邊道,“徐伯,大小姐怕是有麻煩了。”

徐伯一驚,就在近處處理食材的曹案也是一愣,幫著搬東西的桃子也跟著圍了過來。

“彆急,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兒?怎麼大小姐就不好了。”徐伯一把年紀心口砰砰直跳,但還是穩住了,曹案和桃子就沒有那麼鎮定,臉色都緊張得發白了。

“我剛上去喊大小姐起床。”秋雨猛然吸了一口氣,才緩下來接著道,“然後大小姐就嫌我像叫魂,她說她還要睡會兒,然後又說讓我給刑公子趕條褲衩出來,還讓徐伯您去鎮上給刑公子買兩套換洗的衣服。”

“刑公子?刑公子怎麼會在這兒?”徐伯皺眉問道,正月初三那日可是他和曹案父子倆親自把人送走的,“這都隔了快兩個月了,還是離靠山縣這麼遠的葫蘆村,怎麼著也不能遇到啊!”

“那刑公子穿著非富即貴,怎麼會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來?”曹案也是不信的。

就桃子不知道刑公子是哪個,一臉的茫然。

“可不是,我越想越覺得不對。”秋雨猛點頭讚同兩人的說法,“我剛嘴裡應承了,就跑下來報信了,你們說大小姐是不是被綁架了?是不是當時屋子裡有歹人在?大小姐故意提起不可能出現的刑公子就是在提醒我們?”

“那趕褲衩就是讓秋雨離開,囑咐徐管家買衣服是不是讓徐管家去鎮上衙門報官啊?”曹案急的團團轉,他們一家子好不容易投到這麼好的主家手裡,可不想這麼早就沒了依靠。

“說不定就真像曹大伯你說的那樣,那我們怎麼辦?去衙門報案嗎?”秋雨著急的看著徐伯。

雖然贏然的這一眾下人中並沒有明確說這家裡誰是管家,但事實上家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徐伯在對外交接,徐伯就是整個莊子上的實權管家,所以這會兒一旦有了事情,彆說曹案了,就是秋雨這個貼身大丫鬟也都以徐伯馬首是瞻。

“慢著。”徐伯也是為難,“這萬一要真是刑公子來了,我們冒冒失失去報了官,結果衙門來人一看……大小姐還要不要做人了?”

曹案和秋雨麵麵相覷:啊這……這若真是刑公子,這會兒怕是正被他們大小姐按在被窩裡吧……

“那,那可如何是好?”秋雨眼睛都紅了。

他們家大小姐雖然已經不考慮婚事了,自然也不用為了未來丈夫守著,男歡女愛隻要不礙著彆人,完全可以任著自己的性子。

隻是這種行事畢竟不是主流也不符合當下的公序良俗,可以私下裡來,卻不擺到明麵上來。

若是傳揚出去成了彆人茶餘飯後的笑談,那他們這群下頭的人就該以死謝罪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兩難起來。

“這樣,我們先上去一趟再探一探,就……就說給大小姐送早食。”徐伯想了想立刻指派道,“曹老哥和桃子在前頭,我和秋雨丫頭緊跟在後頭,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四人也沒有更多的思考時間,當即同意。

曹案一隻手裡提著食盒悄悄把菜刀彆在背後,桃子一手扁擔一手柴刀緊跟其後,秋雨一隻手剪刀一隻手拿著給木屐打孔的鐵鑿子。

徐伯微微眯著眼睛跟在最後頭,拇指和帶著老繭的虎口不著痕跡地摸索著綁在左手手腕上的漆黑匕首,二十年沒有見再過血的老家夥,說不準今日就要重見天日了。

希望他們家大小姐一切平安,現在這種安穩閒適的太平日子,他和媳婦兒都還想繼續過下去呢。

果園下頭四人緊張得半死,上頭被窩裡的兩個人正頭挨頭靠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

“你怎麼回事兒?這都能砸我浴桶裡?”贏然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人是從天而降的,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傷到哪裡,“我太著急了,你沒啥事兒吧?”

“出了一些事情,倒是然然怎麼在這裡?”刑無傷倒是算到了這幫子人瘋起來肯定會不管不顧,買凶劫殺儲君也確實是他們能乾出來的,他也安排好了人手,可以說是來了一場漂亮的甕中捉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回程的時候彆人踩過去都沒事,隻有他一腳下去直接藤蔓斷裂滾進了地洞,然後一路滑下來,到處都是濕滑的岩石,撞的渾身生疼,最後直接順著水流從懸崖壁上拋了出去。

也是運氣正好砸下來砸進了然然的大浴桶裡,不然就算性命無憂怕是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起身。

而這會兒他不但全身上下一點傷痕都沒有了,就連前些日子受到的一些暗傷也消失無蹤。

上次回去的時候他其實就隱隱有察覺,然然說他能幫助她修煉,但這樣的修煉好處同樣也反饋給了他,最明顯的是,就是折騰他二十年的怨毒不見了。

第一次發現怨毒減弱就是在和然然親熱以後,上次又是這樣,他就算再傻也理清楚了其中因果,更何況他不傻。

他的然然真的仙女……一直沒有睡,睜著眼睛看著懷裡的人,刑無傷都在思考,他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才能將仙女留在自己身邊。

或許是然然對他的垂青讓他有了野望,想把仙女留在自己身邊這個想法本身就是褻瀆,更何況想要光明正大將仙女娶回家,實在是狂妄。

但他就是想,很想,壓抑不住的想!

“我買了個果園子,昨日拆了屋頂,我覺得有意思就自個人睡這裡了。”贏然捧著刑無傷的臉親了親,“快兩個月沒見了吧,我一直都想你呢。”

刑無傷翻身%e5%90%bb住贏然,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思念。

大清早的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氣氛也漸漸火熱,兩人正黏糊呢,外頭響起了腳步聲,然後就是曹案的聲音響起:“大小姐,今兒個早上蒸了小籠包和奶香花卷,您是要現在就起來吃還是稍等等?”

刑無傷看到瞬間雙眼清亮朝著門口張望的贏然,就知道沒戲了,磨了磨牙輕輕咬了一口才鬆開人一起坐起來穿衣洗漱……他又沒有衣服!

作者有話說:

第一更,還有兩更。╩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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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二更

沒有屋頂的屋子裡, 灶台邊高起一節的地板上支起了一張矮桌,贏然正握著筷子跟小籠包奮鬥,對麵是刑無傷, 身上穿著用武技烘乾的皺巴巴的衣服,處於保暖和體麵外頭披了一條屬於贏然的銀紅色披風。

邊上除了在飛快走線縫紉的秋雨,其他三個人已經離開了。

曹案是下去再收拾些吃食上來,桃子則跟著徐伯一起去了鎮上……給刑無傷買衣服。

咬下最後一口小籠包的贏然抬頭沒忍住看了秋雨一眼,然後又看了刑無傷一眼, 最後在刑無傷無奈的眼神中撲哧笑了一聲, 雖然及時止住了, 但成功讓邊上拿針線的秋雨僵住。

小姑娘臉頰通紅也不敢和自家大小姐爭辯,隻能回頭瞪了一眼刑無傷。

刑無傷:……

誰能想到這小姑娘這麼警惕呢?

不過這是好事兒:“然然莫要笑了, 他們緊張你, 對你忠心耿耿是好事兒。”

“我知道啊,但是我忍不住啊。”贏然抬手捂住臉, 隻要一想到打開門的時候,這幾個人全副武裝怕她被人綁架時的樣子, 感動是真感動,但好笑也是真的好笑。

“大小姐不用忍著, 大可暢快地大聲笑!”秋雨虎著臉把手裡縫好的褲衩往刑無傷邊上一扔, 用力地哼了一聲端著自己的針線簍子踩著重重的腳步氣呼呼的走了。

“小秋雨彆忘了拿賞錢, 你們四人每人十兩,吃過午飯我給你們放假, 都去鎮上玩啊。”贏然高聲說完立刻得到秋雨高興的應答聲。

“果然給錢放假最快活,臨川你說可對?”贏然一雙眼睛清泠泠地看著刑無傷。

“難道不是然然特意支開他們?”刑無傷說這話的語氣有些複雜。

贏然想要和他親近他肯定是高興的, 但這樣抓緊每分每秒的樣子很難不讓他想起過年的那段時間。

他覺著是不是沒兩天, 他又要有一次睡醒就直接被換地方的糟心經曆。

“……是呀, 我就是特意支開他們的,免得他們打擾我們修煉。”贏然點點頭看刑無傷臉色有些不對,有些奇怪道,“怎麼了?莫非你不樂意?還是說太頻繁了你……不行了?”

刑無傷臉一下子就黑了:“我沒有不行!”他行不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