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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錦衣衛大人 榶酥 4371 字 6個月前

“姑娘歇息,我在外頭候著。”

蘇月見頓時就炸了毛,隨手拎了個軟枕砸在男人背上,“滾!”

誰叫他在外頭候著了!

男人腳步頓了頓,彎腰撿起軟枕走回來放在床上,看著蘇月見正正經經道,“這個砸不疼,姑娘若要出氣,該換個硬些的,比如...”

男人的視線在屋裡環視一圈後,伸手指了指蘇月見剛剛坐的圓凳,“比如它。”

“但眼下姑娘還是先休息好,醒來後再出氣。”

蘇月見,“...”

瘋子!

她一把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滾!”

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仗著那張臉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欺負她了嗎?

明明是她威脅他,明明是她把他的命握在手裡,最後怎麼反倒是她落了下風。

蘇月見從來沒這麼無力過,也沒這麼氣過。

氣著氣著,就沉沉睡去。

在夢裡,她將男人趕出了府,瞧著男人可憐兮兮的背影,蘇月見笑的無比燦爛。

第17章 八抬大轎

這日的安庭院,很是熱鬨。

丫鬟婆子小廝擠了一院子,咒罵吵鬨聲久久不斷。

陳大娘子與陳小娘著急忙慌趕到安庭院,剛踏入院子,便聽有女子低泣聲傳出。

二人同時一驚,加快了腳步。

走進院裡頭,便見一間屋子外守著幾個粗使婆子,聲音正是從那屋裡傳出來的。

陳大娘子提了裙擺便闖進去,婆子沒有攔著,也沒給陳大娘子半分好臉色。

甚至朝陳大娘子飛了幾個輕蔑厭惡的冷刀子。

陳大娘子心係兒子自是沒發現,卻剛好被後頭的陳小娘收入眼裡,她皺了皺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雖說陳二郎名聲不好,但府中下人看在她的麵子上對陳家向來客氣,若非出了大事,斷不會這般不待見嫂嫂。

還不等她琢磨出個什麼來,便聽屋裡傳來陳大娘子的尖叫聲,她頓時一驚,也就顧不得什麼趕緊進了屋。

看清屋裡的一幕,陳小娘怔住了,要不是陳大娘子將人抱著,她都沒認出來那竟是陳二郎。

陳二郎被幾個婆子圍在中間,大冷天的衣不蔽體,身上隱約可見棍棒所致的淤痕,臉也腫的沒個人樣了。

“我的兒啊。”

陳大娘尖叫不斷,抱著陳二郎心疼的眼淚直流,嚎了一頓後便指著屋裡的婆子小廝怒罵,“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兒,一些個畜生東西,我定要將你們亂棍打死!”

陳二郎許是被打怕了,躲在陳大娘子懷裡一聲也不敢吭。

“我呸!”一婆子朝陳大娘子碎了一口,橫眉豎眼萬分嫌棄道,“到底誰是個畜生東西,做出這樣的事,沒將他打死已是看在我們陳小娘麵上,換作旁人早剁了扔進池塘喂魚了事!”

“就是,養出這麼個禍害,也不知道祖上造了什麼孽!”

“若是我兒孫這般禽獸不如,我早就亂棍將他打死了,拉出來到處晃蕩也不嫌丟人現眼。”

“想要打我們,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有其子必有其母,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安庭院住著的都是在外院伺候,做粗使活計的,打罵起人來那可是絲毫不留情麵。

陳大娘子何曾遭受過這般辱罵,當即就被氣的說不出話,捂著%e8%83%b8口竟像是要昏厥過去一般。

鬨道這個地步,陳小娘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她看了眼另一邊被幾個丫鬟照顧著的采芯,皺眉問道。

“都像什麼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弄清真相,她不敢公然偏頗陳家,否則必會失了心。

很快,陳小娘就從一婆子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竟是昨夜陳二郎強行占了采芯。

據采芯所說,昨夜戌時她應交好的姐妹環兒所約,至安庭院教幾個小丫鬟刺繡,戌時四刻她從環兒所住的下人房裡出來,欲回降香院,卻在院外被陳二郎攔劫打暈,醒來後便在這屋子裡,發現已沒了清白。

而陳二郎咬死不認,竟還瘋言瘋語說他自己明明是在降香院大姑娘的房裡,根本沒有強迫過采芯。

二人各執一詞,糾纏不休。

事實擺在眼前,安庭院的下人相信誰一目了然,且對陳二郎汙蔑大姑娘極其憤怒,氣急之下便動了手,婆子丫鬟打了不出氣,還喚了小廝過來將陳二郎痛揍了一頓。

聽完始末,陳小娘與陳大娘子皆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呢?

昨夜戌時四刻二郎明明在降香院後牆,怎麼可能來安庭院強占采芯。

采芯昨夜是在大姑娘屋裡守夜,也根本沒出過降香院。

這是怎麼回事!

陳大娘子與陳小娘紛紛看向采芯。

可采芯隻低頭哭泣根本不看她們。

陳小娘眼底泛起一絲寒氣,她就說事情怎麼出乎意料呢,原是這個小蹄子背叛了她!

該死的下賤東西!

“陳家二郎在外頭如何我們管不著,但知州府裡的人卻不是他能動得的,欺負了采芯姑娘不說,竟還敢攀咬大姑娘,簡直是惡毒至極!”

那婆子氣不過,當著陳小娘的麵怒罵道。

許是仗著有人護著,陳二郎才又抬頭惡狠狠道,“我說了我沒碰過這個賤人,昨夜我分明是應大姑娘的約去了大姑娘房裡!”

婆子小廝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到了這種地步還亂咬,你們陳家究竟安的什麼心!”

“不信是吧!”陳二郎咬牙切齒道,“大姑娘房裡的帳子是淡紫色的,床上共有兩床被子,三個軟枕,床邊腳踏是紅梨木所製,你們若不信便去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是屋裡沒燈,他是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光隱約瞧見的,但也隻看到了這麼多。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激動的抓著陳大娘子道,“還有,還有我屋子裡有大姑娘親筆寫的邀約信,母親,你可將信拿來了?”

陳二郎這麼一說,一屋子的下人都怔住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畜生怎麼會說的這麼篤定。

但是他們絕不相信大姑娘會深夜邀約陳二郎。

陳大娘子被陳二郎抓的生疼,她卻沒有應陳二郎,而是緊皺著眉頭看向陳小娘,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陳小娘幾不可見的對她搖了搖頭。

陳大娘子的神色頓時就黯淡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悵然若失。

“母親,你說話啊,母親。”陳二郎急切又激動的搖晃著陳大娘子的胳膊,陳小娘終是看不下去,出聲道,“我與你母親剛從降香院出來。”

“那你們一定看到了對不對,她房裡是我說是那般布置吧,我就說我沒說謊,我昨夜就在大姑娘房裡。”陳二郎瘋瘋癲癲的笑道。

“二郎!”陳小娘皺著眉頭,不認可道,“切莫再胡說了。”

陳二郎笑容一僵,無措的看著陳小娘。

“大姑娘房裡的帳子是淡青色,腳踏是柚木,被子軟枕與你說的也都不一致。”陳小娘緩緩道。

在陳二郎驚愕的目光中,她的語氣驟冷,意有所指道,“我們很早便去求見了大姑娘,沒人置換過裡頭的東西。”

她此時哪還能不知是被蘇月見反算計了。

她們都中了計。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采芯有一屋子的丫鬟作證,又被人當場抓了把柄,任陳二郎說破了天去,昨夜都隻能是他強占了采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若她猜的不錯,應該不是采芯背叛了她,采芯是大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若不是犯了大錯,絕不會就這麼被舍棄了,多半是采芯昨夜露了馬腳被發現了,降香院將計就計,設計了今天這麼一出。

采芯昨夜根本不可能來教小丫鬟刺繡,那一屋子所謂的丫鬟證人不過是聽命行事,陳二郎身上的傷,是降香院對陳家的報複,也是在警告陳家。

至於采芯為何要乖乖聽話,反咬陳二郎一口...

恐怕是被降香院找到了軟肋。

而對采芯的懲罰,嗬,出了這麼大岔子,又落到了陳二郎手裡,根本不需要她蘇月見出手,采芯就活不下去。

陳小娘眸子微暗,就是不知,采芯有沒有將她招出來。

眼下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撇清關係。

就算采芯說了什麼,她咬死不認便是。

陳大娘子再愚笨,也大約明白了些什麼,她慌亂的看向陳小娘,不知所措。

陳小娘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陳二郎想來是被打糊塗了,才會胡言亂語。”陳小娘冷冷道,“陳大娘子還是帶回去好生管教一番,至於采芯...”

陳小娘瞥了眼被丫鬟們扶著的采芯,輕飄飄道,“陳二郎既然碰了她,便該要負責任,將她一並帶回陳府吧,陳二郎切記,莫要再瘋言瘋語,害人害己。”

“若再聽人詆毀我們大姑娘,我定不輕饒!”

陳二郎還想說什麼,便被陳大娘子捂嘴攔下了,她瞪了眼采芯沒好氣道,“走吧,跟我們回陳府。”

回去再好好收拾這個賤蹄子!

“慢著。”

白蘞木槿一同踏入房內,身後跟著菘藍。

陳小娘眼神一緊剛要說什麼,便被白蘞幽幽打斷,“采芯是我們降香院的人,一向得姑娘喜愛,陳府就想這麼把人接走,未免太過托大了。”

陳大娘子扯了扯唇角,沒好氣道,“你們還想如何!”

此般算計他們,還覺不夠麼!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降香院的計謀,為的就是要他們丟人現眼!

木槿瞥了她一眼,冷聲道,“陳大娘子好生威風,欺了我們降香院的人,還如此理直氣壯,怎麼,是想去公堂上走一趟?”

聽得公堂二字,陳家人皆是一僵。

偽造的書信還在大姑娘手裡,且還有采芯這麼個人證,若是要深查,對她們可沒半點好處。

“兩位姑娘說的對,采芯姑娘是大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自然不能輕慢了,此事,不知大姑娘是何意思?”陳小娘瞪了眼陳大娘子後,溫聲道。

陳大娘子垂首沒再吭聲。

認真算來,除了沒成事他們也沒什麼損失,若是再追究下去,反而得不償失。

“對,的確是二郎有錯在先,此事我們聽從大姑娘的意思。”陳大娘子壓下不甘,僵硬的扯了扯唇道。

木槿看向采芯,後者眼裡隱有期待之意。

她勾唇冷笑了聲,做了這種事還妄想姑娘救她,想的倒是美。

“事情已經發生了,姑娘就是再心疼也改變不了什麼。”木槿板著臉道,“但府裡都知道采芯很得姑娘看重,今日平白經此一難,姑娘斷沒有置之不顧的道理。”

“所以...”木槿看向陳大娘子,冷聲道,“陳家負責是必須的,但是得依著規矩來。”

陳大娘子一怔,“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