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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錦衣衛大人 榶酥 4347 字 6個月前

微一笑,徑自落座於陳姨娘上首,看向蘇銀朱,“二妹妹也很是靈動可人。”

蘇銀朱正羞怯於裙擺與繡花鞋上的汙漬,突然被提起,茫然抬頭時神色略有怔忡,剛剛還聰穎靈動的小姑娘頓時便顯得怯懦了幾分。

再觀蘇月見,羅裙加身明眸皓齒,渾身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是個人都瞧的出,那顆耀眼的明珠哪是二姑娘能比的。

陳小娘笑容僵了僵,沒接這話。

倒是蘇京墨慈愛的看著蘇月見柔聲道,“今兒梧桐街雪景甚美,阿月去瞧瞧?”

陳小娘收拾好情緒,跟著加了句,“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如堇便同朱兒一道去散散心也好。”

說完,又看向蘇銀朱,“今兒梧桐街熱鬨,各府姑娘大抵都去了,朱兒有幾個交心的小姐妹,府中都有嫡姐,正好趁此機會為如菀引薦幾位嫡姑娘認識認識。”

蘇銀朱聞言期待的看向蘇月見,乖巧的點了點頭。

“是啊,阿月可彆辜負小娘一番心意。”蘇京墨也笑著道。

蘇月見瞥了眼陳小娘小心謹慎的作態,勾起唇角端著清傲的架子道,“既然小娘已經備好了馬車,我自不能辜負小娘一番心意。”

蘇京墨聞言,大大鬆了口氣。

隻有阿月自個兒願意出門才好,否則他再憂心也無用。

“如此,阿月便帶朱兒出門去吧,多帶幾個仆從婆子。”

蘇月見低低嗯了聲,看向蘇銀朱清冷道,“我要去空青寺,剛好路過梧桐街,二妹妹如想去梧桐街賞景,我便順路帶上二妹妹。”

蘇銀朱一愣,頓時急道,“不是說好姐姐一道去梧桐街麼。”

她答應了幾個小姐妹,今兒定將姐姐帶過去給她們家中嫡姐引薦,若是沒做到,她豈不是要丟儘了顏麵。

況且,若姐姐不去,那東西她便拿不到手。

蘇月見麵色淡淡,“我何時說要去梧桐街了。”

蘇銀朱咬咬唇,急切的看向陳小娘。

陳小娘也是神色微滯,但很快便又輕聲道,“今兒下雪,空青寺不好走,如菀不若先去梧桐街瞧瞧,待雪停了再上空青寺。”

至此,蘇月見麵上已徹底冷了下來,“怎麼,我要去何處還得聽小娘的?”

“不,不是。”陳小娘一滯,忙賠笑道,“如堇自個兒決定便好。”

蘇京墨凝眉道,“阿月,小娘隻是為你好,何須發怒。”

“阿月若想去空青寺,便帶幾個侍衛,早去早歸便是。”

蘇月見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起身朝蘇京墨頷首,“父親放心,女兒帶著菘藍。”

芫華郡主當年下嫁蘇京墨,帶了二十府兵,以菘藍父親為首,如今菘藍父親故去多年,但菘藍承了父親一身本事,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蘇京墨知道菘藍的功夫,遂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阿月早去早歸。”

“順便將朱兒帶至梧桐街。”

蘇月見應下,“是,女兒告退。”

路過蘇銀朱身邊時,蘇月見停下腳步側目瞧著她,“二妹妹不走麼?”

蘇銀朱看了陳姨娘一眼,見陳小娘皺了眉,才忙起身,“多謝姐姐。”

直到上了馬車,蘇銀朱都不敢抬頭去看蘇月見。

蘇月見半闔上眼,隻當她不存在。

不是她故意為難一個小姑娘,而是她深知眼前這個妹妹,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懵懂無辜。

至少,在蘇銀朱前幾日借著見她的由頭進她寢房,開口要清璃鏡時,眼裡是貪婪的。

這些年,蘇銀朱沒少覬覦她的東西,大多時候她都應了,可清璃鏡是母親的陪嫁,亦是禦賜之物,豈是誰都能要得走的。

若隻是如此倒也罷了,可她卻生了得不到便要毀掉的心思,若不是菘藍出手,她已經得逞了。

那一刻的蘇銀朱,眼裡仿若盛著毒液。

所以,她如今著實對這個妹妹沒什麼耐心了。

馬車很快行到了梧桐街。

才剛出現就引起了一陣轟動。

馬車前還掛著蘇府的牌子,再觀馬車規製,公子姑娘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蘇大姑娘的馬車。

“蘇大姑娘還真來了。”

“是啊,還以為是蘇二姑娘托大呢。”

“銀朱早晨可是答應過我,今兒定將蘇大姑娘帶來,她自不會食言。”

...

馬車緩緩停下,公子哥兒皆正了衣冠,激動的等待著,眼睛直直盯著馬車門一刻都不敢挪開,生怕少瞧了蘇大姑娘的一分風采。

然卻見馬車裡隻下了一位蘇二姑娘。

馬車隻停頓了幾息,便又緩緩行駛。

眾人皆傻了眼。

不約而同看向垂首局促不安立著的蘇銀朱,大姑娘呢?

蘇銀朱下了馬車後,蘇月見便將三個丫鬟都喚了上去。

白蘞掀簾朝後望了眼,才放下簾子無奈道,“二姑娘怕是要記恨上姑娘了。”

不待蘇月見開口,便見花楹癟癟嘴,“活該!”

“想利用我們姑娘,沒門!”

這次,沒人指責花楹,連一向沉穩的木槿眼裡都有了厭煩,“這些年,陳小娘借著姑娘博了不少美名,如今不但不知足,反而愈發逾矩了。”

白蘞也凝眉看著蘇月見,“姑娘的及笄禮上,二姑娘精心打扮想要壓姑娘一頭,而後又三番兩次拉姑娘赴宴,想利用姑娘的名聲抬高自個兒,今兒更是拿姑娘換取旁人許的好處,簡直不知所謂!”

越說到後頭,白蘞的火氣愈甚,“年紀尚小便做出這種事,將來可還了得。”

“何止如此,陳小娘覬覦夫人留給姑娘的嫁妝,趁姑娘年幼數次誘哄姑娘交出嫁妝單子和庫房鑰匙,要不是方媽媽死死把著,還不知要被陳小娘吞多少物件兒,後見撈不著好處,便由著二姑娘來降香院打秋風,前些日子竟還想染指清璃鏡,若非菘藍眼疾手快擲了軟枕墊著,清璃鏡已經毀了。”

花楹跟著煽風點火。

見幾個丫頭都虎視眈眈盯著自己,蘇月見無奈失笑,隻得出言安撫,“好了,知你們存怨多時,可換個角度想想,這些年她們也沒撈著什麼好處不是。”

至於那些她看不上眼的身外之物,就當是賞給她的。

言罷,幾個丫鬟臉色這才好了些。

半晌後,白蘞輕笑出聲,“姑娘言之有理。”

“今兒空青寺的景色定是極美,可彆叫這些事兒壞了興致。”

“對,姑娘今兒落了二姑娘的臉,也算是出了口氣!”花楹重重點頭道。

蘇月見笑了笑,沒再接話。

隻要她們不太過出格,她就懶得計較。

須臾,蘇月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朝外頭道,“菘藍,旁人許了她什麼好處?”

外頭騎著大馬的侍衛很快便回道,“一副翠雅軒的珍珠頭麵。”

向來板正的侍衛,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屑。

蘇月見愣了愣,忽地莞爾,“原來在二妹妹眼裡,我竟隻值一副珍珠頭麵。”

幾個丫鬟也都氣笑了。

二姑娘雖說是庶女,但好歹也是知州府的庶女,府中何曾虧待過她,如今竟為了一副珍珠頭麵賣了嫡姐,也不知該說她膽子大,還是眼皮子淺。

再說引薦小姐妹府中嫡姐給姑娘這事,不過是姑娘懶得計較罷了,真當她們不知那幾家的郎君都是來府中提過親的!

不過十二歲的小姑娘,竟做起了媒婆之事,真是好不要臉!

馬車裡安靜了片刻後,丫鬟們便刻意岔開了這個話題,今兒是去賞景的,沒得叫那不相乾的人掃了興。

很快,馬車裡便傳來歡聲笑語,而她們不知,此時空青寺另一邊的山腳下,正經曆著一場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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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景白安

因一夜小雪,地上已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無人踏過的地方晶瑩透徹,銀裝素裹。

一片雪白中,那抹突兀的紅色便極其顯眼。

細看之下,竟是鮮血,那蜿蜒綿長的一條,不知連向何處。

不久後,有手持寬刀的黑衣人順著血跡尋來,偶有交談,卻不是雲宋人的口音。

前方儘頭是一處懸崖,深不見底。

此時,崖邊有兩個青年男子,他們身上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在不住的往外頭冒血,可他們卻沒有采取任何止血的動作。

一男子一手持劍一手舉著羊皮卷半跪在地上,另一男子冷著臉勉強立著,二人像是在僵持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跪在地上的男子終是忍不住抬首道,“大人,您若再不走,我們都活不了。”

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與他那雙狠曆的眼睛很是不符。

“你走,我留下。”立著的男子不為所動,冷硬回了句。

“大人!”地上的男子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手腕翻轉將劍橫在脖頸間,堅定決絕道,“大人若不走,我便立刻自刎!”

被喚作大人的男子眉頭緊皺,“秦艽,你這是做什麼!”

秦艽這個名字在京城並不陌生,他乃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亦是錦衣衛指揮使景白安的心腹。

而眼前被他喚作大人的人,正是景白安。

這兩個本該在天子腳下人威風凜凜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江南霖安,還落得這般狼狽的處境,那還得從半月前說起。

新帝即位,太子忠王同日謀反,京中大亂。

祁周暗探趁虛而入,偷走雲宋邊防圖。

邊防圖上明確標注著各國對邊界,沿邊,口岸的布防,一旦落入敵國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此次被盜走的便是雲宋對祁周邊界的布防圖。

好在兵部發現的及時,連夜進宮稟報,可彼時京城正亂,朝堂上的官員大換血,新上任的京官一半都是青年才俊,雖經過諸多曆練,可到底還未有與敵國暗探交手的經驗。

邊防圖重要至極,不能冒一絲風險,新帝幾經斟酌後,召了景白安入宮。

景白安奉密旨追回邊防圖,事態緊急,連府邸都沒回便徑直去錦衣衛點了手底下的人連夜出京。

在景白安一行人日夜不分的追趕下,總算在南溪截住了祁周暗探。

南溪再過去一個城池,便是祁周。

能潛入敵國京中做暗探的,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是以,哪怕將人追上,也是費了好些功夫才將邊防圖奪了回來。

可祁周暗探好不容易才得到邊防圖,又豈能眼睜睜的任由景白安帶走,是以又開始了一場你追我趕的廝殺。

祁周暗探在沿路早有準備,人數上占了絕對的優勢,景白安一行人不能硬碰,加上邊防圖太過重要,隻能邊戰邊逃。

至霖安時,出京的三十九個錦衣衛,隻剩景白安與秦艽兩人。

而此時,他們已被逼入絕境。

前方是懸崖,後麵是殺手,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不幸中的萬幸,是二人被追趕至此處時,四處勘查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