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哀哉。
活下來的人,不管是魔修,是道修,是佛修,都還要一樣地活。
你上班,我種地,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作者有話說】
零零散散寫了幾個……有點不知道要寫些什麽了QAQ
108 番外·第二彈
◎番外·新任務◎
民國十六年春,這是鶴城最混亂的一年。
鶴城街頭,瘦瘦高高的少年推著一輛自行車,走在法租界與棚戶區的交界處。
自行車的軲轆慢慢地轉,少年的腳步也輕輕淺淺,不發出一點聲音。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長衫,手腕白皙,上麵扣著一隻細細的銀鐲子,血管呈淡淡青色,顯得那一截手腕白如雕琢的玉。
前麵是一道窄巷,屋簷的水滴落在潮濕的地麵,濺起點點臟汙的水花,自行車輪從上麵軋過,低低窄窄的屋簷在兩人身上投下極深的影子——他們穿過了那道巷子。
少年擡頭看了一眼天際,群鴉飛過,被日光切割成一片閃爍的碎金,他再低下頭,手中自行車已經變成一截暗紅色的牽引繩,繩子上拴著一頭皮毛烏黑油亮的驢。
少年低垂著睫毛,輕聲問:“現代?都市?奇幻?”
驢:“……”
驢很好脾氣地道:“畢竟你第一次工作,局裡不好給你太難扮演的角色。而且你本來應該是這頭驢,我照顧你,才讓你當人的。”
少年都快氣笑了:“能變自行車的驢,嗯?”
驢:“……”
少年正是陳釀,而驢是封似月。
驢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好度個蜜月會變成今天這樣。
事情還要從數日前說起——
“這本書的位麵等級還是比較高的。”綠站負責人滿臉的和藹可親,“而且是一個同性婚姻合法的時代。劇情會涉及到一些現代幻想,神話傳說,懸疑推理。還有可愛的毛茸茸可以rua哦!”
封似月已經習慣了本站負責人滿嘴跑火車,他知道這個姓沈的嘴裡沒一個字是真的,但架不住身邊的陳釀已經聽得眼睛亮晶晶,看起來是充滿了期待。
封似月於是寵溺道:“好,這個就很好。”
綠站負責人笑容可掬:“就是有一點小小的瑕疵……重要配角都沒有崩壞過,所以不需要修複。但是主角攻受有一個案件總是出問題,以至於反複循環。這個案件需要非常重要的配角來監督,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這個角色還是得似月來演。”
封似月道:“就一個角色?”
綠站負責人忙不疊道:“他有同伴的,有一個整日綁定在一起的同伴,同伴隻負責陪伴這名配角,沒有任何任務。就很適合你們兩個。”
封似月便覺得確實有那麽一絲絲靠譜,陳釀聽了也覺得不錯。
綠站負責人道:“配角的任務也不重,就是引著攻受去查這個線索,然後陪著攻受一起,跟厲鬼鬥智鬥勇。具體的都在世界線資料裡,你們一看就明白。”
封似月便點頭道:“好,就這個吧。”
時間回到當下。
陳釀的目光落在牽引繩上。
任務細則:穿書員需要扮演重要配角和非重要配角,陪伴來到此世界線的主角攻受,對“民國食人魔”案件進行調查。
重要配角:顧臨。
主要任務:引領攻受去查“民國食人魔”的線索。
非重要配角:驢。
主要任務:全程陪伴顧臨。
PS:不是普通的驢,是一頭能變成自行車的驢。驢還有名字,叫顧浣。
封似月看著世界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如果傳輸後還能跟穿書局進行交流,那麽綠站負責人的辦公室將會被無數的“封似月豎中指”充滿。
而眼下沒了反悔的辦法,心疼老婆的他便自願扮演顧浣……不,扮演驢。
而陳釀扮演顧臨。
他們在民國時期鶴城的街頭生活了很久,隻為等著主角們從現代穿過來進行一個查案。
陳釀禮貌地詢問封似月:“回去之後我能把穿書局砸了嗎?”
封似月說:“……也不是不行。”
一人一驢對著夕陽嗟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時,他們身後的租界內突然傳來淒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
一人一驢猛地回頭,死死盯著聲音傳出的方向。
他們都知道——劇情開始了。
【作者有話說】
作者君說:嚶嚶嚶,給我的下一本引個流。想看封似月和陳釀在異世界扮演驢和少年嗎!請移步《詭新娘共居指南》!
作者君的臉皮被猴子怪叫著一起撓走了,作者不要臉!作者要收藏!!!下本書真的好可愛啊!你們可以看看~~~
109 番外·第三彈
◎番外·關於封似月◎
那是一個非常晴朗的好天氣。
如今的封似月想起那天來,還是會覺得恍若昨日一般。
母親說,太久沒有見過故鄉的柳樹,她覺得那彎碧水像一把溫柔的笤籬,從千裡之外伸出來在她的心上撓來撓去。
封似月的母親是一位大學教授,一個標準的文藝青年。她生活在象牙塔裡,人生中充斥著各種美好。
就連父親從外頭隨隨便便帶回來一束野花,到了她的手裡,也會成為一首詩。
而封似月的父親是個全職作家,經常會寫一些批判現實的文章,稿費就馬馬虎虎啦,但名聲非常響亮。
因為封似月的父親年輕時候是一名調查記者。
後來因傷,不得不提前退休。
封父和封母的愛情故事非常戲劇化。
那是在一次拯救拐賣婦女的行動途中,封似月的父親封洺,作為調查記者深入了賊窩。
窩點中,有一個被拐賣的女孩,是封母任教大學的學生。
而行動成功後,封父帶著一身傷,一瘸一拐,陪警察一起將女學生送回了封母的身邊。
封母笑著說,那天封父鼻青臉腫,可眼睛裡有天上的星星。
封父就撓撓頭,說那天封母也像天上的月亮一樣美麗。
他們經常會對封似月說,他們彼此出現在對方生命裡,就像一首詩。
這首詩,截止在封似月十九歲那年的暑假。
側翻丶撞擊。
連環車禍。
三口之家,無一生還。
“你的姓名。”
“封似月。”
“年齡。”
“……十九,馬上就二十了。”
“你到不了二十了。”
“好的。”
“你的願望?”
“回去,查清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簽了這個合約以後,隻要你完成使命,就能夠回到現實世界。隻是你原本的身體已經死在車禍裡,所以,我們會為你提供重塑軀體的機會。但修複身體的能量你要自己攢。”
“好,我答應。”◆思◆兔◆網◆
“如果中途,你反悔了,不想回你自己的世界,也可以在任務過的世界線裡選擇一條,在那裡進行重生。我們穿書局是很人性化的,從不苛待員工。”
“那麽,我回去後,會記得這裡的事嗎?”
“穿書任務繁雜,你可以選擇封印記憶,就不會記得。我們這裡退休的員工大多數都是這樣選擇的。”
“……好。”
經過一番了解後,封似月就簽訂了三千世界的合約。
其實可以不用那麽多世界,如果隻想賺夠退休的能量,三百個世界就夠了。
但封似月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他仍然記得,那天的太陽非常好,是一個很晴朗的好天氣。
他們全家正在回老家的路上。
他仍然記得,母親滿臉是血,緊緊握著他的手,告訴他,活下去,不要怨恨這個世界。
他仍然記得父親沉著冷靜地說,這世上仍有公法,他和妻子不會白白送命。
他仍然記得父母親臨終前最後一句囑托。
你要為了愛活下去。
不要為了恨而留下來。
星河如深淵,位麵之間的線條錯綜複雜。
封似月在喘不過氣來的任務間隙曾經無數次在星河中注視著自己的家鄉。
在穿書局中他能得到很多消息。
包括他的父母是被那起拐賣案背後的勢力蓄意報複了。
車禍是假象,真相是謀殺。
而警察已經查出了他們全家死於非命背後的黑手,那些人已經罪有應得。
甚至全國的媒體都報導了這個新聞——病退的調查記者封洺,被追為烈士。
封似月不得不承認,父親是對的。這世上仍有公法,黨和國家不會忘記每一樁冤屈,封洺和妻子,沒有白白送命。
可是封似月突然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他的穿書任務繁雜沉重,每一次輪回,仿佛都在消磨他的意誌。
從前,他為了早日攢夠能量丶為家人伸冤,在每個世界都竭儘全力,打出完美結局。
可是從那之後,心裡像是空了一塊。
他所有的努力,沒有了意義。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我。”陳釀與封似月並肩看著眼前的浩瀚星河。
“那都不重要,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封似月的眼睛落在星星之間,手卻非常霸道地摟住了小神明的腰。
他迅速轉身,一%e5%90%bb,落在神明純白的睫毛上。
陳釀輕輕地笑。
封似月道:“我原本隻剩下一個回去的理由,卻沒有回去的意義。”
而你是我全部的意義。
父親,母親,我找到了我的意義。
我會為了愛而活下去。
我不會為了恨,而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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