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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中猛烈跳動著,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阿酒……”

無形的風裹著那人形,漸漸勾勒出了陳釀的眉眼,他漆黑長發卻變成了溫柔的純白,眉心一道淡藍豎紋,是他的神格印記。

他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眼睛睜開,是封似月熟悉的眸光,溫柔堅定,純淨如初。

“阿酒!”封似月連禦劍也忘了,輕身馭氣就衝上了天,將剛剛睜開眼睛的小神明緊緊抱進了懷裡。

“似月……”陳釀怔了很久,才緩緩回抱住封似月,“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敢拋下我!”封似月一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今晚你就等死吧!”

“……”陳釀大驚失色,“要不我還是先死一死……”

封似月已經捂住他的眼睛,堵住了他的嘴。

滾燙的呼吸在滾燙的眼淚中交纏,封似月緊緊擁%e5%90%bb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卻不由得淚流滿麵。

一%e5%90%bb過後,封似月低聲道:“以後不可以再提死這個字,提一次,我罰你一次。”

他將小神明的臉按進自己懷裡,不住親%e5%90%bb他的額頭:“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簡靈嫣在底下圍觀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些許明亮,便偷偷摸摸走了。結果剛繞過台階,就被一黑一藍兩隻袖子死死撈進隱蔽之處。簡靈嫣大驚,眨動水汪汪的眼睛:“嗚嗚!你們要做什麼嗚!”

“最佳觀賞角度啊!笨蛋,”安初瑤拍了一下簡靈嫣的腦袋,“從這邊能看到他們側臉!你在台階上能看到什麼!”

“???”簡靈嫣瞬間露出哦原來是這樣的表情,被楚純柔和安初瑤擠在中間,三個人六隻眼睛齊齊朝半空看去,湛藍天幕下,修長俊美的白衣青年摟著淡藍色神袍的白發神明,兩人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日光為兩人鍍上燦爛的金邊,仿佛將這一幕定格成了永遠。

……

穿書局中,相隔不遠的兩個審訊室裡,薑圳和陳士驥正在接受一輪一輪的問話。

封似月隻瞧了一眼就走了,他對於男頻作者的心路曆程沒有興趣,也不想聽反社會人格主角的懺悔語錄,隻是徑直去綠站總部辦公室述職。

“這個……你也彆著急,”綠站負責人慢條斯理一頁一頁翻著文件,“十一假期剛過,你的轉組申請其實還沒下來。這個《奪天仙尊》的結局……也勉強隻能評為差強人意。至於你提出的換到配角組……7098啊,”

封似月歎口氣,知道這位負責人又要長篇大論了。

“你是咱們綠站難得的總攻,最近總是出那種事故——扮演攻的員工進了書中世界後反而成了受,你也知道咱們站管理沒有那麼嚴格,但你要轉去配角組,我覺得這個決定,就不是非常的冷靜,要不你……”

封似月溫和道:“我已經考慮過很久,我現在有愛人,您也是知道的,他已經成神,還願意無償來穿書局幫忙,提出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陪我一起任務。為了他,我也不可能再扮演其他人的戀人了。”

綠站負責人撓了撓頭:“就算成神……就算無償……可是……”

“轟隆——”辦公室的牆壁突然被巨力劈開,綠站負責人嚇了一跳,就看見一身藍衣的白發神明收了快兩米長的大刀,微笑著走進辦公室:“你好,聽說,你不願意給我的世界轉組,也不願意給我的愛人換崗?”

綠站負責人麵不改色手起章落,道:“沒有的事,我已經蓋完章了。”

封似月忍俊不禁,上前牽住陳釀的手,對負責人打了聲招呼:“既然完成了,那我去交接之後的工作了,再見,沈先生。”

兩人相攜離去,綠站負責人擦了把汗,轉而露出喜色,又可以重新裝修辦公室了!

穿書局走廊中,封似月牽著陳釀的手,開始給他畫大餅:“下一個世界,我想去現代都市幻想。那可能是一個有鬼出沒的靈異世界,你會不會害怕?先說好,到時候你不能輕易動用神力,我們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當然不會怕,”陳釀認真道,“隻要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我可以沒有仙身,沒有神力,我隻要有你。”

無論是什麼世界,是虛幻還是現實,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所向無敵。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明天開始放番外!

107 番外·第一彈

◎番外·群像(鏡頭之外)◎

真仙成神後,尋仙大陸陷入了空前的祥和(霧)。

溯回洲的凡人從四麵八方趕回來,重建自己的家園,各大仙門重新收攏勢力,開始了新的劃分。

首先,瓊山派是徹底無了,連浮空島都沒了,宗主封原河死得無聲無息,整個封家僅剩的兩人,封六郎是個妻管嚴,施凝雪早就恨透了瓊山派,她甚至在回家後第一時間,把《瓊妃引》的傳承典籍找出來燒了。

而後“瓊山派”與“蒼雪嶺封家”便不複存在,施凝雪找回寄養在農戶家裡的小女兒若星,一家三口一起,給死在瓊山派浮空島上的二子封如陽立了衣冠塚,然後隱姓埋名,生活在了凡人之間。

同樣幾乎遭受毀滅打擊的,是溯回的扶疏派。

昔日扶疏的各位峰主,如今就隻剩個和稀泥的吳長老。安初瑤不得不硬著頭皮當了掌門,每天哭唧唧處理一大堆門中事務。

差不多的師兄師姐們都死在尋仙慘禍裡了,安初瑤此時想重新立幾個峰主,都湊不齊人。昔日熟悉麵孔消失,安初瑤不能不觸景生情。

甚至……那個愛找事的莊平,安初瑤見不到他前後找茬,還覺得怪新奇的。她內心倒是慶幸他的失蹤,但這種話怎麽好當著門中弟子的麵講。然而沒過幾天,隱洲梁子晉遞來消息,說在春棠塢找到了莊平的屍身。

莊平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陳士驥煉成了傀儡身。梁子晉說屍身腐敗,物資匱乏,不方便運回來,就隻送回了莊平的佩劍“留痕”。

那也是安初瑤的父親安切年輕時用過的劍,安切成名後的佩劍已經找不到了,是隨著他的屍身,在南榮岱嶽手中化成了齏粉。

也許“留痕”是安切留在世上最後一把劍了。

安初瑤望著劍,倒是沒想起莊平什麽事,卻怔怔為了父親流下了一串眼淚。

“留痕”最後被安初瑤奉入了劍塚,所有已故扶疏弟子的丶還能找回的佩劍都在這裡。

扶疏派從此,也便有了“每逢年節祭劍塚”的傳統。

另一邊,隱洲陳家覆滅,梁子晉隻好帶著家中剩餘修士一座城一座城收拾爛攤子。

陳雲醉早沒了野心,要不是梁子晉三催四請,他都想留在扶疏派不回去了。在安初瑤的領導下,扶疏派已經沒有了欺淩弱小的“傳統”,陳雲醉在籠霧峰吳長老身邊,提前過上了閒雲野鶴的退休生活,每天不知多快活。

但終究是跟梁子晉一起回了隱洲——定寒城和隱黎海許多事都離不得他。

而春棠塢的廢墟中,他們不僅找到了許許多多被陳士驥丟棄的修士軀殼,還在地牢裡,發現了早已斃命的陳雲酌。

陳雲醉看著堂弟淒慘的死狀,有些不忍,但也知道他是罪有應得。

其實陳雲醉還算了解自己這個堂弟,阿酌被慣壞了,是個壞孩子,但究其根本,卻不是個狡詐的小人。

陳家不複存在,陳雲醉也沒有重振它的意思,便隻是把陳雲酌的屍身送回了隱黎海。

最終戰的時候,隱黎海陳家都死光了,城中連凡人也零零散散,沒剩幾個,城主府中伺候的下人也都跑了。

陳雲醉想在下葬前給陳雲酌找幾件衣服,都得親自動手,卻在陳雲酌臥房的箱籠裡,找到了一壇酒。

陳雲醉捧起那壇子,莫名其妙,這是隱黎海最常見的海棠醉,若城主府要喝,聚海樓淩晨也會給送來。阿酌留這個做什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堂弟已死,周圍侍奉的人也都在最終戰時死的死逃的逃,陳雲醉沒人可以問,隻好在陳雲酌墳前把酒開了,灑在墓前。

悠悠風雪落在他和梁子晉的發上,這片寒冷的土地中掩埋了過去所有的愛恨情仇,倒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靡洲,魔修們在黑粟山的另一邊,重新開荒種地。

追隨南榮岱嶽的魔修都被丟進墮仙坑了,剩下的,都是些被“逼良為娼”的溯回洲原住民,他們大多隻是農戶,被魔修逼著修了魔。

在尋仙除魔最終戰後,他們戰戰兢兢等著正派修士來取他們狗命,但一個月過去了,沒消息。

……最後大雪山中出來了一位黑衣服的小姑娘,告訴他們,大陸唯一真仙丶神明陳釀臨走前留下囑托:魔修也有好壞,大家都是人,應有權利生存在大陸上。但彼此生亂,就後果自負。

魔修們忙不疊放下屠刀回家種田,極力表現自己的無害。

後來他們聽說,那個黑衣服的小姑娘,也是個魔修,而且曾經臥底在南榮岱嶽手下當護法,在除魔最終戰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從那之後,大陸上就再也沒有了她的傳說。

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紅裙魅惑的探寶少女簡靈嫣丶寒煙門聖女簡拂。

她們二人在最終戰後就失去了蹤跡,世人最後一次見到她們,是在靡洲大雪山秘境,但隨著雪山神女銷聲匿跡,就再也沒人進入過裂岩雪山秘境。

桑洲——馭靈宗不複存在,靈獸們便跟隨銀光犼重歸山林,等待著下一個願意與靈獸親近共生的宗門,前來祭祀請靈。

肅寧仙府倒是還一個樣,他們是保存有生力量最多的仙門了。

法尊坐在肅寧仙府諸人為他趕製的輪椅上,重啓了仙督府。

本來他也想退休,可陳釀送來神諭,說要離開這個位麵一段時間,大陸上的事他一概不管,讓大家……自己看著辦。

法尊難以置信:“……真真氣煞人也!現在大陸這麽需要他,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衆位老頭苦著臉安撫他道:“人家都成神了,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況且他又不是諸天古神,被神格束縛,算了算了,隨他去罷。”

“說起來法尊你也不中用啊,重建仙督府都兩個月了,一個來報名當執法者的都沒有?”

法尊:“……”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經過魔修之事後仙督府名譽受損,這都是爛攤子!他一個人哪裡收拾得過來。

吳長老擠擠眼睛:“不如我去喊簡拂來給你幫忙?”

法尊:“……”

很好,一群老不要臉。法尊憤怒地推著軲轆,拂袖而去。

衆為老不尊的老頭都哄笑起來,大殿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找簡拂?也就法尊還能被涮一涮,誰不知道剿滅南榮岱嶽一役後,簡拂和楚純柔就都去大雪山隱居了?

雪山神女是個不管事的,她把封印一閉,誰能找得到裂岩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