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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快前往靡洲。

到時候,入魔也好,屠魔也罷。魔主和陳士驥已經成為這本書中最大的“分值”,隻要陳釀想辦法把他們二人斬殺,離成仙成神就都不遠了。

到時候什麼通緝、什麼罪名,也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封似月想事情想得專心,對麵的陳釀傳音過來喊了他好幾聲,他方才從沉思中驚醒,趕緊應道:“阿酒我沒事,你那邊怎麼樣?你的靈力能用了嗎?”

陳釀傳音道:“未曾,恐怕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但這牢門頗為堅硬,我用醉壚也劈不開。”

封似月後退兩步觀察了一番這欄杆,發覺材質與元德莊地牢的欄杆,居然是同一種。

——那元德莊何德何能,居然用仙督府“生死牢”的材料做地牢?封似月察覺到這一點,更覺心緒紛亂。

但眼下這都可以先放一放……封似月試著去摸儲物紋,還好還好,裡麵的東西還能取出,隻可惜回靈丹都在儲物鐲中,沒有靈力取不出來。他從儲物紋中摸出一瓶丹藥,隔空丟給陳釀。

“分你一點東西。”封似月傳音道,“總要想辦法逃走的,這傷藥我給靈嫣也用過,那法尊太強,你若與他對上,受了傷,記得吃這個。”

陳釀有些沮喪道:“他大概已經是煉虛或者渡劫期了,我才化神期,與他差著幾個大境界,我打不過他。”

封似月聽出他的沮喪之意,遂安撫道:“無妨,以後你一定能打過他。你會走上這大陸的巔峰,他們所有人,都將被你踩在腳下。”

陳釀抬起頭,清潤的眼睛看著他,道:“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封似月笑了:“我當然相信,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到這裡。”

陳釀知道“這件事”的內容他不能問,便也不問,隻是摩挲封似月丟給他的小瓷瓶,然後問道:“你自己可留了?”

封似月點頭:“當然留了。”

陳釀便將瓷瓶妥帖地塞進儲物紋。

封似月深吸一口氣,眼下超出預料的情況很多,但並非完全不可逆轉。說白了,隻要陳釀的修為撼天動地,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至於提升修為——其實答案也很簡單,封似月穿書多年,心中當然有數。他實在不願再算計陳釀,但大禍臨頭,他不得不如此。

這就是穿書員需冷漠無情的原因,他們需要做出各種殘酷的決定。

封似月舍不得對陳釀殘酷。

就隻好對自己殘酷。

他摸了摸手上的儲物鐲——他還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恢複靈力。

……

但靈力還未恢複,仙督府突然來了一群人,當著他的麵提走了陳釀。

封似月本來情緒還算平穩,見了這場麵,眼神直接就冷了下來。

“你們帶他去何處?”封似月冷冷道。

仙督府弟子們對視一眼,沒人搭理他。

封似月正要大聲喊人,陳釀已經對他搖了搖頭。

封似月耐心幾乎要耗儘,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應該按照計劃行事,但是感情上,他無法接受陳釀離開自己的視線。

不知又過了多久,封似月等得坐也坐不住,牢中終於來了人。

先來的人,竟然是陳驤。

他還沒有換掉這身皮囊,看來陳雲醉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

他來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勸封似月入魔。

封似月反問他:“我入了魔,無法使用至純至善的三昧真火,魔主還願意用我嗎?”

陳驤:“……”他一臉晦氣地走了。

第二個來的人是傾海元尊。

封似月冷眼瞧著老頭過來,慈眉善目地坐著輪椅停在牢門口——他手中還牽著白睫。

白睫無精打采,在看見封似月後才終於有了精神,馬上撲上來,試圖將狗頭塞進牢門欄杆的縫隙中。

封似月伸手,隔著欄杆摸了摸它的狗頭,並抬眼瞧了傾海元尊一眼,道:“尊者找我何事?”

傾海元尊道:“我去瞧過你那道侶小兄弟了。”

封似月淡淡道:“有話直說。”

傾海元尊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成精了,道:“我對他說,隻要他入魔,就能打穿這座牢籠。”

封似月心底一沉。

“然後……我告訴他,”傾海元尊微微彎下腰,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在封似月麵前道,“他要是入了魔,你,就不會再要他了。”

“!”封似月眼中怒火一閃而過,勉力壓製怒火,仍舊用平靜的語氣道:“尊者,這般挑撥,意欲何為?”

傾海元尊就輕輕地笑,那雙眼睛帶著些戲謔,落在封似月年輕的臉龐上。他就喜歡對付年輕人,因為太嫩了,根本就猜不透這背後的深意。

他自然也沒有那麼好心來給封似月解答,他已經看出了封似月平靜背後的緊張。

輪椅被小仙督推走了,封似月坐在原處,脊背僵硬,他其實差不多能明白傾海元尊的意思,這老頭入了魔,主司煉丹煉器,腿腳又不好,這樣的人,隻要封似月去了魔主麾下,立即就可以取代了他。

傾海元尊隻需做個攪屎棍,三言兩語,就可以讓陳釀被逼瘋,也便輕而易舉就讓封似月與陳釀含恨天涯,讓封似月這輩子都不會給魔修貢獻半分力量。

又過了一日,封似月等的人終於來了。

此人穿一身非常正式的掌門服飾,來到生牢時,手中還拎著一串雞零狗碎,人未到,聲音先行:“臭小子!就知道給你哥找事兒!”

封似月長長籲了口氣,站起來道:“大公子。”

來人,正是如今已當上瓊山派掌門的封原河。

封原河氣不打一處來,他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替雪姑的兩個孩子收拾爛攤子,但理直氣壯到封似月這個程度的還是少見。

正生著氣,封原河就聽見封似月道:“大公子來得好晚,我以為你昨天就會來。”

封原河走到牢門前,黑著臉道:“瓊山派門如其名,窮得叮當響,還要來給法尊送孝敬,才能說上兩句話。你當我撈人是那麼容易的?”

封似月道:“封家欠我母親的,你不還一點,難道等著你兒子還?”

封原河一邊開門,一邊沒好氣道:“托你的福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兒子了!”

封似月道:“關我什麼事。”他出了牢門,馬上接過封原河手中回靈丹,正要走,被封原河拽住。

“聽我一句。”封原河的眼神很哀愁,“凡事彆那麼心急,多想想你父親母親。”

封似月與他靜靜對視了片刻,吞下一枚回靈丹。

封原河怕封似月跑了,搭著他的肩膀按著他朝外走。

走到照靈台附近時,封似月突然道:“大公子,你還記得嗎?上次見麵你問我修為為什麼跌下去那麼多。”

封原河隨口道:“你不是說煉丹出了岔子?元嬰掉到金丹,你可真敢。”

封似月微微一笑道:“是,我確實很敢,但掉修為其實不完全是因為煉丹。”

封原河覺得哪裡不對,正要問他,一扭頭,卻看見封似月已經取出了自己儲物法器中的一堆瓷瓶,那些瓶中所有丹藥,都被他一瞬間全部吞進了口中。

“你!”封原河臉色變了,“你吃的什麼?氣勢怎這般……”

但他的話說不完了。

因為封似月的修為在那一瞬間開始暴漲,從元嬰漲到化神,從化神漲到合體,又到煉虛,一品,二品,三品……而通天的靈氣從封似月的四肢百骸翻滾著湧出。

封原河已經被靈氣推得翻飛了出去,而封似月在原地極力忍耐著疼痛。※思※兔※在※線※閱※讀※

他的經脈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多的靈氣,哪怕有提純壓縮,那些靈氣也太過暴烈,衝得封似月體內的血管一根一根爆開!

封似月卻像沒有感覺一樣,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鋥亮的長劍——這是他最好的一把劍,雖然也是凡鐵,比起他為陳釀鍛的那把刀差得遠,但卻是唯一一把能夠承受他當前修為的兵器。

修為高的感覺很奇妙,封似月上次吃回靈丹硬把自己吃到合體,卻沒來得及乾什麼,修為就都掉回去了,但這次不一樣。

他知道自己的經脈在爆裂,但靈氣已經充滿了他的身體,現在的他,隻輕輕一揮劍,就把仙督府那九根靈玉的高聳石柱,砍斷了八根!

封原河目瞪口呆地看著封似月持劍,從浮空島的門前,一路往生死牢的方向砍去。

……

【作者有話說】

抱頭逃竄

83 重登黑粟山(1)

◎隻剩神魂了?隻剩神魂了???◎

另一邊,陳釀剛接待過陳驤、傾海元尊和法尊。

他的處境並不好,剛被帶到死牢,就已經被呈大字型綁在了十字柱上。陳驤來勸他入魔,他置之不理,傾海元尊來了,他陷入混亂,而法尊來後,一番話將他徹底弄瘋了。

法尊說:“你要想清楚,以封似月的煉丹才能,隨時可以打造出下一個陳釀。如果你不能向仙督府證明你的用處,你隻會像一團破抹布一樣,被封似月丟掉。”

陳釀心裡十分清楚,他不能入魔,他入魔之後似月一定會很失望。可是不入魔,就像陳驤說的那樣,他破不開這牢籠,隻能看著這群各自心懷鬼胎的人算計封似月……

他害怕被封似月丟掉,沒有人比他更害怕。他知道封似月已經儘力給了他充足的安全感,但有些事,隻有他自己知道。

封似月總有一天會離開他。

這是藏在情話的字裡行間,在他們湊在一起躺著、在他們緊密貼著、在他們說過的每一句玩笑話、在他們按下不提的每一件事中,所藏著的秘密。

他本能地知道,封似月總有一天會離開他。

因為封似月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難處,擺在陳釀的麵前,仿佛他天生就是那樣的強大和無所不能,沒有任何煩惱,沒有任何無力解決的問題,但陳釀知道,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人。

除非是以他的力量完全解決不了的問題,才會將一切都藏起來,隻把最好的一麵給他的愛人。

陳釀其實並不覺得法尊的話能刺傷他什麼,隻是事到臨頭陳釀突然發現,是的,封似月可以隨時丟掉他,因為他連封似月最害怕的事是什麼,都不知道。

靈氣枯竭的經脈隨著他心緒的不平而逐漸擠壓鼓動起來,陳釀的手臂被繩子結結實實捆了好多層,但現在,繩子已經隨著他經脈中靈氣的鼓動而凸起,繩子上細密交織的纖維根根斷裂開……

這時,他突然聽見,死牢大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兵戈相見之聲!

是……封似月?

封似月在外麵!

守衛死牢的仙督府弟子們原本靜靜站著,卻突然察覺到牢裡靈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令他們的吐納都困難了起來。

很快,他們發現被捆在柱子上的陳釀不太對勁,趕緊出去要通知仙督們,結果人剛到死牢門口,就被一股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