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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交易使用靈石,但這裡的凡人沒有任何途徑能得到靈石,隻能以物易物。”

陳釀道:“其他洲也這樣嗎?”

封似月道:“溯回洲的凡人會稍微好一點,畢竟有天宸帝國在,也有像樣的政策。至於其他洲,人少的主要原因其實不是環境,而是貨幣。當老百姓手裡沒有能花用的錢,再富饒的地方,人也隻會越來越少。”

陳釀出神地道:“怎麼才能改變這一切呢……”

封似月笑道:“我聽一位非常偉大的前輩說過一句話,他說學醫救不了世人。”

陳釀問:“為什麼這麼說?”

封似月道:“因為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等,痛苦、戰爭,都是因為不平。你想改變,光靠救治痛苦是沒有用的,除非你變成強者,你來製定規則。”

陳釀似懂非懂。

封似月道:“我們的路還長,你可以慢慢體悟。”

陳釀眼睛亮起來:“對,我們的路還長。”

說著,就撲上來隔著床紗去親封似月的嘴唇,近日來他們都是這樣親近的。

在徹底睡著前,陳釀囁嚅著:“要麼……把所有修士都鯊了。要麼,把所有凡人……都變成修士。大家平平等等的,就好了……”

封似月輕輕撫了撫陳釀的側臉,躺在了他身邊。

義診半月後,冰鋒嶺的百姓幾乎都看了個遍,封似月本以為自己的工作結束了。

結果第二天,百姓們牽來了自己家的牲口。

封似月又馬不停蹄地治了半個月的豬馬牛羊雞鴨鵝,終於痛定思痛,放出話來:隻醫人,不醫獸,更不會給馬接生!

梁府門口,牽著家畜來看病的冰鋒嶺居民終於一哄而散。

兩月後,梁子晉回來了。

他進門後,先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水,卻道:“他們不管,仙督府不管。”

梁家主:“此話何意?”

梁子晉搖搖頭:“仙督府根本不相信魔修入侵大陸的事,他們隻說了會查,我按照步驟依次遞交了證據,每次得到的回應都模棱兩可。最後仙督答應我說會來隱洲實地調查,但是我問具體的調查時間,他們就開始推諉了。”

梁家主歎了口氣。

封似月隨口問道:“那你的證據他們看過沒有?”

梁子晉搖頭:“看過,但仙督府不認,他們說,他們自己會來查適合的證據,讓我不要著急。反正翻來覆去就這些話。”

封似月與旁邊陳釀對視一眼,陳釀便道:“既然如此,那我與鏡眠也不叨擾了,我們正好有事,也該離開冰鋒嶺了。”

梁家主聽了趕緊道:“那可不成,你們再多住幾天,不許走!”

封似月笑道:“也叨擾好幾個月了,再在這裡待下去,你不怕陳雲醉日日來找茬?”

梁子晉:“……”

封似月正色道:“我身負尋仙之名、煉丹之才,我在這裡長住,才是對梁家最不好的選擇。浮笙兄與家主不妨想一想,我來了,梁家的凡人便都入了修煉之途,陳家會怎麼想?天下會怎麼想?魔修又會怎麼想?”

梁子晉沒話說了,凝重地看了他父親一眼——這都是真是存在的問題。

封似月道:“眼下我們二人有另外的目標,離開梁家,對你們,對我們,都好。我知梁家主愛才之心,也願與浮笙兄結金蘭之好,但請家主和義兄,多為鏡眠考慮,也多為梁家考慮。”

他知道自己一定說動了梁家主,走人隻是時間問題。

果然,片刻後,梁家主痛惜道:“這般投緣之士,不得留我家中,真乃梁家之憾事!但鏡眠所說有理,我不能因一己私利,將兩位小兄弟與我梁家,都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一旁的陳釀已經拱手道:“家主一片赤誠,我與鏡眠俱是十分仰慕。今日一彆,來日自有重逢之日,家主不必難過。”

梁家主拍案長歎一聲:“那便不送了,以後冰鋒嶺梁家就是你們的家,想回家的時候,隨時過來。”

封似月與陳釀立時起身拜彆,梁家主命人給他們滿上送彆酒,席上人滿飲一杯,均都唏噓不已。

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緣來則聚,緣儘則散,眾人飲宴過後,封似月與陳釀悄然退走,禦劍準備離開。

“有沒有可能……”他們身後傳來陰森森的聲音,“你們還漏了點什麼東西……沒有帶?”

封似月:“……”

陳釀:“……”

封似月語重心長道:“我們要過二人世界,你不是第一天見到我們的時候,就說過不會打擾我們二人世界嗎?”

陰森森聲音的主人——果不其然是簡靈嫣,冷酷道:“那麼還請二位恩公,至少送我到隱黎海吧?這不是當初說好的嗎?”

封似月道:“哦,可我們不去隱黎海。”

簡靈嫣馬上露出燦爛微笑:“阿酒禦劍速度那麼快,就是捎上小女子一程又如何呢?要麼,就帶我去你們要去的地方,人家不會影響你們的!”

這下換封似月用上了冷酷的眼神:“那你先告訴我們,你去隱黎海,到底想做什麼。”

簡靈嫣:“……這個不太方便說。”

封似月微笑:“那算了,阿酒我們走。”

“等等等等等——”簡靈嫣抱住封似月的大腿,流出寬麵條淚,“我真的真的不能說,但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隱黎海……冰鋒嶺離隱黎海太遠了我不知道怎麼過去啊……”

封似月笑道:“你可以求助浮笙兄,他一定會幫你的。”

“他會願意幫我?”簡靈嫣愣住。

封似月丟給她一枚儲物戒:“你再幫他在梁家畫滿隔音陣,他自然答應你。”

說完,封似月跳上陳釀的飛劍,兩人絕塵而去。

簡靈嫣一邊罵人,一邊把戒指套在手上,手指一探,摸到了自己老爹的腿骨。

“……”簡靈嫣直呼罪過,她差點忘了自己的爹娘還在封似月的儲物戒裡……

正想著怎麼開口求人,簡靈嫣身後的主廳裡,梁子晉抱著刀出來了,看到她一愣:“簡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裡?”

簡靈嫣無奈地翻個白眼,從耳墜裡摸出一樣東西:“……做個交易,這東西給你,你送我到定寒城。”

……

封似月與陳釀踏著飛劍在空中飛了一會兒,封似月%e8%83%b8口突然動了動,小狐狸睡醒了,把頭擠出來好奇地東張西望。

封似月揉揉它額頭的絨毛,問陳釀道:“你不將它收為契約靈獸嗎?”

陳釀搖頭:“不了,似月若是想要,似月收了便是。”

封似月道:“你抓的,當然歸你。”

陳釀笑道:“你的我的不都一樣?它既然你喜歡你,你為何不要?”

封似月笑眯眯道:“你就不怕它將來化形成人?”

陳釀:“人……怎麼了?”

封似月指指狐狸屁股:“它是公狐狸,聽說狐族出美人……”

“……”陳釀瞬間出手,將狐狸收進玉璧,麵不改色道,“似月,定寒城在哪個方向啊,我怎麼覺得,飛得好慢。”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不急,”封似月心裡笑得要把附近的雪山都笑崩了,麵上卻不假辭色,道貌岸然,“若嫌飛得慢,不如換醉壚。”

陳釀便抽出醉壚,踏在腳下,感受了一番道:“禦著醉壚,確實覺得輕快許多?”

封似月跳到他背後,摟住他的腰,道:“我在刀背上刻了馭風陣法,能輕身加速。還有好多陣法,且等我為你一一道來……”

邊說著,二人邊腳踏長刀禦風而走。

聊著聊著,封似月想起剛才的小狐狸,便摟著陳釀突發奇想問道:“說起來阿酒現在學會吃醋了,不如以後不要叫陳釀了,就叫陳醋如何?”

“……”陳釀沒好氣道,“你嘲笑我。”

封似月撓撓他的下巴:“我說的也沒錯吧,在隱黎海那天,我不小心把陳雲醉放進屋來,氣得你都跑了,小醋精。那我們即將要去定寒城,你會因為我跟陳雲醉即將見麵而生氣嗎?”

陳釀隻得道:“上次是因為……我覺得我在你心裡並沒有多重要……但這次,他對我們來說,隻是陳家一位嫡公子而已,我反而沒有什麼感想。”

封似月小心翼翼道:“可我知道一件事,陳釀,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調查過你嗎?你才是陳家的嫡子,而陳雲醉,他是那個代替你長大的孩子。”

陳釀低頭,片刻後道:“我知道,我與他曾在同一個院子裡長大,隻是……他是在讀書練武,我在乾雜活。後來封流鴦他們告訴我,我才是陳家嫡子,但我也沒覺得如何。”

封似月道:“那你現在還會恨嗎?”

陳釀誠實道:“曾經有過一次,在隱黎海,我見陳雲酌珠光寶氣,陳雲醉風采斐然,曾經心生自卑嫉妒,覺得我不如他們。但修為高了之後,我看從前的愛恨,都如雲煙一般,過眼即散。”

封似月道:“事實上,他們在我眼中萬般都不如你。”

陳釀笑道“自那晚坦露心跡之後,我也從沒擔心過你眼裡會看進他人。雖然我不太能理解你為什麼也喜歡我,但你其實,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情感,都避之不及,對吧?”

……封似月一愣,轉而溫柔地用下巴蹭了蹭陳釀的頭頂:“居然被你看穿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陳釀張了張口,卻不好意思說。難道要他說,他一直都在偷偷看著封似月嗎?

因為一刻不停地在看,所以,他看到封似月的笑未達到眼底,看到封似月的冷漠浸透了瞳仁,看到封似月藏在背後的冷酷算計,也看到封似月唯獨麵對他的時候才會隱忍和縱容。

陳釀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對周圍情感都避之不及的人,他與封似月的區彆就在於,他逐漸開始願意接受世界對他的好意,也願意回饋給對方。

而封似月恰恰相反,他表麵上溫潤平和,實際上,卻冷心冷情,仿佛與這個世界之間隔著渺遠得無法接近的距離。

以前的陳釀又怕他的冷酷,又喜歡他,想隨時隨地看著他,又怕自己的愛被發現,暗地裡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

可封似月就是那樣輕易地對陳釀敞開了所有的傷痕,對陳釀溫柔克製,卻藏不住那些濃烈的感情。

人非草木,陳釀全部都感覺得到,所以他才一邊覺得自己是瘋了,一邊又忍不住沉迷。

沉迷進封似月溫和淡漠、卻熾烈如火的眼神。

定寒城近在眼前,陳釀岔開話題道:“我們直接進定寒城找陳家,還是到城門口,等著陳雲醉來接?”

封似月道:“城門吧,我們沒按約定時間來,他未必在家,得先通過度牒知會他一聲。”

於是闊劍落地定寒城門口,兩人抬頭一看,高大的城門樓上,懸著古樸滄桑的“定寒城”三個字。

朔風凜冽,這城不愧有個“寒”字,封似月和陳釀覺得寒氣簡直浸透了骨髓。這讓封似月一下子想起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