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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便又吞掉兩三瓶,而楚純柔已經被他越級吞藥產生的靈氣震蕩到無法靠近攔截,一直到封似月將修為推到合體期一品,他終於放下藥瓶,朝著山洞中某個位置,再次用儘全力推了一掌——

那處的封印瞬間被打爆,幽幽紫雲逸散出來,封似月回頭便拎起楚純柔,跳進了他硬轟開的秘境之門。

……

秘境通道中有很多血跡,封似月粗略掃了幾眼,知道扶疏弟子們撤退的時候恐怕並不安康,但這些都不重要,他吃藥硬催上來的修為在飛速下跌,他必須儘快找到絕雲淵。

42 淬體涅槃丹(3)

◎封似月怔怔看著那跌碎在爐底的玉盒,就像看到他碎裂成一片片的心。◎

很快,在楚純柔的指引下,他們找到了那處深淵。

那是一道陡峭不輸黑粟山的絕壁,淵下紫雲繚繞,深不見底,但封似月能嗅到淡淡的腐臭味,這味道似曾相識,但封似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

楚純柔趴在懸崖邊,突然落下淚來,她回憶起了陳釀被推下去的那天——陳釀戳破了莊平給安初瑤的飲水中下藥的事實,結果大家都還沒說什麼,莊平已經惱羞成怒,在大家都已經準備啟程的時候,他在背後狠狠一掌,將陳釀推進了深淵!

突然身邊衣袍一掃,楚純柔還在發愣,封似月居然已經跳上長劍:“你要去嗎?”

楚純柔怔怔抬頭,望著封似月的手,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九年前,幼小的封似月眼神淡如煙海,朝她伸出手:“要去看嗎?”

楚純柔毫不猶豫跳上了封似月的劍,兩人一同朝絕雲淵底墜落而下。

絕雲淵底是一片腐草叢生,土地、植被,甚至樹皮和樹冠都是黑色的,四周升騰著濃鬱的紫色霧氣,看起來十分深邃可怕。

封似月身上暴漲的靈力和修為此刻跌到了化神九品,他閉上眼放出了神識——修為到達化神期就可以神識外放了,雖然封似月的修為是假的,但也可以勉強一用,隻是對神魂損傷很大。

但封似月全不在乎了。

然而神識掃了兩圈,封似月沒有找到陳釀任何氣息。

陳釀一定沒有死,否則這個世界會坍塌。封似月堅定著這個信念,才撐到現在,可是他的神識找不到陳釀。

難道陳釀不在這裡?

難道……陳釀不是主角?難道是他穿錯了書,找錯了人?難道陳釀已經死了?

這無限的未知和疑問像一座山壓垮了封似月。

他怔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楚純柔已經朝著自己以為的方向跑過去尋找了,找了一圈又回來,道:“怎麼辦!我找不到他……他該不會被什麼野獸吃掉了吧!”

封似月被喊醒,他一言不發,跳上飛劍,低空禦劍飛走了。楚純柔也有樣學樣,掏出一把長兵踩在腳底,兩人禦兵器飛行,走相反方向,在崖底進行地毯式搜索。

如果找不到活人,隻剩下一堆骨頭……封似月覺得自己的理智在崩潰的邊緣。

但好在隻找了一會兒,他就接到楚純柔的隔空傳信,小小紙條上一行字:找到了。

還得看女主角啊!封似月一邊感歎,一邊飛快朝著隔空傳信的來處飛去。

在接近那地方的時候,封似月卻聞到了越來越濃鬱的臭氣,這味道從落下絕雲淵就開始彌漫在空氣中……究竟代表著什麼?

在到達的那一刻,封似月驚呆了。

楚純柔站在兵器上無助地回頭看他,而他們麵前,是拔地而起的四根巨大荊棘,它們身上每一根刺都散發著濃鬱的魔氣,而荊棘最中央,是被捆著舉高、懸在半空的,人事不知的陳釀。

陳釀的臉上是暗紫色的魔紋,這代表他正在魔化。怪不得神識掃不到他,秘境也識彆不到他,他竟入魔了!

封似月望著陳釀,心就沉了下來。

入魔最能改變人的性情,陳釀如果真的入了魔,那這本書、這個世界的結尾,恐怕還是會走向老路,陳釀也會回到他那瘋癲的結局。

他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楚,你讓開些!”封似月沉聲道,他從儲物鐲中召出自己的丹爐,以跌落到化神期的修為,催動了丹爐訣,並點燃了爐底的三昧真火!

由於他的修為漲到化神期,同他神魂綁定的丹爐便也隨之變大了,丹爐訣成,丹爐也大得頂到了旁邊的山壁,爐腳直被壓得沒入了地底。

丹爐門開,封似月飛身掠過荊棘,用長劍斬斷了捆著陳釀的那些枝藤,一手挾著陳釀,一手持劍,阻攔那些似有生命一般亂舞的荊棘藤,直接飛入了煉丹爐!

丹爐門合上,三昧真火竄起,引燃了追過來的藤蔓,荊棘藤隻能不甘地縮回。

丹爐內,陳釀睜開眼睛,他眉心的戾氣濃鬱得要衝出來,他甩開封似月的手:“誰要你多管閒事!”

封似月堅持道:“你不能入魔!我不會看著你入魔!”

“你根本不懂!”陳釀怒道,“隻要入了魔,我就可以用這無上魔氣重塑根骨,我將會成為大路上最強大的魔修!”

“不吸收魔氣,你也可以重塑仙骨,成為大陸上最強大的修士,”封似月掏出玉盒,認真道,“我已經煉成九摶仙丹,你隻要吃了它……”

啪——陳釀打落玉盒,臉上的表情痛苦又絕望,道:“我不會吃你給的東西了。”

封似月怔怔看著那跌碎在爐底的玉盒,就像看到他碎裂成一片片的心。

陳釀看著封似月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間,他從魔氣中清醒了過來:“鏡眠,我……”

這一聲鏡眠卻叫封似月突然清醒過來。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但轉而便伸手以小臂頂住了陳釀的咽喉,推得陳釀不住朝後退,他的力量大得陳釀招架不住,後背直接撞上了爐壁,而封似月另一手隔空一抓,那枚跌落爐底的九摶淬體無上仙丹就被他抓在手裡,強橫地塞進了陳釀的嘴中。

他冷冷地壓著陳釀,一手捂著陳釀的嘴不讓他吐出丹藥,膝蓋則強行擠進陳釀兩腿中間,將他整個人完完全全控製在了自己與爐壁之間。

封似月不笑的樣子其實非常冷漠和霸道,陳釀看得呆了,也不知是封似月的冰冷氣場嚇退了魔氣,還是嘴裡那枚丹藥起了功效,他通體的魔氣都開始不斷消融、逸散,而仙丹入體後,靈氣瘋狂湧入了他的經脈。

很快,經脈中的靈氣已經沸騰一樣鼓動起來,陳釀痛得閉上了眼睛。封似月卻瞧著他闔眸的樣子發怔。

陳釀完全被他控製在懷裡,這個姿勢其實非常曖昧,封似月如夢初醒,緩緩鬆開了捂著陳釀嘴唇的那隻手,看著陳釀清俊的臉龐在自己咫尺之間。

這個人,這張臉,看似離他如此之近,可是又那麼遠。

他甘願燃燒自己的靈魂,隻不過想給陳釀一個好一點的結局罷了。至於他的取舍,他的痛苦,那其實都不重要。

幾乎是本能的,封似月將手重新蓋上陳釀的眼睛。

然後輕柔地、溫柔地親%e5%90%bb了自己的手背。

他鬆開了對陳釀所有的鉗製,慢慢後退,後退到一個不會乾擾到陳釀的位置,靜靜給丹爐傳輸靈力,等著陳釀淬體重生。

……

外頭的楚純柔忐忑地等著,她試圖守護丹爐,並打跑了很多聞著靈氣追來的妖獸和魔物。那四根荊棘還在原處張牙舞爪,但它們無法接近煉丹爐半步,漸漸的,就把目標放在了楚純柔的身上。

楚純柔握著長鞭,警惕地望著那些黑漆漆的生物,她像是在告誡自己一般,自言自語:“幻境中都是假的,這一世有了公子,我們誰也不會再失去誰了!”

她未曾看到,一根細細的黑色藤蔓正如蛇一般貼地爬行,從她身後的視線盲區,緩緩朝她爬了過來。

就在藤蔓靠近楚純柔小腿,如蛇般昂起尖端準備攻擊時,楚純柔卻瞬間回身,長鞭揮舞,纏上那藤蔓,與它背後的魔植較起勁來!

“想偷襲?沒門!”楚純柔冷冷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魔植卻像有意識一樣,忽然鬆了手,楚純柔就覺得那棵巨大的藤蔓像有眼睛一樣,正在好奇地盯著她。

楚純柔渾身發毛,她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忽然,有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道:“你不過是個容顏將衰的弱小女子罷了,魔主不會跟你計較。”

楚純柔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卻聽見那魔物輕笑著,溫柔道:“如此賣力地護法丹爐,可你忘了嗎?這個世界,原本是沒有你那公子的。說白了,就算有他,你的命運也未曾改變分毫。”

楚純柔怒道:“誰允許你口出妄言!”

“難道不是嗎?”魔族隻笑了幾聲,留下一串話,就再也不出聲了,“你該不會已經忘記……你在玄鳥幻境裡看到的一切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巨量的靈氣在陳釀體內橫衝直撞,一遍一遍拓寬他的經脈,祛除他體內的魔氣和雜質。

但封似月遠觀,發覺那些靈氣行到陳釀被切斷過的手腕和腳腕時就再無寸進,涅槃草的火焰燒灼了陳釀軀體裡所有的經脈,甚至將他的軀體都燃成了通透的紅色,偏偏在手腕腳腕的傷處熄了火。

難道這九摶仙丹不能幫陳釀重塑仙骨?

封似月回憶丹方,他確認過每一味藥材的作用,也分析過會產生的作用,應該是有效的才對。如今這樣,倒像是其中的“燭黃”藥力不夠。

“燭黃”是一味性烈的藥材,主要作用是疏通阻滯的經脈,封似月所用的燭黃是肅寧仙府庫存的百年燭黃,按理說藥性是夠的。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封似月隻好又靠近了陳釀,試圖用外力幫助。

以掌心抵著陳釀的手臂經脈,封似月將體內精純靈氣輸入進去,想幫助陳釀衝破手腕處經脈的阻隔。

還好剛才吃了三四瓶回靈丹……封似月一邊歎氣,一邊將靈氣儘數灌入陳釀體內。

卻發現陳釀的經脈中原有的靈氣開始朝自己湧來。

那是普通修士修煉所得的駁雜靈氣,封似月的身體自發吸收著這些靈氣,而它們進入封似月體內,就被提純壓製成了精純的靈氣,再流轉回陳釀經脈裡。

封似月後知後覺,他這或許是在……跟陳釀雙修。

43 淬體涅槃丹(4)

◎楚純柔露出個奇怪的表情,“這事應該靠你才對吧?”◎

雖然過程很純潔,但封似月不合時宜地覺得尷尬,還好陳釀是無意識狀態。

隨著精純靈氣源源不斷灌入陳釀體內,強力的衝擊終於撼動了被切斷萎縮的腕部經脈。涅槃草滾燙的藥力借著東風終於衝破切口,一鼓作氣打通了陳釀的手腕和腳腕!

而在經脈暢通之後,藥材中的金木水火土五種藥力開始互相製衡,逐漸冷卻,並催生出了陳釀的靈根——綠色,陳釀原來是木係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