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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陳釀的手腕,發現他臉上露出了痛苦神色,但肢體的力道還算適中,並沒有要暴起襲擊彆人的意思。

封似月微微鬆了口氣,正要鬆手,孰料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周圍變成了迷霧,腳下是土地,身旁不遠處,那棵熟悉的桑海芙蕖正溫柔地綻放著。

竟是換了天地!

陳釀趁著他鬆手,已經縮成一團,在鬆軟土地上滾出去老遠。

這裡正是蟠螭玉璧中的空間。

陳釀一邊滾遠一邊暗中叫苦,他動用靈力之後,本來隻是覺得熱熱的有點難受,坐了半天也都沒什麼事。誰知鏡眠的手搭上他手腕的那一瞬間,他竟覺得被觸碰的那片皮膚都燒了起來!

更遑論鏡眠按住他的手腕時,肌膚相觸越多,他內腑的火就越旺,簡直順著血管衝到天靈蓋了,四肢百骸都被引燃,他從來不知道這種感覺會如此煎熬!

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

我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

他心裡叫喊著,身體卻隻能在地上狼狽地滾遠,遠離那讓人著魔的觸碰。

封似月在看清陳釀鎖緊身體的狼狽姿態後,又是歎了口氣。

他喃喃道:“難道我這光風霽月的假麵,竟要為你這家夥打破嗎?”

說罷,他起身走過去,蹲在陳釀身旁。

陳釀雖然閉著眼睛,鼻端卻盈滿了封似月身上的氣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鼻子為什麼突然那麼靈,在山中折騰數日,封似月沒了小子丫鬟熏香伺候,身上的清冷梅香已經散去大半,卻添了些鬆竹雪煙般的男子氣息,可陳釀聞著是那麼心動,連心跳都快得刹不住閘,心中滿滿的情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決堤。

他察覺到封似月在自己身邊席地而坐了,那溫度靠的就更近,連呼吸都拂在他臉頰上。

突然,封似月伸手,捏了捏陳釀的臉。

那一瞬間,陳釀覺得自己攔不住了,什麼都攔不住了,無論是迷戀,還是難堪,都隨著決堤的理智潰散在這片霧氣彌漫的空間。

鳳幽春毒是玄鳥繁衍生息的憑靠,陳釀和封似月都不知道的是,那藥性,其實並不完全是藥性。

但此刻藥性已經完全壓製了陳釀的理性,他徹底舒展了身體,甚至開始扯自己的衣裳。很快少年人玉一樣的肌骨露出來,封似月一眼就看見了他那被發光蟲子蜇傷的某處,已經腫起來了,像一粒委屈的花生豆,隨著陳釀的呼吸起伏顫顫巍巍的。封似月想起自己給他調製的藥膏……清涼的風油精曾經被塗抹在上麵,不知道那一刻陳釀是什麼感覺?

陳釀已經沒有理智了,他一邊難耐地用手指狠狠淩虐那還在痛癢的紅腫之處,一邊在封似月身上亂摸。

封似月沒有辦法挪開視線,也不好推開他,隻能無奈道:“你且忍一忍,我這就想辦法把毒性吸走。”

這樣想著,封似月又不住去看陳釀,想看看這平時沉默寡言的內斂少年,遇到眼下這種情況,會變成什麼模樣。

陳釀的臉頰通紅,平日清潤如竹的眉眼此時浸透了欲念,眼睛裡水汪汪,竟顯得十分多情。他緊緊貼在封似月的身上,渾身滾燙,手掌無措地遊走在封似月身上,可他不得要領,不知道碰哪裡能讓封似月動情,也不知道該動哪裡,才會讓自己舒服。

封似月看著他茫然無神的眼睛,心忽然就軟得一塌糊塗。他慢慢摩挲著陳釀的後背,一手攬著陳釀的肩膀,另一手按住陳釀亂摸的手指,讓他嵌在自己懷裡,乖乖的。

封似月則傾身側躺在他身旁,這個距離近得有些危險,封似月能看見陳釀臉上每一寸表情,每一分難堪和放縱。

他艱難地挪開了視線,專心去調整陳釀的姿勢。

陳釀的身體微微顫唞著,封似月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挑起了他的反應。不得已,封似月在陳釀耳邊低聲叫著他的小名:“阿酒,阿酒,不要怕。”

口中安撫著,身體已經貼在一處,陳釀搏動的心跳擂鼓一般傳遞到封似月的%e8%83%b8口,而他按住陳釀的頭,輕輕垂下眼瞼,以唇覆上——沒有了靈力,他隻能通過這個方式,來吸走陳釀體內的鳳幽春毒。

陳釀滾燙的唇舌被一片柔軟清涼輕輕貼住,毒霧順著口唇湧入封似月嘴中,他嗅到封似月的氣息,本能地將自己送上,嘴裡不免發出難耐的氣聲。封似月被撩撥得身熱,又怕陳釀看見自己幽深的眼睛,便霸道地捂住了陳釀的雙眼。這樣一來兩人就隻能緊密地貼著,封似月能感受到陳釀的每一分起伏和顫唞。

有一瞬間封似月覺得自己的靈魂抽離了,他不想繼續扮演坐懷不亂,他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想吸走的不止陳釀體內的毒。

可理智讓封似月的頭腦和身體一起冷卻下來。

陳釀是這本書的主角,是這個世界的支柱,他本應過著屬於他的人生,結識無數漂亮的姑娘,再與她們中的一位共度餘生。他自有他的天地。

封似月不過是陳釀漫長生命中一枚路過的落葉。

一個無根的飄萍、一個卑劣的任務者、一個天道的作弊之人。

他總有一天是要走的,等穿書局的新部門穩定下來,封似月依然要回到綠站,去扮演自己的總攻。

唇舌間的糾纏終於冷卻降溫,陳釀體內的春毒已經淨了,封似月停了吸取的動作,慢慢與陳釀分開,確不由自主深深望著那雙仍舊迷茫的眼睛,陳釀隻是中了毒,陳釀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陳釀根本不想這樣。

這讓封似月心中像有一把刀在割。

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冷漠地起身,冷漠地抽出手來給陳釀攏好衣服,再將自己的外袍也披在他肩頭,免得他出了汗又著涼。

他自己則仰麵朝天,去看那片灰暗的虛無。

這事已經發生了,可明天該怎麼說?封似月想來想去,隻能當做沒發生過,也決不能告訴陳釀,他的毒被過到了自己身上。

因為封似月問心有愧。

吸走經脈中春毒的姿勢有太多太多,他偏偏要用那一個。他心知肚明,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他在下意識地滿足自己的貪欲和私心,因為他本能地想與陳釀再貼近一點。

他對陳釀的欣賞和喜愛早已經變了味道,成了不堪的獨占欲。

封似月掩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穿書員最忌動情,他以為,給自己足夠強大的信念,就可以在三千世界中心如止水。

可情動啊,它沒有任何跡象可尋,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可以令其轉移。

37 身陷元德莊(4)

◎“那就走吧。”封似月起身,朝他伸出手,“彆讓你姐等急了。”◎

時間過了許久,久到封似月在一旁都已經適應了內腑翻滾的火焰,陳釀終於從迷蒙中醒來。

他第一反應是看自己,衣著完好,體感正常。

又去看四周,原來是在蟠螭玉璧中,且鏡眠就在他旁邊。

等等……鏡眠!

陳釀怔住,眼前浮現自己失去意識前的種種,他的臉簡直沸騰了!自己失去意識之時,好像是滾到鏡眠懷裡去了!!!這簡直……

旁邊的封似月已經察覺到他醒了,迎著陳釀爆紅的臉色,卻隻是溫和地問他:“感覺怎麼樣?”

陳釀努力壓製麵色的變化,鎮靜道:“我沒事了。”

“那就走吧。”封似月起身,朝他伸出手,“彆讓你姐等急了。”

陳釀應聲,抓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封似月的臉色卻在觸碰到陳釀的皮膚後變得十分難看,但隻一瞬,他就恢複了淡靜,不著痕跡地鬆開了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釀握著玉璧意念微動,二人就重新出現在了牢房中。

封似月簡單掃視了一圈,眉頭皺了起來:“不好,阿楚不見了!”

陳釀心中一急,馬上去看牢門,牢門已經被鎖得嚴嚴實實,他用上修為靈力,居然劈不開!

封似月不慌不忙走過來,仔細看了看鐵門。尋仙大陸的工業技術與華夏民族的曆史接軌,他隻埋頭研究了一下牢房鐵窗的結構,就辨彆出了年代,接著輕而易舉卸掉了兩個卡扣,將鐵欄杆卸了下來。

陳釀著急地想出去,卻被封似月攔住。

封似月嚴肅道:“你有所不知,這裡的村民均是凡人,卻掌控能困住修士的陣法、能消去修士靈力的毒藥,我猜測他們背後有修真之人的推手,此刻我們出去尋人,你先不能動用靈力,必得見到那幕後之人,才好出其不意,明白嗎?”

陳釀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出去。”封似月道,並拉了一把陳釀的袖子,讓他跟緊自己。

不觸碰到皮膚就沒事。他心裡暗暗道。

陳釀未察覺到他的心思,隻是緊張地跟在他身後。

在被抓進來時,封似月曾觀察過,這地牢隻有一個出入口,裡麵的人很難突破出去,外頭隻需要堵住唯一的出口,就能將他們甕中捉鱉。但看守都是凡人,封似月什麼書都穿過,當得最習慣的自然是凡人。他平時做事的規則也最先是從凡人的角度出發,修煉時也從不落下外功鍛體,隻是修士多用靈力,沒人在意罷了。

當迎麵遇上一名看守的村民時,封似月出手簡直如閃電一般快,在這村民開口呼喊之前就打暈了他,還從他身上爆了一串鑰匙。

將鑰匙彆在腰上,封似月與陳釀繼續前進。不久後又遇到兩名背對他們的村民,陳釀拿了兩枚石子將他們敲暈了,但封似月突然停了下來。

陳釀露出疑惑神色,就見封似月俯身,從村民腰上摸出來一個香囊。那是楚純柔的。

“我聞到了這人身上有阿楚的氣味。”封似月顛了顛那香囊,隨手拋給了陳釀。

陳釀疑惑著低頭聞了聞,湊近了,才聞到香囊上有楚純柔平日喜歡熏的蘭花香味。

“鏡眠的鼻子真靈。”他由衷感歎著。

封似月卻一僵,也並未接茬。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從那鳳幽春毒進了他的經脈,周圍的氣味就變得清晰了很多,像是嗅覺被增強了,但實際上變化最明顯的是陳釀身上的味道,他以前從不知道陳釀身上除了皂角清香還有彆的味道,在過毒之後卻發現——大概是常年在竹屋居住的緣故,陳釀身上有很清冽的竹香,十分淺淡,他卻嗅得分明。

這也讓陳釀在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使他覺得異常煎熬。

又走了一段,封似月拉住陳釀,他在地上聞到了血腥氣,果然低頭一看,黑漆漆的地麵有不太精美的陣紋。

他突然來了興致,轉頭問陳釀道:“你認得這陣紋嗎?”

陳釀勉強瞧了一會兒,不太確定道:“迷魂陣?”

封似月點頭:“你陣法學得不錯。”

陳釀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我師父——就是吳長老,他最擅長的就是寫陣法,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