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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夢初醒。

他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不應該是為了彆人。

封似月看著他若有所悟的樣子,突然又有些心疼,不由道:“你的進境雖緩慢,卻不必焦急,須知欲速則不達,你要好好打基礎,不能鬆懈,也彆對自己太狠。”

陳釀道:“沒關係,鏡眠。”他突然露出一點舒展的笑容,眼睛看向了天邊初升的太陽,“我也有我想要攀登的最高處,我會用儘我所有的力量,去觸摸它哪怕隻有一秒。”

哪怕隻有一秒,他也會永遠珍藏那觸不可及的月光。

“我們可以一同努力,”封似月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有一天真能登上頂峰,我希望能有人和我並肩。”

好兄弟!一同走向修真最頂峰的榮耀!這很大男主,封似月確信,自己引導著陳釀走上了原文作者想要他走向的道路。

(原文作者:“……”真的嗎?我不信。)

然而豪情壯誌也得給柴米油鹽讓道,天亮了,陳釀也該乾活了。

打雜峰峰如其名,陳釀要先去後山摘靈果,供全扶疏派的高階弟子取用,再去礦脈裡挖靈石,供給全門派的高層,最後是回籠霧峰準備整個扶疏派所有未辟穀弟子的吃食。

餘下的時間才可以練功。

陳釀囑咐封似月自己玩,然後就背著筐走了。

封似月擰著眉在後麵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好像不太符合一個點家男主角的成長之路,上一次看到在超大門派裡當廚子的主角,還是在上次。

難道原作者給陳釀安排的成仙路上,也有一環是需要摯愛被殺,墮入魔道?據說這本書是因為結局的男主角太過反社會,才被腰斬,難道這是原因?

不行……以後一定要保護好楚純柔,和陳釀潛在的每一個後宮。

正這樣想著,封似月四處尋找,發現楚純柔不見了。

封似月:“???”

當然,楚純柔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她隻是有些心疼陳釀小小年紀就要乾粗活,於是悄悄背了個筐,陪著陳釀一起采果子去了。

扶疏派的仙果林在後山,離籠霧峰最近,所以,安初瑤趕來的時候,陳釀和楚純柔已經乾了半天活,他們的筐裡都攢了小半筐的仙果。

藍裙飄飄的門主之女從天而降,興奮地握住陳釀的胳膊:“陳釀,我來啦!”

陳釀如往常一般退了半步,恭敬道:“安師姐。”

“哎呀,不是跟你說過好多次,這種活不用你乾,你隻要陪著我,他們不敢說什麼的。”安初瑤親昵道。

旁邊的楚純柔已經看得變了臉色。

安初瑤也看到了楚純柔,驚訝道:“這位漂亮的姐姐是何人?我未在扶疏派見過你。”

陳釀拉過楚純柔,道:“純柔姐,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安師姐是我們扶疏門主的女兒。安師姐,這是我的姐姐,楚純柔,她如今跟著我的……鏡眠公子,在肅寧仙府修煉。”

“肅寧仙府?”安初瑤的眼睛亮了,馬上過去抓住了楚純柔的胳膊,“我還未去過桑洲,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向往得緊,這位楚姐姐我一見便覺有緣,我如今十八,不知如何稱呼?”

楚純柔的臉色仍舊不太好看,但還是客氣道:“我今年二十歲,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阿楚。”

安初瑤笑眯眯道:“阿楚姐姐。”

楚純柔被這聲姐姐叫得很無奈,也隻得應了一聲。

安初瑤又纏著陳釀聊了一會兒,就被傳訊符叫走了。她走後,楚純柔上來拉住了陳釀的袖子:“你跟她是什麼情況?”

陳釀愣了愣,道:“她是峰主的女兒,我須得禮讓三分,除此之外,彆無關係了。純柔姐為何這麼問?”

楚純柔正色道:“你今年才十六,年紀尚小,又入了修仙之途,仙途漫漫,艱難險阻無數,切不可因情愛分心!”

陳釀呆住,馬上漲紅了臉:“純柔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沒有!”

楚純柔語重心長道:“當初我選擇了踏上仙途,是公子給了我心法,同時他也告誡了我同樣的話。他說情愛令人分心,修仙之人若過早沾染男女之情,一定會影響仙途。你看公子,今年與你同齡,甚至還比你小些,卻在十四歲時就知曉其中道理,到如今他都不近女色,我與玉衡姐姐侍奉他,他卻從不對我們親近輕浮,你要學他,懂麼?”

陳釀紅著臉點頭,道:“我明白了純柔姐,我真的沒有近、近什麼女色……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煉了。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那就好!”楚純柔滿意地拍了拍陳釀的肩膀,“你要記得當年與我一起立下的承諾,要陪著公子,保護公子,還記得麼?”

“我記得。”陳釀誠懇道。

……

封似月尚不知在自己沒注意的角落裡劇情竟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劈叉,他還在扶疏派裡東走西跑,試圖摸清陳釀未來幾年生存的環境。

14 拜入仙門時(6)

◎陳釀笑了笑,認真道:“我不能永遠被你護著的,鏡眠。”◎

這一摸,他尋出了很多難忍之處——作為尚武的仙門,扶疏派的人大多自命不凡,用鼻孔看人,哪怕封似月穿著一身明顯與扶疏淺藍弟子服八竿子打不著的純白衣袍,路上還是能遇到找他茬的傲氣修士。比他矮的要來挑釁,比他高的要來挑釁,比他醜的要來挑釁,自認為比他帥的,也要來挑釁。

短短一天過去,封似月光拔劍就拔了十幾次。他可以想象,沒有靈根修煉緩慢的陳釀,在這裡過的是什麼舉步維艱的日子。

給陳釀尋找重塑筋骨的藥,已經迫在眉睫。

想到這裡,封似月連閒逛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回到竹屋等了一會兒,總算等到了楚純柔,和請假成功的陳釀。

靈脈礦裡的工頭比果林的大爺好說話,陳釀說想請假一日,那人就同意了,隻讓他尋一日補回來即可。

封似月壓著火氣問:“你在這裡,當真沒有人欺負你嗎?”

陳釀想了想,道:“自然是有,但他們不一定打得過我,慢慢也就不欺負我了。”

封似月道:“你要不要跟我回肅寧仙府?那裡也有劍修,也有武修,還有我和阿楚可以罩著你。”

陳釀笑了笑,認真道:“我不能永遠被你護著的,鏡眠。”

封似月深吸一口氣,心說確實。

他隻是個“男主的好兄弟”,他不能越過這道邊界,把男主當金絲雀來養。陳釀有他自己的道,哪怕艱難險阻,也隻能他自己去扛。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封似月籲了口氣,拍了拍陳釀的胳膊,“再陪你待一天,我就回去了,那邊的課業還很忙。”

陳釀點頭:“鏡眠若忙,就早些回去,我在這裡很好。”

於是,趁著天還沒黑透,楚純柔給他洗了衣服,封似月則給陳釀丟下一堆靈石,和自己煉的回血回氣丹,三人忙到半夜,封似月就歸心似箭地乘著飛劍載著楚純柔走了。

他本來還想把楚純柔給陳釀留下,讓男女主培養培養感情,可看了這扶疏派一天,他恐怕楚純柔留下的第一天,陳釀就又像在封家似的,要鬨出人命來,索性把人又帶回去了。

陳釀站在竹屋的門前目送二人遠去,月光還如昨日一般冰涼和溫柔,封似月就像個乘月而來的仙人,像一場美夢,於是夢醒了他便又乘著月亮飛走了,飛離陳釀的夢,飛向陳釀暫時還無法到達的遠方。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回到肅寧仙府後,封似月沉著一張臉,跟楚純柔打了聲招呼,就去丹房找他的師父魯元基。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給所有人表演了一出“他瘋了”的戲碼。

魯元基給他上課,一堂課的內容要用七天來完成,他一天半就把成果交了上來。魯元基製定為期一個月的煉丹任務,他找同門借了煉丹爐,同時煉10爐丹,用三天就交了作業。

魯元基製定了為期五年的教學計劃,生生被他用時九個月全部結業。期間他背下的書寫完的論述手劄堆起來可以直接從桑洲的陸地踏上肅寧仙府的仙島。

終於在整整十個月後後,封似月通過了肅寧仙府的考核,成功拿到了進入尋仙大考的資格,他甚至丟下了修煉,修為停在金丹,一直未能晉升元嬰。

為期兩個月的尋仙大考結束,封似月成了尋仙大陸有史以來,第一位入門一年就晉級尋仙大考的弟子,也是第一位在初次尋仙大考就成功通過,獲得進入“尋仙藏書樓”資格的弟子,同時還是全大陸最年輕的“尋仙藏書樓”進入資格持有者。

三稱並立,封似月出名了。

眾人為他榮耀,他卻隻卷了些辟穀丹和靈石,就邁進了大陸上所有修士輾轉反側夢寐以求的——尋仙藏書樓。

藏書樓中,封似月開始如饑似渴地閱讀所有與煉藥相關的典籍,試圖從中找出能夠重塑陳釀根骨的方法。

他動作越快,陳釀的苦難就結束得越早。

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刻,陳釀靠著自己艱辛的努力,終於在入門一年的考核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雖然不是最優,卻達到了標準線,他能夠名正言順留在扶疏派了。

作為一個沒有根骨的弟子,他的修煉速度讓扶疏派所有的師長刮目相看!

這件事上,最開心的是安初瑤,但陳釀最想把這好消息先告訴給封似月。

他已經結了金丹,靠著凡鐵成功抵禦了雷劫,他能穩穩當當地禦劍,也能夠在各峰試煉中打敗幾個根基不穩的同門。他想把這個好消息先告訴他的小公子。

但,告假三天,費時一天半,終於停停走走飛到肅寧仙府後,陳釀沒能見到封似月。

楚純柔很遺憾地告訴他,封似月在閉關,已經閉關很久了,而且,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陳釀失落地回了扶疏派。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鏡眠那樣的天之驕子,都用儘全力去修煉,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時光飛逝,又是一年。

陳釀的修為終於到達金丹五品,哪怕天資最高的金丹弟子,也不過一年升七品,陳釀沒有靈根卻能一年五品,這是所有人都從未設想過的進境!

一年裡,封似月也終於找到了一本佛門古籍中記載的隻言片語:上古有神鳥鳳幽,其生千年而百死,死又複生,死死生生無窮儘。

封似月猜測這玩意大概是玄幻小說裡常見的鳳凰,既然有鳳凰,就不得不提那些被篡改得亂七八糟的記載,諸如鳳凰涅槃起死回生之類,這在玄幻小說裡是被用過很多次的設定。於是他按照這記載又找了很久,在關於“鳳幽”的資料中又篩選了一番,終於找到另一重記載——

出自《卻仙經》的:玄鳥,誕於鳳幽之地,生則天地一炬,死則百草叢生。

這驗證了封似月的猜測,玄鳥鳳幽,即浴火重生的鳳凰。而記載中的“百草叢生”中,或許就有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