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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瑤不忍心去看兒子那張越長越麵癱的臉, 蘇千涼還在的時候,兒子還是有些表情的,蘇千涼走後,又出了這樣那樣的事,他也就隻在女兒麵前會有其他表情了。

現在她居然破壞了兒子在女兒心目中完美哥哥萬能哥哥的形象。

“不能這麼說,哥哥還是很厲害的,就是和姐姐比,稍微菜一點。”

朽木暖並不能明白“稍微菜一點”是菜了多少點,“菜了拯救世界那麼點嗎?”

朽木瑤:“……”完了,圓不回去了。

朽木白哉不想知道他不在家的期間,妹妹被母上大人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想法才會涉及到拯救世界這麼嚴重的話題。

他走過去,抱起朽木暖,見到她紅彤彤的眼睛,眉頭一皺,“暖暖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沒有。”朽木暖搖頭,緊緊地抱住哥哥的脖子,小聲哼哼,“她們說我沒有姐姐,是撒謊精,我不高興和她們玩了。”

朽木白哉向朽木瑤點了點頭,示意事情由他來處理。

朽木瑤點頭同意。

本來叫來那幾個分家的孩子,是為了讓寶貝女兒有個愉快的童年,有和其他同齡孩子一起玩耍的記憶。既然那幾個孩子不讓寶貝開心,送她們離開就是。

朽木白哉:“暖暖有姐姐,姐姐說過等暖暖會跑會跳會叫人之後,會回來的。”

這話,朽木暖從小聽到大,可是她還是沒有見到姐姐。

“哥哥,是不是暖暖不乖,所以姐姐不願意回來?”

“暖暖怎麼會這麼想?暖暖很乖,姐姐很喜歡你。你剛出生那會兒,姐姐天天抱著你不放手。”

朽木白哉選擇忘記他每每把妹妹放進蘇千涼懷裡時,她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生怕力氣大點就把妹妹捏死的模樣。

朽木暖嘿嘿笑,“我就知道姐姐最喜歡我啦。”

最喜歡……嗎?

朽木白哉恍神了,說好回來的人一去不回,誰都不敢確定她是不是一定會回來。

*****

釀好的酒不能放進係統空間,否則放進去怎麼樣,拿出來還是怎麼樣。

酒壇埋在牛奶喵喵旁邊的一棵櫻花樹下。

九月的櫻花樹光禿禿的,沒有葉子,不怎麼好看。

娘口三三本來很嫌棄那棵樹,自從蘇千涼在樹下埋了兩壇酒,頓時天天趴在那,跟孵蛋的老母雞似的,看得特彆緊,像是怕一個不注意被誰偷走。

一旦有妖怪走近了,更是眯著眼非把妖怪看得渾身不舒服繞著走才高興。

今天天氣好,蘇千涼搬了張躺椅,躺在外麵曬太陽。

睡著睡著,身子一歪,掉下去了。

趴在櫻花樹下的娘口三三變成真身,向前一躍,接住了她。

蘇千涼還在睡夢中沒有醒,摸到斑的毛毛,沒有分辨出到底是現實還是夢裡,手臂自動地纏住斑的脖子,靠在它身上睡得更沉了。

夏目貴誌出來,看到斑趴在地上,蘇千涼抱著斑睡得舒服,會心一笑。

蘇要是知道在娘口三三身上睡了一覺,怕是能傻笑一整天。

過一會兒,加州清光出來看了一眼,黑著臉回去。

身上有毛真的那麼有優勢嗎?主公從來不會抱著他睡覺!好氣!氣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妖妖零忽然說:“千涼,朽木白哉去流魂街了,可能會遇到緋真。”

蘇千涼醒了,她還有一個任務沒完成。

睜開眼的瞬間,察覺到臉上身上手上毛茸茸的觸?感,再低頭一看,娘口三三變成真身當她的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沒!有!啦!

蘇千涼抱住斑就是一個狠狠的麼麼噠,親了一嘴毛毛還在興奮地蹭,“娘口三三賽高!”

斑麵露嫌棄,卻老老實實地趴在原地,並沒有推開對於它真身而言小得不可思議的人類。

“醒了就起來吧。”

難得有機會擼大號毛茸茸的蘇千涼不肯起來,反而笑著說:“娘口三三,你帶我上天飛一圈,我給你一瓶朽木家最出名的櫻花釀,200年份的。”

酒!有酒喝!

嗜酒大妖二話不說,背負蘇千涼起飛。

斑的毛發很長,蘇千涼趴在它背上,吹來的風被毛毛擋住,少了快速飛翔風刮在臉上的淩厲。

妖生這麼長,斑還沒喝過200年份的陳年老釀,它心裡焦急,依然沒有飛得太快,免得背上那個比夏目還要瘦弱的人類出事。

好歹是二號鏟屎官,最近把它喂養得白白胖胖,油光水滑的。

蘇千涼摸著斑軟得埋進去就看不到臉的毛發,心裡的滿足不言而喻。

成為任務者以來,這是她做過最高興最滿足的任務,沒有之一!

妖妖零:“乘坐夏目貴誌的貓上天,任務完成,獎勵1000積分。”

加州清光和夏目貴誌聽到動靜走出來。

一圈結束,斑輕巧落地。

蘇千涼從斑身上下來,不再掩飾,憑空在空中一掏,手心出現一壇酒,酒壇上有“朽木”兩字。

“娘口三三,這個給你。我有事要離開一趟,能幫我照顧加州嗎?”

斑變回娘口三三的招財貓模樣,連連點頭,點完頭才想起身為大妖的矜持,眯著眼一臉嫌棄地道:“看在酒的份上,斑大人勉勉強強幫你。”

說完,一爪子拍開酒封,小腦袋鑽進酒壇裡喝了個痛快。

“主公是要去那裡嗎?”

加州清光大約知道“有事離開”是什麼,多少次他暗暗地躲在閣樓上目送審神者離開,終於能有一次機會正大光明地送彆。

“是。加州,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

蘇千涼轉向另一個看似不怎麼需要操心實則更讓人操心的少年,“夏目,幫我照看他一陣。”

加州清光:“是。”

夏目貴誌:“好的。”

告彆完畢,妖妖零適時提醒:“千涼,我們要走了。”

蘇千涼在心裡應了一聲,即將消失的那一刻,回頭衝兩個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的少年笑了笑,說了句話。

加州清光覺得他可能年紀不大,出現了幻聽,愣愣地看向夏目貴誌:“你剛剛有聽到什麼嗎?沒有吧?”

如果可以,夏目貴誌倒是希望沒聽到,可是剛剛那話,蘇千涼明顯是確認他們倆有聽到的。

“……有。”

兩個少年異口同聲地長歎口氣,看向抱著酒壇子露出圓滾滾肚皮睡得昏天黑地的娘口三三,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人生,怎麼能如此艱難?

蘇千涼離開前,還給他們出了個難題。

——要是我回來發現你們倆瘦了……嗬嗬。

“嗬嗬”意味著什麼?

那畫麵太美,陪著領教過遊樂園鬼屋、過山車、碰碰車的兩位少年不願想象,畢竟那天不是得去看電影時間來不及,蘇千涼非常想拉他們倆把海盜船、蹦極、跳樓機、摩天環車玩個遍。

毛絨控太凶殘,惹不起惹不起。

*****

蘇千涼搬入朽木家後,在流魂街一區西區的房子依然沒有賣掉。

朽木家定期會派人過來打掃,朽木白哉偶爾也會過來坐坐,回憶一下當年兩人在這棟房子裡發生的美好過去。

這一天,朽木白哉再度被妹妹纏著講述第N遍蘇千涼的事跡。

結束後,朽木暖心滿意足地午睡去了,他則完全沒有睡意,晃到了流魂街。

原本不貼姓的房子外貼上由他親自寫的“蘇”字。

蘇千涼離開後第五年,他加上了“朽木”,兩個姓一上一下,貼得緊密。

朽木白哉沒有用瞬步,慢慢地走在路上,遠遠地看到房子前有個身影,他想也沒想瞬步過去,“千涼,你回來……”

話音消失在看到對方吃驚的臉孔的瞬間。

不是蘇千涼。

女人黑色短發,黑色的眼,看到他吃驚地後退兩步,靠在牆上,遮住了寫有“蘇”和“朽木”的那一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朽木白哉不悅地皺眉,又想到是他突然出現才嚇到這個沒有一點靈力的平民,壓下心底的煩躁。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驚惶地低下頭,“我叫緋真,聽說這棟房子長久沒有人居住,所以來看看。”

流魂街居民的數量是不定的,很多人在屍魂界死亡後會重新投胎。

流魂街的居民隻要有居住證,能夠無條件入住沒有主人的空房子,商鋪不在此範圍內。

朽木白哉明白女人要來做什麼,臉色冷了:“這裡有人住,你去彆處吧。”

“是。”

緋真不擅長與人爭辯,說不出“這裡確實很久很多年沒人住”的話,小步離開。

走出幾步,她回了頭。

午間的風溫暖宜人,輕輕地拂過男人的衣角,吹過男人的發。

男人的長相十分俊美,是緋真在流魂街多年從沒見過的美男子,氣質冷冽了些,卻不似給人的第一印象,性子應該不冷。

緋真性子敏[gǎn],察覺到男人看著那棟房子的憂傷。

來之前,她打聽到四十多年前,那棟房子是有人住的,一個進了真央非常厲害的女人。

據說那人的靈力很是強大,和靜靈庭的貴族朽木家關係很好,原本會嫁入朽木家,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突然不知所蹤。

緋真猜,大約是喜歡的人吧?

不然那樣的男人怎麼會露出悲傷的眼神呢?那種想讓人付出一切隻為讓他不再悲傷的眼神。

緋真覺得她應該說些什麼,即便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並不友好,更沒有立場。

“這位大人……”

話才開了個頭,四十多年不再打開的房子“吱呀”一聲,開了。

裡麵走出來一個紅衣如火的女人。

女人睡眼惺忪地依在門邊,手裡抱著個蠢萌蠢萌的招財貓抱枕,哈欠連天。

“抱歉,我困得要死,正想睡覺,你們有話能去茶屋居酒屋說嗎?錢的話……”

緋真沒想到據說四十多年沒人住的房子裡真的有人,並且打擾到人家睡覺,正要道歉,隻見那個男人怔楞過後,俊美的麵孔上冰雪消融,露出極為溫暖的笑容。

短短十步的路程,朽木白哉用上瞬步,一把將人抱入懷中。

%e8%83%b8腔被失而複得的喜悅填滿。

“千涼,歡迎回來。”

“啊,我回來了。”蘇千涼笑著回抱久彆重逢的好友。

緋真忽然明白了。

男人的悲傷是由紅衣女人給予的,他的快樂也是由女人給予的。

流魂街一區一直有個流言:西區那有一棟四十多年沒人住的房子,但是房子原主人和朽木家繼承人有關係,所以不能去住。

緋真抱著試試的想法來了,意外地見證流言的坐實。

那個傳說很厲害還救過朽木家主的女人回來了,朽木家可能要有喜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投喂小黑板:

感謝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