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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在逃閻王 鹿棲歸 4231 字 6個月前

,手也搭在菜籃子中的白布上,仿佛隨時準備著與他們翻臉。

她們生氣,江槿月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們幾個一來就拆了彆人的老巢,這會兒還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了,任誰看了都會有所不滿。

雖說這一個個鬼婆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她們並未第一時間動手,沒準還能交流一番。

敵不動我不動,不如先看看她們究竟有何話要說,再動手不遲。江槿月一邊暗暗觀察著她們的神色,一邊不慌不忙地擦拭著九幽令。

敵很快就動了。一個身著深藍色麻布衫的鬼婆走到他們麵前,怒喝一聲:“袁翠花,你怎麼敢背叛主人?”

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不少鬼婆的附和,她們一個個怒目橫眉,走上前來對他們幾人指指點點。雖然被指得最多的,還是給他們帶路的鬼婆,她也知道自己理虧,隻能躲在他們身後唯唯諾諾,樣子十分淒慘。

饒是如此,鬼婆們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一個個越靠越近、越說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在嘶吼咆哮——

“要是被主人知道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忘了素蘭是啥下場嗎?神魂俱滅啊!她連個渣都沒剩下!你有幾條命啊,這麼作?”

“是啊!你現在補救還來得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這一個個都是苦口婆心的模樣,眼底滿是關切與懊惱,看來這些鬼婆的關係還算不錯。江槿月不由失笑,心說這些鬼婆還挺有趣,都那麼愛嘮叨,和判官大人不分伯仲。

被稱作袁翠花的鬼婆越聽越氣,臉上紅一陣青一陣,最終實在忍無可忍,猛地一拍大腿嗬斥道:“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什麼三怪?這怪物誰愛當誰當去吧!你們就想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一輩子怪物?”

江槿月:“……”

話糙理不糙,看不出來,翠花婆婆竟是個能在強權之下依然保留主見的人,當真不錯。她欣慰地望著翠花婆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地府在判官的帶領下,愈發不懂得變通了。這樣有主見有思想的鬼怪,送去給判官大人,豈非再合適不過?再者說,這些鬼婆都愛嘮叨,煩都能煩死他,正好滅滅他的威風。

翠花婆婆一生氣,其餘鬼婆都瞬間不吱聲了,似在心中思量著她的這番言論。

半晌,領頭的藍衫鬼婆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強顏歡笑道:“我不管!這些人絕不能放走,否則大家都要玩完!咱們先把他們抓了,再想辦法和主人交代村子的事。”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眾鬼怪的認同,可見想要獨自一人力挽狂瀾還是難了些。江槿月淡淡一笑,正要取下縛夢,沈長明就按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低聲道:“少用縛夢,交給我吧。”

眼見著眾鬼張牙舞爪著向他們逼近,數不清的小鬼自沾血的菜籃中爬出,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他們襲來。沈長明懷抱著劍站在幾人身前,冷冰冰地望著地上麵目醜陋的小鬼,甚至都懶得動一下。

這群鬼怪看著倒是“鬼”多勢眾的,還真是和丞相大人一脈相承的以多欺少。可惜隻待沈長明手中的長劍出鞘,望著劍身上的瑩瑩藍光,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小鬼們就好像被嚇破了膽似的,不僅不敢再往前爬一步,一個個隻敢握著拳頭傻傻地望著他。

這道藍光,與幻境中星君曾用過的無甚區彆。江槿月撇了撇嘴,心道他似乎不僅僅恢複了記憶,仿佛還有了些許法力?同樣是去地府走了一趟,真是同人不同命。

鬼婆們麵麵相覷,很快便有人高聲怒喝,催促小鬼動手。

有些沒眼力見的小鬼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卻被劍鋒逼退;還有的無比英勇地赤手接白刃,沈長明略微收了收鋒芒,隻劃破了他們一丁點兒皮肉。誰知,小鬼們不過流了點黑血罷了,就連連慘叫著逃開了。

江槿月:“……”

這些小鬼真是弱得沒眼看,想靠這種玩意造反,丞相大人還得再練練啊。

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不過須臾間,就幾近結束。小鬼們早已潰不成軍,一個個又哭又笑、狼狽地鑽回了菜籃子裡,還主動替自己蓋上了白布。

沈長明橫著劍站在江槿月麵前,環視著瑟瑟發抖的鬼婆和炸了毛的鬼貓,冷冷一笑道:“你們不如一起上吧,我們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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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您謝早了。

鬼婆們被他這一笑嚇得頭皮發麻, 嘴上不敢說,心裡都覺得此人比她們更像怪物。藍衫鬼婆猶記得自己是眾鬼的主心骨,艱難地擠出笑臉來, 試探著問道:“這位……這位大俠?”

“住口。”沈長明冷冷地將劍一指,並無聽她多言的打算, “看看你們造的孽, 一個個還算得清手上有多少人命嗎?自己找死,怪不得彆人。”

一眾鬼怪的神情都變了, 內心愧怍不安,好一會兒都無人應答,隻敢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這個提著劍的年輕男人。

“我們也不想的啊!還不是被逼無奈?主人神通廣大,我們就是想跑, 也無處可去啊。”一個鬼婆壯著膽子磕磕絆絆地辯解了幾句, 眼見著幾人不為所動,隻好閉上了嘴。

“還請大俠高抬貴手, 饒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胡作非為了!以後一定吃齋念佛, 好好做鬼。”又有一個鬼婆對他們點頭哈腰,擠眉弄眼。

鬼怪吃齋念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江槿月抽了抽嘴角,借著月色, 仔細端詳著她們麵上的神情, 暗暗掂量著她們所言有幾分可信。

相比之下,沈長明就顯得更直接些,他甚至都沒聽完,就不耐煩地揮了揮劍,吐出了兩個字:“做夢。”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鬼婆們聞言怔然,偷偷地互相交換起了眼色來。

十餘年間, 這些鬼婆在臨城橫行霸道,她們手上的小鬼定然不止眼前這些。更多的,隻怕早就被暗中送去了王城,這會兒正在丞相手中。

想起那日闖入尚書府的小鬼,嗜殺成性、絕非善類,背地裡一定殺了不少人。若無鬼婆勾魂在先,哪裡來的小鬼?

哪怕鬼婆本性不壞,隻是受製於人,可她們一樣滿手血腥。如果輕易放過,那些城中枉死的百姓又該找誰說理去?

所謂因果報應、黑白善惡,還是交給地府去評判吧,他們該做的,無非就是送這些冤魂邪祟去地府罷了。

眼見著兩個凡人不吃她們這一套,藍衫鬼婆的耐性也被徹底耗儘,眼中露出了怨毒之色。她悄悄把手放到了身後,麵目猙獰地給身側的幾個鬼婆使了個眼色。

“不過是兩個凡人,隻要咱們齊心協力,還不是手到擒來?”

有了主心骨這一句話,鬼婆們信心大增,一個個都從背後摸出了磨得鋥亮的菜刀,獰笑著衝了上來。

沈長明從容地提著劍站在她們麵前,不屑地笑了笑:“既然那麼想死,我就送你們一程吧。”

一看這群鬼怪是想和他們魚死網破,縛夢精神一凜,正要上前大展身手,卻見江槿月對它搖了搖頭。

素來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她,蹙眉沉%e5%90%9f片刻,側身走到一旁,將笑到抽筋的白衣老人往前一推,朗聲道:“此人,你們應當不陌生吧?”

鬼婆們動作一頓,竊竊私語了半晌,齊齊地搖了搖頭。唯有藍衫鬼婆臉色微變,待她反應過來,本還想蒙混過關,可惜她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並未逃過眾人的眼睛。⊙思⊙兔⊙網⊙

江槿月望向了她,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問道:“怎麼?既然你們相熟,何必裝作不認識?唉,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一看在場的人和鬼都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藍衫鬼婆支支吾吾地開了口:“他是主人的得力手下,也算不得相熟。這老頭每隔兩月就會來一趟,挑些怨氣深重、資質頂尖的小鬼帶走。”

藍衫鬼婆顯然是這群鬼怪的頭兒,她知道的要比彆人多些,其餘的鬼怪似乎也總在偷偷看她的眼色。所謂擒賊先擒王,隻要這一位老實聽話了,她們不過是一盤散沙。

也不知資質尚可的小鬼是什麼模樣,原是看得過去的都被帶走了,難怪江練村裡的小鬼都如此無用。

江槿月淺淺一笑,友好地提示道:“你們主子的得力手下也不過如此。老婆婆,您不妨想一想,與我動手,你們真的有勝算嗎?”

她遲遲沒有出手,無人知曉她的實力。這話一出,鬼婆們一時拿不準主意,隻得用征詢的目光看向藍衫鬼婆。

誰知,她們的主心骨十分果斷,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她口中的“兩個凡人”諂%e5%aa%9a一笑。

一看自己的頭兒都服服帖帖了,鬼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索性破罐子破摔,哆哆嗦嗦著就要跪下。江槿月撇了撇嘴,擺擺手道:“得了,彆跪了,我都怕被你們跪折壽。”

好歹也是冤魂邪祟,竟個個都是紙糊的,一拍就碎。對此,藍衫鬼婆也很無奈,連白衣老頭都被他們製服了,她們幾個還費什麼勁啊?還是直接投降吧。

可雖說鬼怪們已經不敢輕舉妄動,可它們仍沒有主動讓路的意思,仿佛心中還有所顧忌。一個個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眼巴巴地伸長了脖子望著江槿月。

一看眾鬼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江槿月了然於心,隻略一思量,就和善地笑了笑,輕聲細語道:“諸位不如聽我一言,既然鬼村已亡,你們又不知該如何同你們主子交差,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說罷,她有意無意地衝翠花婆婆眨了眨眼。後者很快會意,恭恭敬敬地把頭一低,帶頭應答道:“姑娘宅心仁厚,還請姑娘明示!”

鬼婆們本就搖擺不定,一聽翠花婆婆接腔了,這會兒仿佛有了新的主心骨似的,忙不迭地應了下來。伴隨著一片參差不齊的回答,眾鬼都滿臉期待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既然人間不安全了,不如去地府啊。你們的主人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敢去地府找茬吧?”江槿月說完後,麵無表情地環顧四周,還沒等她們反對,就轉過身將縛夢點在白衣老人的眉心,無聲地道了句,“送魂。”

在眾鬼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倒黴的白衣老人當場消失不見,連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這樣的場景,隻能讓它們想到四個字:神魂俱滅。

好好的鬼,說沒就沒,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看著不過就是個凡人,道行竟有那麼深?

見此情形,眾鬼哪裡還敢反對?一個個隻把頭點得像雞啄米,在心中哀歎著時運不濟。無論它們怎麼不情願,也隻能先應承下來,把這個活祖宗送走再說。

看著這些個不成器的鬼怪,藍衫鬼婆被氣得七竅生煙,她忍不住高聲質問道:“可是我們害了那麼多人,去地府就能有好果子吃嗎?還不是要被打入地獄?”

江槿月皺起了眉頭,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