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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麼這些問題,或許都會得到解答。

蘇妧的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去洛陽巡視災情,雖然是李承乾第一次跟朝廷官員出行,但並沒有多大的排場。

他們是出去辦事的又不是去顯擺享福的,一切從簡。

徐九和藿香綠蘿都跟著,但他們並不和蘇妧、李承乾同一輛馬車。

護送皇太子的是李績麾下的一隊輕騎,如今由李震領著。

李震會隨行蘇妧並不覺得奇怪,因為按照蘇妧長久以來的觀察,李震算是李承乾的親衛,李承乾隻要出宮,李震必定隨行護送。

不管李績還是李震,似乎都很得李承乾的信任。

這是蘇妧第一次這麼一切從簡地出遠門,大概是她從前被寵壞了,至少都會有四五個人服侍著出門,噓寒問暖的,忽然這麼簡單,她居然有些不適應。

蘇妧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所謂由奢入儉難,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李承乾在路上跟禦史中丞交流了一下洛陽的情況,但怎麼交流也有限,兩人對洛陽災情的情況,都是從奏折上得來,還沒到實地,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李承乾和禦史中丞交流完這些情況並且達成共識之後,十分心安理得地回到自己的馬車和蘇妧說話。

蘇妧坐在李承乾身側,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你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李承乾雙手正在剝著堅果,原本這些事情是可以給徐九他們做的,但是旅途漫長百無聊賴,自己剝也有另一番滋味。

他聽到蘇妧的話,挑了挑眉,“那你想象中我應該是什麼樣?唔,讓我想想,這是我第一次去視察災情,我應該先想好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會遇見什麼人,要跟他們說什麼話?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如今心情如何,我該要怎麼給他們說好聽的話,安撫他們的情緒?你覺得我要想這些嗎?”

蘇妧眨了眨眼,“難道不要嗎?”

雖然隻是門麵工作,但是種花家曆來都十分在意麵子工程,李承乾也是個挺在乎自己形象的人。

李承乾默了默,然後一本正經的點頭,“要的,但是我早就想好了。”

蘇妧:“……”

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還以為李承乾的內心真的如同他表現的這麼淡定呢,原來都是裝的。

她早該知道的,李承乾遇事麵不改色的本領有了長足的進步,他的內心即使是驚濤駭浪,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打在岸邊的小浪花而已。

或許再過些時日,連小浪花也看不見了。

舟車勞頓,蘇妧和李承乾帶的人都是第一次出門,居然暈起了馬車。不止是徐九和藿香他們暈馬車,就連禦史中丞也暈起了馬車來。

李震掐著眉心,跟太子殿下說禦史中丞正在馬車中抱著痰盂狂吐,太子殿下是否要過去看看?

李承乾無奈,隻得過去。

隻見馬車中的禦史中丞麵有菜色,他抱著痰盂,跟太子殿下說:“太子殿下放心,老臣——”

然後就是一陣嘔吐的聲音,李承乾十分嫌棄地將馬車的車簾放下。

李震:“殿下,若是這麼下去,我擔心還不到洛陽,禦史中丞就已經吐死在路途上了。”

李承乾:“離驛站還有多遠?有沒有時間讓他們休息一下?”

李震:“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驛站,最多隻能休息小半個時辰。”

雙手背負在後的李承乾默了默,忽然笑了,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開始我說要帶瑤奴去洛陽,禦史中丞還說我帶太子妃做什麼?當時遊山玩水麼?我這就去問問太子妃有沒有什麼好法子來治他的暈馬車。”

李震:“……”

第61章 061 章

禦史中丞沒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質疑太子殿下帶著太子妃出來,嚴重有遊山玩水的嫌疑, 而如今就來了現世報。

太子殿下一行人因為禦史中丞暈馬車暫時在路邊休息。

蘇妧聽李承乾說禦史中丞居然暈馬車的時候, 驚呆了。

禦史台是朝廷的專業找茬機構, 天天頂著一腦門的官司,不是忙著彈劾彆人就是忙著到全國各地去巡查, 雖然無軍國大事,禦史中丞不會輕易離開長安,但那位仁兄在當上禦史中丞之前, 也是當過禦史台其他官職的啊。

李承乾似乎是看穿了蘇妧的震驚, 笑著跟她解釋:“禦史中丞已經有十來年從不曾離開長安, 如今長途跋涉,不太適應。”

這次禦史中丞之所以會一起去洛陽, 完全是因為太子殿下要去洛陽, 所以才會隨行。

蘇妧聽了李承乾的解釋, 表示了解地點了點頭。

李承乾笑著幫她將側頰的秀發撩到耳後, “去看看禦史中丞,可不能還沒到洛陽, 他就吐到虛脫要人台下馬車。嗯?”

蘇妧順從地點頭。

藿香拿來帷帽給蘇妧, 帷帽上有一層輕紗, 人隔著輕紗可以看到外麵的人和事,就是看得不真切。同樣的,彆人看帶著帷帽之人的相貌也是霧裡看花。

蘇妧有些鬨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帶著這玩意兒。

李承乾似乎是察覺到蘇妧的心思, 他笑了笑,將蘇妧的帷帽拿下。

蘇妧愣住, 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太子殿下笑得十分好看:“沒關係,我不介意。”

在他心中,蘇妧是那樣好的一個人,他並不介意彆人知道太子妃的美好。

蘇妧迎著他的笑容,然後看向左右,左右隨行的人也沒有哪個人會那樣明目張膽地看她。她朝李承乾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朝禦史中丞休息的地方走去。

禦史中丞如今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李震將隨身帶的水壺扔給他,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方中丞這般經不起顛簸可不行啊,我們還要趕著在天黑前到下一個驛站呢。”

大唐選官首先要過身言書判四關,那也就是說,身這一關排第一,也就是說,想要在朝廷做官,首先得長得好看。

禦史中丞雖然已經年過不惑,但一身儒雅氣質,一看便知是讀書人。他看到沒帶著帷帽的蘇妧時,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移開了目光。

蘇妧笑著說道:“殿下讓我來看看中丞。”

禦史中丞連忙作揖說道:“太子妃言重了,臣擔不起。”

這時藿香拿來蘇妧出行前收拾的小藥箱,隻見藿香將小藥箱打開,然後拿出了一個捆在一起的像是竹簡一樣的小玩意兒,她將繩子解開,那玩意兒就像是竹簡一樣鋪開,上麵一排銀針。

銀針在太陽下折射出屬於金屬才有的獨特光芒,看得禦史中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前兩天太子殿下說要帶太子妃去洛陽的時候,他沒忍住懟了幾句,該不會是傳到了太子妃的耳朵吧?

蘇妧微笑著,隻見她白皙的手指撚起一根銀針,笑意盈盈地朝禦史中丞走過去。

禦史中丞覺得自己冷汗都要飆出來了。

旁邊的李震見狀,涼涼說道:“中丞放心,太子妃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師承民間聖手百裡夷和尚藥局首席太醫東方樾,應該紮不死人的。”

禦史中丞:“……”

本來還想抱著無畏的心情的,如今聽李震一說,禦史中丞覺得自己小心肝都要嚇裂了。

然而李震管殺不管埋,說了一番不負責任的言論之後,去找李承乾了。

蘇妧走過去,語氣帶著幾分揶揄:“中丞的手可彆亂動,要是紮錯了我可不負責的哦。”

禦史中丞愣住,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蘇妧是怎麼下的針,一支銀針已經刺入他的虎口處,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思□兔□在□線□閱□讀□

而這時蘇妧又拿了幾根銀針分彆紮入他右手虎口處的%e7%a9%b4道,動作乾淨利落,並且毫無痛感。

這個太子妃,好像是有幾分本事。

禦史中丞抬頭,有些錯愕地看向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

蘇妧朝他微微一笑,然後從藿香拿著的那一堆東西中指了指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她跟藿香說道:“這個小瓶子給中丞,用法跟我早上給你和徐九的用法是一樣的,你跟中丞解釋一下,我先去看看殿下與李侍衛如何了。”

語畢,蘇妧就朝禦史中丞微微頷首,施施然地離去。

禦史中丞看著蘇妧的背影,有些回不過神。

雖說太子妃的品性頗有口碑,他也聽過,在他看來,後宅女子即便是如今入宮了,都是嬌生慣養的女子,平時閒暇之時養花練字,彈琴%e5%90%9f詩才是她們的日常,也聽說過太子妃略通醫理,太子殿下的足疾能痊愈有她的一份功勞。

可長安那地方,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能傳得繪聲繪色好像是真正發生過似的,禦史中丞對自己隻聽說沒見過的事情都會打上好幾個折扣才行。

如今眼見為實,太子妃那幾根銀針紮入了他的虎口%e7%a9%b4道之後,翻滾的胃好像顯然消停了不少。

似乎是真的有幾分本事。

禦史中丞還在想著,卻見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在眼前晃悠,他回過神來。

隻見太子妃的近身侍女笑%e5%90%9f%e5%90%9f的,說道:“中丞是否還覺得太子妃一路隨行,是為了遊山玩水?”

禦史中丞聞言,頓時一張菜色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被一個小侍女來取笑,這是禦史中丞生平第一次經曆這樣窘迫的事情。

蘇妧過去的時候,李承乾正在跟李震說話。

李震曾經跟隨父親在行伍中生活,一出長安到這些山林之地,便如魚得水。才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不知道在路旁的什麼地方摘了幾個野果回來,遞了兩個給李承乾。

李承乾神色懷疑:“能吃?”

李震笑著,自己現在野果上咬了一口。

李承乾見狀,也笑著在其中一個上咬了一口,發現香脆可口,而且還多汁,不由得朝李震豎起了大拇指,“唔,不錯。這都是你父親從前帶你出去時教你的麼?”

李震:“也不全是。我父親對我要求比較嚴格,他有時軍務不太繁忙的時候,時常帶著我去打獵,有時候走散了,又或者走遠了要在山林中過夜,除了吃肉,總得要有其他的食物。“說著,他笑了起來,“流落山林的機會多了,自然就有經驗知道哪些是可以吃的。”

兩人見到蘇妧走過來,李震朝她微微躬身。

蘇妧:“李侍衛不必多禮。”

而李承乾像是獻寶一樣將手中的一個野果遞到蘇妧的眼前,“這是景陽去找來的野果,我嘗了一下,味道挺好的。”

蘇妧笑著望向李承乾,對方眉目彎彎。

她將野果接了過來,拿在手裡。

李震:“太子妃,禦史中丞沒事吧?”

還不等蘇妧說話,太子殿下就說:“放心,有瑤奴在,吐不死他。保管他到了驛站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

李震覺得一出長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