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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是重點標注的。

原因並無其他,關中經過戰亂又時常鬨饑|荒,前朝的皇帝都曾帶著大臣從長安到了洛陽去就食。就食是因為關中饑|荒,長安不夠糧食吃了,而洛陽水路交通方便,四通八達,從各地運來的糧食也能及時到達。

李承乾的想法,原匪還是能領會的。

他跟李承乾說一開始的圖,是幾十年後大唐境內及境外有望可以通的商道,而如今他們要做的,應該是先利用目前擁有的資源,現在大唐境內將商道發展起來。

洛陽是個好地方,除了長安之外,洛陽也是全大唐最為發達繁榮的地方。

原匪建議李承乾不妨先在洛陽成立商會,讓各行會的領頭人都成為商會成員。

“萬事開頭難,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見得會相信朝廷。我願為殿下做馬前卒,先找幾個與我有交情的人出麵,先把商會成立起來再說。”

李承乾聽到原匪這話,總算是臉色稍霽。

他看向原匪,似笑非笑:“行啊,原匪,誰給你的膽子一開始在我麵前鬼話連篇的?”

原匪:“……”

原匪:“我不過是將日後太子殿下將要實現的宏圖說出來,如何能算是鬼話連篇?”

李承乾懶得搭理他,看向一旁的蘇妧。

蘇妧一點都沒有嫌棄說悶,一直麵帶微笑地聽著他們說話,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

她看著原匪麵對李承乾時的態度,忍不住好奇。

原匪到底是憑什麼覺得他一開始忽悠了李承乾之後,李承乾還會信他的?

憑顏值?

可原匪模樣雖然還算端正,但離靠顏值吃飯尚有很長的一截距離。

而看見原匪就嫌礙眼的太子殿下朝蘇妧露出了一個笑容:“會覺得悶嗎?”

蘇妧笑著搖頭,“怎麼會?聽著很有意思。”

是真的挺有意思的,兩世為人,蘇妧的前一世是生活在一個商業高度發達的時代。她知道交通對一個城市發展的重要性,李承乾他們先選洛陽為試點,以此為中心往四周發展是對的。

李承乾正想說什麼,可去湖中泛舟賞荷采蓮的李治已經回來,他手中拿著好幾個蓮蓬,白嫩的小臉紅撲撲的。

平時在宮中還會端出一副斯文矜持的李治,這時候已經完全放飛。

他跑進去一把抱住李承乾的腿,手中的蓮蓬卻朝蘇妧遞過去,獻寶似的,“阿嫂,你看我剛才在荷花池裡采的蓮蓬!”

高興得連喊蘇妧阿兄來掩飾蘇妧的身份都忘了。

蘇妧看到那蓮蓬,彎著杏眼,“看著真好。雉奴真能乾。”

李治聽了,臉上卻有些紅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不是我摘的,是李震幫著我,我才摘到這些蓮蓬的。”

蘇妧:“就算是李侍衛幫著你,你也是自己摘的啊。”

李治開心地笑起來,然後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平鋪在兩張桌麵上的圖紙,“咦”了一聲。

蘇妧和李承乾對視了一眼,李承乾問道:“雉奴知道那是什麼嗎?”

李治走過去,歪著頭左看看又看看,“當然知道,這是大唐的地圖,我在阿兄的崇文館看過的。”

李承乾哈哈笑著,伸手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雉奴不錯啊。”

李治麵不改色:“我還聽到阿兄跟房少師說話,說著說著,房少師就說阿兄如果拿這些地圖上的東西跟魏特進說,魏特進一定會每天三封諫言送到東宮給阿兄。”

李承乾輕咳了一聲,教育李治:“這個你可以不用說的。”

李治微微仰頭,十分無辜地看著李承乾。

或許是因為李治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嫡出的幾個嫡子中最年幼的,因此長孫皇後和李世民對他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寵愛。因此李治的性格較兩位兄長要更細膩一些,蘇妧覺得李治有種藝術家的感覺。

他喜歡音樂舞蹈,時常在宮中看樂工們彈奏樂器和跳舞,他小小年紀,一手書法也有模有樣。

可李治的性情卻真的像個孩子似的。

蘇妧這樣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些出身顯赫的孩子們,大概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權力中心,爭權奪利在他們身邊頻繁發生,他們對這些事情早已習慣,並且又敏[gǎn]。這些小孩往往會很早熟,早就失去了孩子的純真與無邪。

但李治不是。

從在驪山的時候蘇妧就發現了,李治的喜怒哀樂是掩也掩不住的。

真是難以想象如今這個純良的小男孩,會成為一國之君。

蘇妧想,命運可真奇妙。或許,她成為了太子妃,李治以後就不會再成為皇帝。

蘇妧笑著揉了揉李治的頭頂想,笑著說:“走,我們不理阿兄。我帶你去剝蓮蓬,好不好?”

李治聞言,頓時又眉開眼笑。

李承乾帶著蘇妧和李治微服出宮,趕在宮門關閉前回到了東宮。

李治玩了一整天,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累到睡著了。李震將馬車上的晉王抱下,問李承乾將他送回立政殿還是讓他在東宮?

還不等李承乾說話,蘇妧就笑道:“如今聖人和皇後殿下都在九成宮,他回去立政殿也會覺得孤單,讓他留在東宮吧。”

李承乾有些意外地看向蘇妧。

蘇妧跟太子殿下說跟魏王相比,她覺得晉王小李治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孩子,什麼情緒都藏不住,一旦被他視為是親近的人,他就毫無防備之心。

蘇妧喜歡這樣的小孩子,所以她也挺喜歡李治的。

李承乾聞言,失笑。

他發現蘇妧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但像是魏王青雀那樣的,蘇妧是肯定不喜歡的。

而雉奴這樣一旦在親人麵前,便像是一隻小狗般既純良又無辜,時常捧著一顆真心到他們麵前,一點都不擔心受傷。

蘇妧在麵對雉奴的時候,既溫柔又心軟,好像看不得雉奴傷心委屈似的。

兩人回到麗正殿,天已經完全入黑。徐九要來跟李承乾說今天有哪些大臣到了東宮,蘇妧看他在忙,就自己進去了裡間,讓藿香綠蘿幫她把衣服換了去洗澡。

洗完澡的太子妃頭發微濕,本來綠蘿和藿香還要拿毛巾幫她擦,可蘇妧嫌費事。而且如今是夏天,也無所謂。

她穿著一身輕薄的淡藍色常服,一出來就看見李承乾也換了一身常服,束了一整天的頭發也散了下來。他背對著蘇妧,雙手背負在後,正看著眼前的屏風。

屏風上的圖案如今被一張大地圖所覆蓋,那是如今大唐的地圖。

蘇妧也沒過去打擾他,就站在原地看著李承乾的背影。

太子殿下給她的驚喜已經太多,她光是看著他的背影,甚至沒有任何的交流,心裡就覺得很滿足。

李承乾察覺到蘇妧的到來,回頭看向她,便笑著朝她伸手。

蘇妧走了過去,李承乾將她拉到身前,絲毫不在意她微濕的發會弄濕他的衣服。他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鼻端儘是她沐浴過後身上的芳香。

他低聲笑著,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下。

蘇妧整個後背都貼著他的%e8%83%b8膛,她的頭靠在李承乾的背上,雙目落在了那地圖上。

錦繡河山,都在這一張小小的圖紙上。

有多少人為之嘔心瀝血,又有多少人為之付出性命?

蘇妧笑著問:“你剛才就是在看這地圖嗎?”

“嗯,你看遼闊大唐,都在你的眼前。”李承乾拉起蘇妧的手,指向西麵的玉門關,“那個地方,早晚會成為從大唐到西域各國的要塞。不過那不急,我們都還年輕,有許多的時間可以等待。如今嘛——“

他引領著蘇妧的手,然後緩緩移動,定在了洛陽的那個位置,“先從洛陽開始就好,原匪說要成立商會,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

蘇妧:“能讓太子殿下相中的人才,能耐定然是有的。不看僧麵看佛麵,原侍郎是朝廷戶部侍郎,即使旁人不知道你在原匪背後,也有會有人想聽過原家借朝廷的勢。”

李承乾輕笑,“沒想到我的瑤奴懂的還挺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妧沒忍住,回頭橫了他一眼。

水潤滑膩的肌膚,顧盼生輝的杏眸,還有那誘人想入非非的紅唇。

李承乾順從自己內心的衝動,將她的臉轉了過來。

唇舌交接,一開始時如同春風化雨,可親著親著,就不再滿足。懷中的女子被他轉了過來,他將人抱在懷裡,低頭便是一個深%e5%90%bb。

大概是因為今天與他一起到了酒泉,又聽到了太子殿下和原匪的談話,被李承乾抱在懷裡的蘇妧溫順異常,幾乎是予取予求。

李承乾%e5%90%bb著她,心底一片柔軟。

要不是還有正事要做,真想就這麼抱著她不放手。

熱情似火的動作慢了下來,他鬆開了含在嘴裡的紅唇。

紅唇上泛著水光,目光迷離,蘇妧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似是在問為何要停下來?

李承乾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唇,“今晚李震在東宮當值,他如今正在崇文殿,我有事去找他一下。”

蘇妧:“可白天的時候他不是一直在嗎?還有事情要找他?”

話一說出來,蘇妧自己臉上就忍不住紅了,這話說的好像她多不情願李承乾走似的。

李承乾又親了親她,“不想我走?”

蘇妧很想點頭,想了想,還是笑著將他推開,“趕緊去崇文殿,我累了,要歇一會兒。”

李承乾湊近她的耳畔,聲音溫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那你晚上等我回來?”

蘇妧臉上更熱了,推著他往外間走,“你趕緊去,彆讓人久等了。”

李承乾一邊讓她推著往外走,一邊卻說:“等一會兒怎麼了?若我高興,讓李震等到天明也可以。”

話雖那麼說,可蘇妧知道李承乾不會的。他既然說了有事情讓李震在崇文殿等著,他肯定會過去的。

李承乾雖然有時候樂於放縱自己,但並不是那種毫無自製力的少年郎。

送走了李承乾,蘇妧也沒讓綠蘿和藿香進來服侍,她一向喜歡獨處。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更能靜下心來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蘇妧走到剛才李承乾停駐的屏風前,看著掛在屏風上的地圖。

不知道大唐在李承乾的手中,會迎來怎樣的未來?

未來到底會如何蘇妧無法確定,但眼前有的事情卻是她可以做的。

原匪今天在酒泉的時候先後拿出兩張地圖,是在試探李承乾。商人重利,雖然蘇妧並不想將原匪想成是那種唯利是圖之人,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蘇妧靠在榻上,外麵夜風送爽,她合著雙目打算看看能不能入原匪的夢。

也不知道這個時辰原匪有沒有在睡覺?

萬一有在睡覺而且還在做夢呢?

蘇妧覺得自己至少試一試。

運氣一向不錯的蘇妧一試就成功,她順利地進入了原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