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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會練習一下入夢的技能。

很奇怪,她有時候覺得入夢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可卻總能在不經意間發現一些跟從前不一樣的地方。她先前的時候隻能擺弄一下彆人夢裡的景物,左右不了人的思想。從上次入了李晶的夢,卻發現雖然她左右不了人的思想,但如果知道了對方的軟肋,在夢中也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蘇妧甚至在想,有沒有可能在彆人的夢中,將人催眠了?

催眠夢中之人?

蘇妧光是想,都覺得自己異想天開。她翻了個身,已經有些日子沒聽說李承乾的消息了,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在做什麼。

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

橫豎睡不著,於是蘇妧就入了李承乾的夢。

一進去,就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馬球場當中,場中的人個個帶著盔甲,手中拿著一根馬球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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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自詡是大唐一枝花的太子殿下,將那頭盔拿在手裡,漫不經心地看著場上之人相互追逐著。

蘇妧想了想,現身在馬球場之中。

李承乾看到蘇妧,神色有些意外。而這時,一匹馬朝蘇妧衝了過去。李承乾見狀,“駕”了一聲,驅馬上前,長臂一伸,就已經將蘇妧撈到了馬背上。

“有些時日沒見到瑤奴了,沒想到這一見,便是給我一個英雄救美的好機會。”

蘇妧被人撈在了懷裡,也十分淡定。

反正是做夢,明天這貨醒了也不會知道自己在做了什麼夢的。蘇妧乾脆直接在李承乾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怎麼忽然在打馬球?”

李承乾被蘇妧那樣靠著,居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雙手環著她的腰身,俯首在她耳邊笑道:“明日宮裡有馬球比賽,我也要上場。”

大唐是一個文武並重的國度,馬球在大唐堪稱是貴族的運動。當今聖人李世民也很喜歡馬球這項運動,宮裡經常也會有馬球比賽。

蘇妧聽到馬球比賽,心裡卻莫名有種怪異的感覺。

明天太極宮裡真的有馬球比賽嗎?這個比賽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李承乾夢裡的明天?

她仰頭問李承乾,“你也要上場?”

李承乾笑著點頭,“對,你要是也能進宮來看,那就好了。”

蘇妧心想我倒是想去看,就是不知道你這個馬球比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夢中的太子殿下比現實中更加不講究規矩,他摟緊了蘇妧,“駕”一聲,身下的駿馬就已經朝遠方奔去。

蘇妧聽到李承乾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走,我帶你跑一圈!”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好像是在現實中似的。

蘇妧笑著往後靠,耳朵恰好碰上李承乾的唇,他咬著蘇妧的耳朵,問:“瑤奴,若是有朝一日我帶著你離開長安,你願意嗎?”

蘇妧:“可你心裡知道的,你永遠也離不開長安。”

李承乾長歎一聲,說道:“我總覺得這天下,是父親與母親強加在我身上的。我的所作所為,全然由不得自己做主。除了你,瑤奴。”

蘇妧:???

李承乾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笑著說道:“隻有你,是我做主的。”

隻有你,是我做主的。

蘇妧從李承乾的夢中出來,依然還記得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原來身為皇太子,也並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難怪說李承乾對她總有幾分特彆,未必是真的心儀於她,隻是因為蘇妧此人,是李承乾自己做主選的而已。

醒來後的蘇妧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大概,就爬了起來。今天孫氏和陳王妃約好了要去漏光寺上香還願,蘇妧照例是要陪著一起去,可到了陳王府,居然不見李誘。

蘇妧跟陳王妃聊天,聊著聊著問陳王妃,“今日怎麼不見表弟?”

陳王妃:“我今日本也是要他陪著一同前去漏光寺的,但今日宮中舉行馬球比賽,聖人讓宗室裡的年輕郎君都入宮了。誘兒倒是樂得不用進宮,但今日的馬球比賽太子殿下都親自上場了,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蘇妧想起昨晚夢中李承乾說今日有馬球比賽,原來是真的。她心裡想著,不經意將話小聲嘀咕了出來。

陳王妃耳尖,看向她,“什麼?”

蘇妧連忙笑道:“沒什麼,姨母,你見過宮中的馬球比賽嗎?。”

“見過自然是見過的,馬球比賽並不隻是男人的運動,皇室之中也有公主縣主都會打馬球,皇後殿下每年也會在宮裡組織一次馬球比賽。比起馬背上的小郎君,小娘子們在馬背上也是英姿颯爽呢!”

蘇妧從未見過馬球比賽,聽陳王妃這麼一說,忍不住心生向往起來。

陳王妃看著她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日後你多的是機會看馬球比賽。”

蘇妧笑了起來,便與陳王妃和孫氏一起去了漏光寺,然後在漏光寺中她遇見了李蘊。

李蘊見到了蘇妧,有些意外。

“祖父去世,晶兒如今又在西華觀中,我謄抄了經書為祖父祈福,也來此地向菩薩許願,希望她能保佑祖父安康。”說著,她又轉向蘇妧,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也希望她能保佑你與太子殿下平安喜樂。”

前半段蘇妧聽著覺得很正常,聽到後半段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居然會這麼平靜地祝福情敵和自己的意中人平安喜樂?

蘇妧覺得如果換了是她,她大概是不會像李蘊這樣祝福對方的。就算表麵上微笑著祝福,心裡肯定也是不甘願的。她是人又不是神,不必那麼儘善儘美,她要看到對方過得沒她好,心裡才可能好過一些,更彆說是祝福了。

蘇妧覺得自己太狹隘了,她也時常檢討自己應該要更闊達一些,然而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來沒有要變得更豁達的打算。

蘇妧本想問李蘊到底有何打算,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一則是關係沒那麼貼,二則是她都是未來的太子妃了,那樣問李蘊難免顯得有些惺惺作態。

李蘊經過了永樂園之事後,蛻變了不少,話也變得多起來。

“我已決定跟蕭鍇退婚,父親和阿兄也答應了,未來的路可能很難走,但我覺得能走下去的。”|

蘇妧:“怎麼走?”

李蘊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不怕蘇娘子取笑,京師地動之時,有許多幼童沒有了雙親孤苦無依,我在郊外的彆院收留了一些孩子。”

蘇妧:“你打算一直照顧這些孩子?”

李蘊:“我還沒想好,隻是想到若是我也不管他們,他們便是徹底的孤苦無依,便心生不忍。”

蘇妧聞言,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所以你收養了這些孩子,然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想拋棄他們,所以你打算先用你父兄從小為你攢下的嫁妝養著他們,等哪天花完了再另做打算?”

李蘊一下子被蘇妧說穿了自己的打算,臉上車得通紅,“其、其實也並不完全是這樣的,我本想去找長樂公主讓她替我出個主意的,隻是在永樂園的時候,我給她添麻煩了,打算過些時日,再去問問。”

蘇妧本來是打算不多事的,可看著李蘊這樣,一時沒忍住。雖然是前任情敵,但李蘊給蘇妧的印象可比潁川縣主好太多,沒想到從錦繡叢中長大的少女,也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蘇妧不想潑她冷水,想了想,覺得剛失戀的人大概真的需要做點什麼事情來轉移注意力,萬一走不出來誤入歧途,也太可惜了。

於是,蘇妧想了想,朝李蘊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李蘊:“……”

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然後被蘇妧在耳邊這樣又那樣地給她支招,完了之後,蘇妧心滿意足地離開,隻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李蘊。

半晌之後,李蘊才回過神來。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懷疑自己方才聽到蘇妧的那些話隻是自己幻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蘇妧讓她去找武珝,說武家商人出身,多的是生財的門道。可光會生財也沒用,還要有人才,不如讓武珝說服父親讓武家的管事們收幾個學徒。不過是幾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毛孩而已,武家養的起。末了,蘇妧還說:“你就跟武妹妹說,那是我的主意。她若是辦成了,我送幾瓶私藏的香露給她。”

李蘊有些蒙,可她覺得蘇妧說的好像都挺有道理,但一般人大概是不會這樣想的吧?

蘇妧給李蘊支完招,心滿意足地跟著母親回府。回去後給父親請安,可父親一臉的凝重,與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瑤奴啊,太子殿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都摔斷了。”

第26章 .026章

聽說李承乾摔斷了腿的那個晚上, 蘇妧做了個夢。

她夢到李承乾坐在一張輪椅上, 她在身後推著李承乾散步,花香滿徑。

蘇妧問李承乾:“高明,你怎麼會把腿摔壞了?”

李承乾笑嘻嘻地說道:“我為瑤奴將腿摔壞了。”

蘇妧一個激靈, 就從睡夢中醒來。醒來之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當然不會覺得李承乾摔斷腿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有隱情,那麼就是真的如同父親蘇亶所說的那樣,因為打馬球的親衛失手將李承乾的坐騎眼睛打嚇了,馬兒受驚,所以李承乾一時不慎, 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蘇妧從聽說李承乾的腿傷了之後, 一直心神不寧。

她一直都知道李承乾後來是有足疾的,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難道是這一次意外造成的嗎?

蘇妧一想到這個,心裡就湧起一股煩躁的感覺。可是煩躁沒有用,煩躁並不能替她解決任何問題,也不能解決李承乾的問題。在床上翻來覆去小半個時辰,蘇妧最終還是無法入睡, 抱著被子坐起來, 讓綠蘿和藿香進來點了安神散。

綠蘿點著了房中的琉璃燈, 看向長發披散的蘇妧。少女臉色並不好看,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幾分令人憐惜的羸弱之感。

綠蘿和藿香對視了一眼,藿香走過去。

藿香:“娘子。”

蘇妧回神, “嗯,何事?”

藿香臉上神情關切,小聲問道:“娘子可是為了太子殿下之事煩惱?”

蘇妧對著兩個侍女,點了點頭。

綠蘿:“娘子且放寬心,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蘇妧並沒有因此而眉頭舒展,她想了想,問綠蘿:“忍冬和月見這幾天在做什麼?”

綠蘿:“她們在夫人的屋裡呢,娘子忘了麼?從永樂園回來之後,夫人便說她們還需要再調|教幾個月,您便讓她們到了夫人屋裡了。”

被綠蘿那麼一提醒,蘇妧才想起來這麼一回事兒。她抬手掐了掐眉心,果然日子過得太平順了容易忘事。

她記得上次在永樂園的時候,忍冬和月見跟長樂公主身邊的牡丹挺投緣的,當時她看那兩個小侍女這麼得牡丹的喜歡,還特彆拿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