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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賣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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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妧才這麼想,自己就沒忍住笑了起來,心裡有種難言的感覺,有些歡喜,又有些淡淡的甜。

李承乾是專門為她而來的嗎?

蘇妧回去的時候,母親已經醒了,見不到她,正打算起來去找。

蘇妧笑著跟孫氏解釋:“方才長樂公主讓萬泉過來找我,說是潁川縣主睡的不安穩,想問我要一些安神散。”

孫氏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潁川縣主,如今睡安穩了嗎?”孫氏問道。

蘇妧在母親的身旁躺下笑著說:“大概是睡得更不安穩了吧。”

孫氏一愣,正想問蘇妧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妧將杯子拉好,跟母親說,“阿娘明天就會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你聽到那件事情一定會很開心的。”

孫氏看著女兒那神秘兮兮的樣子,好氣又好笑。但這帳中人多口雜,旁人都在睡覺,誰知道有沒有誰在豎著耳朵聽她們母女倆的談話?於是隻好作罷,也躺了下來睡覺。

長樂公主不愧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她知道了潁川縣主和他兄長的所作所為,依然沒有聲張。等祭天的事情結束後,她才去跟母親長孫皇後說明此事。

此時的長孫皇後,已經將祭天時穿的一身禮服換了下來。三十歲出頭的美婦人,長發高高挽起,穿著一襲素白色的常服,襯得她氣質出塵。她坐在位置上,安靜的聽著女兒說話,時不時問一兩句話,問的不多,但每一句話都切中關鍵點。

其實這些事情,不過都是這些少男少女間的愛戀所致,與朝堂上的風起雲湧相比,這不過是小打小鬨。放在長孫皇後的眼裡,那就不是事。

西華觀出現了一塊石頭的事情,長孫皇後是知情的。怎麼會不知情呢?西華觀在長安城中,影響力並不小,觀主又是國師李淳風的師妹,長孫皇後很難不聽說此事。

所謂天降吉兆也好,凶兆也好,不過都是有人刻意為之。就如同當年李淵起兵太原,號稱是老子的後人一樣。真真假假,明眼人一看便知。

長孫皇後沒有將謠言放在心上,她也在聖人李世民那裡聽說朝中有人提起此事,但都被李世民四兩撥千斤的挑開了。蘇妧是他們親點的太子妃,帝王夫妻再怎樣,也不會自打嘴巴。

隻是長孫皇後怎麼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跟柴紹的兒女有關係。

潁川縣主是長孫皇後看著長大的,柴令武又是平陽昭公主的次子,不看僧麵看佛麵,雖然平陽昭公主已經去世,但她始終是李世民的嫡親姐姐,愛屋及烏,李世民心裡肯定是對兩位外甥子女特彆關照的。

長孫皇後,才想著去找蘇妧,誰知李承乾在外求見。

長樂公主低頭,跟母親說道:“昨晚潁川在我的帳中將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阿兄就在我的帳外,他都知道了。”

無奈,隻好將太子殿下請入賬中。|

太子殿下看到母親,微笑著上前請安。

請安後太子殿下並不多說廢話,而是直接問母親:“阿娘是否是為了瑤奴和潁川的事情,在此和阿妹聊天?”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長孫皇後歎息,語氣有些無奈。

太子殿下當著阿妹,也不要臉了,上前去幫母親捏著肩膀,笑著說道:“阿娘何須瞞我,?此事與我未來的太子妃有關係,我若不能為她主持公道,將來如何能讓她安心的入主東宮呢?

作為兒子,李承乾是十分了解母親的。他的母親,被群臣稱為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賢後,站在他的父親身旁,輔助父親成就大業。在李承乾的眼裡。母親是顧全大局的,為了大局,她會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和喜好。

可李承乾並不這樣認為,天下之大,小家都不能顧好,如何顧全大家?他也並不認為,在這件事情上麵,蘇妧需要任何的忍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既犯我,我必犯人。

太子殿下得天獨厚,從來未曾憋屈過自己,也不想令自己未來的太子妃憋屈。更何況,他說了要為她料理散布謠言之人。

因為他承諾在先,如果不能做到,那就是他失信於人。這是他對蘇妧的第一個承諾,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到。

於是,祭天後去跟母親請安的太子殿下,直接跟母親說好潁川縣主和柴令武散布謠言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第24章 .024章

李承乾執意要長孫皇後將柴令武與潁川縣主交給他處理, 長孫皇後也並未反對。

這個皇太子身上, 承載著太多人的期望,長孫皇後也想看看這個兒子,在麵對兒女情長和皇族親情兩難的境地時, 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隻是在皇太子離開立政殿的時候,皇後殿下將兒子叫住了, 溫聲叮囑:“平陽昭公主生前與你父親感情深厚,潁川也是你父親看著長大的,如今她隻是一念之差,你要拿捏好分寸。”

李承乾聞言,笑著與母親說道:“阿娘放心, 此事我會向父親交代清楚的。”

長孫皇後含笑點頭, 又叮囑了一句:“青雀已經出宮設府,雉奴在宮中有時候難免覺得無趣,這幾日念叨著二兄不在宮裡也罷了,怎麼太子阿兄也不去看他。”

李承乾哈哈笑了起來,“想來他是在宮裡待悶了,改日我帶他出宮走一圈。”

“你天天往宮外跑, 我真擔心你將心都跑野了。”

“怎麼會?阿娘從前常與我說, 不到民間走走, 又怎麼能知曉民間疾苦?雖然天子腳下的長安,繁榮昌盛, 八方來朝。但出去走走,總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兒子覺得挺好的。”

長孫皇後望著眼前的青年太子,微微一笑,說道:“你若當真心中有數,那便是最好的。高明,有時候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出身早就注定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李承乾看向母親,可長孫皇後的神色卻是有些乏了,她無意再說些什麼,隻是揮了揮手,跟李承乾說道:“你去吧。”

李承乾從立政殿出來,恰好遇上了方才母親提到的雉奴李治帶著晉陽公主出來玩。

李治是長孫皇後與聖人李世民的第三子,如今不過六歲。他見到李承乾,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便亮了起來,阿妹也不管了,邁著小短腿朝李承乾跑過去。|

“阿兄,太子阿兄!”

原本還跟著三兄的晉陽公主看到李治跑過去,心裡著急。可她比李治更小,步子邁不開又追不上,急得要哭,“三兄,等我!”

後麵還跟著一堆宮人和侍女,然而晉陽公主又特彆個性,不許抱著,非要自己追。

跑了一半的李治停下,看看前方的太子阿兄,又看看快要哭的阿妹,十分糾結,不知道是要跑去追,還是要停下等。

李承乾看得哭笑不得,“你們慢點,雉奴你等等兕子。”

兕子是晉陽公主的小名,也是聖人李世民所起。

太子殿下是嫡長子,除了幾個嫡親的弟妹,還有一堆庶出的弟妹。每次湊一堆,都會十分熱鬨。每每那種時候,太子殿下都會覺得身為長兄,可真是太命苦了。

李治聽到太子阿兄那麼說,果真乖乖停下來等晉陽公主,末了,他還牽著晉陽阿妹的手走到了李承乾跟前。

兩個長得白白嫩嫩的萌娃,真是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發軟。

李承乾蹲下去,跟兩人平視著。

“有什麼事情要找阿兄?”

晉陽公主年紀還小,還是隻知道玩的年齡,因此隻是歪著頭望著太子阿兄笑。

李治聲音奶聲奶氣,吐字卻很清晰,“阿兄已經有些時日沒找雉奴了,是因為阿兄快要迎娶太子妃的緣故嗎?”

李承乾哭笑不得,“誰說的?”

李治的小臉卻是十分嚴肅的神情,“長樂阿姐進宮陪我和兕子玩的時候說的,說阿兄有了心悅的小娘子,很快我和兕子便會有太子阿嫂了。”│思│兔│網│

李承乾挑眉,“你們確實是很快就有太子阿嫂,但這跟我找不找你有什麼關係?父親不是才給你找了老師上課,阿兄怕打擾你學習。”

而在旁邊的晉陽公主趁著李承乾和李治說話的時候,已經爬上了李承乾的後背。

李承乾:“……”

任勞任怨地將阿妹背了起來,還得哄三弟,“唔,過幾天我要出宮,到時候與父親說一聲,我帶你出宮去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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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聞言,頓時兩眼發光,“當真?”

在後背的晉陽公主在太子殿下的背上爬啊爬,雙手勒著太子阿兄的脖子,“那兕子呢?兕子也要去玩!”

快要被晉陽阿妹勒得喘不過氣來的太子殿下將晉陽公主從後背拎下來,“宮外有許多猛獸,可危險了。兕子還小,不能出去。”

晉陽公主瞪大了眼睛。

李承乾:“這樣,等以後你的太子阿嫂入宮後,就讓她帶兕子出去玩,可好?”

李治在旁邊一本正經地助攻,“聽說未來的阿嫂溫柔美麗,會調香,會針灸,兕子跟她玩會比跟太子阿兄玩有意思多了!”

此時的晉陽公主才過兩歲,雖然能跌跌撞撞地跑,也伶牙俐齒,但許多事情還不知道。聽到兩個阿兄的話,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感覺很劃算,於是點了點頭,“好吧。”

末了,她又問:“太子阿嫂溫柔美麗,能吃嗎?”

李承乾:“……”

李治:“……”

李承乾陪著兩個弟妹說了一會兒話,又允諾過幾日帶李治出宮,還陪李治練了一會兒字之後,就在李震的陪同下走回東宮。

李震是東宮屬官,又是李承乾的親衛,兩人即使不能說是過命的交情,至少也是十分有默契的。

“蘇禍”一事的來龍去脈,李震也早已明白。

在回去的路上,李震聽到李承乾打算要將柴令武外放到並州交由他的父親李績管教之後,沉默了半晌,然後說道:“我倒是不擔心柴二郎會如何,隻是蘇禍一事,是他為潁川縣主打抱不平而生出來的事端,他又從小與潁川縣主感情極好,此事到最後是否會橫生枝節?”

李承乾:“你擔心潁川會鬨事?”

李震點頭,含蓄說道:“潁川縣主年幼便住在宮中,大概心中以為自己與殿下的感情分外不同。如今殿下為了一件可有可無之事,將柴二郎貶出長安,潁川縣主能否接受?”

潁川縣主性子可不像李蘊,李蘊從小文靜內向,習慣了順從。可潁川縣主並不是的,她的母親曾是大唐女性中最耀眼的一顆星星,她身為女兒,既有母親平陽昭公主的自信,又有美貌。

在蘇妧出現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李世民是打算親上加親,讓李承乾將潁川縣主娶進東宮的。誰知無端端出現了一個蘇妧,國師親自為其批命,說與太子殿下是佳偶良配,可遇不可求。

換了誰,都接受不了。

李承乾腳步一頓,沉%e5%90%9f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