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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為引見。"

代為引見?

蘇妧眨了眨眼,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潁川縣主是譙國公和平陽昭公主的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女兒。平陽昭公主沒得早,在潁川縣主剛出生後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李世民心情哀慟之餘,又心疼阿姐的小女兒沒有了阿娘,又沒個姐妹當玩伴。所以潁川縣主年幼的時候,被李世民接進了宮裡,吃喝用度,跟長樂宮公主無異,到了七歲的時候,才回了譙國公居住。

早前兩天,潁川縣主還沒來永樂園,後來聽說太子殿下也到了永樂園,昨天也來了,剛好趕上長樂公主賞花之行的尾巴。看得出來長樂公主跟潁川縣主的感情很好,潁川縣主來了之後,長樂公主原本花在蘇妧上的心思,全都轉移到潁川縣主身上去了。

今天早晨的時候,還聽說長樂公主特彆邀請了太子殿下和李泰兩人一起到她的院裡一起用早膳,而潁川縣主當然也在此列。

又是一個年幼的時候在宮裡長大的,蘇妧覺得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這對夫妻,怎麼弄得皇宮跟個高級收容所一樣?

該不會來一個李績之女李蘊還不夠,還要來個潁川縣主又是跟李承乾是什麼青梅竹馬的吧?

蘇妧心裡想著,出門前還絆了一下門檻。

蘇妧:“……”

出師不利,說不定今天所有不祥的預感都會變成現實。

潁川縣主,譙國公和平陽昭公主之女,年過十四未滿十五,比蘇妧年長了幾個月。

蘇妧見到潁川縣主的時候,她正與長樂公主坐在櫻花樹下翩然起舞。這時的大唐流行胡旋舞,後世已經失傳。得益於穿越的緣故,這輩子的蘇妧終於可以一睹胡旋舞的真貌。

蘇妧看著在櫻花樹下輕快旋轉,仿若足不沾地的少女,十分驚豔。

弦鼓—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蓬舞。

說的大概就是如今眼前這個在櫻花樹下的的少女了。白色的花瓣從天而降,少女白色舞衣的衣帶隨著她的急速旋轉而在半空中飛快掠過,身若飄雪。

忽然一個人在她耳旁小聲說道:“她很美,對不對?可我很討厭她。”

耳邊鼓聲急促,眼前美景如畫,所以蘇妧沒留意到有人靠近她身後。這個聲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耳旁響起,她嚇得差點叫起來。有些惱怒地回頭橫了一眼鬼鬼祟祟出現在她身旁的楊宜歆。

楊宜歆卻盯著前方的潁川縣主,跟做賊似的趴在蘇妧身上咬耳朵:“她以前總說自己一定是太子妃,這次來肯定是要給你好看的。蘇妧,你要挺住,彆怕她!”

蘇妧:“……”

果然,李承乾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禍水!

蘇妧木然著臉:“不,我怕她,我怕死了她。”

楊宜歆一聽,著急了,揪著她的衣袖,晃啊晃,悄聲說道:“你彆怕,你千萬不能怕,你要是怕她,那我們就都倒黴了。我可不想讓她當我的太子表嫂!”

蘇妧聞言,揚了楊眉,“那你就想我當了嗎?”

楊宜歆默了默,然後有些羞赧地低頭,十分不好意思地揉著那雙肉嘟嘟的小手,“我原本也不想你當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幫了我,又幫了蘊娘。雖然你當太子妃我覺得有點勉強,但其實還是很願意的。”

說著,楊宜歆抬手,雙手捧著因為跟蘇妧表明心中所想而通紅的臉,“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跟彆人表明心跡,感覺好害羞哦。”

蘇妧:“…………”

果然還是她對楊宜歆這位小蘿莉的想象過於貧乏了。

第19章 019 章

楊宜歆沒說錯,潁川縣主這趟來永樂園,就是要給蘇妧好看的。但她做的十分不著痕跡,在長樂公主麵前,她似乎真的隻是因為好奇太子表兄未來的太子妃是什麼樣的姑娘而來。對待蘇妧的時候,態度十分友好和善,然而出了長樂公主院子的那扇門之後,她就翻臉不認人,對蘇妧冷嘲熱諷。

“我還以為是哪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將太子表兄迷倒了,如今一見,不錯如此。”

蘇妧覺得這個潁川縣主真的是刷新了她的眼界,因為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像潁川縣主這麼囂張的。畢竟,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楊宜歆。

平時兩個人說點上不得台麵的事情,都要考慮隔牆有耳,更何況她和潁川縣主之間,已經不是隔牆有耳沒耳的問題,而是當場就有第三者的問題。

潁川縣主這麼猖狂……令蘇妧忍不住瞥了楊宜歆一眼。

楊宜歆這是一幅忍辱負重的憋屈模樣,不吭聲。

蘇妧差點驚呆了,在李承乾麵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楊宜歆,居然怕潁川縣主?同為縣主,楊宜歆的母親與平陽昭公主也是姐妹,按道理說表姐妹之間的情感,應該是相當融洽的才是,怎麼楊宜歆見了潁川縣主,一副耗子見了貓似的模樣?

但此時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彆人找茬都找上門來了,不反擊豈不是太慫了?

蘇妧這麼一想,連忙振奮精神,她下巴微微揚起,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哦?不知潁川縣主所以為的蘇妧,到底是什麼樣的?”

潁川縣主看蘇妧不為她的話所動,冷笑。她五官精致,本應該是個美人,如今看著也確實依然是個美人,隻是可惜這美人周身戾氣略重。

潁川縣主的雙眸上下打量著蘇妧,目光中有著明顯的輕蔑。

“彆以為被選為太子妃便是什麼好事?你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他向往自由,最向往的還是可以在大唐邊境那廣袤的土地上縱馬馳騁,最喜歡看的舞蹈是胡人的胡旋舞麼?”

蘇妧以不變應萬變,“先前不知,如今知道了,感謝縣主告知。”

潁川縣主本以為蘇妧會被她的話語所影響,如今見她這麼不鹹不淡的模樣,心中的不甘和怒火蹭地就上來了。

“你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因為他喜歡胡旋舞,特地去學嗎?你能為了成為他心中喜歡的模樣,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做事嗎?”

蘇妧對此也十分坦白,“說實話,不能。”

停了停,她笑著側頭,上下將潁川縣主打量了一圈,語氣頗為遺憾地說道:“沒想到縣主對太子殿下一番心意如此真切,令人動容。這麼用情至深的縣主,卻沒能被選為太子妃,真是太可惜了。”

潁川縣主:“……”

楊宜歆:“……”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潁川縣主氣得臉都發白了。潁川縣主沒想到蘇妧竟然敢這樣跟她懟,她的娘親可是平陽昭公主!昔日太上皇李淵最寵愛的女兒,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去世時由軍隊送葬的公主!蘇妧不過是個從四品大臣之女,何時輪到她在此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大概是一開始就輕敵了,因此猝不及防地被敵方反攻的時候,就亂了陣腳。

潁川縣主有些口不擇言:“這便是我大唐未來太子妃的涵養?蘇娘子,麻雀飛上了枝頭,也依然是麻雀,絕不會因此就真的變成鳳凰的。太子殿下芝蘭玉樹般的人,你配得上嗎?”

蘇妧並不生氣,對於這些來自於言語上的攻擊她向來都不是太在意,沒什麼好在意的,她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彆人氣得咬牙切齒卻對她無可奈何的模樣。

蘇妧朝潁川縣主露出一個甜笑,笑容甜,聲音更甜,甚至還帶著幾分惡意的嬌嗔之感。

“配不配這個問題,好像輪不到縣主來判斷呢。”◎思◎兔◎在◎線◎閱◎讀◎

潁川縣主:“……”

在旁邊看了一場大戲的楊宜歆目瞪口呆,緊接著心中的熊熊地燃起了對蘇妧的崇拜之情。

蘇妧居然敢這麼懟潁川,膽子實在太大了!

楊宜歆在彆人麵前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嬌縱模樣,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大概就是眼前的這個潁川縣主。每次看到潁川縣主,就跟鵪鶉一樣,很安靜。潁川縣主說一,她絕不會說二,有時候大家都會笑著說不愧是表姐妹,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可誰也不知道,楊宜歆怕潁川縣主。

楊宜歆在潁川縣主麵前當了十多年的鵪鶉,如今看到蘇妧麵不改色地將潁川縣主懟得臉色都變了,心中感覺像是蘇妧幫她把這些年的憋屈都還了回去似的,彆提多高興了。她看著蘇妧的眼神也頓時變得熱切起來,好像是看到了偶像的迷妹一樣。

蘇妧被楊宜歆那崇拜的小眼神弄得雲裡霧裡,所以她又做了什麼令這個吉祥物似的小蘿莉忽然愛上了她?

潁川縣主剛才被蘇妧一氣一噎,失了平常的水準。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好像方才的失態隻是蘇妧和楊宜歆的幻覺。

潁川縣主:“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方才我詞不達意,冒犯了蘇娘子,抱歉。我隻是覺得十分驚訝,蘇秘書丞平日不顯山不露水,我都極少聽父親說起他,卻沒想到能養出像是蘇娘子這般的人兒出來。蘇娘子如今被選為太子妃,蘇府也是門楣生光,從此蘇秘術丞在朝中平步青雲,是指日可待啊。”

一番話,語氣不見之前的半分不甘與挖苦之意,但褒貶不明。

蘇妧微笑:“縣主說的是。其實說起來,也是十分奇妙,我與家人都不曾想過,我與太子殿下的姻緣竟然會是起源於一個夢。說什麼天定姻緣,或許是被大夥兒傳得過於玄妙了,但或許真的如同國師所說,一切是緣。”

潁川縣主聞言,隻覺得一口氣被憋在%e8%83%b8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或許楊宜歆聽了蘇妧的話並不會多聯想些什麼,可潁川縣主畢竟不是萬泉縣主,潁川縣主心有七竅,即使蘇妧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話裡話外隻要多想想,就都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太子的姻緣是天注定的,縣主你死心吧。

潁川縣主觸不及防被反將了一軍,心裡十分不痛快,她恨恨的瞪了蘇妧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蘇妧望著潁川縣主的背影,有些頭疼地捏了捏太陽%e7%a9%b4,潁川縣主和李蘊就不是一個段數的,如果李蘊遇上了潁川縣主,大概就是被秒殺的渣渣。

楊宜歆等潁川縣主走遠了之後,忽然一把抱住了蘇妧的胳膊,“蘇妧,你太厲害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潁川這麼生氣,她方才放在身邊的手在發抖,你看見了嗎?”

蘇妧默默的將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抽了出來:“沒有,沒空看。”

楊宜歆笑道歡快:“沒事,有我幫你看著呢。”

蘇妧:“……”

出息,為什麼不能正麵迎戰,隻敢在旁邊偷偷打量潁川縣主?

楊宜歆還不等蘇妧問她怎麼會那麼怕潁川縣主,就自個兒跟蘇妧招了。

“小時候經常去公主院找長樂阿姐玩,那時候潁川也是跟長樂阿姐住在公主院裡的。每次我去找長樂阿姐的時候,趁長樂阿姐不在,潁川總會將公主院的人都趕出去,將我關在一個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