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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嗎?”

楊宜歆抬眼,有些迷茫地看向她。

蘇妧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安撫說道:“彆怕好嗎?”說著,她看向那個坐在軟塌上的武珝,笑道:”武家妹妹,幫忙倒杯熱水來可以嗎?“

武珝看了蘇妧一眼,倒也十分合作,倒了一杯水給楊宜歆。

楊宜歆看向武珝,有些虛弱地笑了笑,“武珝,我記得你,是你救了我。”

武珝:“可是那個男人逃了。”

楊宜歆一聽那話,捧著水杯的手都在發顫。大概是剛才蘇妧讓點的安神香起了作用,她如今已經不像第一次醒來那麼竭嘶底裡。而這時,長樂公主也已經安撫完那些貴女,進入房中。

她身後還跟著牡丹和兩個嬤嬤,見到楊宜歆醒來,也不想方才那樣瘋了似的模樣,寒著的俏臉終於少了幾分陰霾。

長樂公主走上前來,坐在床邊問李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宜歆說她本來是跟李蘊一起在湖上泛舟的,一時忘形,兩人就將船劃到了小島邊上。小島離岸邊遠,馬上劃回去又覺得太累了,所以楊宜歆就帶著李蘊上了島,打算看看風景再回去。島上樹木繁茂,楊宜歆一時也起了玩心,說個李蘊玩捉迷藏。

蘇妧聽到這兒,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李蘊。

李蘊恰好抬眼,對上蘇妧的目光,又匆忙低下頭去。

長樂公主一雙眼睛像刀子一般掃向李蘊,“蘊娘,萬泉呼救的時候,你為何不出來?”

李蘊低著頭,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我、我以為萬泉是因為找不到我,故意騙我的。”

長樂公主冷冷一笑,轉而看向臉色蒼白的李蘊,“後來呢?你說你是在捉迷藏的時候被帶進了雜草叢裡,你可還記得那個男人是什麼模樣?隻要你記得,我挖地三尺,都幫你將人找出來,絕了他的子孫根去喂狗!”

楊宜歆一說到那個男人,身上就發抖,“我不記得,我一想到他,腦袋就一片空白。長樂阿姐,我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怕得聲音都在發抖。

蘇妧見狀,上前站在長樂公主身旁,她低頭看著楊宜歆。

“萬泉彆怕,你現在很安全。你能放鬆一點嗎?”

楊宜歆微微一怔,抬頭,看向蘇妧。

她小時候見到蘇妧,就很喜歡這位小姐姐,後來因為自己的惡作劇,她大概是做賊心虛,對上蘇妧的時候不找茬轉移注意力就不舒服。楊宜歆平時再任性胡鬨,她也知道自己不斷找茬的行徑其實是十分討人嫌的。換了她是蘇妧,這時候肯定是要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

此時此刻,她本應該要懷疑蘇妧肯定是有陰謀,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放鬆,她微微點頭,已經十分克製心中的情緒起伏。

蘇妧打量著楊宜歆,她在想剛才楊宜歆的夢境。

蘇妧從前曾經聽說過,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會因為心裡逃避或是其他的原因,選擇遺忘那段記憶。

她也曾經看過一位懂催眠術的大夫用催眠的方式,幫助一位病人想起他年幼之時所遺忘的事情。

因為極度的恐懼,因為害怕想起會再度受傷,所以選擇了遺忘。

蘇妧自從發現自己有入夢能力之後,除了練習入夢提高自己的入夢技能之外,也看了許多關於夢的書籍。古人對夢一知半解,大多數人以為夢是一種預兆。蘇妧也時常在想,夢的起源到底從何而來。在她上一輩子的文明時代,對夢的起源有多種說法,她也聽說過一些。

有時候人的夢境,也會反應一些大腦裡想要遺忘的事情。越是想遺忘,就越是會反反複複做著同樣場景的一個夢,或許夢醒之後已經不記得了,可人的潛意識卻在提醒主人,不要忘記那些事情。

楊宜歆方才做夢的時候,心中十分害怕。或許那並不是夢,而是她不久前曾經曆過的事情,楊宜歆應該還是看清楚了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長相的。

蘇妧皺著眉頭沉%e5%90%9f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她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打開放在楊宜歆的鼻端,“萬泉,你聞聞。”

楊宜歆本來就有些神不守舍,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更何況蘇妧就沒征求她同意就將瓶子放了過來,她隻覺得一股幽香猝不及防地從鼻端進入,好像瞬間便傳至她的四肢百骸,整個人瞬間變得既輕鬆又懶散。她有些軟軟地往後倒,被蘇妧及時扶住。

蘇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彆怕,我和公主都在陪著你。

蘇妧的聲音既柔且輕,像是能哄人入睡似的。楊宜歆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蘇妧看著她放鬆的模樣,微微一笑,看向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眉頭一皺,正想問她做什麼,蘇妧卻朝她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長樂公主:“……”

她聽到蘇妧在跟楊宜歆描繪著一副很安靜很優美的畫麵,輕柔的聲音像是帶著什麼令人安心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心情。

長樂公主聽著感覺都像是融入了那副畫麵之中似的,然後她聽到蘇妧在問:“萬泉,你如今上了小島上,你正在跟李蘊捉迷藏,你找到她了嗎?”

楊宜歆閉著眼睛,搖頭,“沒有。”

“那你知道她在哪兒嗎?繼續往前走,找她去吧。”

楊宜歆:“不,我不去,前麵有危險。”

“沒事的,我和公主都在你身邊,彆怕。去,去你覺得她應該在的地方。”

楊宜歆閉著雙眼,她好像又再度回到了夢境之中,小島中光線昏暗,她越往裡走越害怕,終於,她說她找不到李蘊,要回頭。可是忽然,一個男人將她拽進了雜草叢裡,他的力氣很大,臉上蒙著麵布,她看不到男人的真麵目。

長樂公主聽著楊宜歆的話,心都要揪起來了。

蘇妧還在旁邊安撫,“然後呢?放鬆一點,他現在傷害不了你,萬泉,然後呢?然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楊宜歆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她看到自己在那個雜亂肮臟的地方,被男人壓在地上。男人的力氣很大,將她的手都按在了頭頂,她的雙腿也被男人壓在了腿間。她絕望極了,如果是那樣被人羞辱,還不如死了。人在不畏死的時候,力氣忽然就好像大了幾十倍一般,她被壓得試試的腿居然踹了男人的腿間一下,男人吃痛,壓著她雙手的大掌力道放鬆,她掙紮的時候,竟然將男人的蒙麵布扯了下來!

“他的左側臉上有一道淡淡的疤,是國字臉,鼻子矮矮扁扁的,右側耳朵有被我的指甲抓破。”

“啊!他追過來了!救我!”

長樂公主聽到了楊宜歆的話,朝牡丹使了個眼色,牡丹頓時會意退了下去。

而此時,一直在室內陪著楊宜歆的李蘊也想出去,卻被長樂公主帶來的嬤嬤擋在了房中。

李蘊錯愕抬頭,看向兩個嬤嬤。

兩個嬤嬤冷眼看著她,那目光不帶一絲情感,看得李蘊忍不住戰栗了一下。

第12章 012 章

長樂公主聽到楊宜歆說出那個想要侵犯她的男人長相特征之後,就示意牡丹下去派人出去找了。

至於楊宜歆,她剛才吸入了蘇妧給她嗅的寧神香,又折騰了一番,身上所有的精神氣都快耗光。在蘇妧的安撫之下,一沾枕頭,就已經陷入了昏睡。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李蘊一直安靜地待在旁邊,神色平靜。

長樂公主看向她,忽然喊道:“蘊娘。”

李蘊抬頭,“公主想問什麼?”

長樂公主打量著她,臉色沉了下去。

“方才公主讓兩位嬤嬤看著我,不許我離開,難道公主認為萬泉這般模樣,是我所害嗎?”

長樂公主:“萬泉小孩子心性,可她到永樂園不知有多少回了,從來沒想過要上那座小島,為何今日會與你一同上去?”

李蘊神色木然,“所以呢?就因為這樣,公主認為萬泉險遭毒手,是與我有關?”說著,她抬眼,目光不悲不喜地掃過蘇妧,然後與長樂公主對視,笑問:“一年前我與太子殿下表明心跡時,被萬泉撞破。她年紀小,口無遮攔,弄得人儘皆知。此事確實令我無地自容,但公主若是以為我因此而懷恨在心,等到如今再伺機報複,那公主便錯了。我的父親雖遠在並州,但兼任太子左庶子,我的阿兄亦是東宮屬官,李蘊再無能,也絕不會令父兄蒙羞。”

蘇妧:“……”

她昨晚聽藿香和綠蘿說了李蘊和李承乾的事情,但卻沒想到這事情居然還跟楊宜歆有關係。

長樂公主沒想到李蘊會直接將她仰慕太子的事情當著蘇妧的麵說出來,愣了一下。

李蘊神色複雜地笑了笑,“既然公主懷疑我,那我就在這兒陪著萬泉。很快,公主便會捉到那加害萬泉的人,等萬泉醒了之後,她為何會想要上島,也自見分曉。”

蘇妧眨了眨眼,這事情好像是有些複雜。她的好奇心並不是那麼強,她本來就是被長樂公主拉來的,能順手幫了楊宜歆,她自己也十分意外。

這麼一想,蘇妧反而還更加淡定了些。

長樂公主此時大概也是心情有些亂,並未與李蘊多說,帶著蘇妧和武珝離開了房間,還叮囑守在門外的冬青,“看好了縣主,若是她再有任何差池,唯你是問!”

冬青白著臉,點頭,“是 ,公主。”

長樂公主輕歎了一聲,與蘇妧一同走出院子,身後還跟著武珝小蘿莉和幾個侍女。

她一邊走一邊跟蘇妧說道:“今天幸好有你在,否則事情不會這麼容易解決,你怎會懂這些針灸之術?”

長樂公主怎麼也沒想到蘇妧竟然會這些尋常貴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會調香倒是沒什麼,姑娘家誰不愛這些花花草草、香噴噴的東西。她隻是沒想到,蘇妧竟然好像還會一點針灸之術。剛才她拿針紮楊宜歆的時候,看手法是一點也不生疏的,平常沒少練習。

蘇妧與長樂公主穿梭過回廊,方才她們在楊宜歆房中折騰的那麼一會兒工夫,外麵已經下了蒙蒙細雨,油綠的枝葉被打濕,枝頭鮮花包含雨露,分外好看。

蘇妧說道:“我先前生了一場大病,是府中的大夫不眠不休費了好幾個日夜,才將我從鬼門關帶了回來。而我的阿娘年幼時曾摔傷過腿,每到變天之時,腿便疼痛難忍,每次都需要大夫為她針灸才能緩解,我跟著大夫學了一陣子,有時候阿娘的腿疼要是犯了,我也能搭一把手。”

這些事情,長樂公主倒是都有耳聞,她還聽說在蘇府裡的那位老大夫,父親曾經想將他招進尚藥局當太醫的,隻是那位老大夫性格怪異,又跟蘇家好像頗有淵源,所以作罷。

長樂公主本就對蘇妧有好感,此時聽說蘇妧學了一點醫術,又對母親如今孝順,心中對她的好感又騰騰往上漲。

隻是她又想起方才被留在楊宜歆房中的李蘊,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從前她還沒下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