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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麼孽。

“都給我滾去做事情”大吼一聲,曾立月再死死地盯著皮小小,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鴨蛋是吧?魚是吧?”

皮小小點了點頭,人畜無害,看上去可愛極了。

曾立月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輕柔地開口。

“等我明天就拿去公社上都賣了,一個不留,給你做學費”

皮小小,皮小小噎了一下,然後抬頭。

“奶,魚會臭的”鴨蛋就彆想了,肯定留不住的。

“沒事,奶會做醃魚,做好了一樣賣得出去”

皮小小抿嘴,眨了眨眼睛,忘了,女人的報複心是不分年齡的,下次再注意吧。

這邊苗桂英拿著兩個雞蛋,從村醫家裡麵離開,氣衝衝地帶著段天雅回到家中。

段天雅臉上的傷吧,其實根本不嚴重,隻是簡單擦傷,隻不過麵積太大了,再加上是小姑娘,總是很讓人擔心。

村醫直接讓回去養幾天就可以了,期間注意不要沾水。

最嚴重的就是牙齒了,兩根牙齒直接斷了,這個可就沒辦法弄了,好在段天雅還沒有換牙,等牙齒換了以後再出來就可以了。

不過在換牙齒之前,段天雅隻得帶著大缺牙過日子了。

想想以後的日子都要帶著這樣的牙齒過日子,段天雅眼睛微紅,看著她娘手中的雞蛋,一個用力就搶了過來,然後扔在地上。

兩個雞蛋頓時就裂開,流在地上了。

苗桂英先是心疼,然後是生氣,“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浪費呢”

又對上她紅這都要哭不哭的眼睛和花了的臉,又有些心疼。

“行了,你萬叔都說了,臉會好的牙齒也會長的”勸慰過後又是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雞蛋,趕緊回廚房找了個碗過來把雞蛋撈起來。撈起來的蛋液上麵還混著些泥土,不過她也不嫌棄。

這年頭,雞蛋可是葷菜呢,誰還能嫌棄葷的不成。

看到她娘還在撿雞蛋,段天雅跺了跺腳,就跑回自己的房間。

進去房間就看到在裡麵的段天依,她眼睛一瞪,開口。

“你給我出去”

見她還是不動,直接上手去推攮,把人給推出房門,然後輕哼一聲,鎖門。等房間裡沒人了,就跑到床上去趴著,開始大哭了起來。

被推出來的段天依抖了抖肩,習以為常了。看到院子裡還在扒拉雞蛋的苗桂英,她皺了皺眉。

“大娘,這是怎麼了?”

苗桂英回頭,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下,“剛才大娘腳滑了一下,雞蛋摔了”

段天依抬了抬眉,想著段天雅剛才的樣子,覺得多半又是任性的堂妹弄的了,她有些心疼雞蛋,但是她一個晚輩也不好說什麼,直接去廚房了。

大隊上的人大多數都沒有分家,段家自然也是的。他們家總共有四房人,段誌傑一家則是大房,從段爺爺手裡麵接過大隊長的職位,在段家也是地位最高的。

因此,連帶著他們家的三個孩子也比其他幾房的待遇好一些。

其中大女兒段天琳初中畢業,是大隊上的記分員。二兒子段天才,高二輟學當著小紅兵,現在在家裡麵呆著,段家正在為其謀劃工作。三女兒段天雅,在公社上讀初一,家裡麵嬌養著,脾氣自小是十分任性的。

這廚房裡的活,基本都是其他幾房的人在做。為了麵子上好看,苗桂英也會做做飯,但是段天琳和段天雅兩個人那是從來不進廚房了,乾活更是不會乾。

因此,段家內部氛圍也不算很好。

苗桂英正在收拾雞蛋,就看到自己兒子濕漉漉地回來了。

“你這是又去哪呢?讓你爹看到又要說你”

這段天才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都是比較出眾,接近一米八的大高個,臉上有棱有角的,就是性子陰沉了一點。

聽到他媽的話,段天才眼睛都不帶抬的,沒有說話,直接也是回房間了。關上門,他摸了摸打濕的頭發,也不擦,然後坐在窗邊,也不知道在思考個什麼。

“哎,這孩子”苗桂英氣急,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不能聽話點呢。

等到段家二房的林蘋回來,看到廚房裡忙活著的女兒段天依,再看看那邊段天雅和段天才所在的房門緊關,她就氣不打一出來。

恰好這時候苗桂英端著她救回來的雞蛋進廚房,說道,“依依,這個雞蛋你等會弄一下,這個你雅妹的傷你也看到了,這是專門要回來給她補補身體的”

“喲,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我家依依在這裡做飯還什麼都沒有,你家雅丫頭睡著都能有雞蛋羹”林蘋陰陽怪氣地說道。

要她說,就是她公爹偏心,不說這大隊長職位給了老大家的,就連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婦女主任也給了老大家,他們二房什麼都沒有不說,還要多承擔家務。

“弟妹,你這話說的”苗桂英最不耐遇到二弟妹了,整天就知道挑她家的毛病,也不看看這幾家有沒有那個本事。

就老二那副流氓痞的樣子,她還真以為自己可以當大隊長夫人了。

“我這話說的可不是事實了嗎?”林蘋輕哼一聲,然後走到段天依麵前開口,“依依,回房間去,娘來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房間是她一個人的”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段天雅了。

她們的房間是三姐妹一起的,段天琳和段天雅是親兄妹,段天依自然是最受排擠了。

段天依點了點頭,然後離開,留下苗桂英端著雞蛋,端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這邊,皮家人坐在飯桌上,看著一桌子曾立月上手做的菜。

水煮白菜

水煮茄子

水煮豆子

...

她奶果真是說到做到,皮小小感歎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拿起玉米餅子開始啃了起來,還好她不挑食的。

皮文光看著這一桌子的清湯寡水,這也不是不能吃,但是

“娘,這不是說小小帶了魚和鴨蛋回來嗎?這,不整一個?”這天天乾活的,就是需要葷菜來補一補身體。

曾立月陰惻惻一笑,說道,“從今天開始,到你們下台,都給我吃水煮菜”

齊刷刷的

桌子上的手一頓

這個懲罰有點狠呀,這是誰又惹到他媽/奶了?

皮小小默默吃飯,不吭聲,這她奶的想法可和她沒關係。

“什麼?”皮文光尖叫,臉上閃過不可置信,“娘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和我媳婦”

“再說了,這秋收不吃點葷的,誰遭得住?”

好歹雞蛋得來一個呀

曾立月不屑地開口,“你放心,你們這到不了秋收就會被弄下來的”

這秋收離現在還有四個月呢,這段家再是想殺雞儆猴也不會把位置換出去這麼久的時間,除非這兩個蠢蛋實在是那種上位後淨搞些亂七八糟讓大家抵製的。

但是很明顯的不是,光是看著大兒媳拿回來的名額,這以前沒有嗎?當然有,隻不過桂英他們有私心沒弄出來。

還彆說,憨人有憨福,曾立月如是想到。

“娘,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這可是他們自己讓出來的”皮文光放下筷子和曾立月理論起來。

“說這話你信?”曾立月睨了睨皮文光,“這你沒上些小心思在裡頭?”

不管她怎麼說,都沒有他們自己失敗一次來得有效果,因此她也就不乾涉了。反正現在,兩個孩子高中也讀出來了,小的這個成績能不能去上初中,就看緣分吧,因此對於段家也不需要太過像以前那般忍讓了。

至於以後當工人還要被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先不說這工人那是這麼容易當的,就說不管怎麼樣,他段家該卡的都會卡,她這般年紀,也不能什麼都給他們出主意。

孩子,總是得學著自己成長的。

又看看皮文和一家,曾立月立馬轉過頭看向皮文光,眼不見為淨,反正以後有著憨憨老大一家在著,也不用擔心老二家的太被欺負。

皮文光摸了摸腦袋,嘿嘿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娘,你可就看著吧,你兒子這大隊長的位置,沒得跑”

說得那叫一個自信滿滿

曾立月嗬嗬,也跟著開口,“那我就看著了,你們小夫妻兩要是能站穩了,這家,就給你們當了”

“一言為定,娘你放心”蘇明芳立馬開口,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高興,迎來了曾立月的死亡眼神掃射。

皮小小無奈啃著餅子,她娘耶,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她奶她有篡位想法嗎?

蘇明芳:實不相瞞,我想篡位很久了。給大家說個笑話,我們夫妻兩至今的存款,零,好不好笑?

打賭歸打賭,日子還是得繼續下去。

雖說她奶對皮文光和蘇明芳二人各種看不下去,但是事實上,對於皮向容她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皮小小還偷偷看到她奶鼓勵她哥

“向容呀,這學校你好好地教,把他們成績都提上來,你這個位置就穩了”曾立月說得那是一個語重心長。

“這學校裡麵可是大隊上各家的孩子,雖說現在說是臭老九,但是你看看,這家裡麵稍微轉的開的,誰家沒送孩子去學校?”

“你隻要教好了,多添一個老師都得給你添進去”

在曾立月眼中,這張知青那就是個蠢蛋,這大隊長這些讓位的不說了,人家背景擺在那裡,再加上這些年不管好壞,實力是擺在那裡的。這張知青他憑什麼?

就憑會計家的女婿這個關係?

笑話,要不是大隊上隻有這兩個知青,就憑借他那半吊水的知識,就算他是大隊長女婿他都不一定能當上呢。

現在他傻了吧唧地讓了出來,拿回去就彆想了。

“嗯,知道了,奶”皮向容點點頭,鄭重說道,“你放心,這些孩子的成績我肯定會帶上去,我還想著過段時間帶小小他們幾個去城裡參加比賽呢”

“就小小?”曾立月聲音加大,“咱可不許搞這些內部關係”

暗處的皮小小:...

“奶,你這要是讓小小聽到了她得多難過”皮向容不讚成地看向他奶,“小小很聰明的”

“就她那就差大鴨蛋的成績?”曾立月抽了抽嘴角,這丫頭平時機機靈靈的,考試一考一個慘,和兩個哥姐完全就是兩方人。

她一直懷疑是因為這孩子出生的時候腦子被擠了的原因,對於這孩子,她的要求也不高,能活著就行,對於她的成績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那是張知青的問題”皮向容解釋。

“行了行了,你覺得是就是吧,要是你能把她成績提起來,那就更好了,免得下半年學都沒得上”曾立月完全不信,直接打斷皮向容的解釋,說完就走了。

留下還想說什麼的皮向容,皺了皺眉,然後看向拐角處一臉鬱悶的皮小小。

“哥”皮小小有氣無力地開口,這可真是風評被壞。

“奶她不懂這些,你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