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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連擴招機會都沒抓住的落選考生,哭和淚隻能自己咽,繼續留在農村的廣大天地裡,等待下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通過初選卻沒有被錄取的人,要麼是家庭成分影響,要麼是學校招生計劃少,被千軍萬馬擠下去了,能順利考上,運氣也占一方麵。

這時候,林文清交際的酒肉關係網派上了用場,把方衛東三個沒考上的男知青安排好了。

他托關係送他們進鋼鐵廠當學徒工,跟當初的臨時工差不多,在農村算是一個不錯的體麵工作。

有糧票有工資拿,仍然住在知青院,卻不用再去下地乾農活,空餘時間還能繼續學習。

運氣好夠努力的話以後還有機會考大學,真沒那個能力考上也能努力工作爭取學好本事轉正,等成為正式職工,同樣可以吃上商品糧。

對於一同生活了幾年的老知青,林文清這份臨彆的安排絕對夠意思了。

他把這些年在臨河村和鋼鐵廠經營的人脈關係交到兄弟方衛東手上,前路已經打開了口子,後麵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的本事。

陳中華同樣把知青院交給方衛東負責,以後他們走了,他就是知青院的老大哥了,管著新老知青們。

畢竟,高考雖然恢複了,但是城裡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活動卻還沒停止,以後還會有知青分到臨河村的。

方衛東拿著去鋼鐵廠做工的介紹信,眼眶泛紅,拍著%e8%83%b8脯保證定會不負兩位大哥的囑托,努力工作,管好知青院。

什麼都沒落著的王蓮和孫紅日很是不滿。

第133章 133

王蓮和孫紅日紅日十分羨慕嫉妒恨, 卻也沒辦法改變現狀。

跟老知青們相比,他們兩個大學沒考上,鋼鐵廠的學徒工也沒他們的份兒, 前途掙不到,工作搶不過, 簡直羨慕得眼紅。

但就是這樣,兩個被忽視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搞什麼幺蛾子。

畢竟以後還要靠著知青院過活,以方衛東的脾性, 他們要是敢鬨,他就敢直接上手打,不帶猶豫心軟的,比陳林二人的懷柔□□更可怕。

他們隻能眼饞地看著其他人有事可做,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人高高興興為報道做準備,當上學徒工的入廠開始工作。

隻有他們倆天天待在知青院無所事事, 正處於農閒時, 沒有農活任務乾, 他們就不想動了。

其實陳中華本想給兩人爭取一下養豬的活計, 畢竟劉愛英已經把當初的小豬崽養成活了,等再養大點, 村裡的養殖場就能辦起來, 此時能占個位置苦點累點, 將來也算個工作,不用下地掏笨勁不是。

但是一給他們說讓養豬,孫紅日立馬嫌臟嫌丟人, 不願意乾,而王蓮實在沒那個本事,試用兩天把豬崽子餓的嗷嗷叫,豬圈都關不牢,差點把豬給弄丟了,還想把錯誤推給暫住養殖處的江秋月。

這種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德行,養豬的活肯定不能交給她了。

柳建國還指望把豬養起來,將來乾一票大的,不找個可靠的人怎麼行。

剩下的兩個知青扶不起來,陳中華就不再多管了,又不是沒給過上進的機會,自己不努力,難道還指望彆人把好處送到眼前嗎。

臨行前,陳中華借來驢車,帶著拿到錄取通知書的六個人去縣裡換糧票、開證明。

如今他們手上還有點糧食,帶去學校吃是不可能的,需要換成全國通用的糧票來使。

知青們還好,早前手裡多少攢了點,再把預留的口糧全換掉就好。

村裡那兩個人家裡基本拿不出什麼票的,隻有少少的一點錢,剩下的都是糧食。

他們父母為了孩子去學校後不受委屈,把家裡大半的口糧都拿出來換糧票了,想著多拿上點不讓孩子餓肚子,萬一有個什麼難事,也能拿糧票換成錢應急。

柳建國開倉,代表隊上給他們送了兩袋玉米,一起拉到縣裡糧站去。

初春的天還很冷,糧站門前卻已經熱火朝天地排滿了換糧的隊伍。

不同於交公糧時的忐忑不舍,這次拉來糧食的眾人喜笑顏開,掩不住的春風滿麵。

大家笑聲和討論不停,說的都是上大學以後的生活期許,還有對未來的暢想。

糧站的工作人員沒有絲毫為難,態度上很不錯地為眾人稱糧換票。

陳中華和林文清趕著車排隊等候,輪到他們時,一驢車的玉米紅薯換來一遝糧票,六個人每人分到自己對應的份量。

除了拿糧食換成糧票,手裡有本地糧票的也要換成全國通用的,不然到了異地,其他地方的糧票人家不認,根本沒有購買力。

江秋月和林文清他們又擠到糧站窗口,把手上積攢的本地糧票處理了。

弄好出來時,外麵門口有徘徊著想拿錢買糧票的人,像這種,一般是手頭上的糧食換來的糧票太少,不得不挪騰東西賣掉,得了錢後再拿錢換票。

糧票目前還是硬通貨,到了手裡哪有再賣出去的道理,幾人拒絕了對方的買賣請求,轉而拿著錄取通知書去知青辦,開戶口遷移的證明。

有了證明,到了大學就能把戶口掛在學校,就能拿到糧本,可以每月領大學生補貼和口糧。

待到畢業分配了工作,戶口就能在城市裡真正落下了,以後就是吃商品糧的城鎮居民。

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幾個人開開心心地辦了證明,又拿著證明去買火車票,即使跑來跑去,手續繁瑣雜亂,他們也不覺得累。

人生有希望,生活就有無限動力。

等到忙碌了一天回到村裡時,知青院迎來一個大驚喜。

趙向東同誌被平反了!他回來了!

人還是那個人,依舊執拗憨厚認死理,卻比之前老了很多。

對於他的歸來,大家十分欣喜,當晚在知青院開了一桌宴席,作為他的接風宴,順便還是大家的散夥告彆宴。

宴席間,談起當初一院子的知青,如今各有各的歸處,難免唏噓感歎,道一聲命運無常。

趙向東回來後沒有問起趙美麗的去向,其他人為了不觸及他的傷心處,都沒再提到過那個人如何。

同時,他們也為他惋惜,若是早出來半年,說不定就能參加高考,多一條出路了。

然而趙向東憨厚地笑笑不在意,人出來就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有手有腳總不會讓自己個兒餓死窮死。

再說,即使他當時提前出來了,怕是除了繼續留在農村外沒有其他的好路走。

平反是平反了,案底還在,參加高考是不可能讓他參加的。

像他這種因為殺了人被平反的,剛出來沒有學校和單位會願意接收,畢竟殺人是事實,雖然殺的是壞蛋。

即使大家都知道當時的凶手不是趙向東,也不能說出口了,那一篇早已掀過,他更是為此耗費了幾年光陰和勞苦,如果再翻出來,不說他的一番苦心白費,光是頂罪的過錯都輕饒不了。

好在經過幾年的磨煉,趙向東穩重許多,乾活的把式沒落下,手腳利落。

柳建國看在眾位知青大學生的麵上,準備給他留一個飼養員的活計。

豬崽子都快長大了,養殖處的兩個豬圈空間已經不夠用,柳建國準備再擴建一下。

到時候需要的人手肯定多,有個乾活利落還有文化知識的男知青看顧著也不錯。

劉愛英知道後特意把她總結的養豬筆記送給趙向東,還把王曉紅拉來給他上了兩天課,提升一下他的專業養殖水平。

收拾行李時,他們把帶不走能留的東西都轉給了方衛東幾個人,兩輛自行車被上班的三個男知青掏錢買下,比再去買新的省錢又省票。@思@兔@在@線@閱@讀@

江秋月打包行李時隻把必要的被褥衣裳裝進軍用大包,看著大其實提著一點都不重。

重要的東西收進了空間裡,地櫃和一些小家具被她留在養殖處,留給後來人用吧。

菜園子的菜,她托付給了柳二媳婦,以後就給他們家吃用了,後續還種不種看他們的打算。

分彆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臨河村考上大學的六個人就要離開,去大學報道。

隊上歡送的場麵比當初送工農兵大學生還要熱鬨,柳建國從縣裡借來嶄新的拖拉機,綁上大紅綢,拉著未來的大學生和行李,在鄉親們的歡笑聲中,伴著鞭炮劈裡啪啦的陣響,嘟嘟嘟地開在希望的田野上,駛向蘭縣火車站。

中途接上了王曉紅村裡的三個,還有另外彆的村裡的一個,湊成十個人去趕火車。

火車站裡等車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去大學報道的,大部分是一片地方的人一起坐車,家裡條件好的會跟著一個家長或者親戚,幫忙照顧著拿行李,報道時也能有個人幫襯。

江秋月身旁跟著衛龍小戰士,他和她一起回京都,部隊調令方麵,彭敬業早已安排好了。

大家在車站正式告彆,彼此都知道學校是哪個,有事可以寫信聯係。

下站的地方不同,如此到時就不用特意再告彆了。

上車後,江秋月帶上衛龍直接去的軟臥車廂,來回幾次乘車,他們跟那裡的乘務長都混了個臉熟。

當江秋月坐在北上的列車,離開柳家灣,脫離知青身份,回歸京都之時,家裡關於她考上京都大學的喜事早已傳開。

這天江母提著一大塊豬肉,從副食店回來,剛進家屬院門,被收發室大姐看到。

“呦嗬,買了這麼大一塊肉啊,誌國家的,你們家有啥喜事啊,難道是發退休工資了?”

收發室大姐伸頭瞧著江母手上那塊豬腿肉,感覺嘴裡的口水止不住,這可是豬身上的好肉啊,不光費肉票還貴的很。

江母聞言笑了,臉上的喜意掩不住,好似不以為然地說道,“退休證明還沒辦下來呢,哪裡領得到退休工資啊。”

“這不是我家三閨女要回來了嗎,前兩天她打電話說考上了京都大學,馬上就到家去大學報道了。”

江母這麼一說,收發室大姐震驚了,江家三閨女竟然考上了京都大學?

那可是京都城裡甚至全國數一數二的好學校,以後出來隨便分配個工作都是油水豐厚的,鐵飯碗有保障啊。

江家三閨女這回是真有能耐,有大本事了!

“不過我這裡沒收到你家三閨女那裡的電話啊,都不知道這個喜信兒。”收發室大姐羨慕過後,奇怪地問道。

收發室裝了電話,隻是平時一般很少用到,信件往來倒是多的很。

她倒沒想過對方說考上大學的事是假的,畢竟都是住同一個家屬院的,上沒上大學以後看得見,這個做不了假。

“唉,當初忘了給她記咱這個號,秋月她給打到彭家那裡去了,昨兒個敬業開車過來拜訪,就是說的這個事兒。”

江母說到三女婿,嘴上笑的合不攏,解釋過後擺擺手上樓回家去,準備晚上做紅燒肉吃,家裡先慶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