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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股子怒氣終於發出來了。

既然都醒了,那就考慮修補房屋的事。

看剛才孫紅日大喊大叫,不像是有內傷的樣子,先讓他躺炕上養外傷不用管。

陳中華安排方衛東給孫紅日說清楚昨夜的事情,他帶著剩下的人出去把牆窟窿清理好。

劉愛英一早就被吵醒了,起來給他們做早飯,趙美麗裹著大衣裳站在灶房門口,看男知青們冒雨清理出一堆青磚和泥坯。

王蓮躲在西間縮頭縮腦的,聽見隔壁孫紅日殺豬般的哀嚎,瞬間避回屋裡不露頭了。

“大東,你在乾嘛呢?畢竟是傷患,你悠著點。”陳中華甩甩手上的泥,大聲提醒屋裡的方衛東不要欺負的太過分。

雨水仍舊嘩啦啦的下著,夾雜著方衛東氣急敗壞的回聲,“老子就給他塗個藥,跟殺了他一樣,老子不塗了,管他去死!”

陳中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搖頭繼續手上的活。

吃過早飯後,柳建國過來看情況,見到孫紅日還有力氣罵罵咧咧,說明人真沒啥大事就不再管他了。

外傷隻能養著,藥都給開好了,還能讓彆人替他疼咋地。

接著是東屋牆壁修補的問題,由於還下著雨,沒法立即補上,隻能先把塌的地方清理好,用東西堵上湊合,等天放晴了再找泥瓦匠修理。

柳建國帶過來一塊塑料雨布,用釘子先釘在破洞上遮風擋雨,天已經冷下來了,彆讓大家受了寒。

孫紅日到下午就能下床活蹦亂跳了,以自己受傷的借口蹭了老知青幾頓飯。

等人徹底好了,卻理直氣壯的去找柳建國,說他被雜物間砸中,完全是無妄之災,受的是工傷,隊裡有沒有賠償一類的,要不然賠點糧食也行,他不挑。

“……”剛得知補助申請結果的柳建國一口氣憋在肺裡上不來,這種人補助申請不上也是活該了,他還操個什麼心!

柳建國擺手直接說沒有,不僅沒有所謂的賠償,對於重修屋子,住進去的知青還要出一半的錢湊上,另一半由大隊上來出。

要是擱村民們聽到,肯定立馬同意了,畢竟他們的房屋受損都是自家掏腰包修複的,大隊上隻是問一聲。

而知青院的房子畢竟還屬於大隊,被雨衝壞,隊裡出一半合情合理。

但是孫紅日一聽還要他出錢,那怎麼可以,好處沒撈著,還得大出血,那絕對不乾!

柳建國懶得跟他瞎逼逼,告知他補助沒申請到的消息,然後把人趕出去了,不願意掏錢可以啊,想住單間就沒可能。

於是終於等到雨停,柳建國找來村裡的泥瓦匠去知青院修房子,陳中華幾個湊錢把東屋牆壁的破洞補上,搭牆建的泥坯屋誰都沒提。

因為清理出的青磚還能用,實際上沒花多少錢,至於孫紅日住的雜物間是沒有了,直接被男知青們清理出一片空地,劉愛英趁機翻翻土撒上了菠菜種子。

孫紅日不願出錢,隻能住東屋的炕鋪,跟大家一起擠。

江秋月在屋子修補好的那天,帶著彭敬業捉的一條魚過來做慶賀禮,柳建國也派人送了一簍子河蝦田螺過來。

最近河裡溝裡水多,這些東西輕易能摸到,能打打牙祭。

劉愛英趕走值日的男知青,親自下廚做飯,要留江秋月吃一頓。

這次相當於一起聚餐,總不可能漏下孫紅日和王蓮,兩人又厚著臉皮坐上桌,他們就當多了兩張嘴,沒跟人較真。

隻是吃飯到了尾聲時,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或許是吃飽了沒事乾,孫紅日在飯桌上突然說起男知青都住東屋太擠的事。

江秋月直接無視這個話題,都住東屋太擠,難道你還想住到西間怎麼滴?

孫紅日要真敢這麼想,先不說陳中華願不願意,女知青都能撓他個滿臉開花。

隻是,江秋月不知道,下麵還有事等著她呢。

老知青一個個喝水的喝水、剔牙的剔牙,跟沒聽到一樣。

“東屋住不下,江同誌那裡不是有空房嗎?”隻聽王蓮突然插嘴接話說道。

在她話落後,幾雙眼睛刷刷刷全瞪過去了,嚇得王蓮雙眼含淚,委委屈屈的縮回頭,也不知道剛才哪來的膽子敢把火往江秋月身上引。

幾個老知青沒把她說的當回事,然而孫紅日卻眼睛一亮,盯上了江秋月。

“江同誌,你那邊不是還有兩小間屋子的嗎?要不我搬去住一間,多方便啊,不用花錢建新的了。”

孫紅日記得王蓮說過養殖處的事,裡麵有個小磚房是江秋月在住,另外還有右右兩間的磚混房,小是小了點,住進去肯定比原先的雜物間舒服。

“不方便!”江秋月撂下筷子直接拒絕。

孫紅日沒想到會被當場拒絕,臉麵上掛不住,還想說什麼,被江秋月抬手打斷。

“男女授受不親,我住在那裡,怎麼可能再讓男的住進去,而且養豬的飼養員才能住,你以什麼名頭?”江秋月絲毫不留情麵的嗤笑。

對於孫紅日這種不要臉麵厚臉皮子的人,就要當麵當場撂話說個清楚明白,不然他跟你裝傻使勁兒磨纏占便宜。

孫紅日被懟的臉紅脖子粗,無話可說了。隻是他第二日跑去找柳建國,說是想搬到養殖處的小屋子住,還說那樣方便巴拉巴拉的。

那急迫的樣子,搞得柳建國想歪了。

柳建國以為他想近水樓台占江知青便宜,立馬把人訓了個狗血淋頭,讓他回知青院安生待著,彆再出來搗亂。

重新申請補助的事也因此被壓下了,非得把人餓上一餓才消停。

孫紅日沒有搬家成功,隻能回去繼續忍受老知青的白眼和孤立,還有餓肚子。

他口糧消耗光了,隻能每天煮菜糊糊喝,一點不頂飽。沒能量補充,人就沒精神,臉都是青色的,跟江秋月第一次來時見到陳中華他們那時一樣。

沒辦法,老知青不想浪費自己的糧食供給白眼狼,看人也餓不死,熬著等他自個下個月的口糧吧。

江秋月沒把那些事給彭敬業說,她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隻是彭敬業不知道怎麼聽到了,他像柳建國一樣想歪了,心裡咬牙切齒,敢打他對象主意的人,哪裡是能輕易放過的?!

正在這個時候,廣播上突然播報國家準備開門辦學的通知,村裡的知識青年們立刻全都沸騰了。

江秋月聽過具體消息後,知道曆史進程已經走到那一步。

工農兵大學即將開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神有了男朋友,心好喪啊(t▽t)

第85章 085

十月初, 廣播發出國家即將開門辦學的通知。

這個消息,對於柳家灣這一片地方,無論是插隊的知青還是村裡上過學的青少年們都沸騰起來。

他們都知道, 這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臨河村受過教育的年輕人們自從聽了消息就坐不住了,天天往大隊長柳建國家跑, 打探具體情況。

眾人躁動難耐,終於在十月底等來工農兵大學即將招生的確切消息。

柳建國在大喇叭中把招生要求詳細說了幾遍,江秋月總結了一下, 想上工農兵大學首先要滿足三個要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一,必須初中畢業以上,學習好;第二,經過兩年以上勞動鍛煉,工作表現好;第三,政審合格, 家庭成分好。

除了達到以上三個必要條件外, 還有名額推薦的問題。全國達到招生要求的人有很多,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去上, 必須有大隊長的推薦和知青辦的核查,在分配的名額下填報工農兵大學誌願, 且服從調配。

青山大隊的知青多, 今年的收成也不錯, 上頭分下三個名額。

不提村裡那些原本就符合要求的人,光知青院都好幾個,三個名額根本不夠分, 競爭激烈。

江秋月符合其中兩條,但她來的晚,經過兩年以上勞動鍛煉不達標,第一關就被刷下來了。

索性她對那個後世尷尬的工農兵大學生的身份不在意,平日裡拉著彭敬業漫山亂跑,逛遍臨河村周邊的山腳湖泊和樹林,吃吃喝喝悠哉度日。

陳中華幾個不會像她一樣毫不上心,對於他們來說,那是能夠回城的一次寶貴機會,能抓住一定要抓住。

話說,連江秋月都沒有的份兒,新來的那兩個更沒資格,眼睜睜的看著老知青們活躍起來,忙上忙下爭取名額,他們又羨又妒。

這個時候,對於新知青來說很重要的申請補助的事,柳建國繁忙之中根本無暇顧及,扔到了犄角旮旯再無回信。

或許是被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攪亂了心神,王蓮孫紅日在知道補助申請失敗的消息後並沒有分心思追問什麼,錯過了及時申請到新知青補助的機會。

因為三個名額,往常平靜的青山大隊私底下同樣暗潮洶湧,各路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各走門路爭奪推薦的機會。

不僅陳中華方衛東等知青,還有高雲梅柳和平等上過學的人同樣蠢蠢欲動。

隻是越到名額公布的那天,出的岔子越多起來。

首先是最有競爭能力的陳中華差點被人推進河裡,被方衛東及時拉住了。

再次是沒什麼機會的孫紅日蹦躂的很歡之際,突然不小心掉進了逮野物的陷阱,摔斷了腿,躺炕上沒有三個月起不來。

最勁爆的還要數高雲梅那一宗子事兒,她是初中畢業,家裡成分算不錯,努力一下未必不能搶到一個名額,從此乘風而起,扶搖直上。

但是巴著她的王大妮一家不會放手,柳和平隻念過小學,家裡又出了勞改犯,想去上紅衛兵大學是不可能的事。

柳和平沒機會,王大妮又怎麼會白白放走緊拽著的下蛋母雞高雲梅呢。

所以不知道是哪一方動的手,最後兩人在青天白日之下,被廣大群眾捉奸在床,光溜溜鴛鴦成雙。

這下村裡炸了鍋,雖說兩人已經訂下婚約,是未婚夫妻了,但不是還沒擺酒結婚呢嘛,就滾到一起去了,即使個人品德上不說什麼,兩人的生活作風絕對有問題。

一場大八卦席卷臨河村,高雲梅去上工農兵大學的事情徹底泡湯了,大隊長和村民們不會願意推薦一個水性楊花作風敗壞的人,去大學裡給青山大隊丟臉。

江秋月在這段混亂的時間裡,和彭敬業安心當日常吃瓜群眾,看一群人為了渺茫的人生機會爭來搶去。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基本沒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放在心上,江秋月是想等更好的機會,而彭敬業根本不用走那一步。

所以他們理解不了老知青和村裡年輕人對推薦名額的迫切心情,但是他們尊重知識青年們對命運的反抗和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

最後,經過一場無硝煙的戰爭,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最終確定。三個名額中,知青院得其一,隊上得其二。

柳建國畢竟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