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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暫時想不到特彆想要什麼。

提到糧食,不免想起青黃不接時,知青院勒緊褲腰帶野菜湯度日的那段時間,陳中華他們吃不飽天天躺炕上不敢動,怕消耗口糧,夜裡睡不著不停喊餓。

那時江秋月初來乍到,天然蠢白,對那些事印象深刻,至今想起來心裡都不是滋味。

“能把青山大隊知青的補助等級提高嗎?”江秋月試探地問道。

她記得柳建國說過,他給知青院爭取到的補助隻是中下等,拿到手的糧食不多,質量也不好。手裡有糧,心中不慌,希望口糧多了,明年的春天他們能不再半夜餓肚子。

特派員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暗含讚許,小姑娘心地不錯,身處如此環境下還能為他人著想。

他斟酌一番,說可以是可以,隻是名額限定在此次事件中的那幾位,也就是隻有目前跟她同是知青的幾人,以後青山大隊再分到新知青就不算在內了。

江秋月點點頭,當然,陳中華他們對她多有照顧,她的本意就是順手幫他們一把,不是給後來的陌生人撿便宜的。

商定好後,江秋月簽下了類似保密協議一樣的一紙文件,將來它會跟著她的檔案走,一旦違背了承諾,現實將教會她做人。

接下來沒兩人什麼事了,特派員大叔用完就甩,趕他們走人,說彆妨礙他公務。

臨走,彭敬業問他會待多久,特派員說是十天半個月,總要震懾一番等人心和局勢都安穩了再回去交差。

彭敬業若有所思地點頭,帶著江秋月離開了。

他們下去時,遇上被審查過關放出來的陳中華等人,方衛東一直拳頭緊握咬牙切齒的,被林文清暗中死死壓著,不讓他在知青辦發作。

等出了知青辦大門,方衛東終於忍不住悲憤怨道,“我早說過,我早說過!讓他離她遠點,不然早晚把自己折進去,他就是不聽,那個死腦筋,那個瘋子!”

“你小聲點!”林文清拍了下他的肩膀,將人推上了驢車。

陳中華回頭看了眼知青辦的三層小樓,歎了口氣,回頭看見江秋月的時候,他走過去叫住了她。

“江同誌,謝謝你為知青院做的努力。”陳中華突然給她鞠了一躬,嚇了江秋月一跳。

江秋月跳開,問他這是做什麼。

陳中華好歹是知青院的老大哥,一直以大家長為己任管著一群脫離父母庇佑的小年輕們,以他的資輩當她老師長輩都使得,哪能給她鞠躬行禮,她受不起。

陳中華提起那事欣慰地笑了下,說上頭不是想補償性封口嗎,他就想到給知青院眾人提高糧食補助,好讓大家吃飽飯,誰知對方出去了一趟回來告訴他已經有位江知青提出了那個要求。

這才有了陳中華見到江秋月就鞠躬感謝的一幕發生。

彭敬業在一旁看兩人說話,心中不樂意,在江秋月之前開口說道,“秋月自己把自己過好了,同時沒忘了你們,以後有了糧,好好待在知青院過你們的日子。”彆到外麵瞎晃悠,特彆是彆到養殖處找江秋月談天說地啥的。

江秋月微笑著點頭,彭敬業說的話糙理不糙,總結一下就是她的意思,希望他們也過的好好的,保存自身,能熬到有轉機的那個時候。

陳中華大致理解彭敬業對他語氣中的衝勁兒,就是毛頭小子不想讓其他異性接近他看好的小姑娘唄。

陳中華一笑而過,拱拱手跟他們告辭,沒提趙美麗三人的事,隻怕是大家心裡都有數了。

江秋月上車前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劉愛英什麼時候能脫身。

彭敬業拍了一下她的頭,讓她不用瞎操心,旁人作下的孽該還的時候終究要還的,讓她顧著自己就好了,管他人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瞞著事而心裡虛,江秋月總感覺他說的話意有所指,但仔細看他的神情又看不出什麼來,索性聽他的不管了,能做的她都做了,再多的也無能無力,那就不要再庸人自擾的瞎擔心。

江秋月這邊被彭敬業順利的送回村,劉愛英那邊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本來都對好口供的事,眼看再撐一下說不定就糊弄過去了,結果半路殺出個趙向東跑出來認罪,把她們之前的說法相當於全都推翻了!

趙向東認罪認的光棍,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咬死說殺了那個畜牲不虧。

可踏馬的你不虧我虧啊!劉愛英心裡把人罵了一遍八輩祖宗,沒見過這麼死心眼擰性子的人!

好在趙向東隻是想替趙美麗頂罪,不是真的要坑她們兩個,他自有一套有理有據的說辭。

據趙向東承認的犯罪經過,當時他去院中男廁所蹲號,無意中看見趙美麗和劉愛英都上了三樓,卻遲遲不下來,而且隱約透過三樓窗戶,看到禿頭主任那個房間裡有趙美麗的身影,且好似發生了爭執,於是他就立馬跑上去了。之後就是他打傷了禿頭主任,解救出兩個女知青,然後逼著她們對好口供,偽裝成意外事故。

由於他交代出的東西正好跟助手他們發現的疑點%e5%90%bb合,比劉愛英兩人咬定的說法更能服眾,且凶手已經認罪,事情終成定局。

趙向東一力抗下所有罪名,從此改變了他們三個人的命運。

當經年之後,江秋月重遇白發叢生的趙向東,偶然提起此事問他是否後悔,那時安享天倫的老民營企業家釋然一笑,說終究是不後悔的。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當天,趙美麗和劉愛英兩人無罪釋放,助手例行簽下保密協議後,安排車送她們回隊。

回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然昏暗,劉愛英看人走遠,咬牙小聲恨恨地問道,“趙美麗,是不是你讓趙同誌去頂罪的?!”

“不是,那天回來他找我了,他說他在下麵看到了我們……他當時就在男廁。”趙美麗聲音發澀,飄渺地立即回道。

廁所上方是半露天的,從樓上看不到裡麵什麼,但是從廁所裡麵抬頭可以看到樓上。

劉愛英聽了無奈又悲憤,“明明我們都快撐過去了……”

“撐不過去的,那些蛛絲馬跡他們不會放過,趙…向東正是因為知道才會……”趙美麗沒再說下去,定定看了會兒昏暗中空曠的原野,轉身回去了。

“他會坐牢的或者會死,你會記得他嗎?”劉愛英不甘心地追上去問。

趙美麗沒有回答,知青院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陳中華單薄的身影站在門前,正等著她們回來。

第66章 066

知青辦的事情過後, 江秋月的生活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一天的時間在打豬草喂豬食做自己的事情中度過。

彭敬業有一周的時間沒來露過麵了,江秋月每天路過政委門口都沒見過他, 不知道是不是又做任務去了。

劉愛英仍然有空就往養殖處跑,說是知青院西間的氣氛變得壓抑, 她跟趙美麗待一塊不舒坦,還不如在江秋月這裡打打雜。

江秋月隨意她待著,反正劉愛英同柳二媳婦說得來, 乾活都搭把手幫襯著,小院裡紅薯乾野果子不缺,江秋月就拿那些招待她,劉愛英吃的喜歡乾活更麻利。

第八天,江秋月一大早打豬草回來再次路過政委的小院,政委開門喊住了她。

“彆再轉悠了, 進來問一句我又不會不說, 進來吧。”政委朝江秋月招招手。

江秋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跟著進去, 掏出一包黃燦燦的野杏子作為孝敬,山上打豬草時摘的。

政委讓她去洗了洗, 兩人分著吃, 問她是不是惦記著姓彭的臭小子, 那一臉酸相不知道是不是被杏子酸的。

江秋月隻說許久不見他身影,是不是出任務去了,擔心他再受了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政委一口咬著甜杏, 瞥眼看著小姑娘春心萌動而不自知的樣子,明明關心的不得了,還死不承認喜歡上了,隻當是朋友呢。

“沒去出任務”政委回道,最近時局變換,哪能讓他出去浪。

江秋月聽了鬆一口氣,平安就好,卻又聽到政委慢悠悠的下一句,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隻聽政委惡趣味地補充道,“人受傷了倒是真的,誰讓他自己作呢,該!”狠狠咬著杏肉,政委語氣中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呃,您消消氣,他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又受傷了?”江秋月忐忑地問道。

政委擺擺手有點懶得提起,不過最後還是告訴她,臭小子最近竟不乾好事,正常訓練不去做,一心跑去深山找什麼天才地寶,倒黴遇到熊瞎子突襲,被拍了幾熊掌。

他說的不以為然,江秋月聽的卻是心驚肉跳,連忙追問最後人還好不好。

政委沒立馬回答,又挑了一隻大胖杏開吃,吊了她一會兒才說臭小子裝死躲過一劫,然後把熊給一槍打到腦門乾掉了。

不過,即使打死了熊瞎子,彭敬業%e8%83%b8口挨了幾掌後也受傷不輕,撐到軍營子裡交代了死熊的位置後吐血暈過去了。

江秋月聽到最後小聲驚呼了一下,想著他受傷應是很嚴重的,不然怎麼會吐血昏迷。

不過她大概知道彭敬業進山深處是做什麼去的,肯定是聽了特派員的話後想去找人參靈芝等大補之物,好帶去給老爺子補身子。

江秋月不想他的孝心之舉被政委誤會,把老爺子的事解釋了一下。

政委想必已經知道了,聽後沒多大反應,隻是氣彭敬業不知輕重,想要那些東西總有其他門路弄到,再不濟就去大山深處的山溝溝裡找找獵戶農家,總能尋摸到有用的。他自己單槍匹馬的去闖,是不是傻!

彭敬業傻不傻,江秋月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大概是等不及了,原來他當時問特派員的行程期限不是無的放矢,是想儘快弄來補藥讓特派員捎回京都給老爺子用吧。

寄東西總沒有人直接捎過去的快,而且以彭敬業目前的處境,寄了什麼在入京之前都要經過嚴格審查,到時候辛苦搜集的好東西能不能送到老爺子手中還不一定。

辭彆政委後出來,江秋月想到彭敬業如今還在臥床養傷,一時間心裡難以平靜,想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匆匆吃過午飯後,江秋月向柳二媳婦借了她家的驢車,拿幾張土豆餅雇一個半大小子送她去後山軍營。

十四五歲的小子是大隊長柳建國的本家親戚,平時經常替他家趕車拉糧食接人,對趕驢車駕輕就熟,一路上穩穩當當把人送到了軍營門口。

江秋月讓他先等著,自己去營口小屋子旁向哨兵遞話,說想找彭敬業排長或者衛龍小戰士都可以。

哨兵大哥沒有為難她,問了她的名字和來處後叫來一個小兵,讓人跑去報信。

江秋月等了不到片刻,就看到衛龍一股風似的跑出來接她,說他們排長正忙著,讓他過來接人。

彭敬業確實在忙著,正忙著去洗澡呢。

他從打了熊瞎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