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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巡視,查看了乾淨的豬圈一圈,拔了兩棵瓦盆裡的草, 又看了會兒角落裡種的野花。

江秋月出來的時候,他正想扯下一朵野花頭, 悄悄收回了手。

“諾,軍服洗乾淨了,還有一身汗衫長褲, 輕薄的料子,夏天在山裡穿上不會熱。”江秋月將打好的包袱遞過去。

彭敬業大手拎起包袱瞧了瞧,唇角勾起一抹輕笑,說作為感謝,他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接送她去知青辦。

江秋月猜測他可能是通過政委知道他們最近去知青辦學習的事,趕緊擺手拒絕, 大家都是乘驢車來回, 單她一個人坐軍車的話顯得多另類啊, 而且主要擔心會因此耽誤他的正事。

然而彭敬業對接送她的事十分執著, 沒有可拒絕的餘地,江秋月跟他商量了一會兒後各退一步, 送就不用了, 下午去接一下。

商定好後, 江秋月看天色將晚,而那人還老神在在地坐在院中觀望,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就忙著去做晚飯,問他要不要留下吃一頓。

彭敬業果斷點頭,回頭從車上提溜出一隻肥大的野鴨子,說是路過河邊蘆葦叢順手逮到的。

江秋月笑著看他連食材都準備好了,索性不再趕他回營,準備動作快點做好飯,讓人吃飽再回去。

不過,這次貌似是他自己來的,沒帶衛龍。

“你會開車?”江秋月一邊給野鴨燙水拔毛一邊好奇地問他,之前見他都是帶著衛龍當司機,還以為他不會開車。

彭敬業大馬金刀的端坐在石凳上,喝著江秋月泡的花茶,聽此點點頭,說他啥車都會開,又不是多難的事。

江秋月笑笑低頭,三兩下將野鴨子開膛破肚洗乾淨,然後問他有什麼忌諱不吃的,比如薑啊蔥的,彭敬業麵色平靜地說啥都吃。

江秋月感覺他這次出來有點奇怪,定定地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隻是人變得從容自若敦默寡言了。

一頓鮮香的高粱米飯搭配老鴨湯幾個小菜,江秋月簡單用了一小碗,高粱米實話說相比於米飯糙的很,吃多了嚼的腮幫子疼,剩下的全被彭敬業風卷殘雲般全吞下肚。

江秋月去洗一盤小野果當飯後水果的時候,彭敬業吃完端著碗盤進灶房把碗洗了鍋刷了,灶台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出來後見江秋月稀罕果子,他回車上拎出一兜東西放到石桌上,從裡麵掏出十來顆桃子,說是讓江秋月吃著玩玩。

江秋月哪敢真收啊,水果現在是特供品,比糧食都精貴,她吃了讓彭敬業吃什麼。

彭敬業見她不願意收下,就指著她水井邊洗乾淨的那籃子青紅的小野果說他們倆換換。

最終拗不過他,江秋月把柳二媳婦送她的一籃子野果子全洗乾淨了給他裝進布兜裡。

待他走後,江秋月把桃子收起來,拿出一顆洗了洗咬一口,水嫩多汁,很甜。

想著彭敬業一本正經卻總能用法子達成他的目的,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真是個可愛的人啊。

彭敬業拎著兜子回車上,看了看兜子裡的野果,扒拉出大半分到另一個紙箱裡,布兜裡留下一點點,然後他才滿意地開車轉向政委小院的方向。

“所以,這就是我這月的特供水果?”政委撥拉著一小兜兜的青紅色小果子,再次向跑腿送過來的彭敬業確認。

彭敬業不慌不忙地點頭應是,十分鎮定。

政委搖頭好笑,撚起一顆透紅的小果子嘗嘗,與大隊長家送來的味道一模一樣,彆以為他不不知道臭小子剛才乾嘛去了,這樣子糊弄他以為他不認識山間的野果嗎?他不拆穿罷了。

彭敬業跟他說了用車接人的事,政委揮揮手將他趕回營,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江秋月照常跟知青院的人一起搭乘驢車去知青辦上課,本以為又是尋常而詭異的語錄朗誦,沒想到陳老師突然要抽查背誦。

點到名的女知青需要站起來把陳老師提到的第幾條語錄完整背出來,不然就會被領導叫上樓談話做思想教育。

江秋月委頓的身子猛然直起,和驚愕的劉愛英對視一眼,直覺他的目的不簡單。

果然,接下來幾乎每個有幾分姿色的女知青都被叫起來過一次,有的嘴皮子利索,比如那次在火車上遇到戴紅袖章隨口就喊主席說的女知青,背語錄背的十分順溜,氣勢更不弱,陳老師拿人沒辦法,叫過兩三次就不讓她回答了。

但大多數人隻是記得其中幾句而已,頻繁被叫起背誦的話難免會遇到不會而磕巴的,結果就是上樓找領導檢討。

江秋月和劉愛英縮在角落裡,沒被點過一次名,王曉紅興致勃勃,被叫起來回答一次正確後就沒再叫。

“趙美麗同誌,你來回答。”陳老師點出趙美麗的名字,溫笑著看向她的方向,目光中暗含鼓勵。

趙美麗臉上一紅,盈盈站起身,回答陳老師的提問。

劉愛英大致已經猜到那些人千方百計叫女知青上樓乾什麼去了,見趙美麗被盯上,不由抓緊江秋月的手,心急如焚。

她們平時不對付是不對付,但那都是知青院裡的小磕絆,在外麵就都是一個隊的知青,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拖下坑。

彆的陌生女知青,劉愛英無能無力,趙美麗她不能不管。

眼看趙美麗接連被抽查提問,很快背誦不出來了,陳老師扶了下眼鏡框,讓她上樓找主任做檢討。

江秋月心慌地著急想辦法應付這一關,不想劉愛英是個急性子,趙美麗剛一出去,她就舉手說她也想回答,老師不能厚此薄彼,光叫好看的女知青有表現機會啊。

陳老師疑似被噎了一噎,抽搐著笑容讓劉愛英站起來回答,本是個很簡單的語錄,被劉愛英故意背錯了,一溜煙就被她跑出教室說去找領導反省錯誤。

劉愛英一路跑上三樓,過道裡空無一人,她著急萬分,先推開了正對著她的那扇門,正好看到驚駭的一幕。

趙美麗被一頭肥豬撲倒在地毯上,衣衫淩亂,淚流滿麵,她手中死死抓著一個台燈底座不停地捶打著對方的後腦勺,那股狠勁兒加上無聲痛哭的恨意,看上去很是淒厲。

趴在她身上的那隻肥豬已經沒了動靜,頭倒在一側,任她拚命捶打。

劉愛英被這種場麵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回過神後立馬進去關門,跑上去踹開肥豬,將人拉出來。

她看了一眼地上毫無動靜的人,製止住趙美麗的瘋狂動作,“冷靜,趙同誌,你冷靜下來!”在對方回神捂臉大哭的時候,她上去翻了翻那個肥豬男人,是知青辦的禿頭主任,人已經死了,後腦勺被敲破陷進去一大塊。

“我殺人了……”趙美麗怔怔站在那兒,一邊哽咽一邊驚慌失措地喃喃著這句話。

與此同時,二樓教室中,江秋月見兩人遲遲不回,應是出事了,趙美麗遮掩不住的姿色以那些人的齷齪,一旦看上了不會輕易放過,劉愛英上去幫忙又是個烈性子……

“老師,我想去廁所。”江秋月忽然舉手說道。

陳老師揮手讓她自去,叮囑不要亂走動,下樓上了廁所就回來,江秋月答應的很好,出了門沒下樓,轉而向樓上走去。

過道裡沒有人,但七十年代的房子不會多隔音,其他幾個房間的動靜站門口隱約能聽到,都是一些齷齪羞恥的聲音。

隻有正對樓梯的那扇門後傳出的像是趙美麗的哭聲,江秋月輕輕敲了三下,按照她一貫敲門的習慣,相信另外兩人如果真的在裡麵就會知道門外是她,如果不在,那她不得不鋌而走險了。

房間內的劉愛英正惶恐不安地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咋辦,畢竟死了人啊,雖然死的是個畜牲,但是要是被人發現,她們女知青都完了。

這時候敲門聲一響,屋裡的兩人紛紛僵直在原地,心驚肉跳。

接連規律的三聲敲響,劉愛英心裡下意識鬆了口氣,小跑過去打開一條門縫,見果然是江秋月,立馬將人扯進來關緊門。

“怎麼回……”事,江秋月小聲詢問的話頓住,她已經看到了房間的情形,地上頭破血流毫無聲息的禿頭主任,還有旁邊狼狽不堪六神無主的趙美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思※兔※在※線※閱※讀※

江秋月看了眼地上的人一眼,無聲詢問旁邊焦急彷徨的劉愛英,得到她臉色發白的點頭確認。

人確實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秋月同樣膽顫心驚,雙手都是哆嗦的,但她不能張皇失措,其他兩人都快嚇懵了,她好歹在前世新聞上看多了這種命案現場,心理素質多少強一點,能撐一時半刻。

確認人真的死了,江秋月首先關心的是趙美麗有沒有受到傷害,“趙美麗,你人還好嗎?”她問的隱晦。

劉愛英本想說趙美麗嚇得魂兒都丟了,哪裡有什麼好,卻聽到趙美麗哆哆嗦嗦地小聲回,“我,我沒讓他碰我,他硬要來,臭的要命,嗚嗚…我就…就撈住一個東西往他頭上打,打成這樣子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啥變成……”說著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哭的不能自已。

江秋月過去把她衣裳整理好,檢查後發現她除了衣裳被撕扯亂了,沒真讓畜牲占去便宜才放下心,摟住她輕拍著安撫,臉色沉重。

必須想辦法把事情掩蓋過去,不然她們都彆想好過,趙美麗甚至會被打成殺人犯,大好年華自此終結。

“咱們這麼辦……”

上課期間,昏昏欲睡的知青們被樓下一聲驚惶的尖叫驚醒,課堂上突然騷動起來。

知青辦的禿頭主任不小心從三樓窗戶上摔下來,後腦勺著地,當場身亡!

據說剛好摔在一個去廁所解手回來的女知青眼前,把人都嚇得暈死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關於傷口捶打的和摔的不一樣這種問題後續會有安排,請勿考據,謝謝。

第62章 062

彭敬業下午開車到知青辦接人的時候, 發現知青辦被派出所的公安民警封鎖了,不讓進出。

有所長的關係在,彭敬業片刻後得知知青辦出事了, 新上任的主任從樓上摔下來當場斃命,疑似意外事故。

發生了命案, 有人往派出所報信,公安民警接手了知青辦,封鎖出口, 開始按照流程辦事。

彭敬業一身軍裝進去的時候,知道他身份的公安民警沒有攔他。

知青辦院裡很安靜,沒有了這幾天背書講課的聲音,樓下空地上蓋著一張白布,布下麵就是摔死的新主任,周圍幾個民警在查探情況。

彭敬業走過去打了招呼, 都是認識的人, 彭敬業想了解情況, 他們沒什麼可瞞的, 反正早晚會知道,因為已經鬨大了, 蘭縣的縣長和書記都在趕來的路上。

原來當時禿頭主任從三樓窗戶直挺挺落在地上, 後腦勺著地, 摔了個稀巴爛,腦漿橫流,當即就咽氣兒了, 嚇暈了路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