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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瘋長,柳建國準備組織青山大隊下田除草,至於知青補助的事,陳中華去問過還沒什麼消息。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江秋月趁著除草前的幾天空閒時間給自己置辦初夏的衣裳。

經曆過上次趙美麗因她那件布拉吉差點被拉去批·鬥的事,江秋月不敢輕易把空間裡的裙子拿出來在這裡穿了。

即使那些風格保守的裙子在這個時候穿也合適,她也不敢當出頭鳥。

供銷社的布料太硬穿著不舒服,原主的幾件棉布衣裳江秋月不想動,於是選出幾件短袖襯衫和闊腿褲改一改。

劉愛英在一旁看的眼饞,提出給她幫忙做衣服做鞋換點票。

江秋月沒讓她動衣服,讓她做了一雙布鞋,打算跟小皮鞋替換著穿。

平時穿小皮鞋解放鞋,下地就穿布鞋,大家乾活都穿破布鞋啥的,她也隨大流。

等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江秋月順手改了兩套小孩子穿的短袖短褲,都是肥肥大大的,方便到時候改動尺寸。

等到柳建國要去縣裡的時候,江秋月蹭他的驢車去縣郵局寄東西。

給兩個便宜弟弟準備的新衣裳,總不至於一直撿彆人的舊衣服穿。

至於江家其他人……都是大人了,他們不會讓自己冷著凍著的。

畢竟當初是他們直接逼死了原主,她雖然不會做什麼自以為是的報複卻也不想跟他們有多親近。

遠遠的處著就好。

那些他們寄來的補貼,就當是討來屬於原主的那一份。

這一次同行,江秋月一直沉默無言,沒接過柳建國說笑的話頭,同行的林文清和方衛東偶爾接上兩句。

柳建國頭腦發昏乾的那件事讓知青院的人知道事情真相後都有些膈應。

不過林文清更在意口糧補助的事,跟柳建國閒談幾句後想套話卻沒得到什麼實信兒。

柳建國說是這次去縣領導辦公室給他們問問,儘最大努力給他們拉來補貼。

柳建國拍%e8%83%b8脯保證不讓知青院斷糧的態度讓江秋月神色緩了緩。

至少這人還是那個他們認識的認真負責的大隊長。

到達蘭縣,兩路人分開走,林文清這次沒走開自己開葷,而是請江秋月和方衛東去國營飯店打牙祭。

點了兩素一葷,外加幾個雜糧饅頭,三人吃的噴香。

擱以前,江秋月對這樣的飯菜看過後就提不起勁來吃,但現在她倒是希望多吃幾頓。

知青院的夥食一向很差,能填肚子就行,上次吃的那頓野鴨湯把她的饞蟲都都勾起來了。

然而空間裡存的能直接吃的基本都是乾貨零食之類,想吃點熱湯熱飯需要做出來。

但是知青們目前都窩在院子裡,以防萬一,江秋月忍著沒有大動作。

江秋月吃飽後,林文清倒還斯文,方衛東直接趟開肚子把飯菜湯底包圓了,最後一抹嘴巴不好意思地朝他們笑。

走出門時江秋月塞給林文清□□票,算是她這頓飯錢,不過沒讓方衛東看到,那家夥口袋空空就是被林文清拉來縣城湊個數打牙祭的。

“林哥,以後有啥事要幫忙的都找我,絕不含糊!”方衛東拍拍%e8%83%b8脯很有義氣地說道。

林文清跟他嬉笑了一把,兩人勾肩搭背就差成為親兄弟了。

江秋月笑了笑,男人之間的情誼就是那麼簡單又莫名其妙。

之後他們先去郵局寄了東西,半路又拐去供銷社逛逛。

回去彙合的時候,江秋月看到一輛熟悉的軍綠色吉普從街邊開過。

她立馬追上去,嚇到了旁邊吹牛皮的林文清兩人。

江秋月跑了一段,都看到車窗裡那張熟悉的英俊麵孔了,卻還是沒追上,喊了一聲彭敬業的名字,沒得到任何回應。

林文清趕上來,一臉八卦地問她看到誰了。

方衛東擔心她真有什麼大事,說他跑得快要不加把勁兒看能不能追上人。

江秋月擺擺手說算了。

看到彭敬業,她想起那晚他塞給她的那張大團結還沒還,還有院裡成活一片的薄荷草。

“綠軍車,這可不是一般人坐的啊,據說後山那邊是個軍.營,裡麵一堆兵蛋子。”林文清眯眼遙遙看著吉普車遠去的尾巴,看似無意地嘀咕道。

江秋月眼睛亮了亮,隨後又黯然。

她肯定沒什麼機會接觸到那種地方,看來隻能下次遇到人再說了。

之後一路無事,江秋月心不在焉,林文清兩個像是有所察覺地保持了安靜。

彙合後柳建國告訴他們補助的事有了點眉目,要是成了知青院每人每月能有五斤糧票的補貼。

不過要辦成還要等著,畢竟需要補助的大隊那麼多,輪到他們青山大隊需要一段時間。

三人聽此高興起來,等無所謂,有希望有盼頭就好。

回到臨河村後,柳建國的兒子跑來找他回去。

剛到家就被柳老太關上門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腦子進水發了昏,當上一把手就飄飄然竟乾不靠譜的事,以前的精明勁兒都被狗吃了……

先不說柳建國被他老子娘教訓,江秋月三人回了知青院後被一件事弄得糊裡糊塗。

李永紅竟然被柳老太接走了!

不知道被安排到哪裡去,鋪蓋衣箱子全搬走了,以後徹底跟知青院沒有關係。

出手的是趙美麗,她趁柳建國不在直接捅到了柳老太那裡。

江秋月:“……”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mmm紅紅走了……

第30章 030

劉愛英在江秋月回來後告訴她, 在他們走後沒多久趙美麗忽然說李永紅動了她的東西。

李永紅不承認,但是她有前科,大家不相信她。

然而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讓趙美麗氣的扭頭跑出去。

等趙美麗再回來的時候,柳老太家的兒媳婦柳蘭花和她妯娌就跟在後麵進門。

兩人如今在臨河村婦女中很有威望, 一來就仔細打量了一遍李永紅,轉而開始收拾的衣裳鋪蓋。

說的是柳老太有個老姐姐住在城裡平時一個人太冷清,想找個性格和善的女知青陪著住段時間說說話。

不管理由是真是假, 就在大晌午家家戶戶都在家做飯歇晌的時候,李永紅被柳老太派來的兩個兒媳婦悄默默地帶走了。

至於最後去了哪裡,知青院的人都不知道。

江秋月剛回來還沒歇會兒就被劉愛英的這個消息弄的反應不得,那點剛燃起的邪惡小火苗劈啪給滅了。

本來李永紅這個人重新回來讓她倒進了胃口,卻又礙於隊長以往的幫助和情麵不得不接受,所以她都打算好了要鈍刀子磨肉讓李永紅痛不欲生才好。

沒想到趙美麗那麼乾脆, 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一擊必中啊。

江秋月在這方感慨, 柳建國那邊被他老子娘罰到一個小黑屋裡跪他死去爹的牌位。

柳老太拿著根柳條時而抽幾下柳建國的背部, 訓道, “你說你乾的啥好事,把一個破身懷孕的人給安排到知青院?”

“李同誌本來就知青院的……”柳建國老老實實跪著, 人前穩重威嚴的大隊長在他娘麵前跟隻貓一樣。

“那你讓清白的知青姑娘們咋辦?啊?”說著氣憤地又抽了幾下。

纖細的柳條抽在穿著棉布汗衫的背上, 其實沒多大疼, 跟撓癢癢似的。

柳建國配合地抽抽臉一副很疼的樣子。

柳老太抽幾下出了氣,說他八成被一把手的威風迷暈了腦袋瓜子,不然她教出的兒子咋能蠢到做那樣的安排?◆思◆兔◆在◆線◆閱◆讀◆

柳建國小聲說還不是因為她在乎癩三兒那一脈, 不然他管那閒事兒做什麼。

早把人丟到遠遠的地兒,以免汙了大隊長的名頭。

柳老太聽此又啪啪啪打著他頭說,“俺讓你混!俺就這樣教你做人做事哩?”

癩三兒那支的親戚情分再重要能比得過他犯下的罪孽?幸好癩三兒早早被送進深山去了,不然柳老太非得把人抽個半死教訓教訓!

柳建國見老娘出完了氣,撿起柳條賠笑著問隔壁屋子裡那個懷孕的知青怎麼辦。

他們家孩子多,平時經常有人過來找柳建國辦事,人來人往的多不方便。

柳老太哼了一聲,“你說她是給癩三兒糟蹋了可憐,俺看那,人家心裡的彎彎繞繞比你強哩多。”

能跟癩三兒扯到一起的,手上真能乾淨得了?

“你彆管了,過兩天俺找地兒把人送走。田裡野草長得都能放羊了你咋不帶人去整地去,忙起來看誰還有空打聽閒事兒。”

柳建國趕忙應是,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才推門出去,不讓兒子兒媳婦知道了看笑話。

當晚,柳建國用村裡大喇叭通知大家去村廣場開會,上台發表了一番振奮人心的鼓勵話,動員青山大隊的隊員們從明天開始下田除草施肥,為社會主義增收努力勞動。

這事早幾天就傳出了消息,往年這會兒就是下地除草潑糞的時候,眾人都不意外。

隻不過如何分工,要做哪個活計,各人心裡各有計較。

那些出力勞累的又臟又臭的基本都交給村裡的老實頭子們乾,那些記工分的送水的肯定搶破了頭都不一定輪得上。

散場後柳建國一家被村民圍了個嚴實。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全體出動去下地乾活。

江秋月換上舊褲子和布鞋,搭一件格子襯衫。齊肩發已經長長了,被她學著劉愛英編成兩條辮子搭在肩膀上,脖子上再挎一條白毛巾。

再有個草帽子就是一副正正經經的農民形象啦,江秋月內心調侃。

劉愛英還真從放雜貨的那間小屋子裡扒拉出一頂破草帽,說是日頭中午挺大的戴上曬不黑。

她大致也是跟江秋月一樣的一身裝扮,隻不過上衣褂子手肘處打了兩個四四方方很對稱的補丁。

不特意看,江秋月驟然之下還以為是時興的款式。

趙美麗在一旁默默聽到了劉愛英的說法,重新回屋拿出一頂藏藍色絨布帽子。

寬寬的邊沿做成稍微褶皺的花朵類型,戴頭上剛好能遮住陽光,而且顏色在一眾灰黑藍中也不打眼。

劉愛英撇撇嘴,雖說很鄙視的樣子,江秋月卻看見她羨慕的偷偷看了好幾眼。

從趙美麗通過柳老太把李永紅弄走,劉愛英對她的態度就變得疏遠,連平常時不時的懟人都沒有了。

擱劉愛英的說法,她知道李永紅留下是個定時炸·彈,但沒想到弄走她的人最後是李永紅一向巴結討好的趙美麗。

未免太過涼薄。

道理上,趙美麗做得很對,不給人潑汙水的機會,劉愛英理智上明白。

但她心裡的坎兒過不去,現在對趙美麗有點心裡發怵,暫時先遠著吧。

江秋月對她們倆仍是以往平常以待的態度,不過分親近也不疏離。

她此時像是成了另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