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有多想不開,才來買隻“同類”回去啊?
也不怕同性相斥。
女人看著對方的臉,由衷地冒出這個念頭。
她當然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隻等著青年最後站起來,似乎糾結了幾秒:
“您這裡……有沒有粘人一點、熱情一點,最好是丟東西會去撿、聽到腳步聲會跑到門口接人的貓?”
老板娘:“……”
男人:“品種、年齡和外形都隨意。”
老板娘:“……???”
奇葩的要求見多了,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所以問題來了,你,為什麼,不去對麵街的愛、心、犬、舍?嗯???
時維走出寵物店的時候,除了手機上多出的一串號碼,和來時一樣兩手空空。
老板娘解釋說,因為這些要求“不太具體”,他們需要一點時間進行挑選。請他明天等電話,然後再來認領。
想到對方便秘一樣的表情,時維突然有點心虛。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上,老板娘才反應過來,轉向店裡被冷落多時的那位:
“啊,不好意思,您之前說要買的那隻貓……”
“不需要了。”
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的客人,似乎已經忘了圍繞著他的毛絨絨,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青年離去的方向。
老板娘突然有種錯覺,他盯著對方的眼神,和之前看著這裡的貓時……幾乎一模一樣。
“我發現了……更好的……”
然後她聽到對方說,聲音中不知為何隱隱發顫,就像是在害怕什麼。
不,不對……與其說是害怕,更像是,興奮?
刺啦。
有電流般的戰栗感,自脊椎直入天靈蓋。
已經稱不上年輕的女人,有些困難地眨了下眼睛。在店裡不明不暗的光線下,那個站在她幾米外的人影,仿佛幻覺一樣發生著變化……
她的呼吸凝住了。
在那張膨脹變形的人臉上,一對發光的、金紅色的、獸性的瞳孔……緩緩對準了她。
***
異常是從晚飯後開始的。
“……呼。”
衝掉馬桶裡吐光的穢物,時維有些困難地扶著牆,另一隻手按壓著腹部。
在寵物店交談的時候,那個同樣在店裡的男人目光如有實質,讓他的身體出現了幻覺般的抽搐感。等到回家之後,短暫的錯覺基本消失,隻有腹部的異樣感不斷發酵。
時維在換衣服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連發紅或者淤青都沒有。
錯覺?
當時他這麼想,然而那種似痛非痛的詭異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無法錯認的越來越強烈。
做飯的時候還能忍受,隱約像是肚子的肌肉在拉扯。等到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那種感覺似乎從皮膚的表層,不知不覺深入到內部。
碗裡的米飯剩下淺淺的一層,內臟的痙攣感卻讓人再也無法自我催眠。時維放下碗準備去找點藥,劇烈的疼痛在那一刻猝然襲來。
胃?胰臟?大腸?小腸?
不知道。
大腦無法分辨,那一瞬間連呼吸都被迫中斷。衝向衛生間完全是身體的本能,然後才感覺到從喉嚨湧上的強烈惡感。
辛辛苦苦做了一小時的晚飯,三分鐘就送給了馬桶。時維癱在門框上,滿腦子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投訴後門所謂自家種的新鮮小白菜。
不過那是明天該乾的事。
把對方從祖宗十八代腹誹到子孫八十代,青年才半身不遂地從衛生間挪出來,漱了口之後,去餐廳收拾沒吃完的殘羹。
菜他是不敢碰了,剩下兩口飯也絲毫沒有食欲。他把兩個碗壘在一起,轉身走向廚房——
撲通。
胃袋往下,但又不像是腸子的地方,突然傳出奇怪的聲響。
之前陣痛過的小腹,此時依然殘留著微弱的神經性抽搐。就在那逐漸減弱的蠕動感之中,隱約的、突兀的卻異常鮮明的搏動感,仿佛一顆新生的心臟,將類似器官跳動的聲音傳入神經末梢。
“……”
比過去遭遇過的一切荒誕,都更加荒誕的現實。如同腹部一下一下逐漸規律的震動,最終與鼓膜共振。
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
陶瓷的碗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地一聲。碗身繞了個軲轆後倒扣在地上,裡麵的米飯撒了一地。
時維的手依然維持著端碗的姿勢,大腦空無一物。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搏動著、緩慢蠕動的一團,在疼痛產生的地方生長。
在他的肚子裡,用越來越有力的心跳聲,昭示自身的存在。
……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搞事的不是攻。
攻從下下章出場,出場時會說明。
PS:
因為嵐子二十幾年來大多處於雲養貓狀態(母上天然敵視貓,特彆喜歡狗而且狗也親近她,讓我多次產生了某些有關前世的懷疑),唯一撿過一隻貓養在天台,一周後就跟著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公貓跑了(就很氣),大多數時候隻負責擼親友的貓
也就是說,鏟屎這項業績,我是沒什麼實習經驗的
雖然查了資料,但如果還是出現相關bug,歡迎廣大正牌鏟屎官指出
當然,就算是偽星際也難免二設,喵星人的很多設定和地球喵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是設定上的不同,大家就一笑而過吧
第3章 喵喵喵
他的肚子裡,長出了一團活物。
這是在整整三個小時後,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的時維,終於認清的現實。
有一瞬間他幾乎有點慶幸,這些年來見過了不止一二的奇葩腦洞與因此產生的手段。那些層出不窮的“告白”大大刷新了他的接受下限,沒讓他逃避現實或者乾脆發瘋。
電視裡正在放著不知所雲的偶像劇,女主人公“我真的隻是在他家避雨而已”的哭喊不斷響起。與男主更加激動的質問混雜在一起,居然也讓這不大的客廳顯出幾分可笑的熱鬨。
青年的眼睛放在電視上,靈魂卻不知道去了哪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屏幕一暗後響起了片尾曲,他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一把抓起了放在旁邊的手機。
先給自己一起實習的同學發了消息,又給指導老師打了電話。作為醫學專業的研究生,時維如今正在租住的公寓附近的醫院實習,最近正是比較忙的時候。
但再忙也沒辦法。
肚子裡的東西還不知道是什麼,就像那個最可能是罪魁禍首的奇怪男人。時維發現自己居然想不起對方的模樣,明明當時是對麵說過話的。
他隻慶幸自己不在老家上學,昨天才和家人通過電話,短期內應該不需要聯係他們。
疼痛的消失就和它的出現一樣突兀,隻留下腹部生物既成的存活事實。青年的大腦裡充滿雜亂的念頭,四肢卻懶洋洋地一動不動。
直到最後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有點冷。
他蜷在沙發上,維持著睡著之前的姿態,沒有蓋被子或者毛毯。電視節目已經轉為深夜檔,他下意識動了動身體,然後沒忍住——
“阿嚏!”
一陣寒意上湧,伴隨著鼻腔酸癢帶出的淚水。時維抽了張紙擤鼻涕,下一秒又是一個噴嚏。
似乎感冒了。
腦袋比想象中更加沉重,雖然額頭沒有發熱,但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他看了眼指向六點的時針,從沙發上爬起來挪向臥室。
胡亂吞了兩包感冒藥,大腦的眩暈感似乎在短短幾分鐘內迅速加重。他隻隱約思考了一秒“是因為肚子裡的……?”,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之後的兩天,時維基本是在床上度過的。
感謝如今發達的外賣業,讓他不至於把自己餓死在家裡。進食、吃藥和解決生理需求全靠本能,剩下的時間不是癱在被子裡,就是在撲進被窩的路上。
沒有到發燒的程度,體溫最高不過37°5。但身體的感覺不比發燒時好受,無力、困乏和極度的眩暈。就像免疫係統麵對外來者的入侵,全力抵抗又步步後退的無可奈何。
而戰場是他的身體。
偶爾能感覺到肚子裡那團東西的活動,感染、寄生或者其他什麼,即使專業和醫學相關,時維沒有多少精力去思考,也就更無從判斷“它”可能是什麼。
或許是不敢去思考吧。
於是他麻木的睡覺、醒來、下單、吃藥、上廁所、取餐、隨便扒拉幾口後扔掉、睡覺……然後重複這個過程。
直到第三天上午,時維在窗簾縫隙的陽光中睜開眼,然後打了個嗬欠。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
就像每個普普通通的早晨,大腦清醒,四肢帶著沉眠後的酥軟,但很快恢複自如。鼻子、喉嚨以及眼睛,都完全擺脫了那種近似感冒的症狀。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幾天的那場“病”,就像是個夢一樣。
也許就是個夢?
他有些僥幸的想,慶幸自己終於回到了現實。
撲通。
“……”
“……”
光著腳衝出臥室,連拖鞋都忘了穿。男人急促的腳步聲踩過地板,最終停在客廳的全身鏡前。
然後他開始發抖。
鏡子裡的男人瘦而高挑,一張臉即使帶著晨起的不著邊幅,依然好看到足以吸引相當的回頭率。
隻是,在那有些寬鬆的睡衣下方,%e8%83%b8口往下接近腹部的地方……有一團異樣的隆起。
俊美的男人,五官因為瘦而顯出鋒銳,麵無表情的模樣幾乎有種攻擊性。而那看起來已經有孕婦四五個月大的肚子,怪異的仿佛某種生物改造後變異寄生的怪物。
記憶再次被拉回三天之前,在寵物店裡,記不清模樣的另一個顧客。除了幾乎尬聊的搭訕之外,還有什麼?
對方的長相?年齡?身高?說話時的神情?衣著打扮?奇怪的地方?
想不起來。一點點都想不起來。
時維想要大叫,想要怒吼,想要把鬱積在心裡的一切情緒統統發泄出來。然而所有的情緒隻化為乾啞的喉嚨裡一聲微弱地“啊……”,以及那個瞪著鏡子的,完全陌生又極度熟悉的男人……
“哐!”
“嘩啦啦——!”
最終,無辜的鏡子代替不知名的始作俑者,承受了來自受害人的一擊。砸破鏡子的東西和無數碎渣一起落在地上,屏幕一亮後暗了下去。
時維盯著那隻一息尚存的手機,仿佛盯著什麼怪物。幾秒後他俯下`身,從碎片中撿起它,用拇指按開了屏幕。
居然還能用。
整整三天被設定為免打擾的手機頁麵上,最先浮現的數條短信——來自同一個地方,相似的信息。包括三條未接來電,如名片上備注的文字:
【大徐姐兒寵物店】。
***
今天是周一,早上的生意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