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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三皇子府都被重兵包圍了起來。三皇子不願束手就擒,領著那麼點人想要突出重圍。結果沒什麼懸念,他被捉住下了大獄。

第二天三皇子這個老實人意欲謀反,取皇帝而代之,並且早早就生出了狼子野心這個消息才傳開。朝臣們一片唏噓,都不敢相信三皇子竟然是這種人。

可證據確鑿,無從抵賴。三皇子本人供認不諱,甚至在大牢裡放肆辱罵皇帝。說自己是皇後所出,那個至尊的位子本就該是他的。既然皇帝不想給,那他自己去拿又有什麼不對?成王敗寇而已,他認栽就是。

且三皇子不光是意圖謀反,還在雲陽等偏遠之地豢養私兵,大肆征斂錢財。若不是雲陽縣大壩決堤,災民流離失所,這件事恐怕沒那麼輕易被查出來。

朝廷撥下去救災的銀子被三皇子養在那兒的人馬私吞了,災民得不到救濟,這才淪落為了流民,想要尋官府要個說法。

不想把事情鬨大,三皇子曾經派過幾波人去把鬨事的災民殺了。哪裡想到這反而激化了矛盾,鬨得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傳到了皇城皇帝耳朵裡。

上任欽差尋著細碎的線索查到了三皇子頭上,這才被滅了口。許燼算是幸運的,臨走前得了知知語重心長的提醒,儘管不是全然相信,可到底留了個心眼,使得史進的背刺沒有成功。

塵埃落定之際,三皇子被賜了毒酒一杯,死在了獄裡。那幾個與他綁在一條船上的心腹大臣也沒能幸免,真的就是被誅了九族。

其餘支持三皇子上位,但沒有參與此次謀逆,也不知曉三皇子暗地裡在豢養私兵、征斂錢財的大臣們也受到了一些牽連,輕者罰俸半年,重者降職處理。這個結果算好的了,他們不敢不服,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低調得不行。

差事辦得漂亮,許燼又升了官,朝堂上無人提出異議。而許燼升官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皇城的京兆衙門投了訴狀,狀告許侯府現任主母周氏謀害前任主母性命,連其所出子嗣也不放過。其心之狠毒,堪比蛇蠍。

接到狀紙,再定睛一看原告,京兆府伊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扶了扶歪掉的官帽,接過下屬貼心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冷汗:“是我眼花了?怎麼好像看見了許大人的名字?”

下屬樂嗬嗬道:“沒看錯呢,大人。原告就是那位許大人啊,他要狀告侯府哩。”

“……”操,這有什麼好樂的。京兆府伊苦著一張臉,麵上皺巴巴的,活像一根老黃瓜。

而周玉茹還不知道自己被狀告了。得知許燼不但平安回來了,還升了官,她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不明白那小賤種怎麼那麼好命。要是她的誌遠有這麼能耐該多好?

有些人就是不禁念,這一念就晃到了眼皮子底下。許誌遠又在賭坊輸了三千兩銀子進去,他甩了甩袖子,用身上僅剩的幾個銅板買了一支廉價的木簪,帶回去給周玉茹,哄得她開開心心的。直呼他這個兒子懂事了,會心疼娘親了。

許誌遠心頭暗笑,麵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扯著周玉茹的袖子撒嬌:“娘,我手上沒錢了。可最近又看上了一個好東西,您能不能再給點?”

周玉茹一聽愣住了,不解地問:“前幾天不是才給了你幾千兩麼?誌遠啊,彆看侯府光鮮亮麗,實際賬麵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在賺到錢之前,你不能再這麼大手大腳地花費。”

許誌遠一聽就不高興了,哼了聲:“不是說整個侯府都是我的嘛,現在我要點小錢您就這樣推三阻四,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親兒子?”

被兒子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周玉茹心裡發苦,僵持之下妥協了,從梳妝盒裡拿出幾樣金首飾,塞到許誌遠手上:“現錢是真的沒多少了,侯府還養著這麼多人,都要花銷的。這鐲子還有簪子你拿去,可以換到不少錢了。”

將首飾揣進懷裡,許誌遠重新笑了開,直說周玉茹待他好。等日後發達了,他一定會好好孝順她的。

許誌遠揣著東西前腳走,後腳侯府就來了一撥衙役,把滿臉懵的周玉茹帶走了。許侯爺瞧見了,心裡一跳,上道地塞了點孝敬錢,忙問發生了何事。

領頭的收了錢,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透露。隻道周氏害了彆人性命,理應有此一劫。

許侯爺聽得雲裡霧裡,直到京兆衙門開堂審理此案,這才曉得周玉茹做了什麼,給侯府前任主母——也就是許侯爺的原配發妻下了慢性毒藥。那毒無色無味,放到飯菜裡不會引起懷疑,隻會讓人無端困倦。

後來許夫人懷了身孕,身子也在慢性毒藥的摧殘下漸漸枯敗,生下孩子沒多久就死了。周玉茹並沒有放過這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孩,讓身邊的粗使婆子把人帶到外麵解決掉,再弄個病死的嬰兒屍體回來,就說孩子夭折了。反正出生沒幾天的嬰兒長得都差不多,不會有人發現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婆子動了惻隱之心,沒將孩子搞死,而是抱出侯府丟在了幾條街之遠的一個巷子中。周玉茹一直以為那孩子死了,殊不知那個男嬰被人撿走了。撿的人就是翠香樓的鶯娘,而那個男嬰就是許燼。

鶯娘與許夫人是差不多時間懷孕的,產期也差不多,但鶯娘生下的是一個死胎。她滿心想母憑子貴,靠著這個孩子入住到侯府。如今誕下個死胎,她的富貴夢碎了。不願就這麼放棄,她起了心思,想隨便抱個孩子回來充當自己的親子。

許燼就是那麼被她撿走的。養在身邊一段時間,她便抱著孩子登上侯府的門,想求見許侯爺。許侯爺是見了她,可不見一點欣喜,看到她懷裡抱著的孩子也是第一時間想到滴血驗親。

鶯娘懸著心,看到二人的血相溶於水的那一刻她滿臉驚訝,後知後覺欣喜異常,以為日後能夠享受到榮華富貴。那時的許侯爺尚且年輕,並不在意子嗣,尤其還是一個妓子為自己誕下的子嗣。他揮揮手,把鶯娘連同孩子一起轟走了。

鶯娘沒兩年病逝,許燼的身世由此遮掩下來,少有人知道他不是鶯娘的親子,而是被撿回來的。他的生身母親是侯府的前任主母,他也不是外室子或者野種,而是侯府正經的嫡出少爺。

這些事許燼也是去到雲陽縣才知道的,他在那裡遇到了當初被周玉茹支使的那個婆子,還有好幾個知曉內情的人證。擔心被滅口,她們一起逃走了,到了偏遠的小縣城。

許燼去查案救災,那些人就混在災民裡,見到許燼時露出了異樣,表情震驚又不可置信。許燼眼尖,察覺到異常後便讓人把她們拿住了。餓了好幾天,心裡頭又發虛,幾人幾乎是被審問的當下就把事情吐了個乾淨。

兒肖母,許燼的長相與許夫人有四五分像,她們一眼就認了出來。而且許燼耳後有顆紅痣,與當初被丟棄的嬰孩特征也是一致。

至於許侯爺與周玉茹為何沒認出來,這很簡單,他們以為那孩子死了。況且許燼是九歲被接回侯府的,那會兒臉還沒長開。後頭又跟侯府斷絕關係,與王大學士在外遊曆了十年才重新回到皇城。

他再次回來,許侯爺跟周玉茹根本沒能見到他的麵兒,有什麼消息都是聽外麵傳的。

等跪在府衙被審問,周玉茹抬頭瞧著端坐在一側的許燼,這才發現長大後的他的確肖似死去多年的許夫人。那小賤種竟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侯府正經嫡出少爺。

周玉茹神情恍惚,沉默一陣兒忽地哈哈大笑起來:“荒唐,太荒唐了!”

要知道那小賤種的真實身份,她早在十年前,在他被接回侯府的當日就捏死他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一開始周玉茹抵死不認自己犯下的罪行,可當年的物證雖已湮滅,人證卻還在,容不得她狡辯。加之夾棍上身,沒挺過一輪,她便什麼都招了。除了許燼狀告的那些,還抖出了一些彆的事。

原來許侯爺多年沒能得子,都是她的功勞。酸兒辣女,侯府裡那些懷了身孕喜吃酸的妾室以及通房,她都給下了墮胎藥。就算偶有失手,那些出生的男嬰也被她悄悄處理掉了,偽造成夭折。所以許侯爺到了這個年紀才得了一個兒子,就是周玉茹自己生的。④思④兔④網④

“毒婦!”許侯爺聽得一口氣憋在心頭,難受得捶%e8%83%b8頓足,指著周玉茹的手指都在發顫。

他本該有那麼多兒子承襲香火的啊,最出息的許燼也該是自己的嫡子。可現在什麼都沒了,都是這個毒婦害的!

氣血上湧,許侯爺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還是被京兆府伊找人抬回侯府的。而周玉茹殘害前任主母證據確鑿,當即被判了絞刑。她身邊參與過此事的丫鬟、小廝都被下了獄,擇日處斬。

等許侯爺幽幽轉醒,周玉茹的屍體都被送回來了。據抬屍體回來的衙役說,許大人宅心仁厚,還給仇人留了個全屍。

這話聽得許侯爺頭暈眼花,又被許敏還有許誌遠的驚叫聲鬨得身心疲累。昔日的侯府亂成一團,宛如一盤散沙,風不吹也散了。

周玉茹被絞死那天,許燼也去看了,內心沒什麼波動,稍微駐足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他還得趕著回家吃飯呢,近日喜事連連,怎麼也該慶祝一下。

於是中午的膳食多了幾道菜,酒釀丸子、糖醋魚、鮮湯羊肉,全是知知愛吃的。既然是慶祝,許燼破例允許小姑娘喝了一小杯梅子酒。

知知嘴饞,覺得梅子酒好喝,在許燼不注意間偷偷喝了大半壺。沒下飯桌就臉上醺紅,她就勢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讓人把菜飯撤了下去,許燼歎著氣將她抱起來。小姑娘貓兒似的輕輕一隻,窩在他懷裡就不動了,乖巧得很。他一路把人抱回房間,又在床邊坐了會兒,這才輕手輕腳掩上門走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許燼回到皇城已然四年。這四年裡,他升了好幾次官。尤其皇帝最近身體不好了,大有交代後事的跡象。他專門傳了許燼進宮,具體說了什麼,彆人不得而知。

不過當天許燼剛出宮門,擢升他的旨意就下發了。他一躍頂了左相的職,真正做到官居一品。無獨有偶,許燼晉升沒幾天,皇帝殯天。死前召了五位肱骨之臣前去覲見,其中就有許燼,還當場讓人擬了傳位的詔書。

五位大臣接了旨意,皇帝咳出一團淤血,沒多久咽了氣。宮裡的喪鐘敲響,舉朝哀痛。五皇子心裡得意,換好得體的衣服就準備攜帶家眷一起入宮。

一腳踏進宮門,他揉出一個悲傷的表情,邊跑邊嚎,像極了奔喪時難過得快要死掉的大孝子。

等朝臣、先皇嬪妃還有諸位皇子到齊,先皇心腹大太監拿出聖旨,宣讀先皇死前擬下的最後一道旨意。其中提到傳位,五皇子心裡一跳,差點控製不住表露出欣喜。

然而事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先皇沒有傳位於他,而是把那個位子傳給了他的十二弟。五皇子如遭雷擊,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