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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懂得感恩,真真是白眼狼一隻。當初他就不該那麼爽快在斷絕關係的契書上簽字的,平白給了那小畜生不孝自己的借口。

現在想太多也沒用了,他隻盼著那小畜生名落孫山,最好狠狠跌個跟頭,讓他嘗嘗人間冷暖。

打聽到許燼近況的周玉茹也抱著同樣的想法,求神拜佛希望許燼落榜,這輩子都不要有出頭的機會,永遠被侯府踩在腳下。

而國公府知曉許燼回到了皇城,當即就派人上門遞拜帖。吃了閉門羹也不失望,厚著臉皮再次登門。口口聲聲叫許燼小少爺,說他的姐姐已然入了國公府長公子的後院,那麼大家就是一家人,多多走動是應該的。

許燼笑了笑,將與侯府斷絕關係的契書謄抄了一份,讓管家拍在那人臉上。那人見許燼態度堅決,臉色訕訕,回去國公府說明情況。

國公夫人皺眉,招來長子道:“那許燼不是個心%e8%83%b8寬廣的,隻怕還記著侯府的仇,連帶著對咱們國公府怕是也沒好感。若能拉攏他再好不過,若是拉攏不了,宜早作打算。”

“我曉得了。”趙意柏應了句,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他才慢慢退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趙意柏就被撲麵而來的嬌小女人抱了個滿懷。女人叫嬌嬌,是他某次出遠門辦差時,下屬專門給他準備的。是個舞姬,長了一張嫩生生的臉,身嬌體軟。

兩杯小酒下肚,他順水推舟笑納了這個美人,事後把人帶了回來,收入後院成了他的妾侍之一。這十年,趙意柏納了十多個妾,通房丫鬟也沒少收,個個貌美如花。

以前是心頭好的許茵如今就是一粒白米飯,趙意柏吃夠了就覺得沒了味道,納她進府不過三年就膩了。新進府的美人那麼多,他便很少與許茵同房。

一開始許茵還不甘為妾,折騰著非要趙意柏抬自己為正室。然而國公府裡當家作主的不是趙意柏,上頭還有趙國公、國公夫人壓著。國公夫人哪裡看不出她心頭的小九九,出手收拾了她幾回,許茵自個兒就老實了。

尤其趙意柏正妻進了門後,她的日子越發不好過。趙意柏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是某將軍的嫡女,性子潑辣,最是看不慣許茵那副裝出來的柔柔弱弱的模樣,吩咐下人按著打了幾板子。

後頭許茵失了寵,這位正室夫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把她往院子裡一丟就完事了。故而許茵在國公府的日子過得並不好,連個孩子都沒能生下。孤零零、赤條條一個人,渾渾噩噩度日。

也不是沒想過求助侯府,可沒用。許侯爺空占著一個爵位,實則無權無勢,哪裡幫襯得了她?有能力幫襯她的許燼早就跟侯府沒關係了,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好的。幫她?洗洗睡吧,做夢比較快。

“柏郎,你看我頭上戴的這朵花好看不好看?”女人嬌笑著摟住趙意柏的胳膊,給他看自己新梳的發髻。

“好看,嬌嬌怎麼都好看。”趙意柏摟著女人的腰親了一口,餘光中闖進一道人影。他瞥一眼,沒什麼興趣地收回視線,摟著懷裡的女人走進屋子裡,

許茵盯著那扇緩緩合上的門瞧了會兒,默默地轉身離去。

*

輾轉半月,殿試如期舉行。好些考生直麵聖顏緊張不已,多少有些失態。許燼沒有這個感覺,不失禮節之下該如何便如何。在彆人眼中他端正有禮、作答思維清晰,落筆果斷又快速,幾乎是殿中第一個停筆之人。

殿上的大臣注意到了他,皇帝自然也是。皇帝今年四十,這個年紀的人本該是正值壯年,可他身體不太好,麵頰漸漸凹瘦下去。近來天氣涼了些又咳嗽個不停,光是坐那兒就精神不濟。

皇帝一副病弱的樣子,仿佛隨時都會駕鶴西去,偏偏又沒有立下太子。朝堂上的官員眼觀鼻鼻觀心,除了忠於皇帝的純臣,其餘的早就開始站隊,欲博個從龍之功。就算先前沒有這打算的,這段時間也淡定不下來了,唯恐自家下手慢,最後新帝上位連口肉湯都喝不上。

而最有能力競爭那個位子的皇子有兩個。一個是皇後所出的三皇子,雖不是長子,可卻是中宮皇後所出嫡子。為人低調,從來不作什麼幺蛾子。

另外一個就是趙貴妃生下的五皇子。今年也十八了,隻比三皇子小了兩歲。由於皇帝寵愛貴妃,其養在膝下的五皇子也寵愛不衰,深得皇帝喜歡。尤其五皇子嘴甜,皇帝對他多有偏愛,連給他指婚的正妻都是朝堂上肱骨之臣的愛女。

反觀三皇子就沒那麼得聖心了。交代的差事辦好了沒得獎賞,若是出了紕漏,皇帝立馬就在朝堂上尋他問罪了。種種做派,好似三皇子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皇後前兩年因病離世,母家也被皇帝隨意拿個錯處貶斥到了蠻荒之地。三皇子孤立無援,連娶的妻子也是按照皇帝的意思擇選了一個五品官的女兒,嶽家帶來的助力等同於無。好在三皇子辦事能力不錯,人也立得起來,擁護他上位的臣子還是不少的。

主要吧,是趙貴妃的兒子太折騰了。被慣得囂張跋扈不說,還沒有容人的雅量,把在他手下做事的官員全都當成狗。有事官員做,有鍋官員背,有好處自己得。

在他手底下做過事的人,就沒有心悅誠服為他所用的。所以縱然皇帝偏愛,五皇子占儘天時地利,卻唯獨缺了人和。故而朝堂上的大臣很明顯分為了兩個陣營,有趨炎附勢投入五皇子門下的,也有將近一半是支持三皇子的。

兩股勢力互相排斥,都想將對方的人拉下馬。這科考篩選留下來的學子也是他們爭取的人才,在殿試前大多學子都被各路官員拉攏過,有心動後立馬站隊的,也有遲疑著觀望的。

許燼無疑是學子中最亮眼的那個,不是沒人嘗試拉攏他。可惜他閉門謝客,任何人的拜帖都沒有接。這到了殿試,眾人見到他的麵兒,深覺此子真乃可造之材,想要拉他入自個兒陣營的心思更強烈了。

殿試取人,除了憑著真才實學,更多依靠皇帝的喜好以及朝堂上勢力的角逐。等考生答完題交卷後,幾位負責此事的大臣選出幾篇最好的呈到皇帝跟前,由皇帝欽點狀元、榜眼與探花。

皇帝瞧了眼麵前的幾篇文章,從中間撿出一篇細細看起來。立於左右的大臣互相看了看,都知道那是許燼的文章。

“這篇甚好。許燼?就點許燼為狀元吧。”皇帝將這篇文章放到一邊,又拿了另外幾篇粗粗瀏覽一番,從中挑了兩篇出來,榜眼、探花由之產生。

皇帝乏了,其餘進士的人選就交給了幾位大臣斟酌。大臣們應了聲“是”,垂頭恭送皇帝的轎攆漸行漸遠。

連中三元,新出爐的狀元郎許燼可謂是受到了極大的關注。報喜的差人登門,管家樂得多塞了好些喜錢出去。同時遞到宅子這邊的請帖也不少,都是約許燼去參加各種詩詞會或者宴會的。

許燼挑挑揀揀,隻接了推拒不了的幾張請帖,其餘的借著身體不適的幌子推了。

放榜後,幾家歡喜幾家愁。中了的學子自然歡歡喜喜,落榜的人如喪考妣。其中侯府派去的下人看著榜上排在第一的那個名字,倏的冷汗就下來了。

他小跑著回去報信,在周玉茹期待的眼神中艱難低下頭,抖著聲音道:“新科狀元是、是姓許,叫許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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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茶盞被掃落在地, 啪的一聲碎成了好幾片。跪著瑟瑟發抖的小廝被裡麵滾燙的熱茶濺到手背,皮膚頓時紅了起來。他不敢聲張著叫疼,隻垂著腦袋求饒:“夫人息怒!興許,興許是重名呢。”

“重名?”周玉茹嗬嗬笑, 怒道:“滾下去!”

小廝連滾帶爬地跑了, 生怕跑得慢了把命交代在這裡。重名, 周玉茹也希望是重名啊, 可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她心裡憋得慌, 無法接受她輕賤過的小賤種居然真的熬出頭了。

現在又該怎麼辦呢?回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她生出幾分憂懼, 擔心許燼記仇, 一朝得勢會報複自己。憂思之下, 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

而許燼仿佛忘了還有侯府這回事, 回皇城後不曾上過門。其他人見勢就明白了,離侯府的人更加疏遠。周玉茹的二女兒許敏已經十六歲,正是要說親的當口。本來在觀望的人家紛紛打消了結親的心思,都不願跟侯府扯上關係。

許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委屈得很, 跑到周玉茹跟前哭訴。周玉茹心疼女兒,明白症結所在卻無能為力。她曉得那些人是不願開罪許燼這支明顯要起飛的潛力股, 可明白歸明白, 心頭的難堪與為難並沒有減少分毫。

“那不能重修舊好嗎?”當年許燼被接回侯府那會兒, 許敏才六歲。她隱約知道有這麼個人,就是印象不深。

一聽說父親還有個這麼出息的兒子, 自己有個這麼厲害的兄長, 這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了。周玉茹總說許誌遠是侯府的依靠, 以後也是自己的依靠, 許敏對此嗤之以鼻。說實話,她對許誌遠是完全不看好的。

突然得知新科狀元是自己異母哥哥,許敏欣喜異常,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這麼年輕有為的兒子不要,她都懷疑自己父親是不是傻的。

不過不要緊,她不傻就好了。一想到認回這個異母兄長後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好處與便利,她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因而出言勸說周玉茹把許燼認回來。

“他總歸是爹的兒子,是侯府的少爺,血脈親緣哪兒是這麼容易斬斷的?孝字大為天,相信若是爹親自登門致歉,他必定不會再計較以前那些事了。”許敏笑著道:“娘,你的眼界要放開闊些,彆隻盯著侯府這一畝三分地。”

“這些年侯府的開支大,而名下的鋪子又沒有賺到太多錢。入不敷出的情況下,侯府的錢財還夠咱們花銷多久呢?可是若能將兄長勸回來就不一樣了,不是說他一到皇城就買下了一座大宅院麼,可見是不差錢的。加之他日後升官進爵,光是彆人孝敬他的錢都能收到手軟。有他在,我們還愁沒機會從中撈點好處?”

還彆說,周玉茹有那麼一瞬間被女兒說動了。見她意動,許敏又道:“再者有了兄長做依靠,姐姐在國公府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而且,女兒的婚事也有了保障,能夠擇選的範圍必然會擴大很多。娘,你不想我嫁得好嗎?”

這話算是戳中了周玉茹的軟處,她的態度一下軟下來,搖著頭有些無奈:“我怎麼會不想你嫁的好?可事情哪兒有這麼順利。彆說你爹拉不下這張臉去登門致歉,就算去了,恐怕那小賤……那許燼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要知道那小賤種當初提出與侯府斷絕關係是多麼果斷,如今回到皇城也沒登侯府的門,擺明了不想與侯府沾上關係。他們主動湊上前去,這不是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