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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了?”

“嗷。”知知心虛地埋下腦袋,翹起的小尾巴耷拉下來。

她以為小少年會說自己一頓,就像上次她去偷雞那樣。沒想到小少年的手指捏著她的耳朵,一隻手將她抱起來放到膝蓋上,俯身下來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蹭了蹭:“謝謝你。”

謝謝你擔心我,謝謝你為我去找藥,更謝謝你陪伴在我身側。

“嗷嘰嗷嘰。”不用謝,知知的小爪子搭著他的膝蓋,舒服地閉上眼睛。

*

“娘,那許燼又惹你不開心了嗎?”許茵搖著團扇走進屋裡。這天氣悶熱的很,從她的房間走過來不過百米,硬是熱得出了汗。

“那教書先生說他很會讀書,腦袋很聰明,假日時日必成大器。”在女兒麵前,周玉茹一向是有話直說的,說著說著就摔了一個茶盞,有些生氣:“在青樓長大還能成什麼大器?跟那群妓子一樣勾引男人嘛?”

聽到教書先生那番話,周玉茹不免想到自己的娘家。周家也算是人丁興旺,除了周玉茹這個女兒之外,平輩的還有四個兒子,也就是周玉茹的哥哥。

四個兄長沒什麼大本事,都寄希望於後代,希望後輩能夠大出息。然而希望始終是希望,她有三個侄子,沒一個靠得住,科考幾次下場竟還是個白身,連個秀才都沒中。

周玉茹沒有兒子,幾乎是把侄子當成兒子來對待的。自己侄子這麼沒用,相反那個小賤種竟能得到如此誇讚,怎能讓她不氣不怨?

許茵歎口氣,不禁搖了搖頭:“娘,你這樣折騰又有什麼用?爹隻有他一個子嗣,就算他是個不扛事的蠢貨,爹也不會放棄他的。除非能找到法子,讓爹徹底厭惡他。”

“什麼法子?”周玉茹眼睛一亮,一聽這話就知道女兒有了主意,連忙發問。

許茵抿唇笑了起來,搖著團扇笑容玩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讓人去查了他,然後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您不用擔心,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在她們謀劃期間,許燼難得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在他的手傷成那樣後,教書先生許是心虛,說服許侯爺放了他幾天假,等他的手養好了再說。

不難猜測那個教書先生為何這樣做,許燼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這件事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好歹是教書的,若是讓人知道他曾經差點廢了一個學生的手,那這份活計他也彆想乾了,更彆想再繼續招攬學生。

哪個心疼孩子的長輩會放心把自家的寶貝交到這種毫無師德的人手裡?也就許侯爺會這樣做,因為自己不被心疼,也並非寶貝。

許燼自嘲地牽起唇角。休息了這些天傷勢沒有惡化,加上抹了小白貂偷偷拿來的藥粉,手掌心已經在好轉了,逐漸結了痂。

這些天他也懶得出去,就窩在房間躲清閒,直到許侯爺派人來找他。是個眼生的小廝,許燼沒見過。這倒也正常,侯府這麼大、人又這麼多,他沒見過的丫鬟小廝自然不少,因而沒懷疑就跟著那人走了。

臨走前,小少年借著要換套衣服的理由關了門,摸著知知的腦袋笑道:“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了。若是實在無聊想出去,一定要避開人,知道嗎?”

知知嗷了一聲,目送小少年出了門,而後窩在床尾閉眼小憩。

第28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被接回侯府也有好些日子, 許燼早就摸清了府裡的路該怎麼走,一下就看出小廝帶自己越走越偏。他不由心生警惕,停住腳步問:“這是去哪兒?”

小廝沒有回答他。許燼暗道不好,正要轉身逃跑, 就被一把扣住肩膀。成年人的力量並非一個小孩兒可以抵抗的, 他被摁住動彈不得,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將自己往旁邊推。

撲通一聲, 水花四濺。這是一條通往外麵的暗河, 河水一點都不淺,淹沒一個人綽綽有餘。冰涼刺骨的河水不斷往口鼻灌去, 許燼不會遊泳, 隻能在河裡無力地撲騰, 大聲喊“救命”。

然而沒有人來救他。嗆了不知道多少水, 他內心逐漸升起一股絕望的感覺。

就要死了嗎?可他還沒有跟那隻小白貂告彆。若是沒有見到自己,那小家夥肯定會著急的。

胡亂想了很多,意識開始慢慢地模糊。許燼以為自己這回必死無疑,沒想到得救了。不, 不是得救了, 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等他快要無力沉底時, 又被躲藏守在一邊的一撥人撈了起來。

許燼在冷冷的河水裡泡了好幾分鐘, 被撈起來凍得瑟瑟發抖。還不待他在太陽下多曬一會兒, 一群人就把他弄到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許侯爺來了,周玉茹陪著他一起來的。

“好端端的, 怎麼落水了?”許侯爺皺著眉, 嫌許燼會折騰。不好好念書, 就會惹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周玉茹笑了笑, 安慰他道:“侯爺彆氣,燼兒還小,貪玩是難免的。”

說著又斜了在旁邊伺候的丫鬟小廝一眼,冷臉嗬斥:“還不給少爺換身衣服,都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一邊做什麼?”

得了吩咐的小廝上前,將小少年的上衣解開。許燼費勁地睜開眼,想要推開那個小廝:“彆碰我。”

“鬨什麼脾氣?趕緊把他那身濕衣服給扒了,病怏怏的,看著就晦氣。”許侯爺已經不耐煩了,要不是周玉茹哄著,怕是剛才就甩袖子走了人。

有侯爺的命令,上前的小廝不再遲疑,手腳麻利地把小少年的外衫扒掉,又將濕漉漉的裡衣脫了下來。許侯爺想要轉過頭的,目光無意間瞥到小少年的肩膀,不禁蹙眉:“等一下,什麼東西?”

這句話把許燼徹底驚醒了,他掙紮起來,想要把濕衣服重新穿回身上,遮住自己的後背。周玉茹哪裡能讓他如願,連忙給身旁的紅柳使了個眼色。

紅柳立即上前幾步,假意安撫小少年的情緒。不過才靠近,看清那肩頭的字後她不由驚呼出聲,趕緊為自己的失態跪下:“求侯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實在是被驚到了,少爺的肩頭有個字,是……”

“是什麼?”許侯爺沉著臉,不等紅柳回答,自己就大步上前。

許燼被小廝按住肩膀,根本動不了。看到許侯爺靠近過來,臉色頓時煞白一片,跟白紙一般。他露出祈求的眼神,希望許侯爺不要再靠近。

然而事與願違,他的秘密被曝光了。許侯爺的%e8%83%b8口上下起伏,麵上浮現慍怒的神情,一巴掌甩在小少年的臉上:“混賬東西,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來人!來人!趕緊把他肩頭那恥辱的印記挖掉!”許侯爺被氣得頭暈,扶著一邊的桌椅坐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周玉茹伸出纖纖玉手給許侯爺揉了揉太陽%e7%a9%b4,等許侯爺好受些,她往小少年那兒望了一眼,震驚地瞪大眼睛:“怎麼是個‘奴’字?”

第29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思◣兔◣網◣

對常年流連在青樓的人來說, 這種印記並不陌生。有些客人就喜歡搞點情趣,在妓子的身上用燒得紅紅的烙鐵烙下特彆的記號,代表這個人屬於自己了。

“奴”字印也是其中一種,許侯爺雖然沒有用過, 但也看到跟他一起去青樓的酒肉朋友在妓子身上使用這種手段, 然後將人買回府裡慢慢享用。

許侯爺活了幾十年, 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己兒子身上看到這種恥辱的印記, 又氣又嫌惡, 往床那頭多看一眼都嫌汙了眼睛。

偏偏周玉茹在一邊拱火,許侯爺心中對這個便宜兒子的那份嫌惡無限放大, 再次懊悔把人接了回來。那“奴”字格外刺眼, 他一秒都不想在這兒多待, 對小廝吩咐道:“把那塊皮剜了, 今兒的事權當沒聽見、沒看見。若是被我發現有人傳閒話,彆怪本侯不客氣。”

這樣吩咐自然不是為小少年著想,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與侯府的名聲。侯府的公子被人烙下“奴”字印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許侯爺的臉怕是都要丟儘了, 縱然他原本就沒什麼臉麵可言。

屋子裡的丫鬟小廝跪了一片, 紛紛應“是”。交代好這些,許侯爺甩著袖子大步走出屋子, 頭也沒有回一下。周玉茹讓心腹丫鬟紅柳留下, 自己扭著腰身追上許侯爺的腳步, 離了好遠還能聽到她嬌滴滴說話的聲音。

待二人走後,這裡主事的就成了紅柳。紅柳是周玉茹那邊的人, 對小少年哪裡會有半分客氣與容忍。她踱步到中央, 招了招手:“沒聽見侯爺的吩咐麼?都愣住做什麼, 還不動手?”

屋子裡的下人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最終一個小廝走上前,拿起剛送過來的托盤裡的匕首,立在小少年的身側。許燼被兩個力大的小廝摁著,看著那刀尖泛著冷光的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

利器刺入皮肉的那一刻,鈍痛從靠近肩膀的背部往四肢八骸傳開,他額角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臉色煞白,口中抑製不住發出悶哼聲。

許燼死死咬住牙齒,硬是沒有大喊大叫。那塊皮被匕首就這麼割了下來,他可以感覺到鮮血從肩部往下流淌。滴答滴答,落在床榻。

下唇被咬破了,口腔裡嘗到鐵鏽的味道。小少年毫無察覺,雙眼閉了起來,在劇痛的折磨下暈了過去。而身上血跡斑斑的,整個人像是倒在血泊之中。

屋子裡飄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丫鬟小廝都被這恐怖的畫麵震住了,心裡漸漸湧起一絲害怕。

那個動手剜皮的小廝沾到滿手的血,瞧著氣若遊絲的小少年,頓時嚇破了膽,握住的匕首咣當一下砸在地麵。他哢哢轉頭看著紅柳,顫聲問:“紅柳姑娘,他、他不會死了吧?”

紅柳心頭也是咯噔一下,豎起兩條細長的眉毛罵道:“胡說什麼!你,上前看看。”

儘管侯爺已經厭棄這個兒子了,可也沒說要他的命。要是許燼今兒真的死在這裡,她反而不好交代,說不定還要連累夫人。

被紅柳點到的那個小廝兩股顫顫,不情不願地靠近床榻,伸出兩根手指在小少年的鼻間探了探,語氣中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氣。沒死,他沒死!”

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紅柳看一屋子人慫成的樣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叉著腰冷著臉教訓他們:“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遇到點事情慫得跟什麼一樣。就這點膽量,以後怎麼為夫人分憂出力?”

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一句“廢物”了。深諳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甜棗的道理,紅柳緩了緩,繼續道:“大家都是夫人的人,而夫人又是侯府的女主人。隻要夫人在府裡站得穩了,我們做下人的,自然能跟著吃肉喝湯。”

經過紅柳的一番安撫,屋子裡的丫鬟小廝冷靜下來了,每個人還得到了二兩銀子,說是夫人賞的。尤其那個主動站出來拿起匕首的小廝,更是被賞了五兩銀子,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