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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認親。結果兩人的血相溶。

鶯娘大喜,以為能夠入住侯府,從此擺脫賤籍。可她的希望再次落空,許侯爺沒有將兒子接回去的意思,更沒有讓她入府的打算。

滿懷期盼而來,失望而歸。大喜大悲之下,鶯娘沒過兩年就病逝了。老鴇原本要把那個累贅的孩子丟出去的,但看到許燼長得精致的一張小臉,頓時改了主意,把他養在了翠香樓,一養就是好幾年。

在許燼九歲那年,許侯爺改了主意,悄悄派人去翠香樓把他領回了侯府。對外宣稱是外室之子,隻字不提這孩子的娘出身青樓。可這哪裡是瞞得住的,侯府裡不少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背地裡傳了許多閒話出來。

而被帶到侯府的許燼,日子並沒有就此過得順遂。侯府夫人不待見他,許侯爺也沒太重視他,府裡的丫鬟小廝都能欺壓到他頭上。

許是壓抑久了心理變得扭曲,長大後的許燼性子陰沉,收拾人的手段殘暴又血腥。他以科考入了官場,隻用了不到五年時間就官拜一品。

做官期間大力鏟除異己,安插自己的人脈,甚至把控朝堂、攔截奏疏,真正做到權傾朝野。適時皇帝駕崩,他力排眾議扶持最年幼的皇子登上帝位,作為自己弄權的傀儡。甚至殺了那些反對的官員,一時間朝堂上人人自危,稱他為奸佞之臣。

後來那些對皇室忠心耿耿的臣子暗中聯合,蟄伏等待時機。在一次祭天儀式上安排了人手層層包圍,誓要清君側、除奸佞。而許燼被身邊信任之人出賣,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死後屍骨不得安葬,被烹煮喂了野狗。

係統要知知做的,就是避免許燼落得那麼一個淒慘的下場,讓他活得長長久久。

這任務不好做啊,被傳送過來知知就發了愁。而後她發現自己身上不太對勁,爪子毛茸茸的,身上也全都是毛毛,還被人追趕要捉住她剝皮。

驚慌地到處亂竄,好不容易甩掉那些要捉她的人,知知猛然察覺到時間線還沒進行到許燼入朝做官。如今的許燼還是個九歲的小少年,正要被許侯爺派人接進侯府。

知知想去翠香樓找他的,但是皇城太大了,她找不到翠香樓在哪兒。碰巧在街上看到自稱是侯府負責采買的管事,她靈機一動,決定偷偷跟著這個人溜進侯府。

沒有敢從正門進去,偏門平日裡又是鎖著的,知知隻好圍著高牆轉悠。轉了大半圈,總算找到一個半大的狗洞。她縮著身子鑽了進去,藏在院子的花圃中,餓了就嚼兩朵花充饑。

仔細梳理係統留下的信息,知知總算明白過來自己是什麼情況了。她不是人了,現在是一隻貂。

穿書之前就是一隻小貓妖,還是沒見過世麵、連動物園都沒去過的土包子貓,知知從來沒有看到過貂,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對於自己現在的模樣挺好奇的,她在侯府這片花圃中蹲了兩天才敢出去溜達,想去找到有水的地方。小心翼翼尋到假山邊卻被丫鬟們的談笑聲吸引住了,她不禁豎起耳朵。

發現這些人遲遲不走,還越說越過分,話裡話外透著滿滿的輕賤與嘲諷。知知窩在假山邊,見勢丟了顆石子出去想嚇嚇她們,還做好了要是她們過來查看便轉身就跑的準備。

背地裡議論主人家的事終究還是心虛的,那些丫鬟聽到聲響就急匆匆離開了。知知一躍跳出假山洞,%e8%88%94了%e8%88%94自己的爪子,趁著四處無人悠悠邁著步子到不遠處的池塘。

正值夏日,池塘裡栽種的荷花開得正盛,一朵一朵粉白/粉白的,掩映在翠綠的荷葉當中,散發著陣陣清香。水裡還有悠哉遊哉晃著魚尾的魚兒,看得出來夥食不錯,一條條都肥美得很,瞧著特彆好吃的樣子。

知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爪子在水麵撥弄。波紋一圈圈漾開,淺遊在表層的魚群受到驚嚇,唰的一下散了開,全都往水底鑽去,不過片刻就沒了影。

猶豫了一下,知知還是沒有下水捕魚。她不喜歡皮毛沾到水,做貓的時候不喜歡,哪怕現在換了個物種成了貂,她仍舊不願下水。

遺憾地歎口氣,她往池塘邊探出腦袋,借著清亮的水麵看自己在水裡的倒影。全身毛茸茸的,腦袋不大,耳朵是接近半弧的三角形,眼睛黑溜溜的。比較像貓,就是比貓要細長些,四條腿短短的。

長得不醜還是帶毛的,知知挺滿意了。有毛毛的話會比較保暖,冬天就不怕挨凍。

欣賞完自己的倒影,知知想起那幾個丫鬟說的話。許燼今天就會被接到侯府裡,也不知道會被安排住在哪兒。這裡這麼大,自己又這麼小隻,想找個人也不好辦。

知知皺著毛茸茸的臉一時間沒有好主意,便想著在侯府裡到處轉轉,萬一運氣好剛巧碰到許燼呢?

白天天色太亮了,害怕被人發現捉起來,等到夜幕降臨之後知知才開始行動。她儘量避開來往的丫鬟與小廝,一座院子一座院子的找過去。

襲爵後,許侯爺本該待在封地的。他嫌棄封地位置偏遠,遠遠沒有皇城來得繁華,於是待在皇城一直不願走。皇帝得知此事便賜了他一座侯府,允他在皇城久居。

這座侯府既是皇帝所賜,當然修建得很大,內裡七彎八拐,光是居住的院子就有八/九處,房間更是若乾。知知找了挺久,都沒找到想找的人。

見著前麵院子的主屋有燭光滲出,她貓著身子鑽到院子裡,靠著兩條後腿支棱起來,兩隻前爪扒在窗口,幾乎是貼著窗紙想往裡麵看。

說話聲傳來,知知聽出屋子裡有一男一女,從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判斷應該是許侯爺與他的正室夫人周玉茹。

周玉茹本不是正室的,當年她是被許侯爺納進府裡的妾。後頭正室夫人染病去世,她又實在得寵,這才從妾被抬為了正室。

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知知沒了興趣,放下爪子正要轉身,忽地聽到周玉茹提到許燼。她爪子一頓,重新扒拉著窗台聽了起來。

屋子裡的二人並不曉得有隻貂扒著窗口在偷聽。

周玉茹為丈夫寬了衣,隨後解下自己的腰帶,衣裳半褪地勾著許侯爺的褲腰,%e5%aa%9a眼如絲地將人勾到床上,蹙起眉有些不高興。

許侯爺去抱她,她就轉個身不讓抱。在床上許侯爺難得好脾氣,知道症結所在,樂得放下`身段去哄她:“是我的錯,茹娘彆氣了。把那孩子接回來不也是情勢所需嗎?”

收了三個沒名分的暖床丫頭,府裡還養著十六個妾,被他破了身子的丫鬟也有好幾個。都有這麼多女人了,許侯爺仍然沒能得到一個兒子。不是死在娘胎裡,就是出生不久便夭折。

以往許侯爺還能不著急,想著自己尚且年輕,在床事上龍精虎猛,酣戰一夜都不成問題。如今他年紀漸漸大了,過了四十歲便開始力不從心。

府裡都是女孩兒,沒有繼續他血脈的兒子。許侯爺這不就慌了麼,著急起了子嗣。尤其宗族裡的族老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讓他從族裡年輕一輩的孩子中過繼一個到身邊養著,日後不至於連個養老摔盆的人都沒有。

這都多少年了,要能生出兒子早就生了。族裡的人默認許侯爺大概命裡無子,都在打著侯府的主意。

許侯爺也急啊,後知後覺想到了那個被他放棄的兒子,登時驚喜起來。對啊,他還有一個兒子,就在翠香樓裡。

與其過繼一個不是自己的種,還不如把那孩子接回來呢。雖然出身卑賤了點,總歸身上還流著一半自己的血,好好教導總不至於太差。

等府裡誕下麟兒,那就再說嘛。要是始終不能再有彆的兒子,他也隻能指望著許燼爭點氣了。

第25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思≡兔≡網≡

“有了兒子, 侯爺以後會不會不疼茹娘了?”

“不會的。”

小妾上位的周玉茹很懂得進退,在許侯爺伏低做小哄了她一陣後就破涕而笑,給了許侯爺一顆甜棗,眼波流轉地勾著男人的脖子:“那侯爺以後可要依著我。”

“依你依你, 什麼都依你。”三十來歲的周玉茹風韻猶存, 刻意流露出來的%e5%aa%9a態瞧著許侯爺眼睛都直了, 抱著她往床上一滾:“你大可不必計較那個孩子的存在, 等你為本侯誕下兒子, 他就沒什麼用了。要是實在不對付,你隻管教訓他便是。”

“這可是侯爺說的, 茹娘記下了。”床幔被放下來, 遮住了一室搖曳的燭光。很快裡麵靜了下來, 隻剩下床板嘎吱搖晃的聲音。

聽了沒多久, 知知就無趣地離開了。她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挨著找過去,總算在一座偏僻的小院子尋到了想找的人。

在此之前知知沒見過許燼,但第一眼她就知道那是自己在找的人。年僅九歲的小少年長得還很稚嫩,一雙眼睛偏於圓潤, 裡頭盛著幾絲光亮與憧憬。臉龐還沒有長開, 五官卻很精致。此刻正安安靜靜坐在門檻前抬頭仰望著夜空,不知在看什麼。

小院子距離住屋很遠, 完全偏居一隅。裡頭也沒有栽種任何花草, 不似周玉茹那邊的院子弄了個小花園, 種了一片名貴的花卉。除了一顆細長的歪脖子樹,再沒彆的植物做點綴, 透著幾分荒涼。

屋子裡點了一盞燭燈, 燭火的光亮籠罩著小少年的背部, 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知知扒著院門往裡邊瞧, 發現隻有許燼在,連個伺候的丫鬟或者小廝都沒有。

知知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跟許燼見麵的好機會,後腿在地麵刨了刨助力,一躍而起朝著房門那邊的小少年奔去。哪知小少年忽地起身,沉默著進了屋,順勢將門關上了。

他沒看到黑燈瞎火中有一團四腳生物朝自己滾過來,就是剛關上門就聽到砰的一聲,似是有東西撞到了門上。

麵上浮現出疑惑,許燼止住往床邊走的腳步,回身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由於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他沒有一下子把門大敞開,心中生出些警惕與戒備。

透過門縫沒能看到人影,也沒看到彆的東西,他鬆了口氣,暗道自己多想了。正想關上門歇息,一聲微弱的嗷嗷聲傳到他耳畔。

許燼抿了下唇,猶豫片刻走出門,差點一腳踩上趴在門檻附近嗷嗷叫的一團……貓上?

是府裡誰養的貓嗎?他上前兩步蹲下`身,伸出手指好奇地戳了戳用爪子捂著小腦袋的知知,而後又往旁邊避了開,讓屋子裡的燭光照出來。

借著那點燭光,他仔細瞧了瞧這隻長毛的生物。不太像貓,身子比貓細長些,眼睛沒有貓眼那麼大。捂著腦袋嗷嗷叫的模樣有些滑稽,看著不太聰明。

一頭撞上房門,疼得眼裡金星直冒的知知淚花都要出來了。她用爪子扒著腦袋揉了揉,可憐兮兮地朝著蹲在自己跟前的小少年嗚咽賣慘。

誰想到小少年並沒有抱她,一根手指戳在她的肚皮上,沉默了一會兒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