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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他身上求點什麼。

分明是自己的孩子,卻與她漸行漸遠。第一次見麵稱呼她為周太太,如今冷了心離開這稱呼也未曾改變。曾經盼了那麼多年,周母也沒能等來謝翌喚她一聲“母親”。

身後砰的聲響驚醒了沉思中的周母,她慌忙回過身,看到丈夫暈倒在了客廳裡,趕緊撥打急救電話。過了半小時,周父被送上了救護車,周母陪同一起。

搶救室的門打開,周母迎上去,問醫生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病人本就肝腎陰虛,加之血壓、血脂、血糖的指標高出正常值太多了,平時又沒注意吃藥控製。現在遭受刺激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才暈倒了。命是救了回來,就是很大可能會中風。”

一聽周父會中風,周母隻覺頭暈目眩,差點昏過去,坐在醫院走廊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醫生說的是可能,並不是一定。萬一她丈夫運氣比較好呢?

懷著僥幸的心理守在病床邊等到周父醒過來。看到他一睜眼,周母驚喜地湊過去,關切問:“感覺怎麼樣?”

周父張了張嘴,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他躺在病床上動不了,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像喉間卡著一口痰,含含糊糊的,不曉得想表達什麼。

周母心裡抱著的最後一絲僥幸破滅,隨之感覺未來昏暗一片。

並非她悲觀,這就是立馬發生的事實。周父中風後,周氏企業無人掌管,多名高管被撬走。股市也是一陣動蕩,周氏這支股被低價拋售,人人唱衰。

其他競爭對手把握住了這次機會,將周氏企業分食殆儘。也就支撐了兩個月,風光了幾十年的周氏企業消失在了商界,其名下的分公司、子公司更名換姓,成為了他人的產業。

多餘的錢拿去還了欠債,周家不剩多少家底了,周父的治療費又是一筆沉重的負擔。重擔壓在身上,保養得那麼好的周母逐漸顯出老態。

周家的小兒子才上高中,長期被周父周母溺愛,根本扛不住事。有些人會在逆境中成長起來,而有些人卻自此消沉。周家這小兒子屬於後者,遭逢家庭巨變後一蹶不振。又被有心人引誘誤入歧途,沾了不該沾的東西,被送到了戒毒所。

周家的事上了八卦新聞,謝翌閒時瞧見了,不過沒有去關注後續。周母聯係過他好幾次,他沒有接電話,將對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後來耳邊清淨了,周母再沒找過他。

謝翌一點不在意,一心準備自己與知知的婚禮。在京市這邊他們沒有親人,寧家的親戚朋友都在水城,於是這婚禮酒席就定在了水城。

請柬都是謝翌親手寫的,趙歡跟鄭濯也收到了邀請,專門請假趕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趙歡大學畢業後當了英語老師,鄭濯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同聲傳譯員,在一家跨國大公司裡上班,深得老板的器重。兩人的事業發展得相當不錯,感情也是很穩定。等新房裝修好,預計明年就要結婚了。

“其實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趙歡做了知知的伴娘,婚禮當天在化妝間說起悄悄話:“我才二十四,明年也才二十五歲。感覺自己還沒長大就要跟另外一個人組成一個家庭,有點怪怪的。”

趙歡托腮看著打扮得特彆漂亮的知知,不禁問:“知知,你都不會有這種顧慮嗎?你比我還小一歲哎。”

“不會呀。”知知笑得彎了眼,笑容中仿佛銜著蜜糖:“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那會兒,我就想嫁給謝翌了。可惜當時不滿二十,法律上不允許領證。”

語氣中頗為遺憾。

“……”趙歡被迫吃了一噸陳年狗糧,甜得她齁住了,幽幽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知知,學神聽見了不得開心死。”

“不會的,他當時都沒什麼反應。”知知還記得大一那時候,她問謝翌能不能嫁給他時的情景,謝翌好像是沒多大反應來著。

趙歡沒吱聲,心想學神那叫悶騷。表麵上沒什麼,恐怕那一刻連兩人的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跟知知閒聊了好一會兒,趙歡忽地想起什麼,問:“你還記得謝家人麼?”

謝翌是被人販子拐到水城,又被謝家人買回去這件事水城一中那屆的學生幾乎都知道,也都很同情謝翌,有意避免在他麵前提到這個話題。

這回事出有因,是趙歡聽到了關於謝家人的一些消息。謝家三口當年因犯事兒被關到監獄改造,謝母跟謝佳樂是最早被放出來的。

謝佳樂本就是個混子,在監獄裡也沒能改造好,被放出來想找謝翌報仇,發現謝翌遠在京市,他根本沒錢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沒有錢寸步難行,可生活還要繼續過下去。他拒絕謝母提議的去工地做小工,隻想來錢快,便夥同社會上同樣偷雞摸狗慣了的幾個人入室盜竊,想搞一票大的。

哪知那天主人家沒有如往常那般出門,直接對上了他們幾個。混亂中持刀的謝佳樂被那戶房子的主人失手捅死了,其他同夥見出了人命嚇得不行,紛紛逃竄。

屋主是正當防衛,不負法律責任。換言之,謝佳樂的死是他自找的,沒人該為此負責。

謝母接受不了,多次去找屋主鬨事,又到警察局鬨。無果後,竟然動了殺人的心思,被人製止。出來才三個月不到,她又因故意殺人未遂進了監獄,最後死在了裡麵。

等謝父刑滿被釋放,猛然發現老婆孩子都沒了。他是好賭的性子,這點哀傷阻擋不了賭癮,很快就栽進賭場的局裡抽不出身。

沒錢支付賭債,他被人剁了一根手指。在那後銷聲匿跡,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又是否還活著。有傳言說他被追債的人打死了,屍體拋在了化糞池。不過這說法沒有得到證實。

總歸謝家三口人,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趙歡說得唏噓,知知聽得也是一陣無言,卻沒有生出任何憐憫與同情。

生命是可貴的,謝家人自己都沒有當一回事,彆人又何必替他們惋惜。

化妝間的悄悄話在謝翌推開門的那刹那終結。身著黑色西裝,額前的碎發用發膠抹了上去,襯得青年更加成熟知性了。知知兩眼放光,拎著婚紗的裙擺湊過去,踮起腳一口親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一邊的大活人趙歡捂著眼睛沒眼看,深覺自己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裡。這兩人談戀愛都談幾年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黏黏糊糊的,熱戀期這麼長的嘛?!

過了好幾分鐘,走進來的謝翌才看到還有人在,頓時驚詫:“你怎麼還在這裡?鄭濯在找你。”

一聽這就是借口。趙歡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自覺翻譯出來:還不快滾,打擾到我們親熱了。

於是她訕笑兩聲,圓潤地滾出了化妝間,貼心地將化妝間的門關上。

婚禮上,趙歡眼尖地發現知知唇上的口紅顏色淡了,而麵色淡定的學神白襯衣的領子上疑似沾了點紅色的印記,那顏色與知知的口紅顏色一模一樣。

“……”咦~果然男人都是急色的。趙歡在心裡偷偷豎起中指。

舉辦婚禮後,知知與謝翌在水城待了半個月。剩下半個月的假期他們去度了蜜月,走了好幾個城市,吃遍當地的各種美食。

都說男人婚前一個樣,婚後一個樣,女孩子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兩人談戀愛階段。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在知知與謝翌的身上,謝翌從始至終都將他的女孩兒放在心裡寵著,一寵就是幾十年。

由於先天性心臟病,謝翌活到五十三歲就走到了生命的儘頭。人類無法跨越生與死的距離,再怎麼不甘心,他也隻能丟下他的女孩兒先走了。

病床前知知哭得眼睛都腫了,病得瘦弱的謝翌顫唞著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憐惜又心疼地將她瞧著:“彆哭。”¤思¤兔¤在¤線¤閱¤讀¤

“我沒哭。”知知聲音悶悶的,眼淚卻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謝翌的手背上,留下滾燙的溫度。

他們沒有孩子,寧父寧母早幾年就走了。謝翌什麼都不留戀,就是放心不下知知。他走了以後,留她一個人在世上怎麼辦。

終究是沒能抵得過黑暗的侵蝕,昏睡過去的謝翌再沒能醒來。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心愛的姑娘也在他病床前沒了呼吸,兩人至死都十指緊扣。

第24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今天少爺就要被接回來了, 夫人身邊的紅柳姐姐交代了,要我們都仔細著點,不要出錯了。”

“什麼少爺啊,不就是老爺在外留下的風流種?要不是夫人沒能生出兒子, 他連侯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聽說他的親娘是翠香樓的一名妓子, 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老爺怎麼就能確定那是他的種?也不怕幫人養了兒子。”

三五個丫鬟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路過園裡的假山時被滾落出來的碎石子嚇一跳, 以為閒聊的話被人聽了去。慌忙往假山那頭看, 沒瞧見人的影子,倒是看到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一晃而過。

“原來是夫人養的狗, 嚇死我了。”

“彆說了, 我們快走吧, 真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一顆小腦袋從假山那頭冒出來,看到四處沒人了,知知頓時鬆了口氣。她從假山的間隙中鑽出來,一張長滿毛毛的臉上充滿著滄桑。

這是知知來到的第二本書。她隱約記得自己在上一本書裡待了很久, 就是具體細節不記得了。係統說為了方便任務的完成, 鎖了她大部分記憶。緊接著又把她往這本書裡一丟,塞給她一連串關於任務對象的劇情。

這次的任務對象姓許名燼, 表字子桑。父親是侯府的嫡長子, 也是老侯爺唯一的兒子, 在老侯爺過世後自然而然襲了爵位。然而他的母親鶯娘出身不高,甚至堪稱卑賤。

翠香樓是皇城裡一座有名的青樓, 鶯娘是翠香樓裡一個妓子。並非賣藝不賣身, 相反的, 她的入幕之賓如過江之鯽。由於長得好又嫵%e5%aa%9a, 隻一眼就勾住了許侯爺的心,砸下百兩黃金包了她兩個月。

二人日日笙歌,著實過了一段靡亂的日子。在床上,鶯娘哄得男人答應為她贖身、納她為妾室。哪想到兩個月一過,許侯爺不認賬了。也沒其他原因,單純就是膩了味。

再漂亮也有看膩的一天,何況許侯爺本就是好色荒唐的人。娶妻之前,家裡的暖床丫頭、小妾已經一大堆了。再納個妾於他而言不是事,難就難在鶯娘是妓,還是個恩客無數的妓子。

這玩玩嘗下味尚可,要是領回家裡不得給人笑掉大牙?許侯爺荒唐歸荒唐,卻堅決不肯帶鶯娘回去。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完了,誰想到過了幾個月,鶯娘找上門,懷裡還抱著一個出生不久的孩子。

鶯娘一口咬定這是他們倆的兒子,是許家的種。許侯爺自然不能這麼悶頭認下,讓人取了孩子的指尖血,做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