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排著跟知知往回走。以往都是女孩兒推著他的輪椅走過這幾條街,如今二人肩並肩走在一起,又是另外一番感覺。

知知下意識想要先送少年回去,在路口準備拐彎時被一隻手攔了下,頓時不解地望過去。

“從來都是你送我,以後換我送你回家。”謝翌拉著她等在公交站台那兒,漂亮的黑眸裡噙著淺淺的笑意。

一時間看呆了,知知眨眨眼,心想謝翌好像更耀眼了。那雙眼睛有了亮光,仿佛墜了漫天的繁星。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臟了?”少年伸手擦了擦臉,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夾雜著包容與耐心。

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知知飄忽著移開視線,很小聲地嘟囔:“看星星。”

她以為謝翌沒有聽見。其實他聽見了,微風一吹那聲嘟囔就被送到他的耳畔。愣了一下,少年悶聲笑了起來,路燈映襯下那張俊臉格外好看。

*

高中的時光漫長卻也短暫,還沒怎麼察覺到,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年多。轉眼知知都快畢業了。

五六月份的溫度逐漸高起來,悶熱悶熱的,灼得人心頭發慌。教室後麵的黑板上用粉筆描粗寫著大大的數字,距離高考倒計時十二天。

天花板上的吊扇嘎吱嘎吱轉著,傳遞出來的風都帶著溫度。學生們埋頭做著卷子,沒有一個人嘻嘻哈哈。再怎麼不學習的學生,這個節骨眼了也會臨時抱著書本啃一啃。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這句話從高一講到高三,快要高考了,班主任悄悄地就改了口,滿臉感慨:“你們是我帶過最好的學生。高考沒有問題的,不要緊張。”

各科老師不布置作業了,在課堂上也不恨鐵不成鋼地罵人了,全都拿出了最和藹的一麵,為即將參加高考的學生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沒有人時時鞭策,一下子鬆懈下來,好多學生都不習慣。知知倒是沒有出現這個問題,她的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因為謝翌會監督她有條不紊地完成複習任務。

畢業照的拍攝安排在了六月一日兒童節那天。

知知穿上了寧母給她新買的鵝黃色連衣裙,已經長到腰間的頭發挽到腦後紮成一個蓬鬆的丸子頭。她拎著個小袋子到學校,裡麵裝著她要送出去的小零食。

班裡的同學人人有份,趙歡與鄭濯也有,剩下的都是給謝翌的。少年打開袋子一看,葡萄乾、紅薯乾、魷魚圈都有,全是知知愛吃的。

“彆吃太多甜的,萬一在考場上牙疼起來怎麼辦?”謝翌收了小袋子,叮囑的語氣像極了操心的寧父寧母。

“沒吃很多,就嘗了一點點。”知知掐著指甲蓋比了比,表情無辜又無害。

謝翌拿她這樣的表情最沒辦法,曲起食指輕輕地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沒用什麼力道,女孩兒卻戲精地“哎喲”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委屈巴巴地將他望著。

“錯了。”謝翌禁不住笑出聲,伸出手虛點了兩下:“我碰的是左邊,你捂右邊的額頭做什麼?”

囧了一秒,知知理直氣壯地瞪回去:“這叫疼痛轉移,電視劇裡麵說的。”

“哦。”少年點點頭,在她的額頭上又很輕地彈了下:“現在不用轉移了,你可以繼續捂著那裡。”

知知從來都說不過謝翌,憋著會兒噔噔噔跑開,跑出三米外回頭:“不捂了,我去拍照。”

班級照拍完,就是拍年級照,折騰下來一上午就過去了。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趙歡老遠就衝著知知招手,要跟她拍二人照。

負責拍照的人是鄭濯,脖子上掛個相機,黑色的鴨舌帽反戴,看著比平時酷了幾分。

沒有謝翌在場,趙歡的膽子大得很,一會兒摟著知知的肩膀,一會兒又摟著她的腰,一連拍下很多張親密的照片。最後還抱著知知啾了下,一口親在她的臉上。

沒有被人親過,知知都愣住了。趙歡陰謀得逞地哈哈大笑起來,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在瞧見謝翌的身影靠近時就給鄭濯使了個眼色,腳下抹油地開溜。

把買回來的兩瓶水擱在地上,謝翌拿出紙巾給知知擦了擦臉,著重擦了被趙歡親過的地方,神情嚴肅:“不能隨便允許彆人親你,女生也不行。這年頭變態是不分男女的,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啊?”知知茫然,小聲地解釋:“沒有隨便,我們是好朋友。而且,就親了下臉。”

“親哪裡都不行。”謝翌放緩了聲音,語調幽幽的:“我中午那會兒看見趙歡去校門口買臭豆腐吃了。”

知知臉色一僵。謝翌看在眼裡,雲淡風輕地繼續道:“還吃了螺螄粉,加辣加臭版。”

整個人僵住,知知大大的貓眼裡水光浮動,瞬間想哭了。

要說吃的食物,知知就沒有忌口的。她什麼都能吃,也什麼都愛吃,除了聞著臭、吃著香的東西。比如臭豆腐、螺螄粉這類的,她完全接受不了。

做貓的時候在外流浪,餓了隻能翻垃圾桶。這導致她對食物的氣味很是敏[gǎn],餿的、變味的不能吃,臭的也不能吃。所以她吃不了臭豆腐這些食物,遠遠聞著都會躲開。

謝翌知道她接受不了,才故意那樣說。其實趙歡中午沒吃那些東西,畢竟要到處走拍照留念的,她怎麼可能讓衣服、早上才洗的頭發沾染上那麼重的味道,再帶著臭味逛一天?

偏偏知知相信了,眼淚汪汪地保證以後肯定不讓彆人隨便親自己。趙歡可以親的,不過不能在吃過臭豆腐以後親。

“……”沒想到趙歡在女孩兒心裡還挺有分量,謝翌默默記下了,暗道失策。

第22章 小同桌超甜

高考當天寧父寧母都去送了考。知知讓他們忙自己的事就好, 不用專門送她到考場,不過沒什麼用,兩人還是去了。毫無意外在考場外碰到謝翌,寧父拍著少年的肩, 鼓勵他好好考。

這兩年應邀到寧家吃過不少次飯, 謝翌與寧父寧母都很熟悉了, 而且寧父寧母對他印象不錯。在曉得知知的學習成績能夠有大幅度的提升少不了少年的幫助後, 他們對謝翌的感官就更好了, 甚至是感激的。

“上午的科目考完就到我們家吃午飯吧,跟知知一起回來。”寧母一巴掌拍開明明比孩子還緊張卻故作淡定的丈夫, 對謝翌笑道:“吃過飯還能午休一會兒, 我們小區那兒清淨, 白天也沒什麼雜音的。”

謝翌沒有拒絕, 瞧了下站在寧母身後衝他眨眼睛的知知,彎起唇角應了聲:“好的,謝謝您。”

考場的大門到時間就開了,知知跟謝翌並肩走了進去。由於考場不同, 到樓梯口他們就要分開。

在學校已經經曆過很多次考試了, 可知知還是很緊張,就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一直下意識摳著自己的手指, 還嘗試跟謝翌說話轉移注意力。

考前焦慮是她控製不了的, 腦子裡總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萬一沒考好怎麼辦,萬一坐在考場裡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辦。一想到平時考得還可以, 到那臨門一腳掉了鏈子, 她就又慌又無措。

就在她快要將自己指甲前端的軟肉掐出月牙印記時, 一隻手落在她的頭頂, 伴隨著一聲溫和的“彆怕”。

“彆害怕,就是一次考試而已。”謝翌順了順女孩兒紮起的馬尾辮,些微低頭視線與她持平,言語間含著安撫的力量:“你可以。我相信你可以,你也該相信自己。”

他不會說什麼分數不重要,隻要付出過努力就行這種話。相反的,他認為高考很重要,至少是十八歲成年之前最重要的事之一。不說能改變命運,但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未來的選擇與發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希望知知認真對待,重視卻不要為此沉溺。說到底,高考也的確不過是一場考試。

許是少年的信任,又許是少年的聲音太過好聽。很神奇的,過了會兒知知就鎮定下來了,心裡逐漸平靜。她直視著謝翌漂亮的一雙眼,神情堅定:“我會考到京市,跟你一起去大學裡報到。”

謝翌怔了一秒,唇角翹起微小的弧度,輕笑著點頭:“好。”

高考那兩天,出乎意料的最不淡定的並非兩個考生,而是陪考的寧父。他是睡不著也吃不好,時常半夜還在床上翻滾,仿佛得了考前憂慮症。

寧母的心情大概隻能用一串飄過的省略號來形容,她十分無言,問寧父跟蛆蟲一樣在床上拱什麼。

寧父也委屈,巴巴地歎氣,說自己睡不著。淩晨兩點多噌的坐起來,他摁亮手機屏幕的光,一條一條地瀏覽關於往年高考的短訊。

入眼就是被推送的好幾條考生沒考好,結果跳樓自殺的新聞,嚇得他短促地“啊”了聲,語氣驚恐:“知知沒考好怎麼辦,她會不會想不開?我們要不要先預約好心理醫生,等考完就帶她去做個什麼心理疏導?”

“……”寧母忍了又忍,最終一巴掌拍在丈夫的胳臂上,凶巴巴的:“睡你的吧,瞎想些什麼東西?”

翻了個身,寧母繼續睡了。沒人搭理,寧父癟了癟嘴,翻來覆去好久才睡了下去。

而考完全部科目的知知一身輕鬆,沒注意到她可憐的老父親這兩天熬出的黑眼圈。偏偏寧父存在感還挺高,旁敲側擊地問她考得怎麼樣、心態怎麼樣,要不要出去旅個遊散心?

“我覺得沒問題。”知知這次很自信,跟寧父保證肯定能考上京市的大學,說不定能考上最好的京大呢。

哪知寧父更愁了,生怕她期望太高,等成績出來後的失望就越大。

知知並不清楚老父親的憂慮,高考完的第三天就高高興興去參加了班級組織的畢業聚餐。聚餐的地點是班長綜合班上同學的意見選定的,一半人想吃火鍋,一半人想吃烤肉,然後就選了個評價不錯的火鍋烤肉自助餐廳。

班主任老師也來了,跟同學們吃火鍋吃得很開心,臨走前還把賬單結了。他不光付了自己的那份,全班那麼多人的他都付了。本來是學生請他吃飯的,到最後反而成了他請客。

早早就過上了保溫杯裡泡枸杞的養生生活,下午五點多來吃過火鍋班主任就準備走人。他揮了揮手作彆,讓學生們自個兒玩去。

“還這麼早咧,我們去玩點什麼吧?”高考完正是瘋玩的時候,沒有人想晚上七八點就回家的。

“去KTV唱歌?打網吧打遊戲?額,或者去看電影?”

有人不會玩遊戲,也有人不想去看電影,於是一個班約莫五十人都去到KTV,要了兩個大包廂一個中包廂。

音響的聲音環繞在耳邊,知知一邊吃小零食一邊聽他們唱歌。也被起哄著讓唱兩首,她倒是沒有不好意思,拿著話筒就敢開口,全然沒發現自己唱歌跑調這個問題。

荼毒了幾遍彆人的耳朵,包廂裡頓時安靜下來,那麼多雙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知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