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他的玩笑。

謝翌悶不做聲,這時鄭濯就會揪著趙歡的領子將她拎走,冷酷無情地戳破她的幻想:“還是做夢比較快,夢裡什麼都有。”

“鄭小水,你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認為我考不到年級前二十?”趙歡在他跟前直撲騰,張牙舞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

幼兒園那會兒隻認得幾個簡單的字,趙歡不知道“濯”念作什麼,就認識左側的三點水,便把鄭濯叫做了鄭水。又因為早出生幾個月,比鄭濯年紀大一丟丟,趙歡時常揶揄地喊他鄭小水,這一叫就叫到了現在。

“想多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對你有著清晰的認知。”鄭濯將人拎著越走越遠,嗬嗬道:“不好好努力,還想從一百出頭衝進年級前二十?彆說膜拜學神了,你膜拜菩薩都沒用。”

“靠,鄭小水。老娘跟你拚了。”

趙歡啊啊啊地囔囔,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淒厲又哀婉。她的叫聲被風一吹散了開,隻餘知知滿臉迷茫地盯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麵色擔憂:“鄭濯會不會打人啊,萬一歡歡被打了怎麼辦?”

“……”謝翌喉頭一噎,沉默半晌才輕歎著出聲:“不會。”

那兩人之間的相處明顯與旁人不同,有著其他人插不進去的氣場與氛圍。打人倒是不會,興許會有故事發生。

謝翌看得明白,不過沒有要告訴知知的打算。他的同桌還太小了,不用過早的懂得那些事情。

月考過後要重新分配座位,知知一臉的不舍,她其實想一直跟謝翌做同桌。可是謝翌考得那麼好,肯定要坐到前排的。

第一名的謝翌可以第一個挑選自己的座位,他沒有任何遲疑,仍然選了挨著知知的那個位子。知知愣了神,反應過來後可高興了,湊過去戳了戳少年的胳膊:“謝翌,我們以後都做同桌好嗎?”

“嗯。”謝翌側臉看她,輕輕應了聲。

月考就是一次查漏補缺,謝翌沒什麼短板,不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分析試卷。他都是幫知知總結歸納的,並適當調整了給知知製定的學習計劃。

有人操心她的學習,加之知知還算好學,每天都在一點一點的進步。期中考試成績在年級上比第一次月考前進了一百八十名,終於不是班級裡倒數的了,一躍挺進了班裡前三十名,算是排在中遊。

為了獎勵自己,知知一口氣吃了三個小蛋糕,沒過幾天就開始牙疼了。她捂著自己的半邊臉,眼眶紅紅的,上課期間扯著少年的袖子,小聲道:“謝翌,我牙疼。”

謝翌停下筆看她,當即舉手跟老師請了一節課的假,帶著知知去了校醫室。校醫姓陳,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在兒科待過,說話總帶著一股哄小孩的味道。

“沒長蟲牙,就是甜的吃多了。”給開了點藥,陳校醫沒忍住捏了捏知知嫩生生的臉頰,手感肉?肉的。察覺到一旁的少年冷漠地盯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她掩飾地咳嗽了聲,笑眯眯地問知知一天吃多少糖。

知知豎起兩根手指頭,心虛地低下腦袋,眼神都在發飄。

總不可能是兩顆,謝翌都被她嗜糖的程度驚住了,一時沒能說出話。消化這件事情後,他心裡是在責怪自己的。

他知道知知愛吃糖,因而經常會給她買糖吃,一買就是一捆或者一袋子,從來沒問過她一天吃多少顆。他忽略了一件事,涉及到吃東西,他的同桌一向不曉得節製兩個字怎麼寫。

半個月前他們去吃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自助烤肉,謝翌隻吃了一盤烤五花肉、一盤烤牛排就飽了七八分。再加一個小蛋糕與一杯飲料,便怎麼也吃不下了。

然而知知卻是從頭吃到尾,從落座嘴巴就沒停過,裝肉片的盤子堆砌成了小山。謝翌光是看著就覺得撐了,出了餐廳的門驚疑地問她不會撐得慌?

他同桌很是認真地點點頭,猝不及防拉過他的手,隔了幾層衣服貼在自己鼓鼓的小肚子上,神色有些苦惱與不好意思:“撐的。可是太好吃了,忍不住。”

從那時起謝翌就知道他的同桌在吃東西方麵不知節製,就是沒料到嗜糖也這麼沒有分寸,把自個兒折騰成這樣。

“以後不能再這麼吃糖了。這樣吃下去,早晚有一天牙齒要壞掉的。知道壞掉的牙齒長什麼樣麼,黑黢黢的,還有蟲子在牙洞裡鑽呢。”陳校醫嚇小孩兒最有一套。

每逢過年走親戚,她親戚家的孩子沒有不被嚇得哇哇大哭的。一見到她就抱著家長的大腿往後躲,仿佛躲得晚了就會被妖精捉去剝皮吃肉。

知知果然也被嚇到了,本就白淨的小臉被嚇得更是白了一層,連忙湊到少年麵前,張嘴讓他看看自己的牙齒,眼角噙著倔強的淚花,聲音中透著慌張與害怕:“長蟲了嗎?謝翌,我不想牙洞裡長蟲。”

“不會長蟲的,以後少吃糖。”遲疑一瞬,謝翌伸手輕輕拍了拍湊到跟前的小腦袋,無奈又好笑。

第10章 小同桌超甜

看過校醫、吃過藥,知知的牙齒很快就不痛了。她還來不及高興,藏在衣兜裡、桌洞裡的糖果全都被謝翌收走了,頓時肉痛起來。可憐巴巴地望過去,少年卻一點都不心軟,指了指她的牙:“會長蟲子,還吃嗎?”

知知捂著自己的嘴巴,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吃不吃,我就看看。”

彆人都是戒煙戒酒,偏她是那一朵不一樣的煙火,她戒糖。謝翌連甜津津的小蛋糕都嚴格控製她的攝入,不準她吃多。平時吃飯也有意控製她的食量,讓她吃飽剛剛好,不要撐著。

分明是個少年,卻操著老父親的心,結結實實提前體驗了一把養崽子的生活。謝翌倒沒有不耐煩,他甚至覺得這種生活也不錯,跟自己養了隻小貓貓一樣,嬌嬌滴滴的,又很可愛。

在謝翌的嚴格管控下,知知再沒有胡吃海喝過,食量回歸正常,吃到飽就自覺放下筷子。戒糖的過程不太痛苦,因為少年總會買點彆的小零食給她做替代品消磨時間。買的最多的是一款烤魚乾,原味的,吃起來焦焦脆脆,知知很喜歡。

十一月份的天氣漸漸步入寒冷,知知穿上了寧母親手給她織的毛衣。矮領的,花紋簡單大氣,看著就非常有氣質,而且穿著很暖和。知知覺得很神奇,亂糟糟的毛線團居然能被織成漂亮的衣服,簡直跟變魔術一樣。

她很感興趣,纏著寧母教自己怎麼織。織毛衣太繁瑣,她是學不會了,於是學了最簡單的織圍巾。就算是新手,織成一條圍巾的成功率也是很大的,區彆在於好看與否。

而知知做手工的悟性還不錯,花了三天晚上的閒暇時間織成了第一條圍巾,墨青色的,沒加什麼花紋。

她欣喜地拿著成品給寧父寧母看,然後那根圍巾就被寧父要了去,第二天早上就圍在了脖子上,上班時還跟一個辦公室的同事炫耀,吹自己女兒心靈手巧。

見寧父這麼喜歡,知知可有成就感了,索性又織了兩條。一條米白色的給寧母,一條黑紅拚接色的送給了謝翌。

收到圍巾的謝翌愣了一瞬,將小袋子接了過來。知道這是知知親手織的,他明顯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柔和的氣息,偏了頭問:“可以幫我戴上嗎?”

“可以哦。”知知將小袋子裡的圍巾拿了出來,鬆鬆地繞著少年的脖頸圍了兩圈,眼眸亮晶晶的:“謝翌,你真好看。”

少年抿唇輕笑,感受著圍巾帶來的溫暖,過了會兒開口道:“是你織的圍巾好看。”

又被誇了,知知麵上神采飛揚,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謝翌看她那麼開心,跟哄小孩兒一樣又誇了她好幾句,哄得她眉開眼笑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其實這不是謝翌第一次收到類似圍巾這樣的小禮物。初高中的女生都喜歡送男孩子圍巾、手套、巧克力,以前謝翌也收到過,隻是他從未接受過,全都還了回去。

這條圍巾算是例外了,第一眼他就很喜歡,所以順著心意收了下來。說來林林總總他也收過小同桌不少東西,水杯、小籠包、水果……一向不愛欠彆人的,在知知這裡卻一再破例。

他的同桌總是與彆人不一樣的。彆人是彆人,知知是知知,他們二人之間不必算得那麼清楚。未來那麼長,哪裡算得過來呢?

沒舍得立馬就用這條圍巾,謝翌將圍巾疊得整整齊齊,單獨收了起來。現在還不是那麼寒冷,他想等到最冷的時候再拿出來戴上。

“謝翌,今天你要去大叔的店裡兼職嗎?”知知推著少年的輪椅慢悠悠走出校門,街道兩側的景觀樹葉子都掉光了,徒留光禿禿的枝乾野蠻生長。

初冬蕭瑟,趕著回家的學生三五成群跑得飛快。謝翌在校門口停下來,跟騎著三輪車來賣小吃的老大爺買了一根糖葫蘆,遞給身側的知知。

幸福來得太突然,知知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接過紅豔豔的糖葫蘆,%e8%88%94了%e8%88%94嘴巴:“給我吃?”

她平時都沒怎麼吃糖了,謝翌不許她吃太多糖,小肉乾、小魚乾倒是沒少過。隻是肉乾、魚乾再好吃,終究不是糖的味道。作為一隻嗜甜的貓,她十分想念那種甜滋滋的味道,就是憋住了沒有偷吃,害怕謝翌生氣。

“吃吧,甜的可以少吃。”瞧見女孩兒驟然明亮起來的雙眼與流露在麵上的歡喜,謝翌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嚴了,吃根糖葫蘆都能讓她那麼高興。

知知撕掉裹著糖葫蘆串的保鮮膜,%e8%88%94了一口山楂果外層的糖衣,而後小小地咬了一口果肉。又甜又酸,酸中帶甜,可真好吃啊。知知眼睛都亮了,嗷嗚一口咬下整顆山楂果,塞得嘴裡滿滿的。

一根糖葫蘆不禁吃,她很快就吃到剩下最後一顆,忍著嘴饞將最後一顆山楂果湊到少年嘴邊:“謝翌謝翌,你要吃嗎?”

對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不感冒,謝翌原本是不想吃的。可抬眼瞥見小同桌滿臉渴望又舍不得的眼神,他莫名生出了一點想要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將最後一顆山楂果咬下。

山楂果的酸混雜著糖衣的甜在口腔中爆開,最終酸味占了上風,刺得他一陣牙疼。

“是不是很好吃?”知知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眼巴巴問。

謝翌壓下口中的酸澀,緩了緩才出聲:“好吃。”

好吃到他的眼淚都要被酸出來了。

“是吧?我就說很好吃的。”得到了讚同,知知沒能吃到最後一顆山楂果的小失落登時就散了,嘰嘰喳喳活躍起來,推著少年過了紅綠燈,到了街對麵。

由於上次走的路有一段人流較少,被高個子幾人堵在了巷子口,知知吸取了教訓,從那後就換了另外一條道走。那裡經過三中,學生很多,周遭的商鋪也不少,不用擔心再被小混混這一流的人堵著走不了。

也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這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再來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