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就不解吧。
沈覓躺著,嗓音就悶悶地,顯得有些軟。
“手涼,你給我暖。”
越棠俯視著她。
他站在她床前,影子將她整個籠罩住,有種極為逼人的壓迫感。
沈覓無視了個乾淨。
越棠眼神不再像最初那樣空茫,似乎清醒了些。
沈覓不泄氣地繼續朝他舉著右手。
越棠眼神漸漸變得如正常時一樣冷淡,他又走近了一步,將手伸過去。
他握住她的手指。
沈覓說著涼,可是手掌到指尖都是暖的,越棠的手卻是冷地就像捂不熱的冰。
越棠看著她的眼睛。
他這樣是不可能給她暖手的。
越棠卻還是將手遞了過去,有些惡劣。
他肌膚冰涼,沈覓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將左手也伸了出來,一起握住越棠這隻手。
溫暖纏繞上冰涼。
沈覓沒說什麼。
越棠正要將手抽出來,沈覓突然兩隻手抱著越棠的手翻了個身,背朝著他。
越棠半個身子忽然被扯到床上。
沈覓側臥著,兩隻手一起捧著越棠的手護在身前。
“我睡了。”
說是要他給她暖手,最後卻是他冰涼的手指被柔軟和溫暖圍繞著,一絲絲沁入肌理。
越棠心底微微顫了一下,一股溫柔的暖意強勢地侵襲上來,讓他避無可避。
他眸色更深了些。
沈覓隻背對著他,長發沿著後腦散在枕上,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
她抱著他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越棠靠坐在沈覓床頭,凝眸看著她。
她閉著眼睛,好像真的要睡了。
越棠看著沈覓,寂靜中,眼睛一眨不眨。
沈覓閉著眼睛,她能感覺越棠順著她的力道坐在她床邊,她在外麵給他留了足夠大的空,足夠他躺下。
越棠就這樣將一隻手給她抱著,坐著沒有一絲動靜。
僵持?
沈覓精神奕奕,她是躺著,越棠是不舒服地坐著,看看是誰先僵持不住。
沈覓閉著眼睛,努力保持著清醒,時刻關注著身後越棠的動靜。
越棠沒有絲毫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火都開始搖搖欲墜,沈覓真有些困了。
她心底有些沉默,越棠簡直……就沒有一點衝動和欲.望嗎?
再神采奕奕,此時也失了興致,沈覓冷漠地選擇順從困意,躺平睡覺。
忽然有一絲衣袖摩攃的聲音。
沈覓在困倦中努力凝神。
是越棠終於動了一下嗎?
越棠稍微靠近了一些。
沈覓勉力提起了些精神。
他身上帶著龍涎香和清淺玉蘭的香氣,混著淡淡的酒香,輕輕靠近過來。
他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從身後散落到身前一縷,落到她頸邊的肌膚上,激起輕輕的戰栗。
沈覓長睫顫了顫,呼吸微亂。
好一會兒,沒有動作。
脖頸上冰冰涼涼的酥癢還在繼續,沈覓咬緊牙關。
越棠終於看到了這縷長發,抬手輕輕從她頸間移開。
沈覓鬆了一口氣。
梧桐殿中暖意融融,越棠的手不再冰涼地過分。
他一隻手始終被沈覓抱著,衣袖摩攃間,沈覓感覺他另一隻手也伸到了她的麵前,停在她身前。
他要做什麼?
沈覓呼吸輕了起來,等著越棠的下一步。
她能感覺到越棠在看她,視線落在她身後,沈覓心跳快了些,長睫輕顫,在他視線下微微戰栗著。
意料中的碰觸遲遲沒有落下,沈覓心底的那根弦,一直繃緊著。
終於,越棠的手終於又靠近了些,沈覓屏住了呼吸。
仿佛含著千般溫柔、萬般繾綣一樣,他靠近她,沈覓全身都有些僵硬。
他的手探到她眼下,沈覓眼睫微癢,他隻克製地,指尖輕輕撩了一下她的睫毛。
繼而便收回手。
他克製極了,這樣的氛圍下,主動靠近她,甚至沒有觸碰她的肌膚。
沈覓長睫顫著,眼皮微麻。
酥|麻從眼睛一直傳到脊骨,她抿緊唇瓣,幾乎要融化開來。
心底繃緊的那根弦,啪一下,斷了。
燈火跳高,最後熄滅。
沈覓抱著越棠的手,越棠在她床頭,香氣伴著酒氣氤氳成醉人的靜謐。
第65章 殺人
沈覓這一夜是抱著越棠的手睡過去的。
本以為,這樣突然共處一室,她會不適應、睡不著,可當越棠在她身邊時,她心底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平靜。
當不再克製時,心動原來那麼容易。
沈覓臉頰微微發燙,昏昏沉沉睡過去時,身側的越棠輕輕將手抽出來。
他的手已經被她暖地溫熱,越棠動作極輕地將她手腳上的鐐銬解開。
她完全清醒著時,越棠嘴上說著不會解開,等她快要睡著,卻悄悄將鐐銬拿開,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口是心非。
鎖鏈拿開後,他又重新將手放到沈覓身前,將她合在一起的手攏在掌心中。
沈覓忍不住彎起唇角。
第二日一早,沈覓醒來時,就看到越棠站在她床邊。
殿中暖地讓人渾身酥軟,沈覓眯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越棠發現她醒來,垂眸看過來。
她肌膚被熱氣暖地透著淡淡的粉紅,臉頰也微紅,因為剛醒,眼睛都懶散地沒有完全睜開。
完全不像是平日裡始終從容、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的她。
沈覓將手臂從錦被中伸出來伸展了一下,越棠走近過來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將鐐銬重新戴到她手上。
沈覓眨了幾下眼睛,才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看著自己又被銬住,沈覓慢吞吞地將另一隻手也主動伸過來。
配合地不得了。
越棠頓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才繼續手下的動作。
沈覓雙手都被鎖住,拖著鎖鏈在床頭坐好,瞧著越棠,懶洋洋道:“睡了嗎?你都不困的嗎?”
越棠看著沈覓,沒有回話。
他視線從沈覓手腕上的鐐銬移上她的眼睛,沈覓還有些剛睡醒的倦懶,卻沒有一絲一毫惱怒。
昨日是第一次鎖住她,今日他又將她鎖住,這也意味著,他不知道要這樣鎖她到什麼時候。
沈覓難道不知道嗎?
沈覓沒有理會越棠的心情,垂眸拉住他的手,試了試溫度。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涼的啊。”
沈覓將越棠的手腕拉過來,伸手靠在一起看了看。
越棠的手腕比她更骨節分明,卻也能夠放進這圓形的鐐銬之中。
確定了,這鎖鏈也能鎖住他。
沈覓仰頭看他,忽然眉梢輕輕挑高了一邊,唇角彎著。
“小棠……真的沒有可能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越棠卻立刻明白了她話下的意思。
鎖住他。
沈覓看著他維持著冷淡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抬手晃了晃手腕,“等我先弄清楚這個該怎麼解開。”
越棠避開了她的視線,淡淡道:“你解不開的。”
沈覓笑著不置可否。
她饒有興致地盯著越棠看,他垂眸將她腳踝鎖好之後,看也不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
等越棠離開後,係統才感歎了一聲。
“宿主,你真不怕越棠一直鎖著你?”
沈覓不在意。
“我怕什麼?他會對我做什麼嗎?”
綜合前世今生後得出的結論,沈覓頗為理直氣壯。
“……”
係統也沉默了一下,反倒是她能逼得越棠說不出話。
沈覓垂眸看著鐐銬上的花紋,笑了一下。
“慢慢來。”
從最初越棠隻會冷漠對她,到如今甚至能在她麵前再承認心思。還有昨晚的輕撩,總歸是一直有進展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覓帶著鐐銬在寢殿中四處走了走,在窗邊歎了一口氣。
她倒是不介意被他鎖著,可在寢殿這一處,她隻能等著越棠過來,實在是有些無趣。
外麵侍衛長請守在寢殿外麵的侍女進來傳話。
這一晚越棠雖然留在了梧桐殿,可一大早上,越棠直接沉默著離開,沈覓算了一下今天的日子,並不是上朝的時間。
侍衛長知道越棠的行蹤,今日和往常一樣,來主動告知於她。
侍女恭敬地行禮,將侍衛長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達過來,頭始終低著,自覺不去看她身上的鎖鏈。
“主子,陛下今日在禦書房議事。”
沈覓應了一聲。
議事……東征一事在朝中始終確定不下來,可是不管最後到底要不要東征,決策都不能繼續拖著,得儘快定下來。
她必須抓緊了。
沈覓此時有些不放心。
越棠說他可以不東征,但是要和她交換。
她如今都已經這樣被他鎖著了,越棠還會不會東征?
對於這種本就不知道越棠動機的朝事,沈覓心裡有些沒底。
沈覓立即讓侍女留下侍衛長,自己顧不得手腳上的鎖鏈,直接走到門邊。
“今日越棠是在禦書房商議什麼重大之事嗎?”
侍衛長知道沈覓失蹤後被重新關在梧桐殿,但是每日還是要向她彙報陛下的行蹤。
他此時站在寢殿門口,卻看到沈覓手腕下垂著鎖鏈,一直延伸到寢殿深處。
侍衛長一愣,睜大了眼睛,當即移開視線,低著頭道:“卑職今日清晨來當值時,確實看到宮門外等著不少大臣。”
那必然不是商議什麼小事。
沈覓沒有在意侍衛長的視線,輕輕抿了一下唇瓣。
侍衛長還在斟酌著該怎麼說。
陛下今日還是讓人告知他安排,可梧桐殿主子卻這樣……被囚禁著。
隻是不知道陛下這次能幾天。
這個時候,他能把話說到哪種程度?
沈覓看著侍衛長的神色,眸光微微淩厲了些。
“東征?”
侍衛長一驚。
他心裡想的就是這件事,冷不防被說出來,眼中流露出一瞬間的驚愕。
按照當初的安排,宴會之後,今日的禦書房議事,確實是該定下東征與否。
沈覓不用再等侍衛長答話,從他麵容就能推測得知。
她笑著道:“不用擔心,越棠不會怪罪你的。”
越棠還不至於要瞞著她。
侍衛長愣了愣,沈覓已經將殿門關上,他在門口猶豫了下,隻好先退出去值守。
沈覓一關上門,確認周遭沒有人後,立即去和係統說話。
“兌換道具。”
係統提起了精神,“一萬積分三次解除禁錮,用嗎?”
這些天沈覓已經賒欠了一萬積分,她沒有猶豫,“用。”
沈覓抬起手,鐐銬直接穿透她的身體,從她手腕向下脫落下去,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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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中,和上次一樣,裡麵還是隻有一個官員。
越棠坐在上首的龍椅上,看著下麵的那個朝臣。
“陛下!您為了東征,洪大人慘死禦書房……”
“說完了嗎?”
越棠淡聲問了一句,他勾起唇角,笑容微哂。
“他為什麼死,你不會不清楚吧。”
這朝臣僵住。
“要阻攔朕東征,可以,借東征一事趁機在下麵攪亂人心,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