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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焦慮地左顧右望,不是彆人,正是剛剛跟沈惠惠分開不就的淩嘉石。

沈惠惠追出去後,淩嘉石很快也跟上,奈何他是個路癡,還沒跑出多遠就迷路了。

找不到回去的路,更找不到沈惠惠的蹤影,淩嘉石隻能停留在原地大喊沈惠惠的名字。

此時見沈惠惠自己從巷子裡走出來,淩嘉石心中一喜,立即歡喜地迎了上來:“惠惠,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跑開了,我找了你好久——這個人是誰?”

淩嘉石話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沈惠惠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她的手竟然還牽著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淩嘉石臉上的喜悅瞬間落了下去,微微皺眉略微有些不喜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垂眸專注地看著沈惠惠,對淩嘉石的目光毫不在意,宛如他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

淩嘉石身為世家少爺,在家眾星拱月,在外是人上人的天之驕子,哪裡受過這般冷落。

要是平時就算了,他雖然心高氣傲,但也沒什麼少爺脾氣,並不需要所有人都捧著他。

但此刻這個陌生男人和沈惠惠牽著手,兩人的關係明顯過於親昵了,再加上男人這般旁若無人的態度,淩嘉石心中越發不高興。

沈惠惠被淩嘉石的前半句勾起了思緒。

她追著人進了巷子,人直接憑空消失不見。

沈惠惠沒見著人,男人也沒見著人,那麼一直守在外頭的淩嘉石有沒有可能見到?

想到這,沈惠惠道:“看到了個很眼熟,但死活想不起來的人,總覺得應該要追上她問一問,可惜追丟了。你在外麵有見到她嗎,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長得很漂亮,長頭發,白衣服……”

“惠惠,他是誰?”淩嘉石打斷沈惠惠的話,又問了一遍。

沈惠惠抬起頭,這才發現淩嘉石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盯著她身後的男人。

“哦,我來介紹一下。”沈惠惠說著,對男人道,“這位是淩嘉石,我的同校校友。”

說完,沈惠惠又對淩嘉石道:“這位是我之前在寧平縣認識的朋友,很久沒見麵了,沒想到會在今天相逢。”

“寧平縣的朋友……”淩嘉石緩緩道。

沈惠惠在寧平縣的事情,早就在全校傳開了,淩嘉石自然也聽說過。

那是南省一個十分貧困落後的小縣城,突發天災暴雨,將全縣都淹沒,死了不少人。

當時沈惠惠正好困在寧平縣,雖然是普通災民,卻承擔起了醫護人員的責任。

所以這個男人是寧平縣的人,沈惠惠之前救過他,兩人剛剛在巷子裡偶遇重逢上了?

男人身形高大,看起來二十出頭,雖然容貌英俊,但氣質已經褪去了稚嫩,顯然已經不是學生了。

衣服料子不錯,看不出是什麼牌子,考慮到他是寧平縣人,不大可能有自己的私人裁縫,應該是縣城裡買的無名雜牌。

千裡迢迢從寧平縣來到京都,還在巷子角落和沈惠惠遇上,應當是從鄉村縣城上京都打工的年輕人。

京都作為全國中心,無數年輕人向往的聖地,每年來這裡工作,想要紮根下來的人絡繹不絕。

遠的不說,淩嘉石的助理小陳的爺爺就是個外地人,畢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留在京都,買一套屬於他的房子,今後生兒育女,讓兒子成為土生土長的京都人。

機緣巧合之下,小陳的爺爺進入淩家工作。

那會兒尚處民國時期,小陳的爺爺以傭人的身份在淩家住下,生下的孩子也依附著淩家。

到了小陳這,已經是第三代了。

小陳從小在京都淩家長大,和那些鄉間村民早已不同。

不過他小時候經常聽爺爺念叨著當初的不易,初入京都的懵懂與惶恐,即使時隔數年依舊曆曆在目,小陳聽得多了,有的時候便把這些當做故事說給淩嘉石聽,逗他開心。

淩嘉石聽在耳中,對於這種平頭老百姓進京的心態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再看男人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安安靜靜地站在沈惠惠身旁,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淩嘉石心中頓時有了定論。

沈惠惠上這所大學的事情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這個男人來京都後哪裡不去,偏偏選擇躲在這附近,趁著沈惠惠落單和她相認,怕是想要攀關係,拜托沈惠惠給他點兒好處,提攜提攜他的。

恰好這時,小陳從遠處跑了過來。

淩嘉石追著沈惠惠走了之後,小陳也立刻追趕了上來。

恰逢紅綠燈,淩嘉石踩著綠燈的尾巴過了馬路,小陳卻被留在了原地。

等小陳終於橫跨馬路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淩嘉石的蹤影。

最可怕的是,淩嘉石是個路癡,所有的路在他眼前都是一樣的,他隻能隨機挑選一個往前走。

小陳沒追上淩嘉石,根本無法判斷淩嘉石到底走哪個方向,隻能在四周到處亂轉,一直到現在才找到淩嘉石。

“少爺……”小陳氣喘籲籲的站在淩嘉石身旁。

淩嘉石眼睛一亮,小陳來的可正是時候。

淩嘉石當即道:“惠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從寧平縣來京都,路途遙遠,怕是早就累了。現在天已經黑了,不如我安排個酒店讓他住下,好好休息一番,人安頓好後,惠惠你也可以安心回學校好好學習。”

淩嘉石說著,轉頭示意了小陳一下。

小陳沒想到才剛找到淩嘉石,就得接這種活計。

他是淩嘉石的助理,實際身份是淩嘉石的專屬傭人,負責淩嘉石的所有事宜。

淩嘉石是淩家少爺,他照顧淩嘉石是應當的。

沈惠惠雖然出身不好,但個人能力強,淩嘉石喜歡他,讓小陳負責各種瑣碎雜事,小陳也不好有怨言。

結果轉頭,竟然又多出了個人。

而且聽淩嘉石的話,還是從寧平縣來的鄉巴佬?

一旦送去酒店,住酒店要花錢,萬一吃個早飯午餐,也要花錢,最終花費的,可都是他們淩家的鈔票。

這個男人看著挺帥的,還以為是國際友人的孩子,結果卻是個土生土長的縣裡人,估計是中了基因彩票,遺傳得好。

但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來吃女人軟飯,最終吃到淩家頭上,未免也太不要臉了一點。

淩嘉石比較有涵養,心裡想什麼不至於在臉上直接呈現出來。

小陳就不一樣了,身為助理,他不僅需要照顧淩嘉石,更需要照看著他,防止他被外人欺負。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當需要有一個人承擔惡人時,少爺身份尊貴不方便拉下臉子,小陳沒這方麵的顧忌,反而要將那幾分嫌惡表露得明明白白,免得被人當做傻子。

沈惠惠剛剛在吃飯的時候,就很不喜歡小陳的做派。

此刻他聽了淩嘉石的話後,臉上那表情,就差點兒沒把“乞丐”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就算沈惠惠脾氣再好,也有點兒生氣了。

她本就不想跟淩嘉石再有多餘的往來,此時當即道:“不用了,我自己的朋友我自己招待,天色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著,沈惠惠拉著男人轉身就準備走。

淩嘉石見沈惠惠生氣了,連忙追了上來:“惠惠,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幫幫你……”

“不需要,淩嘉石,真的不需要。”沈惠惠轉過頭,認真地對淩嘉石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本來就是想要跟你把話說清楚的。我們是校友,在一個學校裡生活、學習,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不止是你,那天換做任何一個人迷路站在一旁,我都會去幫忙。”

“這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但是你一直請客,一直送大家禮物,次數多了,反而造成了不少人誤會。這個誤會,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淩嘉石聞言,本能察覺沈惠惠接下來要說他不愛聽的話,連忙道:“好好好,我不插手你和你朋友之間的事,剛剛那些話就當我沒有說過,你不要生氣,我現在就走,等過兩天冷靜下來,我們再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沈惠惠這回是鐵了心了,根本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我們之間並沒有熟到需要經常坐在一起吃飯的程度。”

淩嘉石一愣,不敢相信沈惠惠會說出這樣的話,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惠惠。

“我們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以後還是繼續當同學吧。”沈惠惠說著,見淩嘉石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那模樣甚至有幾分可憐,她心中騰升起了一絲不忍。

不過這個情緒迅速被她壓了下去。

真話往往是十分殘忍的,可她不儘早說清楚,對雙方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請客的飲料,還有禮物的錢,改天我會統計一下還給你的。我先走了,再見。”沈惠惠說完,不再看淩嘉石臉上的神情,她拉著男人離開了這裡,朝學校旁的藥店走去。

理智告訴沈惠惠,今天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再也沒有這方麵的困擾,對她,對淩嘉石都是好事。

但情感上,看著淩嘉石一臉受傷,沈惠惠心中也不好受。

畢竟淩嘉石對她其實蠻好的,隻是她不喜歡這種表達方式而已。

沈惠惠心情沉悶,一路上都不想說話。

直到進入藥店,買了藥後,沈惠惠讓男人坐在椅子上,她扒開男人的衣領幫她上藥。

上到一半,沈惠惠忽然注意到男人耳朵紅得簡直要滴血,才從淩嘉石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男人道:“你的耳朵好紅啊。”

男人有些慌亂地轉過頭,沈惠惠這才發現,他不僅耳朵紅了,臉都有些發紅。

“發燒了嗎,這才剛劃開的傷口……不至於破傷風啊……”沈惠惠驚道。

“沒、沒有。”男人磕磕巴巴地道。

“那很熱嗎,要不我給你買瓶水?”沈惠惠又道。

這回不等男人說話,一旁藥店的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小姑娘,你男朋友這是在害羞呢!”

工作人員話音落下,不僅男人臉紅,沈惠惠臉也一下子紅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學校不鼓勵學生談戀愛,我們都懂。”

工作人員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沈惠惠見越描越黑,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真的不是!”

“放心吧,我不是大嘴巴的人,會替你保密的。”工作人員見沈惠惠急得快冒汗了,連忙道,“你們繼續上藥啊,就當我們不存在。”

沈惠惠聞言,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男人傷在肩膀後方,他自己不方便上藥,所以沈惠惠才扒開衣領幫他上藥的。

以前在寧平縣,彆說在肩膀上上藥了,前%e8%83%b8腰腹這些位置,沈惠惠都摸過,從來沒人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回竟然會被誤會成這樣。

剛剛沈惠惠心神不寧,上藥的時候壓根沒注意細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