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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找了個老男人,這是給自己找了個老頭啊!

難怪一把年紀的老女人還會有人要,原來是跟了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的老頭。

和鐘校長一對比,那吳芳芳家的老公,還是年輕了不少的……

雖然外頭有小三小四,但也側麵證明了雄風不減,總比跟著老頭當活寡婦好吧。

吳芳芳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一想到繡芬過得還是比自己慘,心情又好了起來。

校長和老師們一個比一個精明,不管吳芳芳怎麼套話,他們都不透露半點風聲,無奈之下,吳芳芳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繡芬的身上。

“一轉眼這麼多年沒見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相逢。我的兒子耀祖你還記得吧,今年十八歲了,正在學校裡參加高考呢。老師都說,他天生聰明,腦子好使,就是平時不用功,不管我們怎麼說,怎麼勸都沒用,有的時候孩子太聰明,也很讓人頭疼。唉,我也不指望他能考多高的分數了,能給我考個全校第一,我就心滿意足了。”

吳芳芳搖頭歎息著,然後對繡芬道:“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兒,是陪……一起嗎?”

吳芳芳說著,瞥了一眼鐘校長示意道。

繡芬說那個老頭是校長,吳芳芳倒是信的。

這年頭知識分子不多,校長老師這些人,身上自帶某種氣質,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吳芳芳搬來省城這麼多年,一些學校知名人物,她也大多都見過。

宋老師陳主任鐘校長……一個官職比一個大,卻個個都是生臉,吳芳芳半點兒印象都沒有。

想來應該就是個普通小學校裡的校領導吧。

大學校的校領導,大多有官職頭銜在身,和普通老百姓拉開了差距。

那種犄角旮旯小學校裡的校領導,就沒什麼社會地位了。

比如福水鎮上的校領導,來這省城,連個屁都不是。

吳芳芳就等著繡芬承認她和老頭的關係,好秀一下優越感,彌補一下當初離開廠子時的遺憾。

結果怎麼也沒想到,繡芬的回答卻是:“孩子在高考,我也是在這兒等孩子的。”

“孩子,高考?”吳芳芳清晰地記得,繡芬的雙胞胎女兒比自己的兒子要小上幾歲,根本不是參加高考的年紀,她看了一眼,頓時恍然道,“是鐘校長的孫子參加高考來了?”

繡芬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吳芳芳一眼。

宋老師和陳主任當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繡芬有些尷尬地看向鐘校長,卻見鐘校長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無妨,惠惠要能變成我的孫女,我怕是連做夢都能笑醒。”

原來早在來接繡芬和沈惠惠之前,鐘校長就被人吐槽過,對待自己的親孫子孫女都沒這麼上心。

鐘校長直接當場就懟了回去,他的親孫子親孫女沒有遺傳到他的智商,個個成績稀爛,早就發配到國外留學去了,眼不見心不煩,免得在他跟前礙事。

沈惠惠可不一樣,那是從鄉鎮跳級上來,十六歲就能當狀元的好苗子,放眼全國,這樣的人才十根手指頭數得出來,誰家要有這樣的孩子,那就是祖墳冒青煙,擱誰誰不喜歡啊?!

所以此時聽到吳芳芳的話,幾人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校長懟人的往事,忍不住笑了出來。

繡芬也知道,S中的老師對沈惠惠是多麼疼愛,聽到校長的話,打心裡替沈惠惠高興。

雖然白老爺子不接受惠惠,但沒關係,S中的校長平日裡對惠惠的照顧,和親爺爺也沒什麼區彆了。

此時的繡芬還不知道,沈惠惠早已接觸了不少大佬爺爺,將來可是有好幾個老人家為了搶爺爺這個位置,爭風吃醋,吹胡子瞪眼的……

繡芬和校長老師們的相處氛圍非常好,彼此其樂融融簡直和親人一樣,唯獨一旁的吳芳芳瞪大眼睛:“惠惠?這名字怎麼跟你的小女兒有點像啊……”

“就是我的小女兒沈惠惠,她跳級上高三,參加今年的高考。”繡芬道。

“跳級上高三,參加今年的高考……”吳芳芳因為太過震驚,不自覺就重複了繡芬的話,好幾秒後,她明白繡芬的意思,心裡頓時更震驚了!

因為她去福水村打聽過,明確知道繡芬是去年才剛從福水村離開的。

在此之前,沈惠惠還在村鎮上的學校讀初中。

從小鎮的初中上省城的學校,大多數文化水平都是不合格的,一般這種從鄉鎮上來的初三學生,老師都會建議從初一開始讀起。

沈惠惠從福水村走出去,沒從初一開始留級重新念書就算了,竟然還直接跳級跳到了高三?!

毫無疑問,肯定有一旁的老頭在暗箱操作。

但繡芬怎麼敢哪!

就算背後有校長當靠山,孩子的學習成績,可不看錢財權勢。

能考幾分就是考幾分,半點都摻不了假的,繡芬就不怕孩子在高三丟人現眼,考個鴨蛋回家嗎?!

吳芳芳剛想對這件荒誕的事情提出質疑,順勢再嘲笑繡芬的不自量力,結果下一刻,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驚呼聲。

原來是數學考試結束,考生們陸陸續續從學校裡走出來了!

在場所有家長一驚,所有人都顧不上說話,連忙朝前頭湧去,想要第一時間接到孩子。

令人意外的是,每一個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學生,都哭喪著臉,十個裡頭有大半都在流著眼淚,哭著從學校裡走出來!

家長們一看,頓時就慌了。

“怎麼了?怎麼都哭了?”

“這是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怎麼大家表情都這樣,孩子們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家長連忙接到孩子,一邊安慰,一邊焦急地詢問起來。

孩子們搖搖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個彆心理素質比較好的學生,雖然不至於哭出來,但卻十分沮喪,隻和家長說,試卷很難做,自己考砸了,今年怕是上不了大學了……

考砸了,上不了大學了……家長腦袋一懵,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鐘校長消息快人一步,他接到了個電話,與人溝通片刻後,轉頭對大家道:“有人舉報考題泄露,為保證公平公正,臨時啟用了備用卷,備用卷的難度,要比常規卷要大一些。”

“備用卷……”所有人都一愣,怎麼也沒想到今年高考,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高考卷子不是政府負責保管嗎,怎麼會考題泄露?”宋老師不可思議地道。

“具體情況暫時不得而知,警方正在全力調查,等高考結束後,會向全國公開,給所有考生一個交代。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隻能等孩子們考試結束了。”鐘校長道。

四周陷入了短暫地安靜中,所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沒有說話。

沈惠惠還沒出來,繡芬擔心沈惠惠的情況,深怕看到女兒哭泣的臉。

在她看來,沈惠惠今年才十六歲,考砸了也沒事,大不了從頭再來,千萬不要被今年高考的特殊情況影響心態。

鐘校長陳主任和宋老師除了擔心沈惠惠情緒之餘,心中還有幾分遺憾。

鐘校長為了安撫繡芬的情緒,話說得比較委婉。

其實看著四周學生的反應就知道,這備用卷,何止是比常規卷要難一點。

他們都是京都的老師,多少有點兒門路,對高考的了解,也比普通人要多幾分。

據說備用卷是某位數學大佬出的,那是出了名的地獄模式。

以這位大佬的地位,正常是可以出常規卷的,就是因為題目太難了,考慮到全國學生的綜合水平,為防大家的成績都太難看,所以才把題目放到了備用卷去。

怎麼也沒想到,突發意外,備用卷被全國使用。

對於這種情況,影響最大的,莫過於靠數學拿高分的理科學生。

而好巧不巧的,沈惠惠最擅長的,偏偏正是數學。

九十年代華國高考還沒采取自主命題考試,全國使用的都是統一的高考卷。⊥思⊥兔⊥在⊥線⊥閱⊥讀⊥

也就是說,沈惠惠在京都參加高考還是去南省參加高考,做的卷子都一樣,其實是沒有區彆的。

雖然在名義上,她戶籍在南省,算是南省的考生,高考分數也是算進南省排名的。

但因為全國使用同樣卷子的緣故,沈惠惠的成績可以原封不動重新放回京都進行排名。

南省教育資源不如京都,但畢竟是以省為單位,考生人數是京都的好幾倍,競爭要比京都激烈一些。

S中的校領導都盤算好了,沈惠惠要是能在南省殺出重圍,那就按照沈惠惠在南省的排名算。

要是南省這邊殺不出來,就放回到京都廝殺。

以沈惠惠的成績,正常發揮的情況下,就算拿不到狀元,京都前十也是穩的。

萬一沈惠惠考了個高分,能在南省參與排名,那麼這個分數重新拿回京都,簡直就是吊打所有人。

整體來說,沈惠惠重回南省一趟,考試過程雖然曲折了一些,但收獲也是十分豐盛的。

一旦成功,那就是在京都和南省兩地,甚至在全國揚名!

這也是這一回,S中全體師生都十分關注沈惠惠的主要原因。

然而現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沈惠惠最終能考出怎樣的分數。

萬一發揮失常,彆說拿狀元了,能不能進前二十都不好說……

越想越覺得遺憾,校長和老師們彼此對視一眼,極力克製著情緒,不想讓他們的心情影響到繡芬。

就在這時,一旁的吳芳芳大叫一聲,衝了出去,一把抱住了一個高胖的男生。

“耀祖耀祖,怎麼樣,你考得怎麼樣?”吳芳芳抱著兒子,緊張地問道。

耀祖本就情緒不好,再聽吳芳芳在自己耳旁不斷嘮叨,不耐煩地喊道:“能不能彆煩我啊,我考得不怎麼樣,很爛,行了吧。”

“耀祖,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媽媽就是擔心你……”

“有什麼好擔心的,成績成績成績,分數分數分數,天天來來回回就是念叨這幾句,煩不煩啊。”耀祖說著,一把將吳芳芳推開。

眼看吳芳芳就要摔倒,好在這時一旁出現了一位少女及時扶住了她。

耀祖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頓時一呆。

再看女生和四周人略微不讚同地看著他,耀祖臉一紅,麵露尷尬之色。

吳芳芳則愣愣地看著少女。

這女孩,怎麼和繡芬年輕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下一瞬,便見繡芬快步走了上來,對少女喚道:“惠惠!”

沈惠惠將吳芳芳扶好之後,轉頭見繡芬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明白繡芬在擔憂什麼,沈惠惠當即笑著安撫道:“媽媽,我沒事。”

沈惠惠臉上恬淡的笑容,簡直和四周考生的哭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繡芬見她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情緒十分穩定,沒有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