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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她把繡芬帶來的,引動了一係列後續,雖然繡芬和沈惠惠的出現,及時救下了李紹霖,算是好事一樁,然而此時白家有難,白琴卻躲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看著自己養育了幾十年的兒女如此,白啟智心中忽然騰升起幾分悲涼。

他為白家操了一輩子的心,自從身體不好後,萌生起了退休的念頭。

可是看著這一個個的,白啟智又怎麼能放心把白家交到他們手裡。

幾人說話間,隻聽“吱呀”一聲,警察已經推門而入。

李國傑扭頭一看,來的不是彆人,還是他的老熟人向局長。

李國傑這樣遊走於灰色邊緣的人物,和警察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飯。

他蹲過局子,也曾為官方立過功,向局長是最早抓捕他的人,也是他後來當臥底時接應他的搭檔。

幾十年下來,向局長從一個小警察變成了這片區的領導,李國傑也在西城站穩腳跟。

此時見到熟人,李國傑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向局晚上好啊。”

“好什麼好,沒個正形,帶這麼多人想乾嘛?”向局長冷哼道。

向局長看著和李國傑差不多年紀,身材高大,和李國傑不同的是,向局長長著一張國字臉,雙目如虎,看起來一臉正氣,十分威嚴。

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後,向局長的目光快速掃過全場,當看到現場沒有任何血腥後,他臉上的表情才略微緩和了一些,對李國傑道:“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跑到這地方來折騰什麼?!”

一般的糾紛,派普通的小警察過來處理就行了,但涉及到李國傑,白啟智,還有織星園,隻有出動向局長這個級彆的人,說話才有分量。

和許多警察一樣,向局長年輕的時候也是各種不要命地執行任務,渾身上下落下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如今年紀大了,跑不動了,更多時候充當指揮的領導位置。

遇到大事,身為局長肯定要立即出動,今晚鬨事的要是彆人就算了,但竟然是老熟人李國傑,向局長頓時就不滿了。

他渾身是傷執行不了前線任務,李國傑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搞這麼大陣仗折騰人呢。

李國傑瞥了一眼一旁的白啟智:“那可得問問這位白先生做了什麼。”

白啟智被兩人一盯,心中一緊。

在場都是人精,哪看不出向局長和李國傑竟然是老熟人。

和李國傑相反,白家是生意人,人脈更側重於生意場上,就算有和政府打交道,日常往來的也都是稅務人員。

警察是暴力執法機關,平日裡做的是管理治安,抓捕犯罪,生意人和氣生財,白家可沒什麼警界的人脈。

更何況今天這事,要是真的鬨開了,理虧的還得是白家,白啟智自然不希望今晚發生的事情傳遍整個京都,讓白家淪為笑柄。

想到這,白啟智立刻拄著拐杖走上前,賠笑道:“什麼風把向局刮來了,誤會,都是誤會……”

白啟智厚著顏麵與向局長寒暄著,將自己今日的壽宴介紹了一遍,絕口不提和李國傑之間的矛盾。

李國傑見狀,彆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也沒說自己兒子的事情。

雙方都不想引起警察的過度關注,默契地在警察麵前做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至於李國傑為什麼帶這麼多人來,那當然是參加壽宴的,還能有什麼矛盾呢。

向局長作為這個區的負責人,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李家和白家這點兒貓膩,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隻是當事雙方一片和氣,宛如無事發生,他也沒必要戳穿。

沒人打架鬨事,沒人見血,雙方在警察趕到之前,就已經自行調解矛盾,警察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當著兩人的麵,警告了一下那個報假警的人一番,向局長很快離開,臨走前,還順道把李國傑也帶走了,免得他留在這兒,萬一等警察走了以後再發生矛盾,那今晚是真不用睡覺了。

要不是有人報警,李國傑早就邀請繡芬和沈惠惠回家去了。

現在人沒邀請到,反而要跟著向局長一起走,李國傑有些無奈,不過瞥了白家人一眼,一想到白啟智這老匹夫心裡肯定被他更苦悶,李國傑就舒坦了不少,乖乖帶著人當著警察的麵離開了織星園。

李國傑的人一走,一樓大廳瞬間空曠下來。

雖然李國傑這一趟,除了扇了白書一巴掌之外,並沒有怎麼動手,不過隻要他在,在場的人心都是懸著的。

現在人終於走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白琴也拉著蘇誌宇,滿麵不愉地往外走去。

繡芬和沈惠惠參加壽宴這件事,她們許久之前就開始計劃,今天終於落幕。

雖然一切都和預想中的差不多,白家人對於貿然來參加壽宴的繡芬和沈惠惠,並不歡迎。

白啟智經過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選擇了白琴,將繡芬和沈惠惠驅趕,兩人再沒機會回到白家,以白家人自居。

但白琴卻半點喜悅都沒有。

明明人都要被趕走了,又冒出了個李國傑出來,莫名其妙的,繡芬和沈惠惠就成為了李國傑的恩人。

如果說之前白琴還以為李國傑隻是純粹混-黑-道的二流子,伴隨著向局長的出現,三人社會地位,一目了然。

所屬警察局的向局長,社會地位無疑是最高的,尤其在特定場合,警察就代表了權威。

李國傑和白啟智不相上下,人脈上,李國傑甚至更廣一些。

最重要的是,白啟智已經七十歲了,李國傑才五十歲。

現代人壽命長,以前五十知天命,現在五十甚至還不能算老年人。

跟著李國傑混,看起來前途甚至比白啟智要更光明坦蕩一些。

有李國傑這麼個靠山在,繡芬和沈惠惠又從白家拿走了一百萬,兩人今後徹底能在京都站穩腳跟了。

對比一下,南省省城那棟彆墅,就跟毛毛雨似的。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還不如讓這兩人留在南省省城算了!

省城雖然好,但和京都還是沒有可比性的,現在好了,反而給了兩人一步登天的機會。

唯一的安慰就是,李國傑這人,雖然厲害,但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人,和他走得太近,不一定會有好下場。

而且繡芬和沈惠惠隻是李家的恩人,和親人還是有一定區彆的。

白琴明明是假千金,卻能一直留在白家,就是因為她有價值。

繡芬和沈惠惠能有什麼價值?

連有血脈關係的白家都不要他們,李家就算感念救命之恩,一百萬也夠買恩情了。

兩個女人,沒有一技之長,攀附李國傑這樣的人,可不算是什麼好事。

指不定哪天沒有利用價值了,被李國傑賣到黑市去都不一定……

白琴在心中惡意地響著,正當她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下一刻,卻見一個眼熟的人從外頭走進來。

來者是一位年輕的女性,身著藏青色的旗袍,留著一頭及腰的烏黑頭發,皮膚很白,五官古典秀美,不是彆人,正是姚家這一代最被看好的魁首姚鈴。

“姚鈴?!”白琴眼睛一亮,立刻揚起微笑湊了上去。

織星園是姚家的產業,姚家家主和白啟智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十分慷慨大方地將織星園借給了白啟智過壽。

作為園子的主人,姚家自然也收到白家的邀請參加壽宴。

自從愛女失蹤之後,姚家家主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經很少在外頭走動了。

老人家身體不好,需要好好調養,日常喜靜,不來參加壽宴這樣熱鬨的場合,所以這次壽宴,姚家派出的是姚鈴。

姚鈴今年二十六歲,雖然年輕,但在姚家中,身份地位卻不低。

姚家祖上承蒙帝王厚愛,不僅享受了一輩子榮華富貴,更是曾被賜姓“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華國刺繡博大精深,光論術法技藝,有無數支派刺繡大師。

姚家感慨不同大師在刺繡上的鑽研,不敢一家稱大,謙虛地不再使用繡姓,又改回了本姓為姚。

但家族內部卻有規定,每一代最優秀的人,在享有本姓的同時,還同時可以摘回“繡”這個姓。

所以姚鈴可以叫姚鈴,也同樣可叫繡鈴。

“繡”這個姓,就是姚家內部的最高榮譽。

京都豪門要論起名次,姚家才是真正的百年世家,白家在姚家麵前,都隻能當個暴發戶。

每一代擁有繡姓的姚家人,就算不能當家主,在家族中地位也十分特殊。

上上代繡姓魁首,就是現在的姚家家主。

伴隨著家主年紀越來越大,本來應該由上一代繡姓繼任。

奈何上一代的繡姓者於四十年前莫名失蹤,到現在都找不到人,姚家差點陷入了青黃不接的狀態。

不過好在,姚鈴的橫空出世,很快彌補了姚家對新一代刺繡人才的空白。

如今姚家兩位繡姓者,一位是八十多歲的姚家家主,思女過度身體不好的緣故,隨時可能駕鶴西去,另一位,就是姚鈴。

所以姚鈴雖然年紀小,但任何人都不敢小瞧她。

白琴從很早以前就想要巴結她了,始終找不到機會。

剛剛在壽宴上,白琴就想找姚鈴說話,但壽宴進行時,出於禮貌,她們肯定不能交頭接耳。

而壽宴還沒徹底結束,李紹霖出事,現場亂作一團,連姚鈴人都見不到,更彆說攀談了。

原以為她早已經離開,沒想到竟然還在,白琴心中一喜,立即笑眯眯地迎上去道,“姚鈴,大家都走了,你還在啊?”

“嗯,有事耽誤了一下。”姚鈴道。

“那你現在過來……難道是來找我的?”白琴說著,不等姚鈴回應,立刻將自己當年在拍賣會上買到姚鈴作品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件衣服現在還在我家放著呢,我的朋友一聽說是你的作品,紛紛找我要,我都沒給,不過大家都喜歡,又摸又看的,都有點兒摸舊了,心疼死我了。”

事實上那件衣服一直被白琴掛在房間,沒想到被沈惠惠挖出來穿去了。

這種真絲衣服可不禁穿,沈惠惠把它當常服穿了幾次,立刻就磨舊了,差點沒把白琴氣得七竅生煙。

好在這事也隻有彆墅裡的人知道,而除了她之外,其餘的人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和姚鈴說話,所以白琴眼睛不眨地撒謊,想要借著這件衣服,和姚鈴打開話匣子。

姚鈴聞言,禮貌地點了點頭。

對比白琴的熱情,她顯得冷淡許多,甚至可以說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白琴一段話說完,姚鈴連忙問道:“請問白家這次壽宴的負責人在裡麵嗎?”

“壽宴負責人?”白琴一愣。

壽宴負責人,不是白棋和白書麼,姚鈴特意回頭,是來找他們的?

也對,姚家隻答應借給白家辦壽宴,